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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还你……

作者:黎攸 2010-05-23, 周日 12:44

还你... ... ...

还你。

还你曾给过我的一切。

还你。

还你曾给过我的爱情。

全部……

还给你……




当流川在樱木无故不与他连络的一天后,终于忍无可忍地直接杀到水户洋平家里。

水户带着一抹笑开了门,似乎早就明白这人会来找自己。毕竟──有哪次不是他找不到花道后,是冲到这里来大吼呢?

“白痴呢?”明明是焦急到极点的情绪,却仍是冷淡的语气询问。

这次水户轻轻笑了,但是没有人看得见他心上的那一道流血的伤口。“我不知道。”

“水户洋平!”冷而锐利的眼神直盯住眼前淡笑的人。

“别瞪我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不会再来这里了。

他永远───也不可能再来找寻我了啊……

流川却看不见他眼神的伤,只是冷冷瞪着他,而后一拳打上水户俊秀的脸。水户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

“告诉那白痴──再敢不和我连络,我就打得他谁都认不出来!”



××××××××××××××××




但是,樱木还是消失了一个星期。

整整七天,也就是24乘以七的时数,也就是60*24*7的分钟,也就是60*60*24*7的秒钟。

极度思念对方时,一秒钟等于过了一个春秋。

极度想念对方时,每一秒钟的见不到等于是一次地狱的残酷典刑。

那,这一个礼拜────流川经历了多少次的地狱?

所以当星期一的晚上,流川从球队回来后竟然在床上发现一个红发酣睡的人儿时,毫不意外地一把抓住对方,然后恶狠狠地吻住他,吻得他无法喘息,吻得他接近死亡的边缘。

“说!你去了哪里?”

不愠不火的语气,却意外地叫人胆寒。

刚被吻醒的樱木睡得迷糊,眼睛眨呀眨地还搞不清楚状况,但下意识地给了心爱的人一个十分耀眼的笑容。

那笑容──很美,比以往的都要更美上几分,却不像午后的朝阳。

那笑容──神似于落日的余晖,是一种让人挽留不住又无可奈何的美,让人近乎心碎一般的美。

那笑容扩大了流川心中的不安,因为不安,流川急忙一把将这人抱进了自己不算太是宽大的怀里,紧紧地压住这个人,无法放开手。

樱木给他压得险些喘不过气来,俊朗的脸因为想呼吸而皱成一团,挣扎不脱地结果是干脆一拳打上流川那俊美的脸。

“喂!死狐狸,放开我啦!”

可是流川不依,他不依,就是不依!樱木无法地任他抱着。

“我好怕……”呼吸莫名其妙地急促了起来,流川一点儿也不明白。“我好怕,真的很怕……”我怕你,就这么消失了……

我会疯的……

我会活不下去的……

樱木听着,心里像给谁用手掏住了一样地酸痛了起来,而且就此不再起伏跳动。

“狐狸……”轻轻地呼唤。“枫………”

深深地叹了口气,琥珀色的眼里沾惹上了数不尽却看不着的忧伤,那悲伤几乎要化成泪水在流川怀里啜泣着,但是被樱木硬是压回心上。

一颗小小的心───到底能给承载多少多少的悲哀?多少多少的伤心?

樱木不知道。

流川也不知道。

所以樱木的心仍在痛着,所以流川的心仍然没有发觉到。

“枫────────”

樱木轻轻呼唤,轻轻轻轻地呼唤,像是永远也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似的那样呼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唤得让人心都不自主地痛了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我是那么爱着你的………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也会失去你的……

我从来──从来不知道,爱情原来不只是甜蜜的………

“爱情,在即将失去前才更显珍贵”?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一句话,在这个寂静到只有风的声音的夜晚里,悄悄爬上樱木的脑海。

那么……我就把一切──全还给你吧……

漾着一抹最后光辉的笑容,樱木从流川怀里抬起头,吻上了流川因为恐惧而略显苍白的唇。

这一夜,开始了───────



×××××××××××××××





传说人在死亡时,灵魂必须接受审判。

好人会上天堂──那是永远的乐园,最和乐、拥有真善美的地方。

坏人会下地狱──那是永远的炙火,自私、伤害与被伤害的地方。

樱木是好人,因为他的死亡所以救了一个小男孩的性命,而这个小男孩未来会是日本全国的领袖。

有时,人的好坏或许是取决于他做了什么事。

白色的纯净比棉花还柔软上几倍,樱木穿着他生前最爱的湘北10号球衣,坐在白色像 一样的地方上,等着判决。

载着翅膀的天使对他笑着说:“樱木,因为你救了一个小男孩,所以你可以上天堂了哦!”

樱木却只是默然。

天使继续开口:“允许上天堂的人可以拥有一个愿望。樱木,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樱木仍然沉默,但这次抬起了头。

“……什么愿望,都可以?”

纯洁的天使笑得柔美。“嗯,什么愿望都可以!”

“那,我要回人间!”

这愿望为难了天使。“樱木,你要知道……你已经……”

“我已经死了。”樱木苦苦一笑,“如果我坚持呢?”

天堂……所谓的天堂是什么呢?没有爱人所在的地方不称为世界,那么──没有爱人所在的地方,是否也不称为Heaven?


“你会变成孤魂野鬼,一辈子也不能转生,只能在人间受无尽的苦楚啊!樱木,你要想清楚!”天使忍不住劝他。“既然离开了人世,就不要再牵挂了啊!”

“可是我──────”

“樱木,就算你硬要留在人世……你牵挂的人也不会开心的……”

“可是───”泪水却这么毫无示警地涌了出来,生平头一次明白,原来分离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我、我、我────”

天使好似明白他心情似地坐到了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支持的力量。

“很多人……会为我伤心吗?”樱木轻轻问道。

“你得到了很多眼泪。”

“──我可以许下一个愿望?”

“没错。”

“什么都可以?”

“……除了复生之外。”

“让我……让我回人间,一晚就好。”身上的红色十号球衣像勾起了他什么回忆。“然后……把我所得到的眼泪,全部,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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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篮球队樱木花道,因救小孩而车祸过世。

湘北高中的校刊,把这件事当成头条新闻刊出来。

‘湘北篮球队候补球员樱木花道,从小是孤儿,他在神奈川的一家孤儿院中长大,毕业于和光国中,升上湘北后因缘际会加入了篮球队,一直是候补球员,前日在………’

樱木的朋友不多,告别式办得很简单,由他同班的朋友水户洋平协助举行的,篮球队的人每个都去上了香。

包括十号球衣的超级新人流川 枫。

流川依旧没啥表情,上完香就跟篮球队的人离开了。

这件事在湘北、在篮球队上、在一年七班里并没有激起太多的伤感或者眼泪,因为平日里的樱木花道就是个不太爱说话、上课常不见人、没有什么朋友的人。

唯一的“普通”朋友水户也只是偶尔在祭日时去探望他。

像船过水无痕一样,这件事没有激起什么涟漪,很快地大家就淡忘了。

篮球队的三井跟赤木上泽体大、一年后宫城也上,水户则就读到美国读大学;至于流川,毕业后也去了美国打球,那件三年来一直穿着的十号球衣也带去了。

那天流川和水户因为就读同一所大学的关系,在校系比赛结束后,两人在中庭里的樱花树下遇上了,朝对方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聊了起来。

美国的樱树少得可怜。

春天里,粉红色樱树开得灿烂耀眼,春天里的风淡淡扬了起来。

他们不自觉地抬头望着樱树、望向樱花、望着蓝天、望着金色的阳光。

像勾起了什么存在或不存在地回忆似的。水户突然哭了起来。

流川右手扯着身上那件红色的湘北高中十号球衣,左手抓着樱花树的一枝。

泪水,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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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樱木去世那年与流川两人正在美国打球,而洋平正好与他二人同校,至于他所救的那个小男孩则是日本华侨,后来归国成为日本总理。)
 

  L - 黎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