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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记得当时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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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色雪莉酒 2010-05-23, 周日 15:37

【上】 相遇即别离

天际偶尔有海鸥掠过,夕阳如血。海浪前赴后继地拍打着沙滩,如同回忆的鼓槌敲击着心脏。

寂寞的沙滩上立着一个寂寞的身影。他的身材挺拔,虽然面目依旧英俊,但是却掩盖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轻轻勾起,这时,远方出现了另一个身影,向他飞奔而来……

无论多少秋月春风,记忆的最深处始终是那个平常的夏天。

天台,他们相识的地方。那时的他满头是血,却如英雄般矗立在失败者之上;那时的他满眼迷茫,却如勇士般叫嚣要打败他。

“你是谁?”
“流川枫。”
“我是天才樱木花道。记住!”
“已经忘了。”

冰与火的邂逅,无关浪漫,一场混战。拳头狠狠地落下,好似要在你的全身烙下我的印记。

因为女孩子认识了篮球,因为篮球相识了你,因为你成就了梦想。有时候,他觉得是应该感谢他的。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能温柔一点,就像晴子小姐一样温柔,温柔地鼓励,温柔地夸奖,温柔地微笑,而不是冷着一张面瘫脸,张嘴就是白痴。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那阳光般的微笑只对别人绽放,为什么他总喜欢在别人面前耍宝,要知道明明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示范动作给他看。唯一的解释:他是个白痴。

青春热血、少年激情。16岁,如诗、如歌、如梦的年华。16岁的诗,热烈奔放,但未必压韵;16岁的歌,欢快优畅,但未必上口;16岁的梦,纯洁真实,但未必成功。

他和他的梦,共同的梦,没有成功。然而,一个冠军岂是我们的目标?!赛场上流淌的汗水与迸发的能量才是我们要的感觉,共同的感觉。

就像他的右手与他的右手击掌的那一瞬间……

他忘记了他是狐狸,他忘记了他是白痴,只知道只有你才能跟上我的速度,只知道只有你才能明白我的意图。

或许在那一刻,他和他就应该明白,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然而,命运是喜欢开玩笑的……

别人都说他们是朋友。他沉默,他不屑,然而彼此却偷偷看对方的脸,结果他们的脸都红了。也许是朋友吧,他和他想。

所以,他故意跑到他休养的地方给他浇一头冷水,让正在满心欢喜读着来信的他再一次破口大骂。于是,“死狐狸”在那个傍晚响彻云霄。

他温柔地微笑,温柔地望着那个张牙舞爪的他,“我等着你。”他温柔地说。在心里。

别人都说他们是另类的朋友。他沉默,他不屑,他和他互相望向对方,无需言语。

他和他的梦想是共同的,然而实现地方式却是不同的。他选择去美国,他要留在日本。

机场大厅,送行的人说说笑笑,唯有他低头不语。而他依旧沉默,但眼神却泄露了他的不舍,不知道哪里来的奇思妙想,想听他说一句请留下。

队友们将他推到他的面前,平日大大咧咧的他红着脸说:“死狐狸到了美国不要给本天才丢人!”,而他冷冷的丢给他一句“白痴”。后果可想而知。他被机场保安架出大门,他带着他给他的色彩冲上蓝天。

洋平掺着酩酊大醉的他回家,晚风吹来,吹得他泪流满面,他趴在洋平的肩旁自言自语:“死狐狸流川枫,为什么不留下呢?”洋平叹气。

躲在角落里的命运正在偷笑……





【中】 别离即重逢

初到美国并不顺利,这点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从不畏惧挑战,在他的世界从来只有进攻。只是,让他措手不及的是,每当一人独处之时,总会被一种莫名的思绪缠绕。

父母说,是因为孤单。孤单吗?他摇头,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的精彩,除了……他又摇头,继而苦笑。

日子如流水一样度过。偶尔,安息教练会打来电话问候,顺便带来昔日队友的关心,除了他。

好几次想开口询问他的现状,是否依然嚣张地宣称自己是天才?是否依然拼命地打篮球?是否依然让队友和教练很无奈?

然而,他从未问出口,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在赛场上不计后果的抛洒青春热血,他一定会在教练的教导和队友的鞭策中成长,他一定会双手插腰大声叫嚣自己是天才。

他是了解他的。那个夏天,他是他脑海中最浓重的一笔。

他望向窗外,仿佛看到了故乡那樱花飞舞的街道……“神奈川。”他低喃。

收拾好心情,他还是那个为梦想拼搏的异乡少年。白天,挂着汗水练习;晚上,带着疲惫睡觉。

睡梦中,他总是来到那个天台,没有旁人,没有拳头,只有他和他,他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好像要说着什么,他往前走了一步……

“呤~~~~”夜深人静,电话铃声格外的刺耳,惊醒了他的好梦。

“喂!”声音不高,却极其恼怒。对方似乎受到了惊吓,立刻挂断电话。他更加气愤。

从那天开始,他经常从睡眠中被电话声吵醒,在听到他的一声应答后对方就会立刻挂断,他隐约知道了什么,因为,从那天开始,他再也不曾梦到过那个天台。

所以,电话再来的时候,他只是安静地拿起。他在等,他要等电话那头的那个他率先开口,他要看到底谁先沉不住气。

终于,他等到了。尽管不是他。

打来电话的是个叫水户洋平的。

洋平说,那个近些日子在夜晚打扰他睡觉的人是樱木花道,他不知道美国和日本有时差,他代替樱木花道向他道歉。

洋平还说,樱木花道禁止新来的队员穿11号球衣,说人家不配,搞得球队关系紧张,当然,事情已经被圆满解决,因为11号球衣失踪了。

洋平又说,自己出生在工薪家庭,对于数额巨大的越洋电话费实在承担不起,希望他和他有话写信说,不要抱着他家的电话演无声电影。

洋平最后说,樱木花道最近迷上了旅游,今年夏天要到风景如画、历史悠久的美国去看看,但是由于资金不足,希望他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帮他找家便宜的旅馆。

他沉默,他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在怕,他怕一旦开口会如江海决堤般倾泻出自己不曾外露的感情,他的心似乎在颤抖。

许久,他貌似波澜不惊地开口:“他可以住我这里。”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有一句不是对他说的话,“流川枫说让你住他家。”,然后,他好像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而后,洋平有气无力地说,让他和他互相留一下通信地址。

一时,他无语,他亦然。只听得到心脏的跳动。

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洋平歇斯底里的吼叫:“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

夏天吗?他失神。夏天……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如同垂老之人蹒跚的脚步,令人心急,又如孩子学步时的急切,令人期待。

在纽约的机场大厅,当他的红色映入他的眼时,一切明了,那莫名的缠绕并非孤单,而是,思念。



【下】 重逢即厮守

他和他分别于机场,如今亦重逢于机场。人头攒动的大厅仿佛当年的赛场,川流不息的人群隔断不了他和他的视线,这一刻,他和他的眼中依然只有彼此,宛如当年。

他说他的公寓太冷清;他说他吃的东西没有营养;他说他的衣服没有品位;他说得很多,每说一句,空气中就飘过一声白痴。

他总结说,狐狸还是一样拽;他亦不甘示弱,白痴还是很白痴。

挥舞的拳头如约定般落下,本已灼热的肌肤立刻热血沸腾。冰与火的结合,他将他融化,他将他燃烧,无关胜负,只能合二而一。

第二天,他带他去领教美国的篮球。

好像又回到了16岁的夏天,又好像他们从未离开。一样是天衣无缝的配合,一样是酣畅痛快的拼搏,一样是心有灵犀的击掌。

学校的教练问他是否愿意留在美国,他问他,他不语。

他气红了脸说这次应该轮到他先开口了。他无奈,开口一句白痴,不等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拳。

他终是没有留下,他说不想留在这里讨人厌,而他,第一次厌恶自己的寡言。

送行的那天,他把行李递到他的手上,对他说寒假有空再来。他的眼睛瞬间放大,然后又立刻紧闭,歪着脑袋说,要看时间安排。

难得的没有说句白痴送上,因为他看到了他羞红的脸颊,还有已经咧到耳朵的嘴巴。他想,以后有的是时间。

他一直看着外面的云层,他知道,云层下有他。他还知道,他是期待他留下的,但是他不要,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得到这里的认同,好像他一样。

年少的固执,或许幼稚,但同样需要勇气。

似水流年看似等闲,却不知承载了几多欢喜与忧愁。曾经的少年已不再,只有半入黄土的老者翻阅过往。

他曾问他,为何当初不要他留下。他说,你不会留下。

他曾问他,为何当初电话里不开口。他说,你没有开口。

他曾问他,为何当初不主动一点。他说,你很白痴。

他大怒,刚要动手,却陷进他温柔的眼,黑亮的目光如同时空隧道穿越光阴:与翔阳一战下场时;与海南一战失利时;海滩疗养的那些傍晚……

他扭过头,一如16岁的青涩少年羞红了脸。

他和他,还是会打篮球,年少不再青春还在;他和他,还是会有混战,热血不再激情还在;他和他,还是会忘我缠绵,欲望不再情爱还在。

神奈川,还是从前的模样,改变的只有来来往往的过客。

当年英俊冷酷的篮球少年早已成为昨日的辉煌,岁月流淌过后,浮华名利被冲刷干净,剩下的只有那禁忌的温情。

他站在海滩上,望着远方的天际。海的那头,是那片曾经让他疯狂追逐的国土,那里写满了他和他的张扬与闪耀,也写尽了他和他的挫折和磨难。

他和他没有誓言,然而始终坚贞。他,对着即将沉入海底的夕阳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一样的沙滩,一样的傍晚,一样的夕阳……

他知道,他在等他。

他向他奔跑,好像16岁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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