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嘟一声后请留言”最终番外(手机系列)
番外一【很爱很爱你】
一切,都是从这句【无人接听】开始。
那年他们十七岁,还不知道什么是人生,还不明白这世界有些伤心躲不躲。
那年,他们只是少年,在球场上尽情挥汗,在更衣室偷尝情欲。
他们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儿郎。
世界才要开始,命运才要轮转,而人生却早在他们毫无自觉的时候,于焉展开--
高一 上学期
「喂。」樱木直接抬脚踹落。「狐狸你到底要带本天才去哪?」
拐他逃课翻墙出校园后,一句不说就走上半天,耍人吗?
走在前头的流川发挥在球场上的高感度神经,侧身闪过,只回头瞪他一眼。
「狐狸?说话啊!不要又给我来哑巴这一套!!」
平时装哑巴装的还不够?再给我装!老子真把你打得说不出话!
樱木今日的脾气较以往多了几分暴躁,原因很简单,两天前他无意间在樱花树外,目睹了晴子的告白。
对象正是眼前的流川 枫。
他震惊──虽然早知晴子喜欢流川--震惊的连手里矿泉水瓶掉地上了都没发现,震惊的连流川那双眼神直勾勾定住自己也没发现,直到赤木晴子朝他看来发出娇羞的讶叫,才恍然回了神。
以为自己会不顾一切冲上去开打。
以为自己会闭上眼发了狠就扁人。
可是最终樱木只是怔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脸上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表情,踏步就走。
跷了一天课。
今天早上在天台被逃课睡觉的狐狸堵到,只有一句「我有事找你」,就这么被拐带出了湘北高校。
樱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跟着他走。
更无法理解此时此刻又为了什么要走在他后面?
为什么?
不知道。
「喂……」像是突然发觉了现在这种行为的莫名其妙,樱木停下脚步不再走。「狐狸……」
声音低低的。
「你到底要干嘛?」
「晴子小姐昨天……跟你告白了不是?」
「……你会接受吧。」
「狐狸──流川,晴子小姐很温柔很善良,你不要伤害她……」
站在另外一头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毫无预警的长手一抓,直接揪住樱木衣领,力道大的足以夺走呼吸。
「闭嘴。」
为什么你永远只看着她?
体育馆门口,你只会注意到那个女生。
体育馆门口,你只会红着脸走向那女生。
体育馆门口,你时时刻刻心里眼底想的看的,就只有那女生。
你不是喜欢她?
为什么还要我别伤她?
白痴。
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是个--大白痴!
早上十点三十五分的柏油路上,没有来往的其它人,流川揪住另一个人的衣领,不放。
不放。
在樱木还来不及对他的行为作出反应时,那张俊美却太面无表情的容颜已在眼前放大数倍,近到足以令人心跳加快。
不放。
下一刻,没了呼吸。
高一 下学期
那次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樱木认为流川真的打心底厌恶自己,于是从此之后,非必要不搭理。
那一吻最后以打架告终。流川来不及开口说什么,樱木已经一拳挥过去,琥珀般的眼写着震惊,甚至泛起一丝水气。
「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没有思考的余地,樱木脱口而出,唇上那家伙的触感还留在脑海里,震惊。
毫无防备的流川被一拳打退数步,他的眼神让流川张开口却说不出半句辩驳。
琥珀色的眼底,闪动不可置信。
琥珀色的眼底,闪动震惊。
琥珀色的眼底,在震惊跟不可置信之外,还多了一丝无以言喻的什么。
流川默然半响,一拳回迎,而后狐狸跟猴子就这样大战。
「大白痴。」
冷淡的声音只开口了这一句话。
樱木一反往常的大鸣大放,突然收手,在流川脸上巡视半会儿,像是找到了什么足以让自己安心的事物。撇撇嘴角,继续开打。
两个人就这样度过高一生涯的第一学期,然后放过长假,第二学期开始。
三井是第一个察觉到两个同级生之间诡异气氛的人。他私下找来木暮商量的时候还被木暮亏「一个混过的家伙还有这么敏锐观察力」。
三井对那句半伤人的玩笑话但笑不语。「你说呢?这么放任他们真的好吗?」
木暮沉默一会儿。「其实……」有件事他摆心上很久了,就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说?
直接动手推他。「吊我胃口啊?」
「呃……」在心里挣扎半天,木暮决定把秘密保持沉默。「反正我们怎么劝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听,哎。顺其自然吧。」
高一第二学期的第一次段考,樱木成绩不佳被留校补习,水户因着义气也跟着留下。因为樱木的学习态度实在太差,最终教师气得一脚踹他出去。
已经傍晚,连社团练习也来不及去,拉过水户两个人直接转出校门。
「……洋平。」
樱木在水户身后几步停下,带着恍忽的神情望向天际。
水户回头。「怎么了?」
樱木眼神不在他身上,水户觉得好友看来有些异样,却没有开口问。
「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水户微笑:「你怎么会想到问我?」
「不知道啊,想问就问了。」
「这种事,最清楚的…不是你吗?」足足失恋五十次的无敌樱木啊。
眼神有一瞬绕到了好友脸上,看不出别的意思,樱木轻轻笑起。
「…就是想要看着他。」
「…就是想要追在他后面,甚至想要打赢他。」
「…就是想要他跟自己吵,吵到动手互扁。」
「…就是想要他看着我……要他看着我…」樱木的眼神又飘向无际的天空。「……一直一直只看着我……」
「这就是喜欢吗?」
「这就是爱情吗?」
水户洋平没有回答,樱木脸上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呢?花道。」水户问,声音轻柔柔的彷若棉絮,不起力。「你跟晴子已经进展到这地步了吗?」
樱木站定在人行道上,五点多的天空色彩询烂地叫人忍不住惊叹。
「花道?」
「--你爱过人吗?」
「爱情方面?」水户幽幽开口,别过视线。「…我想大概是,我的缘份未到吧…」
苦笑,间或掺杂了些许无奈。
「…爱情,很苦呢。」
樱木突然一把扯过身前的死党,死命抱住他,把脸上的表情完全藏住,不教谁看见。
「花道?」
「不要爱人啊……」他的声音闷闷地自肩上传过,水户眼色闪过某丝无可奈何。「爱人,很苦的……」
一年级生为高年级生所举办的办送会,每个团员皆准时出场。
樱木带着熊猫眼出席,流川嘴角则青了一块。
宫城良田没良心地指着这对宝大笑,结果被两人连手赏了馒头一个。
三井的眼神在樱木流川身上来回,带着搜寻的意味。木暮走向他。「你想找什么?」
已经学期末,还不死心?
「我在找一些我想看见的东西。」三井面无表情回答。
「你想看见的东西,」木暮稍作停顿,意味深长地开口:「也许…看不见反而好得多。」
三井不回答,突然伸手拉过木暮。
「我不爱逃避。」
「我逃避过篮球,这件事让我后悔到现在,说不定我会后悔一辈子都有可能。」
「我不希望有人跟我一样,一样那么痛那么悔恨。」
黑色的眼眸直直看住木暮,执着的注视像打算看进他的内心深处。
「樱木昨天在更衣室问了我一句话。」
「他说,喜欢上同样性别的人,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不正常?」
木暮忘了被拉住的手,屏住呼吸。「那你──怎么回答?」
「……他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你知道我回答什么?」三井的语音轻幽,像耳边低诉。「--我说,一点儿也不奇怪,这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比较少发生。」
「喜欢就是喜欢,同性别又怎样?你不是因为性别才爱他,你不是因为那个人是男是女才中意他。」
「因为喜欢,所以喜欢。」
「因为是他,所以才爱。」
木暮别过头,三井将他的动作收进眼底,放开手臂。
「因为爱 所以爱 」
偌大的体育馆突然让人喘不过气。三井想,胸口闷闷的有股窒息感,他转身离开木暮身旁。
「……你明白吗?」
高二 上学期
背伤发作那次,樱木正在作跳跃练习,高高向上后是重重落下,砰的一声,几乎震响体育馆。
也震撼某个人的胸腔。
流川想也没想的便冲上去抱起倒在地板的樱木,那已经痛到陷入昏迷的红发少年,直奔护理室。
空无一人。
流川意外发现手里的人比自己记忆中还要轻上许多。听说他幼年失母少年失父,大概是一个人生活,才把身体弄糟了吧?流川皱着眉思索,放下樱木的动作却温柔了太多。
闭紧双眼的樱木躺在病床上看来有些虚弱,那双总是飞扬嚣张的眉随之深锁,让守着他的人胸口发热。
这个人……
这个 家伙……
流川随意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无意识地直直盯着眼前人不放。
连一秒,都不愿移开眼神。
──已经刻进心上的人,又怎么可能移开?
不自觉伸手,当流川发现时自己的手已经抚上他的眉头,动作轻柔到连自己都诧异,却没有太大反弹。
──什么是爱情?
食指,中指,无名指,轻轻地在樱木眉间来回抚触,一遍又一遍,直到手下的人发出舒服的噫语,直到那紧锁的眉头终于放松。
这个人,连昏倒了也这样不安份?
流川罕见的放柔眼色,几不可闻地勾起抹淡然微笑,就在这一刻他猛然惊觉,自己怀里迸出的感情。
已经不是喜欢。
不仅仅只是喜欢。
那种感觉 叫做爱情
──原来对于篮球的追遂不是爱。
──原来对球技的求精不是爱。
──原来对睡觉的习惯不是爱。
爱是 什么?
有时候胸口会紧缩的窒息。
有时候眼神会不自觉放柔。
有时候心脏会无意识揪痛。
想起某个白痴的时候,也会微微笑着、也会闷闷气怒,也会怏怏不乐。
想起某个白痴的时候,想要他看见自己、想要他追寻自己、想要他在自己身边。
偶尔,只是看着,便觉胸里温柔。
偶尔,只是听着,便觉心跳加快。
会怜惜会狂怒会紧张会心痛会动不动想见他会动不动想跟他打架──
那种感情 原来是爱
直接跳过依恋,来到爱情。
流川倾身,缓缓将自己的唇印上对方的。
白痴。
原来在我发现之前,你已经住进了 我心底。
当樱木清醒过来时,流川趴在床边嗑睡呼呼,一时间教他迷惑了。
银色月光自窗外洒进,落在两个十七岁少年身上,照出流川紧蹙的眉。
樱木制止自己伸出的手,却无力制止快速陷落的心,同样无法制止琥珀色眼瞳里,闪动的真实。
他想起快一年前那段逃课时光,连洋平也瞒住,绝口不提的那件事,那揪痛心脏的吻,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头一遭起了退却的念头。
狐狸说,大白痴。
狐狸的唇,原来并不冰冷。
狐狸的唇,温温热热的,也有热度熨烫。
他挥了一拳过去,拳头打上狐狸那瞬间的触感似乎在牢记在手上。他打了他,在自己反悔之前,在那个人吐出无法挽回的话之前,自己先动手打断一切一切──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妈妈曾经这样对老爸大叫。
老爸说,我知道。
然后隔天妈妈就消失了。那夜老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好久不见。
老爸,什么是爱?
不顾伦常也要追求的就叫做爱吗?丢下丈夫跟儿子的就叫做爱吗?舍弃责任跟家庭的就叫做爱吗?
……忘了世俗旁人眼光的,是不是爱?
……忘了性别藩离的,是不是爱?
……忘了会伤害到最喜欢的女生,那是不是爱?
什么是爱?
我不想要这样的爱!
于是那个时候,他挥拳了,一拳打上流川的脸,也打掉一切的也许一切的可能。
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他说。大白痴。然后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
樱木突然觉得安心了,不明白原因,但原先紧蹦的情绪却因为那一句话、那冷淡的眼神而迅速放松下来。撇撇嘴角,跟狐狸开打,一身伤。
可是为什么狐狸现在陪在这里?
已经……已经──狐狸,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胸口急速的鼓动起来?樱木沉默望住流川,失神地盯着,直到那双黑瞳悄然张开---
修长白晰的手,伸出,抚上红如火的发。
银色月光透过窗洒落一地,也洒落满身。
夜里的学校静得不可思议、无声地足以叫人害怕、又悄然地让人莫名心动。
像被施以魔法般的夜,又安静又迷离,叫人无意痴醉。
流川撞上那双琥珀眼,清清楚楚看见眼瞳里拧痛心脏的情感。
──他曾经在那时候见过的。
在满满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外,流川知道自己明白看见的是情动,但同时也看出情动之外的慌乱不安,因为那抹看了连自己都不忍的慌忙,于是流川选择了沉默冷淡以待,选择了若无其事,选择了一如以往的“狐猴大战”。
有生以来第一次退让……流川恍然懂得,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便注定爱上这个人──在他的脑袋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心已经先作出回应。
樱木被流川的动作倏然惊醒,下意识别过头,却收不回那满溢的感情。
流川觉得这一刻等了有一辈子那么久──
「白痴。」
不回应
「白痴。」
仍然不作反应。
心下无声叹息,他直接动手扯过樱木,那高大的身子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失却重心,整个身体倒向流川。
「你───」
流川一把吻上他,箴封住所有言语,无声箴封住这一刻--
高二 下学期
单车在樱木面前一个甩尾后停下,流川伸手拉他。
「别碰我。」冷淡的拒绝。
「为什么?」
「你自己知道。」不想理他,樱木一个大步跨过仍然被人半途拦劫。「放手!」
「……因为那个女生吗?」
樱木抽回自己的手。「你为什么告诉晴子,为什么说你喜欢的是别人?」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流川眼神阴沉。「你要我直接讲我爱的是你吗?」
「你敢!!」樱木大吼:「--晴子一直很喜欢你啊!」
流川吼回去,少见的狂怒语气:「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要我跟她交往吗!?」
「…她喜欢你两年了。」
「所以呢?」黑瞳危险地瞇起:「你是什么意思?」
那女的喜欢他两年,又怎么样?自己不也一样拒绝她两年了?大白痴!
「我────」
「我不知道。」
流川拉着他的手,「…我也一样喜欢你……」两年了啊…白痴。「你有空想别人,为什么不多想一想我?」
很难不吃醋--特别当对象是这家伙时。
「晴子小姐不一样。她是特别的。」
「特别什么?特别--因为你中意她?」拉住樱木的手不觉使上十分力气,樱木眉头微拧。
「这跟那没有关系。」这狐狸又在吃什么飞醋?晴子小姐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啊!
流川直接把另一手揪上他的衣领,力道使出九十。「关系可大了!」
别的什么他都可以当作没看见没听见不在乎,唯有那女的--那女的──不行!绝对不行!!
樱木抓住他的手,扯不下,只好无奈放弃。「狐狸,晴子小姐是不一样的。」如果不是她让自己加入篮球队,他们--就没有他们了呀!光是这一点,晴子在他心中已经占了个特别地位。
「你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语气低沉,流川危险地盯住他。「你……」还在喜欢她?
没有人明白自己最大的恐惧,有时夜里甚至无法呼吸的深深恐惧--晴子。那女孩,白痴跟晴子--
他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白痴走出世俗的想法,他等了好久好久才稍稍减轻白痴眼里的不安!但晴子--那女孩--如果她……
怀疑与恐惧像条滑溜的蛇,不期然钻进心底,引起浑身战颤。
白痴抗拒过这份情感。
白痴很喜欢很喜欢她。
白痴──晴子是女孩,光是冲着这一点,已经足以让白痴推开自己,已经足够--
不管是谁都会选”正常”的路走吧?
流川眼里不意地闪现自嘲的光芒,俊美高傲的容颜因着这抹突然出现的幽幽哀沉,让他此刻看来竟是无奈至极。
真实的路,真的──难行呵…
下意识的,樱木把手迭上流川的,突然一股冲动开口:「…狐狸,我们去办手机吧。」
视线飘到樱木吶吶的脸上,他别过头有些狼狈。
「不过本天才没钱啊,要办的话,你得付费!」
高三 上学期
那年的夏天气温异常灼热,像要把整个日本都焚烧。
医生清冷的声音犹在耳边徘徊,那么冷然淡漠与己无关。
「…樱木先生,你的背伤由于当初治疗并不完全,所以我只能建议你切勿从事激烈的活动…」
「…跑跳能免则免,如篮球足球棒球这类的运动,请尽可能禁止……」
「……你会有全身瘫焕的可能……」
像风一样跑,然后当他醒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体育馆外,怔然不动。
里头有光,还有篮球运转的声音,砰砰……跟自己胸口的鼓动恰恰吻合。
于是樱木走了进去,拉开铁门,刷一声,流川略略惊讶的表情落入眼底。
「怎么来了?」
手上还抓着红色的球,流川的神情显得十分放松。「我以为你直接回家。」
樱木摇头,复关上门。「…要一对一吗?」
俊美冷漠的容貌难得微笑。「你嫌输不够?」打高一至今,他未从赢过一次…怎么就是不死心?
樱木勾起笑意。「赢了,我今天,不回家。」
流川愕然。
樱木加重语气。
「狐狸,我──不回家。」
就像一+一=二的道理一样,樱木败在流川手上的这件事,总也那么理所当然。
夜里九点熄上体育馆的灯,只留下更衣室里一地昏暗。
「…你认真的?」
流川不自觉咽落口水,略带犹疑。
樱木没有回答,径自脱去上衣,露出一身诱人的小 色肌肤。
「…我一旦开始,」流川黑眸深沉,情欲涌现。「…是停不下了的。」
情不自禁抚上樱木的背,那股早在心底渴望以久、想象过无数回的抚触,像引燃炸药的火焰,在一瞬间便足以致人于死。
「花道。」
黑瞳幽幽对上他,找不到任何一丝足以让自己停手的犹豫,流川扬起淡淡笑容,吻上他的唇。
花道。
如火如焰的唇,点燃自己体内所有激情。
花道。
修长的手指滑过赤裸上身里那道引人犯罪的性感锁骨,黑瞳瞬间暗下,情欲如狂风暴雨袭来。
「我 」
「停不下来了……」
花道───────
高三 下学期
无意间拆开那封寄自美国的信,樱木才发现自己原来无法呼吸。
寄件人是美国某州大学,以体育特优生录取流川枫。
拿信的手突然抖动得无法自抑,白色的信纸轻轻飘落于地。
身为篮球队长,他应该要高兴。
身为篮球队长,他应该与有荣焉。
身为篮球队长,他应该觉得脸上发光。
──可是身为樱木花道 他不高兴不开心不快乐笑不出来--
颤抖着手指按下1,按下拨出键,感觉心脏几乎就要从胸口跳出。
【──嘟嘟──】
【──嘟嘟──】
电话那一头响了好久,他未曾发现自己握住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也未曾发觉,提到喉咙的那抹不安。
急切地渴望听见那个人清冷的声音,急切地想听见一句什么。
【──嘟嘟──】
【──由于您所拨出的电话无人接听,请在哔一声后留下讯息,如决定不留言请挂断──】
清柔的女声仍在耳膜中作响,下一秒深蓝的手机已经飞出手掌,摔到地上。
──狐狸,为什么不接电话?
──狐狸,为什么瞒住我这件事?
──狐狸,为什么要去美国?
不要去好不好?
留下来陪我…陪我…陪着我可以不可以?
你说一辈子──你说一生一世──你说过你不会变──
狐狸
狐狸
我不要一个人被遗留在这儿………
流川看着手机,红色的机身火红的一如某个人的发,又像某个人的爱恋缠绵。
美国的通知信已经来了。白痴。
你会跟我走,对吧。
没有给自己被拒绝的可能。流川理所当然地认定,狐狸跟白痴会永远在一起。
他们说过要一起飞,一起称霸全国,一起进占全世界、夺取所有人的眼光。
白痴是火红的太阳,他是深冷的月光。
所以,跟我一起走吧。
消失了足足七天,第八天早晨樱木踏进更衣室,在里头等候。
六点四十五分。
流川的衣柜被人打开,那红色的湘北十一号球衣如今正被某个红发少年紧紧抱在怀里,汲着那股爱恋。
世间有没有所谓的永恒不变?
拳头握紧,放松,樱木怔怔望住窗外蓝天,突然感觉这世界好大,大的叫人无力无奈。
什么是爱情?
坐在长椅上无言沉默,他想起年少时父亲的身影。
为什么妈妈要走?
因为她爱上了别人。
为什么爸爸不留住她?
因为我不想她一辈子为此懊悔…甚至恨我。
为什么?爸不爱妈妈吗?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啊。放开手,才是真正的爱。
放开手也是爱?你不后悔吗?
也许有一天会的。但现在…我只希望她快乐。
呼吸停窒,樱木把脸埋进了红色十一号球衣,感觉心脏咚咚鼓动太快,几乎要死去。
咚…
咚……
从来也没有料到,原来爱情这么痛。
樱木苦涩微笑,艰涩地逼迫自己放开手。
时间 到
「流川坐早上十点的飞机。」
「东京机场。」
站在顶楼,放进口袋的右手可疑的突起,像正用力握紧什么东西。
深蓝色的手机。
天空好清澈。
突然而生的渴望,樱木抽出手机,在理智回复前快一步动作。
速拨键,1
咚咚…
心跳声轰轰作响,他逼迫自己表现出一如平常的声音。
【──流川 希望你在美国打球顺利──】
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樱木没有理会。
【──如果你出名的话 我身为湘北篮球队长 也会为你高兴──】
几不可闻的颤抖,那家伙不会发现的吧?
【──大概不会再见了 】
连呼吸也几乎无法持续,空着的左手握得的死紧,不允许自个儿声音出现任何一丝异样。
【── 那 你 保重 ──】
像只要再一秒便会流失所有勇气,樱木合上手机盖,抓住自己衣领,双手使不出力气,眼瞳忽然干涩酸痛,喉咙疼痛得像谁紧掐不放。
你听见吗?
狐狸。
你听不见的,对吧。
呵呵……
十八岁的少年 还那么单纯那么无畏那么狂妄,认定了谁 便认定了一生一世
十八岁的少年 还太过天真 不能明白命运的无常 不能预测未来的时光
不知道有一天会改变的对方 不接受有一天可能变卦的恋人
十八岁的少年 以为世界跟未来都在手掌心中 以为抓住只要抓住就是一辈子不变
少年啊 单纯执着的认定 这么以为 于是忘了保留交出自己 于是注定伤恸那颗心那份爱情
东京机场外,红头发的少年站在某栋高楼顶,望着一架又一架的飞机起落,任由天际的太阳一步一步遂渐位移,随着时间过去,太阳自东而中然后西移,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不曾移动。
蔚蓝天际,有一架飞机 载着某个伤心的少年 追寻梦想傲然飞翔。
那,有没有一架飞机 可以承载断翼的哭泣少年 再有一次飞行天空的机会?
没有人看见 东京机场内 一个少年的眼泪
正如没有人发觉 东京机场外 另一个少年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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