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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花]逢魔 上 --待续--

作者:行云

入夜,一弯明月已爬过了半天,今晚的牧府一反常态的格外热闹,府内大开宴席,醇酒美人衣香鬓影间,人人脸上都有一种异常兴奋的情状,不是酒香醉人也不是身旁的红颜美女的狐媚惑神,这些席间刀剑不离的男人们都是武林中人,会使武林中人心醉神弛的除了追求高超武艺,明里的说得是侠风铁骨,内里还是不外乎两字-名利。
清田信长平日是出了名的三杯就倒,今夜酒过了几旬他反而精神更振,今日牧府主人确定了接任新一任的武林盟主,牧绅一这个在十年间迅速掘起的传奇人物,无门无派,却凭着一身计谋武略带领当初已衰败式微的牧家堡成为武林第一大势力。

武林盟主啊,想来武林中最高的荣誉,可是头一遭由如此年轻的一方霸主接任,牧绅一这个足以睥睨当代的一代宗师,就算不是旷古绝今的高手,也是如今叱吒天下的传奇人物,是多少武林中人既羡又妒的一则活生生的传奇,这样的一个完人,当日才高气傲的自己所选择跟随这样的绝世宗师,果真是没错的。

清田的思绪渐远,想着想着心中越是飘飘然,自己何其有幸得以分享到一丝这样的荣耀,牧府里每个人都沉浸在这突来的疯狂喜悦里,而牧绅一呢.....在醉的一遍东倒西歪的众人间,清田忽然想起的往厅上的主位望去,那还有牧绅一人影。

牧绅一端坐亭中,面对着门口入处的位置,里头的热闹喧腾的世界是里面的,似乎完全感染不到他,浓黑的剑眉底下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总是让人感到心安稳重的檀黑眼珠,此刻盯着朱红大门的眼神,闪着希冀的光芒,久久不灭。

是在等待吗,等待一个虚无的承诺,纵使只是那人当初随口脱出的一句话
-待你扬名天下,就是你我重会之时,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必定不违。

天涯海角啊,世上真有这地方吗,或许真的会让那飘泊天涯的不羁浪子寻到吧。
当初自己跟着他学艺不就是常常居无定所的四海为家,曾好奇探问他的家乡何处,那时却是心想,到底是怎么的名山净水钟灵毓秀,可以生养出这样一个美丽的人来。
他只能想得到用美丽来形容的美丽,从里到外无一不美的人。

当年一别已十年有余,那炙焰一般的狂嚣红丝是否已生出华发,那融和仙人一般纯净气质与鬼魅蛊惑的俊艳的容貌,是否已有了岁月之刃,一刀刀的刻痕。

他蓦然苦笑,想起自己这张似乎不怎么受时间之神眷顾过份早熟的脸,总是被明明大他十多岁有余仍比他小孩子气的师傅取笑是个小老头,整日拉着他的脸皮说要帮他把脸拉的年轻一点。

他伸出粗糙的指尖轻划过两颊,佯装那人温暖细腻的触感,想起脸皮被扯紧的那股痛,那个暴力的师傅手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誓言如犹在耳,面容清晰在目,只是伊人何方?


“现在这个武林盟主牧绅一真的是我当年收的徒弟,我真的没唬你,我跟小老头约好了要来看他的,你别拦我...”声若洪钟的清亮话声才传入耳,两片厚重的门扉随即被重击踹开。

一抹红影飞快窜到他眼前:“喂...大叔,麻烦你帮我找牧绅一,就说他天才的伟大师傅来看他了叫他快出来!”

随后从容走出的清俊男子,一身湖蓝熟罗长袍,长的一张会叫无数女人爱慕男人妒羡的堂堂相貌,邪气的细长双眼因微笑而拉长,往亭中呆立的人几瞟眼,责备的话与没有丝毫责备意味,只听得十足的宠溺:“花道,我告诉过你别这样横冲直撞,很容易吓到人的。”

那名唤花道的男子有些不满失望的一垂眼,卷翘浓密的长睫半殓,丰润似血的红唇一抿,嘟嘟着:“是吗...怎么胆子这么小啊,这样就吓着了,算了我自己进去找好了。”他转身就要离去。

尚处在惊愕之中的牧绅一,看着那张日思夜梦的容颜又要远去,直觉性的伸手五指死死捉住那人衣袖。

男子啊的一声惊叫:“喂...老伯你干嘛抓着我的衣服,我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彰的东西,你抓坏了,我可赔不起啊快放手吧。”

牧绅一两唇微启,却迟迟发不出声,他要走了,他又要离开自己的眼前,他要说些什么...他应该说些什么来留住他,重逢的情景不知在心里梦里演练虚拟过数百次,想好那阔别重逢所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你终于回来了,师傅”牧绅一颤抖的唇,终于吐出这几个十年来几乎要磨穿胸膛的几个字。

澄金的眼瞳蓦然瞪大,不敢置信的指着眼前的高大身形:“啊....你...你是小老头,怎么长与我一般高了好小子,变得这么多让我这个师傅都不认得你了。”

“以前叫你小老头,没想到一语成签长大了还真越长越老,变成名副其实的老老头了”

重逢的狂喜稍退后,牧只得苦笑,都十年了,流光如电物换星移,他从少年长成了与他一般的伟岸身段,从懵懂轻狂变成了深谋冷沉,一切都变了,只有他依旧一如往昔,一样的绝世容貌...一样的活力充沛...一样的爱替他乱取绰号。

樱木爽朗的笑着拍上牧与自己一般高的肩头,既而转头对后方的仙道彰叫道:“看吧,我说了小老头是我徒弟的,这下你没话好说了吧!”

仙道仔细的在牧的脸上盯了一会儿,再把视线转到一旁的樱木脸上,若有所思的道:“莫说他是你徒弟,说真格的,花道你反而比较像人家的徒弟。”

樱木不服仙道恶意嘲笑,正想开口驳斥,忽让一声冷喝打断:“那里来没长眼的小子,竟然对当今盟主不敬!”原来是醉的七七八八的清田好不容易才歪歪斜斜从厅门走出,一出来便见大门遭人破开,与两名奇异夜半访客,以为他们欲对牧绅一不利,顿时酒意全消,一拔起腰间那把惊虹就往牧绅一身旁的人刺去。

牧见状,急欲开口阻止,樱木看着清田电快一般的这凌厉一剑,嘴角微扬,丰润的红唇透露出兴味,金瞳精光忽闪:“慢...这小子招势不错嘛,刚好我很久没人陪我过两招了。”话声未落,樱木一旋身,人影已快速窜出,直冲清田剑锋。

樱木身一斜,右手已推落清田这一剑,反而擒住清田右腕就要反扣于身后,清田为来人这样一气呵成的快捷对作心惊,左手随即发掌,一个踏步甩开了樱木桎梏,清田退开与樱木三步之外,双眼死死看着樱木,气喘嘘嘘,心里莫名发毛,除了牧之外,他从来没有一招败于对手下,他清楚自己晃虚招脱身时,要不是樱木方才同时手劲一松,他绝逃不出这样俐落的攻势。

“看不出来还挺有两下子的嘛,猴小子。”难得找着新的打架对手,樱木笑的好不开心,单纯毫无红尘俗念沾染的一笑,于这样一张绝艳的脸上,是足已动人心魄的美。

牧绅一看着这样的樱木,不知不觉竟是痴了,回过神来,赫见咫尺之外的仙道正目不转瞬的看着他,仙道脸上仍挂有礼貌的浅浅笑意,冷冷的眼神却肃厉的让人心惊,像是在嘲讽他刚刚的失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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