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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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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熠雨 2010-06-08, 周二 18:31

三月春初,风儿曳,芳草萋萋,鸟儿蹄。两岸细柳,水下映,青山郁郁,云中立。
好一幅秀丽的山水图。
好一个静谧的暖春午后。

只是——
“看相啊,看相!不准不收钱啊!”
声如洪钟,震的湖面微动,惊的鸟儿扑翅,真正是……杀风景。
湖畔边,柳树下,大肆的摆着个破烂摊铺,一边还摇摇欲坠立着个旗杆,顶上飘着块碎布,布上一大块墨迹,依稀认出,那是俩歪歪斜斜的大字——“算命”。
摊位后,斜坐着一人,头上严实的裹着块头巾,长相平庸的让人一望便忘,他右手拿着把纸扇,不似翩翩公子那般微微轻摇,而是那种急切的猛烈扇动,好似这天已是热如洪炉,只差没把这扇给扇烂了。

“给我看看相!”
“好好,这位公子……”算命的收了扇子,朝对面坐着的人望去,却立刻吓住了声。
只见此人,虎背熊腰、四肢粗壮、肤色黝黑、双唇厚重、声音更是沉如那水底磐石。
靠!猩猩也来卜卦?!
“公子……想看什么?” 嘴角抽缩两下,扇子一开,解热降温,笑脸以对。
管你猩猩猴子,有钱就是皇帝!
“姻缘!”
啥?!算命的双眼圆瞪,眼珠几乎要掉下,急速又扇了两下。
“请问公子贵姓?”
“赤木刚宪!”
“哦……赤……木……刚……宪……”算命的闭目捏指,口中喃喃自语。
唉……,凭你那让猩猩一见如故的尊容,能得什么好姻缘?
“恭喜公子啊!”算命的豁然睁眼,高声欢呼。“公子定能娶一如玉娇妻啊!”
“真的?!”赤木刚宪两眼发光,两颊泛着喜悦的红光,“她……很美吗?”
“猩猩。”猩猩当然配猩猩。
“什么?”
“哦!我是说,星星,她就如天上星星般美丽动人啊!”银子啊……银子!
…………
…………
算命的两眼咕噜转悠,把玩着手中的一两银子,笑着往怀里一送,
鱼儿鱼儿快快来,来上本天才的鱼钩!


“给我看看相!”
对面悠悠坐下一人,长的俊逸非凡,声音如沐春风般动听,这人虽看似闲散,气质却是异常清雅。
今日真是开张大吉,前脚刚走一个,这回又来一个。
“公子想看什么?”
“巧缘!”
“哦?请公子细细说来。”
“哎……”那人长叹一声,一双电眼瞬间蒙上一层幽怨,目望远方,好似追忆当年。“我名叫仙道彰,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前两日进京面圣,无意间竟撞上了我此生的情缘。”
算命的见他如此,只觉一身鸡皮疙瘩落地,只恨没多添几件衣裳。
仙道彰沉默片刻,又是一阵感慨,接着道:“那日,就如同今日这般清爽,我看到了他,他正于树下舞剑,那景致让人此生难忘,我当时就看痴了。”
不行了!不行了!这人陶醉如此,看这个情势,他不说个人神共泣,是不会罢休的,看来一时半刻歇不了。那算命的,操起身边的水壶,朝自己口中猛灌两口,熄下自己扁人的冲动。
此时,那仙道彰再次开口:“可是……,就因为我看的太入神,以至于,他走时,我竟没反应过来,硬是让他在我面前消失了……唉……”又一声长叹,道:“后来我便到处打听这人的下落,终于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哦?请公子告知那小姐芳名,我可为你俩算算缘分。”
“此人并非女子,他是朝中重臣,位居一品的水户将军,水户洋平……”
“噗——”那算命的此时正往口里送水,奈何满口的水,还没下肚,便被这“水户洋平”四字吓的一半给喷了出来,还有一半顺着鼻子进了气管,难受的他垂胸乱咳,眼泪都咳了出来。良久方始好转,缓了缓气,微微抬眼,朝仙道彰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又差点让自己笑死,原因无他,只因方才那半口水竟全数喷到了仙道彰的脸上。
“哈哈哈哈……,落水刺猬!!哈哈!!哈哈!!”
…………
当然,此举的结果,不看也能猜着,那仙道彰一怒之下,挥袖离去,没留下一厘半毫。
唉……算命的摇了摇头,到手的银子飞了,不过……生意事小,朋友贞操事大,啥时回去,得提醒洋平,千万别落入那癫人之手……


“给我看看相!”
真是生意兴隆啊!又有人上门!
来人,小眼、小鼻、小嘴,一脸机灵相。
“公子,想看什么?”
“我想知道,我是否有做牙行的天分。”
“哦……请问公子贵姓?”
“相田彦一!”
“哦……相……田……彦……一……”算命的摇头数指,刚想做一番理论,却看那相田彦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猛瞧,纳闷道:“公子……,我的手,有何不妥?”
“好!好!好!” 相田彦一并没回答,只是拍腿连声叫好。
算命的,吓傻了眼。今日莫非犯了煞星?刚送走个癫人,又迎来个疯子?!
相田彦一,快手一伸,抓住那算命的手,更是瞧的仔细,道:“真是一双好手!”
算命的一愣,总算了然,道:“难道公子会看手相?”
“是啊,是啊,我乃天下第一算,一生看手无数,不过你这双手,可是我见着的最好的一双呢!” 相田彦一说着,视线却无一刻离开那双手,两眼放着异样的光芒,好似看见了金银财宝。
“哦?”算命的来了兴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天下第一算”为何要别人为他看相,只是一个劲道:“真的真的?!我的命怎样,快说来听听!”
“从兄台的手相看来,非富即贵,定是人中之龙!”
呦!真准!他何止是大富大贵,简直是富可敌国了,要不是为了男性尊严,他何必这样躲躲藏藏,四海为家?!更悲惨的是,他走时,由于太过焦急,竟没有带够盘缠,此刻早已山穷水尽、囊中羞涩,否则他怎会落魄如此,早在“客来楼”大吃大喝了!
“还有呢!还有呢!”
“从兄台的手相看来,兄台的姻缘……” 相田彦一,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算命的,看了一惊,忙道:“怎么?!怎么?!很糟糕吗?!”
“呵呵呵……,兄台放心,虽然这相上看来,你的姻缘真是一团乱,不过你大可放心,你那亲密爱人,绝不可能放开你,他迷你迷的要死,爱你爱的,只差没有杀死自己,而且独占欲超强,兄台真是好运啊!”
算命的看着相田彦一,满眼敬佩之色。
此人果真不是泛泛之辈,竟连这也能瞧出,算命的摇头轻叹。
若他真和那只狐狸结为连理,他的姻缘何止是一团乱,凭他与那狐狸天天开打的情形来看,定是逃不过血光之灾!而那狐狸的占有欲的确惊人,上次,因为一个下人多看自己一眼,他遍兽性大发,害自己三天下不了床;上上次,如此;上上上次,如此;上上上上次,也是如此…………
“怎样?我算的很准吧?” 相田彦一说的洋洋得意,“我可从没失算过哦!”
“是啊,是啊!果然是‘天下第一算’,好了,你可以给银子了!”
一阵冷风吹过……
相田彦一掏了掏耳,问:“你说啥?!”
“给——银——子!”字字清晰。
“什么?!方才可是我帮你看相啊,没问你要银子,你倒问起我来了!” 相田彦一怒极,一蹦三尺高。
“哼!你握着本天才的手,吃尽本天才的豆腐!难道不用给钱吗?怎么——想赖帐?!”说着,算命的横眉一竖,一跃来到相田彦一面前,单手把他拎到半天高。
“我……我……我给……。”冤枉啊——,别说这算命的是个男子,就是个女子,凭这长相,自己也定不愿意吃他豆腐……,可这凶神恶煞的脸,还有自己那正浮在半空的身子……
相田彦一吓的面如菜色,上下其手,摸尽一身大大小小的口袋,掏出全身钱财,怯怯交上,趁那算命的,脸露喜色,分神数钱时,脚上抹油逃之夭夭。
算命的,喜滋滋的掂了掂银子,心下暗想:看来日后若又无银俩,倒是可以上山做土匪,收益要比现在好多了。


算命的摸摸口袋,感觉这里头的重量似乎足以让自己到酒楼饱餐一顿,刚想收摊,一把宝剑却横挡眼前。
抬眼看去,一颗心竟漏跳两拍。
拿剑之人,高束如丝黑发,面容白皙如玉,眸如夜中点星,唇红齿白,真正是一难得的美少年,只是,那一脸寒气和眼中凝霜,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有何贵干?!”算命的稳了稳心神,口气镇定。
“你是否见到过一个红发男子?!”声如其人,清寒之极。
“哦!公子,请你一直往左走,然后右拐,再走半个时辰,左拐,再走半个时辰,再右拐走半个时辰,那里是衙门,负责处理失踪人口。”
那人看了算命的几眼,豁然在他面前坐下,手中宝剑往身旁一置,道:“看相!”
算命的一惊,这人好大的气势,直让他怀疑,此人是要看相,还是要砸场?!不过……他天才何时怕过别人!算命的怒目一瞪,与那人对视,其中真是风云变色,电闪雷鸣,火光四射,两人的视线好似在空中大斗九九八十一个回合。
“公子,我看你,脸色苍白、面堂发黑,已不久人世,就是不死也残废,所以,请快快离去,别冲了我的好运,坏了我的小本生意!”
“我不是要你算我的命数!”
“哦?那公子是……?”
“我想知道,我是否能找到我要找的人!”
“请问公子要找的是何许人也?”
“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皇子,樱木花道,一个整日里只会惹事的大白痴!”那人说话之间,双眼死盯着那算命的一双琥珀色大眼,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
“哦……”算命的,轻应一声,闭目故作思考装,牙齿早已磨的“格格”做响,却依然笑道,“那樱木花道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是匹无缰之马,真是世间难寻的完人,而公子……,”算命的夸张的的上下打量那人一番,摇了摇头,道:“看来还不如一匹小马驹,你俩级数差了太大,我看你还是早日放弃,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那人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又问道:“那你是否能算出,樱木花道现在身在何处?”
“我是算卦之人,又不是神仙,我怎会知道!”
“你不知,我知!”
“啊?”
还没等这算命的反应过来,只见那人手持宝剑,洋洒一挥,竟挑去了他的头巾。
瞬间的天旋,满眼是艳丽袭人的红,随着头巾的落地,缕缕红丝扬起,发在阳光下,镀着一层薄金,和着身后如镜湖面的映衬,那层金竟似水波般的流动!
谁又能想到,那破旧的头巾下,竟是这绝妙的红发!
那突如其来的震撼,也让这持剑之人痴迷片刻,当回神时,双眼已是一片灼热。
“流川枫!” 樱木花道见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在外,索性豁出去了。“我是杀了你全家,拐了你爱妻,还是害的你倾家荡产?!你干嘛像个讨债鬼一样,阴魂不散的跟着我!”
对于他的口无遮拦,流川枫司空见惯,练就了一身充耳不闻的本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快如闪电的随手一扬,便撤下了那薄如蝉翼的面皮。
娇好的俊朗面容尽现眼前,棱角分明的脸颊,英气逼人的眉目,清澈如水的眸光,以及那蜜色晶莹的肌肤。
流川枫满意的点了点头,轻道:“这样才够看。”
忍无可忍————
“流川枫!你这个……”
打雷了!看来会是场大雨!
树上的鸟儿,刚想拍翅高飞,可却迟迟没等到那成片的谩骂声,斜眼朝树下望去。
呦喝!原来这俩人早已吻上了瘾!


迂回古道,两岸插柳。
“格的、格的”,一身锦服的清秀男子,手牵马儿,迈着缓慢的步伐。
而这马上——
“流川枫!你这只该死的狐狸!”
唉……这马上之人,便是这无缰之马的樱木花道了,只是……,这“无缰”还真是“无处没有缰绳”呢,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刻这般被五花大绑了。
“死狐狸!我乃堂堂当朝十皇子!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凭什么这样对我!我要砍你的头!”
吆呵呵!瞧见没?路边的柳树歪了!
“流川枫,你不要以为你这样一声不响,我就当你是死人!”

吵架,是两人的事,你来我往,才会让人意犹未尽,并发掘自己潜在的词汇创作能力。那若吵架的两人之中,其中一人不闻、不应的话,那另一人就会觉得自己好似面对着一堵墙,气势便会越来越弱,然后就是词穷的烦恼。
而此刻的樱木花道正是如此,自开骂以来,流川枫便一直你骂你的,我走我的,樱木花道也就从先前的滔滔不绝,到后来的一再重复,最后就是现在的三字经——“死狐狸!臭狐狸!” ,实在是——无趣。
樱木花道撇了撇嘴,收了声,不再乱骂,半会儿,忽然眼骨碌一转,计上心来。
呵呵!就是不怕你不说话!天才有的是法子!看你能忍耐多久!
磨磨蹭蹭,在马上换了个心旷神怡的姿势,甜甜一笑,悠哉的开口:
“昨日在百花楼看到一如花般的姑娘,真想娶她为妻啊……”
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阵阴风袭来,凝神一望,差点没吓得樱木花道从马上摔下来。
“这几日……,你还真过的爽快啊!”
空中弥漫的醋意,足足让那一波江水也泛酸。
樱木花道傻眼——
天啊……,这身边人啥时成黑白无常了?!

一眨眼工夫,古道上,哪里还有这两人一马的身影?只有一声求救声,一飘三千里……
据一路人甲说,他曾见着一黑发男子死拖着个被绑的严实的红发男子,躲进了树丛。
这……
这人迹罕至、茂密树丛遮蔽之地,孤男寡女,哦!不!是孤男寡男在一起,各位看倌认为还能有啥闲事?
只可惜,这两人不能生儿育女,否则多年后,这世间又要多一个有故事的人了!


“喂!你那日为何要离家出走?”
“谁让你要向我父皇求亲!”
“你不想嫁我?!”
“凭什么是我嫁你!不是你嫁我?!”
“就凭我上你下!”
“我地位比你高、势力比你大、身材比你壮、长的也比你男人!凭什么就你上我下了!”
“……”
“呵呵……,狐狸吃鳖了吧……好!从今天起,我上你………………呜……呜……喂!喂!流川枫你又偷袭我!”
“闭嘴!”
“凭什么要我闭嘴,你……”
“不闭嘴,你试试!”
“……,呐呐!手拿来!”
“……”
“呦!公子好个手相!生命线太短,肯定是个短命鬼,搞不好是精尽人亡,感情线太乱,肯定将来爱人会琵琶别抱,喂!喂!你干吗!住手!”
“不知死活!三天内你别想下床!”
“救——命——啊——”

上有比翼鸟,下有连理枝,而这人间则有流川枫和樱木花道……
只是……这一个死要面子,那一个顽固不化!
看着着急的不知是天上的月老,还是我们这些八卦看倌,反正成热锅上蚂蚁的,绝不是他们俩……


“哐!哐!哐!”三更半夜,十皇子府内,又干起这扰人惊梦的缺德事。
“不好啦!不好啦!十殿下又失踪啦————”一阵杀猪叫。
“哦……,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有刺客呢!”刚想操家伙的水户洋平,把拿刀改成了摸牌。
“失踪就失踪呗,又不是第一次了……”大楠雄二打了个哈欠。
“樱木真了得,一年出逃四十九次,这次是第五十次了!”野间宗一郎抠了抠脚丫。
“反正最多五天,他肯定被流川枫拎回来!”高宫望啃着玉米,豁然大叫“哈哈!自摸!给钱给钱!”

月黑风高,一人影在巷中穿梭,周身是令人胆颤的寒气。
“这个白痴……”
流川枫又开始了,他第五十次的寻爱之路……

“看相啊!看相!不准不收钱!”
而,几日后的清晨,城南土地庙前,又多了个算命的假半仙……

所谓一物克一物,这流川枫和樱木花道,到底是谁克谁?
不过……不管怎样,反正他们爱闹,我们爱看,月老也乐的闲,你瞧!你瞧!就是这弯弯的月儿也笑眯了眼!

花无百日红,可人却有百年好合,世间情情爱爱多如牛毛,可谁又能比这对欢喜冤家,更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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