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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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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临水照花 2010-06-20, 周日 10:28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流川枫偶然在深夜看球赛转播看到了某个广告。这是那个广告词。感觉很特别,有点受感动。于是印象深刻起来。

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牵手在现代社会是很普通也很普遍的一个动作。男生女生,男人女人,情侣爱人。有很多不同的方式,十指紧扣,指尖轻触,很亲密的肢体语言。那是代表爱情,代表两个人贴合在一起的心,传达着一份独一无二的甜蜜。
那如果是两个男人牵手呢?


或许不是很适合的时间与场合,可是冰山男流川枫的凡心动了。一直在昏睡的脑袋开始灵光,调动所有的神经中枢和神经末梢,为的就是牵到某位队友的手。
流川枫是个挺可怜的人,因为他对一个人动了心。而那个人还不知道。
两个人距离并不远。
以流川目测来看,他和他之间不过三米远,只要走两步半就能触及到他。
前提是没有中间的那些人。
湘北篮球队集训结束回学校的新干线上。
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刻,车厢中很空。大部分乘客都被篮球队员的身高与其中某些人看似凶恶的脸吓走了。所以围困在他和他之间的都是自己人。
流川的视线一个一个的滑过那些“不长眼睛”的人的脸。
第一个是大猩猩队长(也是吓走乘客的头号勇士),正低着头大概是回想刚结束的几场比赛。
第二位和第三位,是正在专心整理练习赛各项数据的直系学姐彩子,以及粘在她身边以发表意见为手段套近乎的卷毛学长宫城良田。
第四位是旁边的旁边对着年轻队员训话的前不良学长三井寿。
再过去是气质温和的戴眼镜的副队长木暮公延。

木暮是流川的重点观察目标。
他在和目标人物交谈。

木暮很温柔,这是湘北人的共识。木暮对樱木花道很关心,这是流川枫日积月累的观察心得。
今天这两个人似乎特别来劲。
流川的脑袋里开始积攒一些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东西。

靠着门坐的樱木花道正笑着和眼镜兄讨论着过去的那几场球赛。
“樱木,你表现得非常好。我们都很惊讶呢。”木暮开始每日一夸专场。
“哈哈哈,是吧!老爹的训练计划果然有用啊。不过如果不是像我这样的天才是不会坚持下来的。所以,我是最强的!”
一被夸奖就会嚣张的人照例开始发表天才论了。
“对呀,你是天才。”木暮是个优等生,聪明的脑袋很懂得夸奖的策略——及时跟进,再一锤定音——“所以回去后就不要再打架了。把时间用到练球上你会得到更多的乐趣,也会更上一层楼。这样不是很好吗。”
其实这个转折有点突兀,可是天真的家伙就是没有听出来。
“好啊好啊……”眯眼笑着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要某人不找我麻烦。”
樱木花道并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偏偏命里注定跟这类事情有着直接间接的联系。湘北是一个问题儿童军团,里面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所以樱木在这里说的“某人”包括了湘北的所有主力队员,并没有特指谁。
天真的人说的某些话,总是会惹到麻烦。这次也不例外。
木暮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孺子可教”,那边三井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哎呀樱木,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我才不相信呢。大家要不要打赌啊,赌樱木花道绝对不会老实上三天,绝对会惹祸。”吊儿郎当的学长嘲笑着樱木的豪言壮语。
周围的年轻队员跟着起哄。
虽然樱木看起来是不良少年,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队员们早就不怕他了。再加上今天大家心情都挺不错,学长的撺掇马上得到了认同。
“对,我也这么想。”
“绝对不会超过三天。”
“说不定连一天也不行啊。”
“没错没错。”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这年头不怕死的人真的很多。

天才要愤怒了。表征就是脸越来越红。脸颊气鼓鼓的,按一下就会留个印子,再加上那双冒火的眼睛,红彤彤的头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团小火焰。
一个男孩子,却有着如此可爱的表情。
流川的心跳速度在加快,与此同时,胃又开始犯酸。
每当看到樱木这样的表情,流川的生理机制就会出现这种异常情况。
这是关于“心动”与“嫉恨”两种感情的典型案例。

隔了几个座位的看似安静坐着的黑发冷酷男吐出了万年不变的口头禅。
“白痴。”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怒气中的天才听到。
这是赤裸的侮辱。
樱木的愤怒转移了。放开被揪住领子的预备队员,咚咚,两个大步来到火上浇油的流川面前。
计算有误差。目测用两步半,他只用了两步。流川想着,低着头装死。这是他常用的伎俩。按兵不动,等待猎物自己送上门。因为次次都会成功,已经用得很纯熟了。
一双手,流川一直想牵的那双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整个人被迫前提。
也或许是流川有意识地靠近。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缩小至10厘米。
很好。虽然不是最近,也算进入“暧昧”的行列了。流川很满意这种效果。抬起了头。
刘海后的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樱木的脸。没有一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被打量的人不服输的瞪着眼睛,回看。
比眼神你可不是天才的对手。“以眼杀人”不是白练的。
10秒钟后,流川开口了。
“你的眼睫毛好长。还是暗红色的。挺好看的。”

这句话如果是一个男生对一个心仪的女孩子说,女孩子可能会脸红羞涩的说声“讨厌”。具体分情况:如果是宫城对彩子说(不排除他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彩子可能会给他一记扇子然后让他好好训练;如果是流川对着女孩子说,那个女生肯定会幸福到晕过去(不包括彩子)。
分析句意可以知道,流川枫只是在发表10秒钟对视的观感,实事求是地道出了樱木花道的眼部特征。
远看已经让人骚动,近看就更可爱了。都是优点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流川此刻很赞同这句话。

陶醉的美梦下一秒就破碎了。
樱木的天才牌头槌砸在了流川完美的额头上。
可恶,竟敢开天才玩笑。
虽然樱木是青春期的少年,可并没有一般这个年纪的人对于外貌的重视。他几乎没有照过镜子,更别提仔细地看自己的眼睫毛是什么颜色长短如何这种在他看来有点娘娘腔的很被唾弃的事。
天才被人取笑了,被可恶的该死的狐狸取笑了。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经过10厘米的距离,经过10秒钟的对视,密切的身体接触终于出现了。
场面延续了狐猴大战以往的风格。烟尘滚滚,你来我往,却有点像小孩子打架。
除了第一次遇见时的暴力血腥,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一直保持这种水准。
战斗中肯定会有身体接触。
流川摸到了樱木的手臂、脸颊、额头、胸口…
不到三分钟,樱木整个上半身和头部全部都被狐狸爪碰过,腿也被狐狸腿碰过了。
流川刘海后的眼睛露出了得意的神采。
被摸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被吃了豆腐,却捕捉到了狐狸的眼神。
就愣神了。

又是那种眼神。
他总是这样。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专注地看,赤裸裸地直接地注视,不错开眼珠,盯得人心慌。每次被这样看,他就会不知所措。脸红也控制不住,手脚不听使唤,心跳也在加快。不正常。
樱木曾经在睡觉前仔细的考虑过,为什么他要这样看自己。可是每次都是没有得出结论就睡过去了。单纯的脑袋还是不适合考虑这个有点深奥的事情。
什么都不能做,他只能淹毙在他的眼睛里,无处可逃,无路可退,束手无策。

当事人打的热闹,周围的队友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不理会他们的交流,一个个地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也就没人注意到此刻的不同气氛。
如果水户洋平在这列车上就好了。他一定能马上注意到这两个人的与众不同,然后果断地阻止流川的吃豆腐行为。再然后就会禁止他出现在好朋友身边10厘米。
这只是假如。

敌不动,我不动。
他的手搭在他的肩,他的手背放在他的脸上,他们的腿错开纠缠着。
如此暧昧的场景。

超过10厘米的距离,你和我紧紧接触着。等了那么久,终于又能碰触到你,可知我有多高兴?
可不可以再靠近一点点?
你又在脸红了。直愣愣地看着我的眼睛,被我深深吸引了吗?
如果不愿意,我还是可以走向你。
主动的人一直是我,想一直主动地与你纠缠,你就会注意到我的心。我的眼睛在说话,看见了吧。不说话你也会懂的。
我不会隐藏对你的热情和渴望。所以你现在这幅神情,一定是感受到了我的心。对吧?
你的眼睛清澈得像小时候嬉戏过的那条小溪,现在有点不知所措,紧张地看着我。眉头微微蹙着,有点害怕有点紧张,屏息等待我的下一个举动。长长的睫毛卷曲着弯弯的弧度,忽闪忽闪地开合着,阳光洒在上面就像镀了一层光圈。
我从来就不会说谎。每句话都是真的。
在我眼里,你真的很漂亮。
“白痴”当然也算。
这是我对你的专属昵称。
为什么要害怕呢,我的爱,怎么会让你害怕呢?

用会说话的摄人的眼睛勾走他的魂魄,流川的手离开了他的脸,缓慢的直接的奔向了目的地。
樱木的手。
手指有些粗糙,纹路很深刻,典型的男孩子的手,经历过困苦的手心,打篮球的手。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手纹脉络。
这样的一双手,真的很适合被牵。
流川的手握住了樱木的。
指尖轻触,指头缠绕,十指收拢,慢慢紧扣。
他的动作就像电影慢镜,像挑逗,像调戏,像吸引,步步为营。

樱木又一次发现,流川其实很会放电。只要他愿意,可以让所有人着迷。
就像此刻被蛊惑的他自己。
从来没有和别人这样亲密的暧昧的手指接触。脸一定是红得不行了。我能感觉那种热度。好像火烧一样。笨蛋狐狸,居然让天才这样丢脸。
被他这样对待可心里竟然很喜欢。我也疯了吧。
自从发现他那个眼神,我就开始慢慢疯狂了。每天沉浸在不知名的期待里,期待我和他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在说话,我能看出来。各式各样的语言,都从眼睛里流露出来。除了篮球他一直在看我。我知道。
“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头发又长了,不要剪,好吗?”
“才跑了五圈就累了真没用。”
“不要乱跑,注意看我的动作。”
“很好,刚才的射篮动作很标准。”
“继续努力。”
“喂,今天留下来一起练习吧。”
“那边的地板归你打扫,别偷懒。”
……
这么久了,还是不能适应他的眼睛。一被注视就会失神。我真的很没用啊。

“我想牵你的手。”
刚才打架的时候,他的眼睛传递了这个讯息。
我像中了邪一样,呆呆地看着他。
他的手在握着我的。
逗弄着,握紧了。
“牵到了。”
他说出了这句话,不再是用眼神。
头一次用声带说出了心里话。不用我再去猜测。
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话啊,不然为什么我的心跳停止了呢?
他在微笑。眼睛,眉毛,嘴唇。统统在微笑。
冷冰冰的狐狸,笑起来也蛮顺眼。
这个笑容,是因为我吗?

“牵到了。”
我对他微笑。告诉他我达到了心愿。
他傻乎乎地看着我,像是被定住了。
果然,我的笑容魅力很大。
把牵在一起的手举起来,递到他眼前。
他脸上的红晕是我的最爱。这次是为了我而出现的。
于是更用力地攥紧手里的温度。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一个弧度。
不放,你的手心的温度,有我一半。我们要一起体会这种温暖。
就算捏痛了你也不放。
握紧了就是我的,就绝不会再放手。
被我喜欢上的人,就是要承受这样的喜欢。
所以你反抗也没用。
我就是这样。

流川单手拿起座位上的外套,罩在了自己和樱木紧握的那只手,然后拉着他一起坐下了。
这期间樱木一直没有什么举动,连反抗也没有。
肩并肩,手拉手,两个人安静的靠坐着。
这是流川最完美的心愿。靠着智慧,他实现了。
如果他能再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柔顺地乖乖地对着自己笑,就更好了。
贪心的人想再多点利益,伸出手,意图扳过身边人的身子。
然后被握住了。

如流川所期望地那般,樱木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抬起头对着他缓缓地微笑。
那是流川最喜欢的笑容。魂魄马上开始离开流川的身体,意识也混沌了。
老天爷真的开始厚爱狐狸了。
将全部力气集中于那只手上的樱木笑得更甜了。

想牵我的手也不是不可以,可竟敢这么大力气,还趁天才思考时把天才拐到身边坐下。敢这样对待天才,就拿那只手来赔偿吧。我很小器的。就算你也一样。
嗯,看你迷糊的眼睛,迷的都不会说话了。我的魅力也挺大啊。
能让你这样喜欢,天才的实力果然是谁都比不上。
就这样吧,你握我的,我握你的。狠狠地,用力地。一直到车到站,一直到走回学校,一直到回家路上。
就这样,一直握着吧。
为了我的身心健康,天才答应你了。
不过,你什么时候才会感觉到疼呢?真是迟钝。
我很期待啊。

流川和樱木安静的对峙吓坏了很多人。
“喂,他们没事吧?”预备队员甲。
“不知道。没有打起来应该是还好吧。”乙。
“谁说没打架。明明是在掰腕子。”宫城语。刚被彩子的扇子敲了一记,没精打采地诅咒。
“对呀。你看我我看你地死不放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就是在比腕力。”被抢走了注意力的三井也在抱怨。
“总算是长大了一点,不再那么暴力了。”木暮感慨。
“混蛋,连坐车都不让人消停。回去一定要罚他们擦地板。”昏昏欲睡的队长被队员的议论吵醒了,暗自决定了对话题中心人物的惩罚措施。又闭上眼睡去了。
真的是个温暖的下午。
流川达成了心愿,牵到了梦中人的手。
樱木想通了一些事情,不再逃避,捏痛了流川的手。

红彤彤的四只手,就是我和你“喜欢”的证明。
2007年的情人节,我终于有了可以牵手的人。
愿今后的每个今天,都可以这样幸福。
老天会许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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