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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流]三叶草

作者:muriel

第一瓣

我渴望得到幸福

我渴望得到幸福

和你一起得到幸福

成为你的幸福

“收到了!收到了!”人还没有进门,樱木超大的嗓门已经传进了躺在客厅沙发上打瞌睡的流川的耳朵里。

流川皱皱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狐狸!”樱木冲了进来,一把揪住流川的肩膀,使劲地摇晃。“我也收到美国大学的入学通知了,和你是同一所的噢!”

“白痴。”流川睁开眼睛,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眸中流露出一种柔柔的情感。

“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国了!”樱木望着流川因为午睡而微微泛红的脸,“应该庆祝一下啊!怎么庆祝好呢?”他俯下身,嘴唇轻轻地掠过流川的。

“……”流川伸手揽住樱木的脖子,所有的喜悦都在这个热烈而缠绵的吻里得到了分享。

解不了的魔法

停不了的吻

醒不了的梦

不会消失的幸福

“对不起,迟到了。”樱木匆匆忙忙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啪!”的一声,彩子的无敌纸扇已经落到樱木的头上。“我们大家都在等你们诶!咦,怎么你一个人,流川呢?”

“他说要回父母家一下,应该马上会到的。”樱木摸着头,呵呵傻笑着望着面前这些在湘北认识的好朋友们。

“恭喜你,樱木。”晴子微笑着从背后拿出一大束花,“这是我们大家一起买的,预祝你和流川在美国学业顺利,球技也越来越好。”

“谢谢。”樱木接过花,“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可不要轻易的输给那些大块头的老美啊!”赤木拍着樱木的肩膀说。

“知道了!”樱木被拍得呲牙咧嘴,“要知道我可是曾经每天对着不亚于美国人的大猩猩做练习啊!”

“砰”樱木结结实实地吃了赤木的一个爆栗!

“唉呦,怎么这么准,和彩子刚才打的同一个位置。”樱木抱怨的脸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流川到了。”宫城眼尖地看到对面路口因为红灯而停住的高挑身影。

“狐狸!这里~~这里~~~!”樱木使劲地挥着手。

流川望着街对面挥着手的樱木,不觉翘起了嘴角。“还真是象个白痴啊。”

红灯终于转成绿灯,流川迈出脚步。

突然,一辆轿车飞快地冲了过来。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同时发生,刺耳的剎车声,流川的倒下,樱木手中的花束被扔到半空中,血红的花瓣飘散在风中。

“枫~~~~~~~~~。”樱木发疯似的冲了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流川。比平时还要苍白的脸庞,比平时还要低的体温,似乎正昭示着生命正一丝丝地 离去。

“快叫救护车!”

第二瓣

笼中之鸟

不能飞翔的鸟

不会哭泣的鸟

孤单的鸟

流川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到。只有樱木的声音,远远轻轻蒙蒙胧胧地从什么地方飘过来。

他想走,脚却动不了。低头看时,发现有无数的发光的银色锁链从地面延伸出来,紧紧地捆住他的腿。他想喊,但是发不出声音。他挣扎,换来的却是摔倒 在地。

那是个很可怕的梦,所以当流川醒来看到樱木耀眼的红发就靠在自己边上的时候,他觉得很高兴。

“狐狸,你醒了!”樱木察觉到抬起头,“有哪里痛吗?要不要喝水或是上厕所?肚子饿不饿?”

“让你担心了。”流川望着樱木眼底淡淡的青色说。

“枫!”樱木很少这样叫他,“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樱木轻轻地搂住流川,“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流川闭上眼睛,呼吸着恋人身上的味道。不知为什么,刚才的梦境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心里开始不安。

“怎么了?是不是腿痛?”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开始紊乱,樱木关切地问。

“我的腿,我的右腿…”流川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移动右腿,他甚至感觉不到右腿的存在。

“右腿怎么了?”樱木掀开盖在流川身上的毛毯。“医生说没有问题啊,只是扭伤。”

“我没办法移动它。我没有感觉。”流川的脸色惨白。

“是不是麻醉剂的效果还没退?”

“不会,我的左腿都好好的。”

“我去找医生来,你乖乖等我,不可以乱动噢。”说完,樱木走出病房。

“不会的,不可能。”流川不自觉地紧咬着嘴唇,“绝对不可以。”

医生给流川安排了详细的检查。可是却没有办法给樱木一个完整的解释。

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樱木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医生刚才对他说的话。

“病人的腿部组织完好,只有一些扭伤和擦伤。我们初步分析可能是病人在车祸时脑部受到过撞击,可能有部分运动神经损坏。”

“会不会一辈子都是这样,这个很难说。不过只要病人积极配合复健治疗,还是有机会的。”

“还有,记住不要让病人情绪太过激动,这样对他的康复有很大的影响。”

“可恶!”樱木一拳锤在墙壁上,“怎么可能不激动,狐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发疯的。

“怎么能和他说呢?”站在流川的病房外,樱木迟疑着。

“白痴,医生说什么?“流川早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

“没什么大不了的,樱木强装笑脸走进来,“医生说是小问题,过几天就没事了。”

“你还是一样不会骗人。”流川紧紧盯着樱木的眼睛,“只要一说谎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没…没有的事…”樱木拼命的摆手,“医生真的说不要紧。”

“你紧张的时候还会结巴。”流川突然猛砸自己的右腿,“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样对我。”

“不要啊!”樱木扑过去,用身体护住流川的腿,“还有机会的,一定会好的。”

“什么机会?我现在是个残废了!以后都不能打篮球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用?你不要管我!”

“枫,你听我说,一定有机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樱木任流川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你冷静下来,这样对你没好处的。”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只有篮球啊!我从小到大都只有篮球啊!”

“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照顾你的。”

流川愣住了。

“相信我,我会一辈子都在你的身边。”樱木那双金棕色大眼睛里闪烁着水光,也流落出坚定。

流川颓然地垂下头,“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下,你回去吧。”

“可是…”

“你要是不走,我就…”流川又举起拳头。

“好,好。我回去就是了。”樱木放他躺平,盖好毛毯。“有事就按铃叫护士,我明天再来看你。”

流川没回答,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瓣

小鸟们唱着

听不懂的诗歌

长着翅膀也不能

在空中翱翔

“狐狸。”樱木抱着一大堆东西走进病房,“我带了刚出的篮球杂志,你的换洗衣服,你的Walkman,CD,新鲜的水果,还有这个。”樱木从纸盒 里拿出一盆植物,柔弱的叶片,开着白色的小花。

“我知道你不喜欢花,不过这可是三叶草噢!你不知道吧,三叶草一般都是三片叶子的,如果可以找到四片叶子的三叶草的话,就可以找到幸福喔!是晴子 小姐告诉我的。还有,还有,一会儿大家都会来看你的。”樱木把花盆放在流川床头的窗台上。“我给你削个苹果好不好?”

流川没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你不喜欢苹果,那橙子好了。今天的橙子很好噢,楼下水果摊的吉田推荐我买的。”樱木找出水果刀,准备切橙子。

“我不吃。”流川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

“小心点。”樱木想伸手帮他。

“我自己可以。”流川一巴掌打开樱木的手。“再过十天美国那边就要开学了,你还不回家准备行李。”

“我不去美国了。”樱木继续坐下来切橙子。

“为什么,你当初不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考上的吗?”

“我要去也是和你一起去。”

“和我一起…”流川苦笑,“现在的我连走路都成问题,哪还能去美国打篮球。”

樱木没说什么,把切好的橙子递给流川。

“我不要!”流川推开樱木的手,切好的橙子落得满地都是。

“哎呀!”门口进来的人被吓了一跳。

“你们都来了。”樱木回头,笑着迎接朋友们。

虽然大家都察觉到气氛有点古怪,还是赤木先开了口:“怎么样,流川?”

没等流川回答,宫城接口道:“那天真是吓死人了,我还以为……”

“你乱说什么!”彩子一扇子打在宫城头上。

“我们带了生鱼汤来,对伤口的愈合很有好处的。”晴子红着脸拿出一个保温桶。

“谢谢大家!狐狸,我盛点汤给你喝。”樱木笑着接过来。

“等等,你不告诉他们我已经是个残废了吗?”流川冷冷地说。

“什么?”大家一脸诧异地望着樱木,“昨天不是说没有什么大碍吗?”

“这个,”樱木吞吞吐吐,“狐狸的右腿…现在不知为什么失去了知觉。不过,医生说还有机会,只要努力复健就一定可以恢复的。”

“呜~~为什么~~~”晴子哭着扎进彩子的怀里。

赤木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宫城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彩子抚着怀里哭泣的晴子,三井转过头去,一拳打在墙壁上。

“我看我们今天先回去吧。”木暮用手推推眼镜,“流川,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喝汤吧,晴子小姐的手艺不错噢。”樱木盛了碗汤,吹得不烫了,才递到流川面前。

“……”流川闭着眼睛,没反应。

“乖狐狸,我知道医院的饭你肯定不会喜欢吃,本来我今天想做点东西带来给你吃的,不过实在没有时间了。还好有晴子小姐的汤,你尝尝看,喜欢的话, 我明天褒给你喝。而且这个汤对伤口的恢复有帮助噢。我喂你,好不好。”樱木小心翼翼拿着汤匙送到流川嘴边。

“……”。还是没反应

“这又不是药。”樱木尝了尝味道,“晴子小姐果然好手艺,好好喝噢!狐狸,你不喝的话,我就一个人喝光了。”

“我都说我不喝了,你很烦人啊,知不知道!就算我喝了汤,我也不可能再回到球场上了,你别烦我了好不好!”流川抬手打翻樱木手里的汤碗,冲他大喊 着。

“不会的,狐狸。”樱木拿出纸巾擦干撒到床上的汤,转身从背包里又拿出碗和汤匙,继续盛汤,“护士和我说,你连早饭都没有吃,肚子一定饿了,快趁 热喝了吧。”

“不要!”

‘啪!’

“没关系,我准备了好几个碗。我就知道狐狸要耍小孩子脾气。”樱木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叠碗和汤匙。

“你到底想怎样?”流川望着樱木灿烂的笑脸,问。

“我想狐狸乖乖吃饭,养好身体。”

“好。”流川接过樱木手里的汤,一饮而尽。“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行,我要留下来照顾你这只瘦弱的病狐狸。”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又不是不能动了!!只不过是一条腿不能动而已!我还有另外一条腿!!!”

“可是……”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走!?是不是我可以走路了,你就走?好!我这就走给你看!”流川拿起放在床边的拐杖,挣扎着站了起来。

“不要,医生说你还不能随便下床,伤口会裂开的。我扶你回床上。”樱木慌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流川。

“让开!”流川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樱木推开了。“我这就走给你看,我还没有残废!!!用不着人照顾!”他用拐杖支撑着没有知觉的右腿,艰 难地向门口走去。

“我知道你可以站起来,你也一定可以再打篮球,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静养。你这样逞强对自己的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啊!”樱木急了,抓住流川的拐杖, 不让他再动。

“我不需要人同情我!!”流川抽起拐杖打在樱木的腿上,自己也因为失去平衡而倒在了地上。“我就是爬,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狐狸,你没事吧?!”樱木顾不上腿痛,伸手去抱流川。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人同情我!!!”流川用左脚踹开樱木,自己扶着墙边站了起来,“我不需要任何人!!我自己可以生存下去!!!你不要再管我 了!!!”

樱木看见他右腿上的纱布已经开始渗出点点猩红,“狐狸,我求求你,别闹脾气,你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听我话,回来躺下。”

“不要!!!”流川打开房门,“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马上消失!!”

“啊~!!!”站在门口的人一声尖叫,“流川君,你,你怎么了?”

流川定睛一看,原来是晴子。“扶…扶我一下…”一阵头晕袭来,他觉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

“什么?啊~~!!”晴子还没听清楚,就看到流川向她倒了过来,吓得她又是一声尖叫。

幸好护士和医生及时赶到,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流川放回病床,给他裂开的伤口重新包扎。

不知过了多久,流川醒了过来。

“流川君,你终于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晴子释怀的脸,流川皱了一下眉毛。

“樱木去给我买吃的去了,马上就回来。”晴子红着脸说。“不过,流川君,从来都没有见你这么激动过,樱木也是为了你好。再说现在科学这么昌明,这 点小伤一定很快可以治好的,所以请不要自暴自弃好吗?”

流川看着边绞着手指边说话的晴子,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第四瓣

我想使你幸福

却无法属于你

我想使你幸福

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你

樱木拿着食品袋,停在流川的病房门口。他甩甩头,摆出一直以来灿烂的笑脸,抬手推开门。

“啊~!樱木回来了…”满脸通红的晴子有些慌乱的转过头。

“是啊,我买了晴子小姐最爱吃的苹果派,还给狐狸……”樱木看到流川那双苍白的手紧紧地握着一双娇嫩的小手,嘴张了张,发不出声音来。

“你看到了,我已经有人照顾了,而且是你一直都赞不绝口的贤妻良母,她比你更适合我。”流川看着樱木,毫不回避地。

“狐狸,你别开玩笑了。”樱木笑了笑,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谁和你开玩笑!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天才吗?!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现在的我看着你,这样健康的走来 走去,跑来跑去,可以尽情地在篮球场上打球!!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

“不是的,狐狸!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打篮球了!!我再也不打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提篮球了!只要你去复健,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你相信 我!!!”

“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什么关系!!都是因为你,那天非要去参加什么庆祝宴,不然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被车撞到!!!都是你的错!”流川 抓起床头的花盆,冲樱木扔了过去。

花盆错过樱木,砸碎在雪白的墙上,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鲜红的液体,和着黑色的泥土,慢慢流下。

樱木动都没有动,他直直地望着流川,“你说的都是真话?!你真的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是!”流川喘着粗气,“我不想在被人笑话是残废的同时,还是同性恋!你给不了我要的幸福!!!”

樱木浑身一震,后退了一步。“好,我去美国,这样你就永远都见不到我了!”说完,转身冲出了病房。

当樱木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流川长出了一口气,倒在床上。

“对不起。”他用手蒙住眼睛,吶吶说到。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里,樱木没有出现在医院。

虽然所有的队友,甚至连陵南,翔阳和海南的队员都来看过流川,樱木始终没有再来过。

队友们都疑惑着,为什么没见到樱木,却只有彩子问出了口。在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彩子不顾流川还是躺在病床的伤员,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纸扇,然后气冲 冲地走掉了。

而晴子,则每天守在流川的身边,精心地照顾着他。医生也开始安排流川的复健日程。

“流川君…”虽然在别人眼中,两个人应该是情侣才对,可是晴子就是改不掉称呼,“樱木,明天中午的飞机。”

流川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我说过,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晴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轻轻地叹了口气。

午夜,流川的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走近病床。

柔和昏黄的床头灯照在熟睡的流川脸上,也照亮了来人的面容。平日那嚣张而艳丽的颜色,在灯光下却呈现出一种血一般让人落泪的质感。

樱木在床边坐下,伸手抚过流川柔顺的黑发,光洁的额头,微微皱着的眉毛,挺直的鼻梁,颤动着地睫毛,苍白的脸颊,缺少血色的嘴唇,尖尖的下巴,柔 软的脖子,最后停在起伏的胸口。

“对不起,我还是忍不住来看你了,不过你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樱木轻轻说,“我明天就去美国了,我会继续读书,继续打篮球。如果你以后真的 没有办法再重回篮球场,我就把我们两人份的都努力上。因为只有在打篮球的时候,我才觉得是和你最接近的时候。也许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拉你去 参加什么庆功宴,如果那天我坚持陪你去见你父母就好了。对不起!现在的你,晴子小姐的确更适合,她那么温柔贤惠,一定会是最好的妻子,而且她喜欢了你那么 长的时间,她一定能够给你幸福。她会给你做好吃的料理,她会给你生漂亮的小宝宝,她会给你一个完整温馨的家。这些都是我给不了你的。我给不了你要的幸 福!”

樱木站起来,低头在流川唇上落下一吻。“所以,吾爱,永别了!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祝你永远幸福!!!”

他转身,毅然地离开了。可是,他转身得太快了,他没有能够看见,流川那禁闭的双眼中,留出的晶莹的泪水。

这是我最初的思慕

最后的愿望

这里是妖精等待着的

我们二人的约定地点

流川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中醒来,他睁开眼睛,没有看到有人守候在身边。他坐起来,想找水喝,却看到床头上,他那天砸碎的三叶草,被晴子重新栽种的花 盆下,压着的一张白色信纸。

流川拿起来,上面是晴子纤细的笔迹。

流川君:

樱木今天就要去美国了,你最爱的人就要离你远去了!你真的是这样希望的吗?

我知道,这些天来,我只不过是你用来气走樱木的道具罢了。但是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你,不过自从你和樱木在一起后,我就喜欢上了你们两个人。你们两个人就像是各有着一只翅膀的天使,找到了对方,就拥有了可以飞 翔的力量。看着你们,就会有种暖暖的感觉从心底涌起,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赶樱木走,你觉得自己会阻碍樱木的脚步!你不能够让他幸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了你的樱木,还有拥有幸福的可能吗?

你现在只是受了小小的挫折而已,比你惨的人外面多的是,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自暴自弃呢?!你看看,就算你身边那盆柔弱的三叶草,它曾经被你狠狠地砸 碎了,可现在,它还是一样顽强的生存下来了。你知道吗?如果能够找到四瓣叶的三叶草就可以找到幸福了。

流川君,你自己的四瓣三叶草在哪里呢?

看完信,流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床边那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上。

成田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樱木那火红的头发加上傲人的身材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出类拔萃。

送机的人很多。樱木军团来了,除了流川,湘北所有的队员和助理都来了,安西教练也来了。还有陵南的仙道,彦一,海南的阿牧,青田信长,连鞋店的老 板都来了。

不过场面显得出奇的安静,几乎所有人都不时地望向机场的入口,期盼着能够有奇迹的出现。

“好了!我该登机了。”机场广播着第三遍登机通知。樱木提起了行李。

“啊~~樱木,再等一下吧!”晴子人不住说。

“等什么呢?晴子小姐。”樱木微笑着说,“他不可能来了,就是他真的来了,我也不会留下来,因为,我不能够给他幸福啊!”

“可是……”

“好了,大家保重!我有时间一定回来。再见!”樱木转身,把旅行包搭在肩上,挥挥手。

“白痴~~~~~~~~”平时清冷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无比的焦躁和急促。

大家松口一口气,向门口望去。只见流川穿著医院的衣服,坐在轮椅上,平日白晰的脸上泛着嫣红,满头大汗地追了过来。

樱木回过头,丝毫都没有吃惊的表情,“你不是说不想在看到我了吗?”

“我说谎了!”流川停下来,喘着粗气说。“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永远!”

“是吗?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现在不是在说谎呢?”樱木撇了撇嘴角。

“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说谎了!你留下来,好不好?”

“你不是说我不能够给你幸福吗?我干吗要留下来?”

“那是我觉得自己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不能够给你幸福,才故意想气走你而说的胡话!现在的我不这样想了!所以别走,失去了你,我根本没有幸福可 言!”

“那你现在可以给我幸福吗?”樱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你看──”流川向樱木伸出手,他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片四瓣的三叶草。“今天早上在你送给我的花盆里找到的。你说过的,找到四瓣三叶草的人可以 找到幸福,我找到了,我的幸福就是你,而你的幸福也就是我!”

“你凭什么说你可以给我幸福呢?你现在连走路都做不到!!!”樱木只看了一眼,就把脸撇了过去。

“以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流川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留下?”

“证明给我看,你不会拖累我!”樱木四周看看,往后退了几步。“从你现在的位置,走过来我这里!不准别人帮忙!”

“可是,樱木,他的右腿还没有知觉……”晴子想上前,却被洋平拦了下来。“他们自己的事情,必须由他们自己解决!”

“好!”流川咬紧牙关,支撑着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松开手,身体却根本掌握不了平衡,砰的摔到了地上。

樱木挑了挑眉毛,换了个站姿说:“你要是不快点,我就要登机了。”

流川抓着轮椅,再一次站了起来。这次他保持住了平衡,可是右腿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感觉,他尝试着用左脚向前蹦了一步,结果是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 上。

樱木像是等得不耐烦了,“我都说了,你做不到的,我要走了。”

“不~~~~~花道!”看着樱木转身离去,流川声嘶力竭的大喊,同时一股热流从胸口流向两条腿,他噌地跳了起来,冲樱木远去的身影冲去。

碰的一声,流川撞进樱木温暖熟悉的怀抱,“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他抬头,正对上樱木那双温柔的金棕色的大眼睛,“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永远。”流川闭上眼睛,吻上樱木的唇。

周围一阵掌声四起,晴子哭出了声音。“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给你。”旁边的洋平递来一方干净的手帕。

“谢谢!”晴子接过手帕,“他们终于幸福了!”而,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呢?

“我,可以吗?”洋平望着她。

“什么?”晴子不理解。

“我也可以让你像他们一样幸福的!”

“啊!”晴子的脸瞬间红了。

“不用现在答复我,只是给我一个机会,成为你的四瓣三叶草。”洋平温柔的笑着说。

“恩……”

我渴望得到幸福

我渴望得到幸福

和你一起得到幸福

成为你的幸福

每个人会都拥有自己的幸福。朋友们,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四瓣三叶草了吗?或者你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四瓣三叶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