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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四季(二) 四季之冬 1-3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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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笑笑 2010-06-27, 周日 17:42

[1]


5岁的男童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卧室窗外的风景。
仙道彰仍然躺在床上,口齿不清地哼唧着什么。樱木花道系着一条小鹿图案的围裙,用脚踹开房门,手里的锅铲准确地投掷在包裹仙道彰硕长身躯的棉被上。
“懒得发霉的扫把头!快起床啦!”炯炯有神的眼睛与嘴唇下隐藏的笑意形成了鲜明对比。
仙道即使隔着厚实的睡衣与交叠其上的被褥,仍然能依稀感受到寒冷的冬日里,如圣体显灵般投射在他心房深处的,因为太过明媚而反觉凄凉的阳光。
他从棉被一角伸出头来,朝花道绽放着虽说慵懒恼人,却魅力十足的促狭笑容。花道挑起了右边剑眉,还未发作,只见仙道闪电般地掀起整幅棉被,那根直挺挺的阴茎就朝着他神气地翘了老高。
“他妈的我迟早会剁了你这条。。。。。。”花道一个优美的鱼跃,沉重地栽进了那张豪华得使人生疑,宽大得令人可耻的床铺里。

光站在床铺对面的窗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卧室窗外的风景。

床铺里的两个男人激烈地奋战不休,间或从枕下传来花道满足的嘟哝:“小光在看啦,你这个死扫把头。。。。。。”还有仙道痛苦与快意交织上升的粗重喘息。
光走到床铺前,用尽力气扯开了热腾腾的棉被。
“下雪了。”他用稚嫩的童音向两位光溜溜的男人宣告。
花道的脸刚红到一半,突然高叫着跳了起来。“我的火腿煎蛋!”他撅起湿润的屁股在棉被里翻寻,却无意中捉住了某人不怀好意,硬生生挤到他手心里的阴茎。
“亲爱的,你在找‘煎蛋’吗?”
花道操起锅铲,声音响亮地砸在仙道的脑门儿上。

“下雪了。”光坐在厨房的高脚凳上,嘴里塞满食物,来回晃动着鼓囊囊的小腿。
“今年的雪来得真早呀。”花道丢下吃了大半的早餐,凑到仙道座位旁边的窗口位置,稀罕地摩挲着粘连在玻璃之上的六瓣雪花。
光的嘴角沾满了油渍,仙道伸手替他擦去,然后瞧了瞧自己肮脏的手掌,冲光做个怪相,便反手统统抹在花道被紧绷绷的牛仔裤撑起的形状一流的臀部。
花道刚侧过半个身子,来不及出口的脏话便被仙道的嘴唇堵了回去。“不,不行,小光。。。。。。”
花道耻辱的目光渐渐被光清澈见底的眼窝全部吸收一空,反射回来的是比飘荡着风雪的天空还要彻底的透明。

“小光,你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玩?爸爸呢?”只凭声音,便能毫不犹豫地判断出来者正是那个大块头人妖佳佳。
光指着脚下一堆瞧不出形状的雪团,勾起自己的大拇指。“噢,上面的雪人是爸爸。”小春轻声解读。
光又勾起自己的食指。“下面的雪人是妈妈。”绮茜说话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应该给雪人戴顶红帽子,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嘿嘿。”佳佳自作聪明地摘下她不晓得从哪个下流东西那里抢来的雪帽,弯腰扔在雪人的头部。
光愤怒地推掇着她,然后把双手交叠放在耳侧,闭起了眼睛。
“小光说,爸爸妈妈在睡觉,不要打扰他们。”小春的鼻头硬得象新上市的萝卜。绮茜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顿时眼泪鼻涕齐流。

厨房里炉火熊熊,佳佳肥厚的油脸被腾越上窜的火苗映得红扑扑的,极象一个扮相拙劣的劳什子圣诞老人。
光的额头被绑上了彩纸做的尖顶星星帽,坐姿端庄地靠在餐桌前,表情严肃。
“生日与圣诞节是同一天,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呀!”绮茜故意耷拉着眼眉,捅了捅正在修理圣诞树装饰灯泡的小春。
“我可是准备了双份礼物哟!”小春豪爽地拍拍衣袋。
“蛋糕烤好了没?老娘饿瘪啦!”佳佳凑趣儿地胡乱嚷嚷起来。绮茜笑嘻嘻地瞅了光一眼:“好了。我去叫阿彰吃饭。”
光跳下凳子,飞快地跑到里间的卧室去了。

光安静地守候在床前。
折腾得天翻地覆的两个人终于陷入了死寂。良久,从被褥里伸出一条肤色洁白的手臂,在床头柜上熟稔地摸索着,直至抓起了已经干瘪的香烟盒。
“咳咳,又在床上吸烟,最好烧焦你的jiba!”被褥高高拱起,显然有人想从里面突围而出。
说话的声响渐渐消逝在做爱特有的动静里。光仍然耐心地等待着,即使这两位看上去绝没有半点儿善罢甘休的意思。

“上哪儿去?”男人逼问道。
“老子要小便!他妈的迟早要被你弄得前列腺坏死。。。。。。”
花道赤裸裸地站在床上,低头寻找拖鞋的空档儿,总算瞧见了光。
沉默的时间里,全世界的树都被纷纷扬扬的大雪压垮了。
“啊——呀——呀!”花道蹦到了仙道身上。“今天,今天是圣诞节。。。。。。”他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仙道痛苦地哼哼着:“圣诞节算个屁!快去尿尿!尿完了接着干!”
花道愤怒地叫嚷道:“笨蛋!今天也是小光的生日啊!”
仙道愣了一会儿,哧哧地笑出了声。“原来今天是小jiba的生日吗?好!两个大jiba陪小jiba过生日喽!”
仙道大手一挥,将花道与光同时卷进了被褥。光清脆的呼喊将卧室窗子上的雪花震碎了。

绮茜在清洗碗筷。佳佳铁下心肠,非要把火炉捅出个窟窿才罢休。小春呆呆地盯着捆扎缎带,尚未开封的礼品盒,心神散漫得完全不象个二十刚出头的人妖。
“我说,要不要带小光去看心理医生啊?”绮茜对着一块破烂得不象话的洗碗布说道。
“看个屁!他不就是暂时变成哑巴了吗?亲眼目睹妈妈被爸爸捅死了,不疯就算运气啦!”佳佳对着潮湿的木屑发泄着没用的脾气。
“这是失语症,我也认为没什么要紧。”小春捏皱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问题是,我总觉得小光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你是指,他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对吗?真的很奇怪,花道去世三四个月了,我从来没瞧见小光哭过呢。”绮茜擦拭着早已精光锃亮的汤碗。
小春摇摇头。“不止这些。我偶尔瞥见小光看东西的眼神,好象,就好象。。。。。。”
话音未落,绮茜手中的汤碗跌落在地板上,碎片划伤了她的脚趾。

光5岁的生日聚会便如此草率收场了。

冬日的傍晚时分,哪怕是飘着一星半点儿的雪丝,也是够让人倍感凄清的。
小春和佳佳气淋淋地跑了过来。红灯迫使她俩暂时刹住了脚步,眼睁睁地瞪着人行道对面,一位年轻的女子牵着光的手,妆容零乱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苦笑。
佳佳挥动胳膊,用自以为滑稽的丑陋姿势,想吸引光的注意。光没有看她,而是专心凝视着谈不上颜色的寡淡天空。
“他在找什么呀?”佳佳没趣地抱怨着。绿灯亮起,小春大步朝光跑了过去。

“对不起,老师,又让您久等了。小光还听话吧?”小春与佳佳此起彼伏地鞠躬致歉。
所谓“老师”的年轻女子迅速放开了光的手。“反正,这是最后一次陪他等家长接送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春一怔。
“看了这个就明白了。”女子将一张画有图画的纸塞到小春手里,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我说,为了这孩子好,还是把他送到正常的寄养家庭吧。真是的!”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佳佳,小跑着加入了下班归家的滚滚人潮。
“老娘何曾招惹过她了?”佳佳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摸着忘记刮胡而微微泛青的鲜艳嘴唇。

小春打开那张图画:一家三口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手拉手幸福地傻笑着。
“有什么不妥?画得很好看嘛!”佳佳的大脑袋凑了过来。不过她很快闭上嘴,尴尬又有几分得意地朝光竖起了大拇指。“好小子!真有种!”
小春默默地欣赏着光的课堂作业。明显是爸爸的男人穿着迷你裙;而红头发的妈妈腿间,却垂下了丝瓜一样的玩意儿。

光不示弱地盯着小春探寻的眼睛。
小春蓦然发觉,光的视线早已穿透她的脖颈,落到了那世界尽头,一个叫做冷酷仙境的地方。

光穿着睡衣,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脚,惊慌地冲进院子,一直冲到为樟树培土的花道怀里。
“小光又做恶梦了吧。梦到什么了?”花道开心地将光抱在手臂里,象对待一头珍稀品种的断奶不久的小狗,无论怎样亲热都嫌不足。
“妈妈。”光在花道的脖子后,用力勒紧自己的小胳膊肘儿。
“妈妈又被恶魔吃掉了?哈哈。妈妈我这么英明神勇,怎么可能被那个混蛋恶魔打败呢?”花道将光分开两腿,骑坐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母子二人围绕樟树,兴高采烈地转起了圈圈。

光早已睡熟,但拢着花道脖子的双手始终不肯放松。
仙道情急难耐,居然象二头争抢奶头的初生幼仔那样,与自己的养子一起,将花道压在了身下。
混和着仙道的喘息,光在睡梦中执着地要求:“妈妈,不要走。”
黑暗里的花道睁大眼睛。

小春为光盖严了棉被的四角。
“轰隆隆!”绮茜惨白着脸冲进房间。“又把什么砸了?”小春冷漠地讥讽道。
绮茜说不出话,只是一股脑儿地指着窗户。
“难道是。。。。。。”小春一个箭步来到窗前,随即哑然失笑。也不晓得自己中了什么风邪,竟然听信佳佳的鬼话,说最近每到半夜时分,院子里必有黑影蠢蠢欲动。其实哪里是魂兮归来,那不过是气候反常而造成的天文奇景。

冬雷震。


[2]


光费力地爬上高脚椅,再扶着椅背踮起足尖,勉强看到了壁橱右上角的长方形玻璃容器。那原本用于储藏蜜饯干果等零食的罐子,如今垂头丧气地盛满了刺鼻的溶液,里面悬浮着光曾经非常熟悉的东西——爸爸仙道的jiba。
光与爸爸,不,如今应该称呼为妈妈的家伙,茶余饭后的唯一消遣,便是象追看长篇肥皂剧的家庭妇女,做完手头最后残留的家务之后,满足地叹着气倒在深陷的沙发里,抱起果盘,将被那操蛋世界任意蹂躏的全副身心,统统奉献给眼前的景观。
女人经常打着无聊的哈欠,一面给汗毛浓密的小腿抹剃毛膏,一面打量着玻璃瓶中神气活现的玩意儿,感叹它是如此雄壮以至于在出奇恶劣的环境下,仍能保持着三分昂扬与五分端庄。
光总是坐在距她稍远的位置,认真地观摩着那根虽然不能言语,但却从里至外散发着无限魅力的男性象征。
“唉,一定很饥渴吧,总是湿搭搭地。。。。。。”女人偶尔会毫不惋惜地对着自己的命根子调侃几句,多半是在她误把剃毛膏擦到嘴唇上的时候。

“它感冒了吗?”光冷不防地开口问道。
仙道刚从花道的体内拔出阴茎,两人的生殖器上都沾满了白色的粘液。
花道恼怒地叫着“小孩不准偷看大人睡觉”,但火气随即被光奇怪的问题浇熄了。“感冒?谁感冒了?小光不舒服吗?”
光摇摇头,指着仙道依然挺立的阴茎:“它感冒了吗?一直在流鼻涕。”
仙道一怔,随即放声大笑,沉重的身躯再度倒在花道的背上。花道把脸埋在蓬松的棉被里,两人宽厚的肩膀同时颤抖不已。
“亲爱的,快帮我擤鼻涕,又流出来啦!”

光看着女人的眼睛,揉了揉冻得发青的鼻尖,露出询问的神色。
女人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它会感冒吗?希望不会。不然,它可怎么给自个儿擤鼻涕呀。”
光慢慢地想象着jiba自己给自己擤鼻涕的情景,不由嘴角流下了开心的口水。
他把松紧裤褪到大约膝盖的位置,低下头仔细观察着自己的jiba,沮丧地嘟起了嘴唇。

女人把大脚丫翘在他的jiba上:“喂,帮我涂指甲油!”光厌恶地瞪着鲜红色的指甲油瓶子,别过脸去。
女人用显然好久没修剪的脚趾恶劣地挠着光的jiba:“没办法,明天要招待非常重要的客人呀,决定小光是否能留下来与我一起生活的客人。”
光蜷缩的小身体剧烈地痉挛了几秒。他慢慢地拧开指甲瓶的盖子,趴在女人的脚前,将血一般粘稠的液体细心地涂在她略微有些脚臭的指甲上。

“说起来,这都得怪你自个儿,为什么要把那幅jiba画儿交给幼稚园的老师呢?显摆你有才华?还是坚强早熟?嗯?不要以为装成哑巴,我就不晓得你心里面的那些破事儿——我早看出来了,你一门心思地咒我死哪!瞧我和花道做爱的时候,你恶狠狠的眼神,分明就是巴望我快点死,好一个人独占你的美人儿妈妈。我说的没错吧?嗯?小jiba?”
女人无聊地发现,恶毒的玩笑完全不能诱导光做出相对的反应。他以越来越熟练的速度,为女人涂完了全部的十个脚趾甲。

光用啃噬的方式与女人完成了眼神的交流。
“明白了。”女人发出一声类似呻吟的叹息。“如果他们执意要带你走,我就把你的jiba也剁下来。”
光安心地闭上了睡眼。


冬天的光线,尤其是白日里的,往往给人一种“无论如何也来不及”的仓促与悲怆。不开心的时候,天色便会惊人地提前发亮;开心的末尾却总是以不能提防的黑夜来收场。
也许是年幼的缘故,光无法分辨清晨与黄昏的细微区别——他严格秉承饿了吃,困了睡的简单生存法则。何况,就在不久以前,抚养他的两名成年人还在昼夜不分地干着,教他如何学习这人生的第一堂功课呢?

反正,光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用笨拙的手势穿上肥嘟嘟的棉质睡衣,踢踏着拖鞋,迷迷糊糊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你们非法收养的小男孩吧?”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引起了光的注意。他回过头,混和着眼屎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了那个陌生人的脸庞。消瘦,严厉,以及光从未见过的神情。
光突然觉得饿了,于是走到厨房的橱柜前,翻出半包小熊图案的饼干。
中年男子紧紧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旁边的小春僵直地站着,好象有谁在她脖颈里拴了根直得可怕的绳索。

光看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穿着明显小了一圈,皱巴巴紧绷在臀部的连身裙,大脚拇指从肉色丝袜里破势而出,炫耀着昨晚精心涂抹的蔻丹。他好奇地走过去,蹲下身子有趣地摩挲着丝袜上的破洞。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轻声发问。
光压根不理会他,一边玩弄着破洞,一边往嘴里塞着饼干。
中年男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还是强忍脾气,也蹲低了身体,视线与光保持平行。
“你叫光对吗?今年几岁?家里的大人,我是指这位。。。阿姨,对你好不好?你愿意与她一起生活吗?”
光抬头呆呆地望着他,嘴里咀嚼着食物,忽然拉下裤子,小便从翘起的jiba里喷了出来。

中年男子狼狈地眯起眼睛。
小春没有笑,绮茜没有笑,甚至最可能发笑的佳佳都没有笑。这就难怪当女人仰天大笑之后,房间里的气氛是多么寒气逼人了。
“我的同事下午五点左右来接孩子。你们做好准备。”中年男子迅速离去。
光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人。
“不!绝对不能让他们把小光抢走!不能!”绮茜呆了半晌,突然尖叫起来。她一把抱起光,连鞋也忘记了穿,勇猛地冲出房间。

绮茜与光摔倒在院子中央。
光灵活地首先爬起身子,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心地微笑起来。
院中早已积起了厚度不小的雪花,有些刺眼的天空里仍然陆续吞吐着随风打转的飞雪。
光朝灰白得非常俊秀的老樟树奔了过去。

光趴在花道的背上,围着樟树,一圈圈地走个不停。
“好点了吗,小光?”花道反手摸索着光的额头,把他上下掂了掂,又拍拍他的屁股。
“嗯。”光舒服地哼哼着,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睁开眼睛,用脚赌气地踢蹬着花道的腰际。
“没好!没好!妈妈背!”
花道喃喃地骂了句“小jiba”,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与完全宠溺的温柔表情。

“小光?”
“嗯。”
“以后不要偷看我和爸爸。。。那个。。。睡觉。知道吗?”
“我没有偷偷地看,我都是站在你们床前看。”
“靠!那样更加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
“因为妈妈会害羞?可是爸爸说,男子汉不能害羞,只有傻娘们才害羞。”
“靠!你才几岁!不要学大人讲话!否则妈妈永远不理你啦!”
花道假装生气地将光重重放在地上。

光倔强地保持沉默。
花道强行掰开他环绕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头也不回,大踏步地朝里屋走去。
光望着花道的背影,紧紧闭拢嘴巴,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花道在台阶前停住脚步。“今天不承认错误,就不准吃晚饭!”走上两级台阶又停住脚步。“晚饭是妈妈特制的牛肉汉堡哟!”
光并未象花道想象的那样飞扑上来。
花道气愤地踹开房门:“这臭脾气和谁学的?”

花道躲在厨房的气窗旁,观察着院子里的光。
仙道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把抱住花道的腰,将脸陶醉地放在上面蹭来蹭去。
“亲爱的,我好饿。”
花道努力摆脱着他的纠缠:“马上就可以开饭了。你说,小光会主动认错吗?”
仙道将手伸进了花道的牛仔裤裆,不理不睬地专心捏弄着。
“靠!不要老是做个没完!偶尔也要管教孩子!”花道无奈地弓起了脊背。
“关我鸟事?他是你拣的,谁拣谁要。” 仙道无耻地扯下花道的T恤,用手攻击着他胸前的突起。

花道忍耐着身后的冲撞,原本铁青的脸色却如潮水般褪去的快感,慢慢缓和下来。
院子里的光,用仿佛能够穿透高墙的激烈目光,与花道明亮的眼睛久久对视。
花道抱紧了软瘫在自己胸前的仙道的头,清淡利落地说:“我,不会走。”

光哭喊着冲过院子,撞开了厨房的门。“妈妈!妈妈!”
花道如释重负地将他摁在椅上打了几下屁股。小屁孩儿终究是小屁孩儿而已,人生的苦恼一概不理,却独独畏惧那外表咋唬,内里阳萎的劳什子。

冬雷震。
 

 

[3]


光终究被人领走了。
他在宽敞的轿车后座上扭过头,透过玻璃,没精打采地看着小春等人。
佳佳坐在地上,捂着额角的手指缝里淌下鲜血;绮茜被二个男人按住动弹不得,嗓门儿哑得骂不出声来;樱木彰的嘴角叼着香烟,朝光随便地双手一摊,那意思是已经无能为力。
光朝小春挥挥手,脸上露出淡得看不清的笑容。
小春的鼻涕“噗”地喷在自己的嘴巴上。

光睁开眼睛。
身旁的一对男女在窃窃私语。
“老师,这是真的吗?他在催眠过程中,完全没有呼应您的任何问话?”年轻的女子用见鬼的神情窥视着睡醒之后,略显迟钝的光。
“我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病例。以他目前的状况,还不能交由福利署指派领养家庭。”中年男人遍布皱纹的眼角轻微抽搐着,刻意下压的语调里跃过一丝欢快。
“这样啊,那么。。。。。。”女子迟疑地拿起衣架上的风衣,抱歉地露出微笑。
“放心交给我吧。我会为他安排适当的心理辅导与治疗。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在此期间,就让他暂时住在我家里——想必内人也会很高兴啊。”

光跳下心理诊所特有的那种床铺,伶俐地从对面茶几上的托盘里为自己取了几片饼干。
雪白的床罩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黄褐色颗粒。

“小光,随处大小便是不对的哟,知道吗?另外,吃东西前要洗手。我叫相泽,从今天起,你和我一起生活。请多指教。”中年男人向光伸出手去。
光怔怔地盯着那只男性特有的,骨节突出的修长的手。
他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小手,畏缩地碰了碰眼前的大手。

“哈哈哈!这就对啦!” 光被粗鲁地架住胳肢窝,悬在了半空。惊慌的他向下望去,只看到一头红得象野火似的头发。
他愤怒地用力蹬踹小腿,只听抱着自己的那人“唉哟”叫嚷着,迅速把他放回到原地。
“喂,哪有儿子踢老子的!小心我揍你!”红头发的男子有着令光出神的年轻脸庞。他故作凶恶地竖起漂亮的眉毛,眼睛里洋溢着纵使是光也绝不会错认的笑意。
“更正,是儿子踢妈咪。”尖头发的个头更高的男人笑嘻嘻地搂着红发男子,与矮小得不足挂齿的光保持着只有他俩才心领神会的距离。
“你好。我是你爸爸。”男人既未报上自己的姓名,也无意朝光张开欢迎的怀抱。
光以初次见面略嫌过火的亲热劲儿,深深投入了花道妈妈的臂膀中。

光揪扯着男人的发际,将脸埋在他的脖颈中,冷冰冰地打量着身旁的第三者。

“你好。我是相泽君的夫人。”明显比相泽大了约五六岁的女人,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光。
二人相互打量着对方,空气中顿时充盈了一种奇特的香味,类似两只雄性生物在争夺可供交配的雌性时所分泌出的气体。
“你去放洗澡水吧,小光需要彻底地清洗他的小屁屁,是不是?”相泽拍拍光的臀部。
女人一言不发地点头,转身挺着以她的年龄而言笔直得可怕的腰背,走进里屋去了。

光睁大眼睛,默默观察着屋中的陈设。
书房靠窗的大理石茶几上摆放着一盆约半米高的盆景,造型优美,枝叶修整。
光象突然被拧紧发条的小铁猴,跌跌撞撞地朝盆景冲了过去。
“那个叫做樟树,是一种常绿乔木,初夏开花,秋季结果。成年的樟树枝叶幢幢,浓荫蔽地,是所有树种中最为英俊的一种。”相泽本人也有些诧异,为何要对这个心理疾病儿童发表以上言论。
不过,敏捷地扇动着鼻翼,经验老到的相泽嗅到了一丝困难转机的讯息。
光用小孩子特有的稀罕样儿,心疼欲绝地轻轻抚摸着名为“樟树”的盆景。

“好看吗?这叫樟树,是妈妈为爸爸种的树!”花道献宝似地抱起光,把他软和的小身体贴在腐烂与芬芳并存的树干上。
光恶狠狠地用赤裸的脚丫踢了樟树一下,结果当然是得不偿失地痛歪了嘴,不过令花道自豪的是,他没有哭。
“真奇怪,你们都不喜欢这颗树,甚至连扫把头本人也不喜欢。到底为什么呢?”花道纳闷地抱怨。
光想回答妈妈的问题,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使尽力气揪住花道的耳朵,让他明亮的眼睛象冬天冰封的池塘,只反射出属于自己的寂寞神情。

“看来,小光很喜欢这盆盆景呢。叔叔就把它拜托给你照顾,可以吗?”相泽蹲下来,直视光的眼睛。
光犹豫着将一个手指伸进嘴角咀嚼着。
“没错,从现在开始,这盆盆景只属于小光一个人。只有你能够为它浇水,拾草,偶尔也需要修剪枝条。。。。。。”相泽对光欣然微笑。
光仰脸定定地瞅着相泽,那模样儿就好象要用自己的全副精气神,将此人永恒定格于时间轨道被寒风吹裂的那个结点上。

“真扫兴哪,我本想和小光一块儿养育这棵樟树来着。”花道流露出绝不做作的失落之意。
“妈妈,我的,不,不。。。。。。” 光嚼着舌头,将隐藏在短暂人生路上的所有坏脾气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
“你这任性的臭小子。”花道轻而易举地束缚了光胡乱挥舞的四肢,将他急得雪白的小脸死命地箍在自己的胸膛里。
“妈妈当然是你一个人的妈妈,可是爸爸。。。。。。”花道仰望着从樟树的枝叶中摔落四溅的冬日之光,鲜明的脸庞上跳跃着与之绝不融合的堂堂悲伤。

“喂,快把这小东西扔了,我要睡觉!”仙道从厨房的窗户里伸出半个头,心情恶劣地喊道。
光望向仙道的眼神充满了初生婴儿般坦白明了的憎恨。
花道将光放在宽厚的背脊上,围着樟树耐心地走着圆圈,口中不成调地哼唱着四国乡下村妇时常拿来调情打趣的淫曲儿:
“我会到了个男子,
两手又白又大,
人家说他是个非凡的人。
他那高大的身子,
真是可憎呀,
到他面前说什么话的时候。
说那样也好,这样也好的,
那种人多快活,
我很想学到他的样子。
假装睡着,勉强打呵欠,
为什么这样做呢?
因为不愿意让人家觉察自己的心事。。。。。。。”
欲火中烧的仙道等不得光睡熟,便扒在樟树上对花道对手动脚起来。
右手托着光的屁股,右手撑在仙道的肩膀上,因为情事将尽而软瘫在对方怀中的花道,紧闭的眼睑旁缓缓流下一颗水珠。

“水好了。他会自己搓背吧。”女人阴冷的脸颊看来并未被浴室的暖湿蒸气捂得发烫。
“我和小光一起洗。把浴袍拿来,你去铺床吧。”相泽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女人僵硬的腰肢象动画片中的分镜,转换的频率令光觉得十分有趣,来到这个陌生家庭的第一次,光绽放了甜蜜的笑靥。
他主动向前,踮起脚尖,灵活地伸出胳膊,牢牢攀住了早已俯身迎接的相泽的脖颈。

“都他妈的给我冷静下来!”小春实在看不过眼,跳将起来分别赏了佳佳与绮茜二个巴掌。
樱木彰厌倦地打着哈欠,半闭着眼睛,熟门熟路地绕过所有家具的拐角,幸福无比地扑进了那张大得丢人的床上。
小春刚想张口说点什么,樱木彰扯响了含意昭彰的鼻鼾。
小春将独鹤似的细长颈子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长久地立在房间门口。
冬天的夜色黑得纯粹而温暖。小春保持着缩脚而立的姿势,背影被无尽的黑暗包裹,吞噬,继而反哺而出。
以上的情景看在樱木彰眼中,诱使他油然生成了千百样无法入目的念头。

“小春,Alex来了。”嗓音暗哑,了无生气,一时分不清是何人召唤。
小春用衣袖将脸上的残痕拭净,逐一提起片片分裂的骨头,悄然为樱木彰关阖了房门。

她接过绮茜递来的热茶,放在手心里握着,暂时不愿面对Alex悲伤焦灼的表情。
“那个混球哪儿去了?别让她偷酒喝,已经够乱的了。”
“佳佳在浴室里哭个没完,害我连上厕所都不能够。”绮茜萧索的语气里寻不出半点埋怨之意。这个以妖媚著称的人妖,一天之间嘴角的皮肤便松弛了不少。
Alex调整着五官,骤然爆发了一个明朗得没有掺杂半丝星云的笑脸。
“我们一定会把小光要回来!”
“你别笑。再笑我打死你。从今以后,不许在我面前笑得象花道那样。。。。。。我真的会打死你。。。。。。哪怕你已经是个人妖。。。。。。”小春之所以一再强忍着足够盛满两个胸膛的泪水,或许是因为在这几人中,以她的哭相最为难看吧。

光被相泽脱去了全部衣服。后者在光的凝视中,也慢慢地变成赤裸的人体。
光观测着相泽的生殖器,随即伸手在自己的生殖器上比了比,露出困惑的神色。
相泽伸出被蒸腾的雾气浸泡得白皱的大手,手指一根根地搭在光幼滑的肩胛骨上。
光仿佛站在儿童乐园的鬼屋门口,因为恐惧与兴奋而无法自控地打着哆嗦,愿望即将成真的现实使他咧开小嘴,悲哀地哭泣不止。

“小光喜欢和妈妈一块儿洗澡吗?妈妈很擅长搓背哟。”花道的心思很快被浴盆中飘浮的小鸭子吸引了过去,何曾拥有为年幼力微的儿子搓背的觉悟。
光抿紧细密的唇线,在粉红色的泡沫里蜷起膝盖,偷偷地向花道的下体伸展过去。
“呯!”仙道大惊小怪地撞开了浴室的门。
花道不愠不火地朝他丢个白眼。“怎么啦?”

于是,光终于在不值一提的人生中提前知晓,有个理由能够完全解释这妖魔丛生的世道上,一切妨碍洪荒男女交媾的事物。这个他将穷尽余生去诅咒的理由便是。

冬雷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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