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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花]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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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akin 2010-06-28, 周一 17:00

从来没有人敢保证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
(不管是一个小时之后、一分钟后、一秒钟后,就算你是掌控这世界的最高权力者。)

现实世界,并非存在于电影情节里会有的片段。
(在戏剧里,危害主角生命的炸弹,总是在最后一个关头被解除。)

在这一刻,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在未来有可能分歧成多个不经意的结果。

所以说,爱的真谛原本就不拥有伟大的特质,而是身为涉足者的我们引导它变得益加伟大……包括动机、过程和无法判断的结局。


---水户洋平 写于二十六岁的最后一个冬天---




从上礼拜开始到今天,足足有五天的时间没让彼此好好对谈一下。不是没时间,也不是没机会……只是一碰面就开不了口。

因为太熟悉对方的感觉了,就像可以由他的视角来观察自己的生活一样,自己也能同等地去想象揣摩他会抱有的想法。

了如指掌……

所以清楚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原因,甚至是差点就要误以为……是自己刻意去精心布下这个局的,然后让彼此的生活增添一份额外的乐趣。

但是,若弄巧成拙的话,就很难再去挽回了。

错过的,在稍纵即逝间似乎变成永远……

更或者……付出的代价就是我们的交集正急速地减少,一切都像是形同陌路。



******************



走在这条路上 道路的尽头一分为二
我却茫然不知所措地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是要回到你的身边?还是要选择现在的一切?
如此渺小的我真不知该如何选择

走在这条路上 道路的尽头一分为二
我却茫然不知所措地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当你发现自己所勾勒的未来有所不同时
是否就会献上最后一吻 而离我远去呢?

Fall in love with you 可爱的人儿 请在我的胸前安歇
无论悲喜 都成为全部的理由
请你现在对我说「我爱你」这句话 即使只说一次也好
在你梦想实现的那一天来临前 我希望能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

fall in love with you 虽然有些悲伤 还是让一切沉睡吧!
两人相处的时光看似即将破灭 现在就将它锁入记忆之中
即使明天变成一个人独处 即使这一切都将成为回忆
你绝对不能将它忘记 因为我永远都会在这里

清晨的街上笼罩着雾气
静静地消逝于无形


---词、曲:松隆子---


******************


一个…永远难以忘怀的场景,活生生地在眼前上映。命运的转轮违逆了自己的心意,嘎答嘎答地运转着它那腐蚀的木轴。

幸福洋溢的脸上,附缀着羞赧淡红的表情……像初春绽开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静静地,仰望着给予它滋润的朝阳,却也从此…获得了即将陪伴一生的青睐。

那是…身为一个女人的新娘的专属权利。

而我…却只能瞪大眼瞧着。彷佛百斤重的双脚被紧紧地钉牢在地面上。

婚礼的赞颂我说不出来,尽管一身盛装打扮的礼服彻底说明了我应尽的职责,黑亮的皮鞋告诉主人……你把我擦得亮净,就是要迎接这一刻的,所以……

要瞒着淌血的心口,脸上挂着庆贺的笑容,然后混杂在涌上去祝祷的人群里,大声地笑着、调侃着?

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这时,我失去了青少年时期婉转的态度,以及应有的冷静自持。

现在,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跟我一样,他大概是被逼着穿戴上整套礼服的吧?老实说,熨烫平整的西装在那人的身上讽刺地显露出他冷然的俊挺。恰到好处的适合。

之后,他以为没有人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在婚礼结束后的晚宴上,趁着众人喝得酒酣耳热之际,暗自将微醺的新郎强拉至厅堂外的走廊上。

(在这之前,主角新郎还低低地与娇羞的新娘耳语着,还有,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在纯白的桌巾下交握着…..)

那里是暗淡的,没有多余的人迹。

偷偷尾随着的我,被一根适时出现的大柱子隐去了身影……这正巧提供了绝佳的藏匿处。

一双眼,在逆光处探了出来。我似乎是平静得出奇。

只见到黑发男子将新郎粗鲁地按压于墙边,挺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他脸色极难看地喋喋不休着,激动的眼神掺点猛兽般的阴郁,然后,那双手意图不明地竟在新郎的身上四处游走着。

霎时,我倒抽了一口气,所有在光线下飘浮的尘絮,像神祇的降临。

我知道,那黑发男子接下来所做出的举动;我也知道,不知为何总是不反抗的新郎即将被得逞。

所有的一切,我似乎都预料得到。但是却搞不懂…我的脚步却再也移不开。脚掌与大理石地板相溶在一起,连我的心也要被石化了。

那两个人,一个狂乱地流着悲凄的泪水,不断地在另一个忍不住低泣的脸上用力吻着。他的手腕上还浮出一条条带着力劲的青筋。

疯狂到毁灭的胶着,连泪水都被蒸发地彷若哀嚎着一般,吐出凌乱的气息……

他们的世界和我的世界都在崩毁。

其余的,我再也看不下了---肆无忌惮的黑发男子竟大胆地褪去了新郎那纯白圣洁的礼服,礼服下……那胴体有着我不晓得的丑陋痕迹,然后他们在哀悼似地紧紧相系,低诉着最后散去的过于青涩的爱。

到此为止,我的脚步移得开了……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甚至是神智不清的,因为,当我几年后再度想起时,根本不记得我是如何对着那场景…走到满布星群的夜空下的。

真实得…变成了梦中的片段?

最爱的人的婚礼,是没有再回忆起的价值。

再想起…竟是在眼前这意外的转机之下……一场纯黑色的丧礼。

参加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所爱的他。


******************


当教堂的钟声宏亮响起时,阴沉的天空突然放晴得像名画作里晨曦的轮廓。神圣中透着污秽……

第四次,穿著最讨厌的颜色的服装。洋平在还未领略到自己的矛盾时,他现在正伫立于一位红发男子的身后,拉出裤头外的衬衫有了些皱痕……有之前留下没烫平的,也有刚才撩翻时弄乱的。

他不在乎那十字架上刻的是谁的名字,也不在乎自己显现出来的不得体。但是,红发男子却在乎…他每年固定出现的身影。

「去年不是说不来的吗?结果你还是跟前年一样,口中说不来的,但去年又比我早到……今年你还是比我早到了几分钟。」转身,看了眼在树荫下专注着的洋平。

「没办法,我的习惯是爱讲反话,花道。」

照以往的惯例,等花道在墓碑前摆上花束并静默片刻后,洋平才移动了脚步向前走着。

「什么叫习惯啊?除了这件事之外,你从来不说类似谎言的话。」

「嗯…除了这件事啊…」微闭上了眼一会儿……「那么,要是我今年说明年不会再来的话,你会认定我下回一定还会再来吗?」

「会!一定会的!」

欣赏着花道那咧嘴而笑的表情与笃定的眼神,洋平又是一阵心悸。

一个,对方清楚也用力戳破的谎言,算是真的谎言吗?然而,自己是抱持着决意撒谎的初衷,来表达这种意味不明的未来式?

「花道,明年我不会再来了,真的。」

被风拂起的浏海交错着……在自己的眼里像蜘蛛网般地交错着。井然有序,又纠缠不清地刺激着视觉感官……

「哈哈…你又在说谎了!我就不信你明年真的不会来了。」

有着成熟外表的花道总是在无形中做出体贴的举动……但是,你的体贴我不需要,你该给我的是…绝望。


谎言,总有一天也会成真的。

希望自己是成熟的,所以就变的更成熟了---洋平在确认自己所谓的成熟。


整理了下折乱的衣袖,花道用望过天色的眼神注视着径自发愣的洋平……「一起去吃晚餐吧!洋平。」


离开的时候,这座能勾勒起悲惨回忆的墓园一下子自脑海中褪去。许久未修剪的翠绿草地迎起一波波的浪花……天空又恢复先前黯沉下来的阴灰。

心中的钟声,谱着告别情绪的曲子,每一处的音符都在敲击着自己---

一年以后,还能在同时同地相见吗?

谎言,总有一天也会成真的……



******************



2001年12月29日 算是晴朗的天气


昨夜因为赶稿的关系,我几乎整夜都在未阖眼的情况下度过的。

虽然仔细地抹了些保养品,但还是担心脸上会冒出成人痘什么的,甚至是睁着一双难看的黑眼圈……唉…千万不要变丑才好,我可不希望花道看到的是一张不堪入目的面貌。

一定要变的更美。即使花道常称赞我是个美人,但是,那样子还不够,希望…自己能美到变成他心目中的唯一。

最后来个题外话吧…

刚刚编辑亲自上门来拿稿子的时候,我确定她绝对看到了花道,但是,为何编辑却心虚地假装没看到呢?而且…花道也只是手端着热茶就往客厅走去,对杵在门口讨论的我们不理不睬。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一定大有蹊跷。




2001年12月30日 早上莫名其妙地飘了细雨


不到三天的时间,冰箱又全空了。

本来想叫花道陪我去附近的超市采购的,但一到中午就不见人影……

打电话到他经营的快餐店询问时,一位工读生(好象叫宏一吧?)倒是很谨慎地答复了我……只是单纯地到店里处理临时事务罢了。总觉得我是在担心些什么……

只有单独一人来到超市门口时,恰巧遇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学同学。跟很年轻就结了婚的我不一样,她正享受愉快的单身生活。不想让她有自豪的余地,我诉说了我与花道的幸福,这个幸福就是人生的开始。

我真的很爱他。对从第一眼认识并成了执着球迷的我来讲,根本没想到会被万中选一成了幸运儿……

好爱他……

结婚的日子转眼间就过了一年多。我们拥抱的次数很少,但是我却不担心这一点……因为,花道的拥抱很温柔……

缴了这期的小说稿之后的昨夜,在床上总是无法入眠的我贴紧了他的身体。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他竟然正半阖着眼看我……

他开始亲了我的额头,眼角、鼻尖、下巴、脸颊都留下了甜蜜的魔法,最后终结于两人紧贴密合的嘴唇上……老实说,我那时候感到很难为情,又不是没做爱过,但是,我们似乎都在生涩地摸索着初次的欢愉。

躁热不安地抚摸着对方的身躯。当触碰到他突出的锁骨时,让我忍不住凑上去舔吻着,然后又因逐渐攀升的快感、聆听着彼此口中溢出的呻吟声。

他的声音,好听得令人迷醉。好喜欢,那种声调……撩拨起前所未有的暖意。

借着多一分一秒的相处,令我愈加眷恋着他的一切,所以我告诉自己,要给他所有的幸福。

而且,当我这样陷入迷恋之中时,才能刻意压抑下去开口询问那伤疤的由来。它大约有四、五公分长,座落于他的左腰侧后。


过了昨夜的激情,我试着撤下脸上多余的自傲,以免得意忘形过了头。

下个礼拜,我又得四处奔波去搜集资料和题材了,可以的话,不要离东京太远。我想要每天都看得到花道。



2001年12月31日 天气开始阴沉


今日两个人都算十分空闲,还难得地相偕着到影片出租店,租了两片这几年颇负盛名的电影VCD。

第一片先看的是〝COMING TO AMERICA〞,由艾迪墨非所领衔主演。因为是新奇的商业喜剧片,在轻松观看中不时能听到花道爽朗的笑声。

然后又在下一部〝HUMMELL GETS THE ROCKETS〞里,他为了主角即将濒临袭来的危机而紧张地摒住呼吸,偶而会有些激动地低喝着……

完完全全地,他整副心神都投入于一个彷若虚幻的世界里。突然间,觉得我们的距离被拉远了,很远,远到我意识到自己的心胸狭窄与不安。


亲爱的,明知道你记的我的生日就在明天,但却深感惶恐……

就如同亲眼目睹到的那道伤疤,我也不敢问明天你该怎么过。交往两年多,结婚一年,三次在我的生日当天,你总是执意在一月一日的最后一刻让我吹熄蛋糕上的蜡烛。

不了解原因是什么,但可以确定你这样做是为了别人,所以在白天的光阴里,你只是呆置在家中,注意新闻的动向或者是翻翻体育杂志。

你的背影,似乎在告诉我你在害怕些什么

好累,明明今天也没做什么事的,难道说……就如学长曾提过的,精神上的疲惫能直接反映到生理上?





「水户!你在干什么?有客户要找你了!」

洋平紧吓似地合上手中阅读的日记本。同事急切的呼唤声让他忘了在最后看到的那一页夹入书签。

不过,不要紧,有个明显的关键让他忘不了。藤原真纪的生日竟与另一个家伙是在同一日的。…都在元旦啊……有了开始就必定要有个结束。

今天意外地第一次在工作闲暇时刻看了这本日记。只看了三天的纪录,正巧是他从头看来时出现的最敏感时期,很多地方都着重于内心的描写,还有…另自己禁不住痛恨的亲热片段。

藤原真纪,一个近乎十全十美的女人、是早已不存在的情敌、也是偶尔会令自己动容的痴情女人(因为她对花道是盲目地爱着的)---洋平的心中再度升起这样的体认。

娟秀的字迹在纸上正编着无奈的情感。无奈与悲伤,是在后头渐渐露出踪影来的……

洋平迅速地将这蓝皮封面的日记塞进抽屉里。因为个性的驱使,他不会去顾及同事口中所说的客户是否会久等……不急不徐地正用着逛街的态度向会客室踱去---

「您好!水户先生。」

低头开了门扇后,洋平首先听到了些微高亢的女音。

不是很特别悦耳,试探性地打量这一身暗色系洋装的女人,大波浪的长发像卷曲的藤蔓垂挂在肩上……

这个女人…是谁呢?

「……」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黑泽玲子。」从原本端坐于沙发上的身子突然站直了起来,微微向前弯倾的角度正好是表达了最高程度的礼貌。

「请问有什么事吗?」洋平轻蹙着眉头,但不解的心情并没让他忘记应有的绅士风度。

「有件事说来话长……老实说,我今天来谈的不是公事,而是一些重要的私事…对了!我们可以坐着谈吗?」

「私事?但我的同事说是客户上门的…」

「噢!很抱歉…因为我得在这个时段才能来找你的,但你又恰巧是在上班中,所以…」

「所以妳就说谎?」

「啊!不…这也是情非得已的,那个……」女人被洋平盯得十分不自在,双膝使力地并拢着,想藉此给自己更多的勇气。

「妳别紧张,我不是在责怪妳说谎的事。」放松似地微笑着,以纾解当场被压力逼着的气氛。

「是…是这样的吗?因为你看起来就像是厌恶说谎的人士……噢!对不起!我又失言了!」

笑容扩得更大。洋平连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但不是归属快乐的那种……

「我们先坐下吧!」回避了绕在谎言字眼上打转的话题,伸出去的右手示意黑泽先入座。

眼前的男人温文得让她困窘不已,这下子又让她倍感紧张与惶恐,脑子里早已打好草稿的起头全散掉了---

「怎么不说话了?黑泽小姐。」

「我…不…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现在可是在上班中喔!要是妳没有意愿要讲的话,我得回去我的工作岗位上了。」洋平右手支撑着下巴,左手则大剌剌地放置在前方的桌面上。

对方那正经的语气惹得黑泽又惊慌了起来,四处乱瞄的视线怎样就是不敢看向洋平……

「…啊!我先拿这个给你!」说着就往自己的侧袋里胡乱翻了一通,没多久便拿出一份像是手稿的笔记本。

16K大的素面笔记本平整地躺在桌面上的玻璃面。上头书写着的几个字吸引了洋平的注意……

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吸引了他,是…是那自己再也熟识不已的笔迹!

「藤原真纪的!?」刚刚还翻着她的日记的那种复杂情绪,全部像聚集的蜂群一般地凶猛涌来!

「欸?你认得她的字?」有点讶异洋平对藤原的熟悉度到能立即分辨出字迹的程度……

「…这是什么?为什么妳会拿这个给我……还有,妳跟她是什么关系?」

手中拿起的笔记本很薄,但洋平带着悬空的心就是不想翻开它……除非弄懂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本是藤原要给你看的…」黑泽向后挪了挪身子,直到后背抵上了沙发椅背---「我是个胆小的女人,过了这么久的四年才过来找你……哈哈…你要是知道我在你们之中是什么关系的话,你有可能气得一刀砍了我,也有可能磕头感谢我……」

「…」

「我是藤原的编辑,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五年前结了婚,我试着脱离了这个牵扯不断的圈子。辞去了出版社工作的我不再意气焕发,落魄到只是区区一名软弱的家庭主妇……」

「然后,我先告诉你,你会气愤到把我杀了的事情……樱木之所以会和藤原结婚的主因所在…」

「等等!妳刚刚说什么?妳…认识樱木!?」

「是的…何止认识……搞不好他到现在还不想见到我呢!」

「!?」

「是我…是我介入了樱木与流川的恋情,而拆散了他们的元凶也是我,因为当时的我不顾一切地爱上了流川!所以也对得到恋慕对象的心的樱木感到十分不谅解,更何况…他是以男人的身分啊……忌妒与怨恨的浪潮将我淹没,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将他们拆散……」

「…看不出来妳曾经是个狠毒的女人,原来…那阵子的花道会陷入低潮期有一半的原因是出自于妳身上的,我还以为全都是流川引起的!」斜睨这眼前那狠劲已不复见的黑泽,洋平强迫自己消化着乍然现身的震撼事实。

「没错!我以前的确是那么恶劣的女人…」忧伤地咽了下口水---

「直到我的手段成功了后,就与流川开始一段若即若离的正式交往,我想……樱木就是在那一段期间获得了暂时的慰藉,而那慰藉就是藤原真纪了吧?然而,更没想到的是,我后来竟凑巧地接任了藤原的责任编辑!也在往后的某日来到了藤原家而惊觉到樱木的出现,我…我真的是讶异极了!原以为大家会各过各的,从此也不再有所交会……至于你,则是我与藤原相处工作的最后一年才知道的……」

「那时的她差不多是癌症末期了,能做的除了频繁上医院治疗之外,也只有在家里静养了……我时常趁着樱木出外工作时探望她。大概是所有心胸都放开了,我们聊了很多…工作上的、人际关系上的、亲情上的,再来就是总闭口不谈的爱情方面。」

「她似乎察觉到我与樱木之间的不对劲,但事实却比她所揣测的还要令人惊悚!对于流川,她也只限于她不过是自己丈夫的昔日队友罢了……当然,我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一丝一毫未泄漏出去的。后来她会向我提及的,有深爱着的樱木的生活点滴。那时听着她所诉说的真挚心情,简直让我有了是我爱着樱木的错觉……真可笑!我之前明明是那么痛恨他的……」

「除了有关樱木的事情,再来就是你了…」

「我!?」洋平稍微惊异地吊高了眼。

「…很奇怪,她觉得很奇怪……明明你几乎不曾干涉到她与樱木的婚姻生活的,然而却忍不住在意着你……唉…我似乎很有遇到同性恋的体质……」

「什么意思?」

「她说,有时观察着你与樱木相处时的情景,会让人以为你们是一对真正的情侣,很自然地…就像是要注定在一起的。」

听到目前的这段话时,洋平感到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被人这样看待着,却是令自己暗自窃喜……

但是,前提是…擅长隐藏心思的洋平是不明显表现出对花道的爱---而黑泽口中道出的事实是藤原主观的想法,除了有暧昧关系的当事者以外,没有人晓得…洋平是爱着花道的。

所以,任谁都会以为洋平将对这样的内容感到不自在,甚至是排拒。

「…我不晓得…不过她说得很诚恳……还有,你手上那本笔记本就是她生前的笔录,都是记载着对你的看法与樱木相处时的观察。」

「我想…你或许对藤原兀自要我转交给你这笔记而感到疑惑吧?我是个罪人……现在,樱木、流川、我以及…还有你都是孤单的人,当时发生的事就我所经历的就已经复杂得过分了,但你时常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的态度,即是在被蒙在鼓里的藤原来说,是令人不可思议的。」

「当然,我对你的认知也都仅止于藤原断断续续的叙述而已,但是我想…将来你会是个最重要的存在吧!」

脑袋浑沌得似要晕厥过去……不到一小时的谈话,却硬要挤入将近十年的秘密真是令人难以咀嚼!

手中紧捏着的笔记本、冰冷的温度,都与被自己弃置在办公桌抽屉里的日记呼相呼应着……

自己真的是把藤原真纪当作情敌来应付的吗?

读了从樱木家偷翻出来的日记,和听完黑泽玲子近似剖析自白的话后,洋平心中的疑惑彷佛像吸了水的面纸,水分扩散开来成了污渍。

应该要有什么被推翻开来……

但是,在这之前最重要的变故是……若真的如藤原所预想的那样,自己是否还能怀有一线希望?

就算被人认作是狡猾也好,需要确定的也要好好把握……


******************



距离去年藤原真纪的忌日,再过一个礼拜就又满一年了……

白日走在伦敦繁忙热闹的街道上,所有擦肩而过的不是形形色色的路人,而是对花道的沉重惦记……

算算时日,突然被公司分派到驻英国的外厂见习时,是初次与黑泽碰面后的一个月---全部都匆促地来不及做好准备,想确定的心情都被搁延下来了。

在日本的悲喜回忆跟自己一起搭乘了飞机,驰骋到云霄之外……身边唯一称得上物质的回忆,是一本不起眼的笔记本。

每次翻开它感受着时,也希望能藉此增加一点信心……都三十好几的男人了,竟还像度着年少青春期般地认真把玩起初恋的滋味。

樱木花道,是自己唯一永远割舍不掉的存在,宛如体内一颗心脏的重要地位。

形外的孤单,高密度地迫使洋平变得莫名躁郁---

「花道…好想你……这近一年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在深彻噬人的夜里的个人房间里,几乎是瑟缩在床榻角落的洋平难熬地低喃着……泌出的汗滴沿着额旁落下,渗入微启的嘴角……让洋平差点误以为那是自己的眼泪。

「…花道…好想抱你……」

脑海里一幕幕急闪而过的是…花道那生动表情的模样……

喘息着吐气,假装是与所爱的人缠抱着,让空气与巴黎冬夜的冰冷形成对比的炽热---

手中紧紧环握着的欲望如同加深的思念,不断地渴望着胀大……



******************




手表上的时针指向上午十一点整。

被自己揉到皱的机票是2009年12月31日下午的班次。

然而人却还在另一个半球上的城市,就算立即到了目的地,也只能迎接新年气氛下的日本。

所以说,谎言是真的实现了。明明不是自己本身的意志……这个意志,有从起始的真话,到后来决心将它转化为愚弄的谎言……

而其中的变异,就是洋平打算让自己与花道两情相悦---这种超乎常情的信心,再怎么说也是藤原用另一种形式给予的。

……讽刺又矛盾,又延续地来重击目前的状况。

对公司无理的额外加班开始感到怨恨,剩下不到十三个钟头的时间里,谎言随着一分一秒的消逝而蜕变成令人仓皇的事实。

花道他会怎么想呢?

或许会惊骇于自己将擅自打破他过度的信赖……而这一辈子的唯一谎言,终究也是洋平藉以联系所恋慕之人的手段啊……

在眼里所看到的,有人来人往的偌大机场大厅与嘈杂的交谈声。在心里所感受到的,有搅碎脑汁的激狂膊动!



…在新年的问候声下到达了久违一年的日本。

领走了自己那过轻的行李,洋平带着沉重的心情招呼了出租车。坐在车上,发呆地观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很多回忆,都被操控着按下快转的键钮,然后在无法捕捉到的困窘情况下反复地倒带着……

将近二十三年前一场意外的初遇,度过了三年像是纯友谊式的来往,然后在二十年前有了某种程度上的觉醒,而觉醒的外在因素又在一年后残忍地撞毁了苦心架构的密网。

碎散而去的密网像是被破坏了分子结构的基因,无法再修复……

之后又在大约十二年前,上演着一出自己被深深蒙在鼓里的可笑戏码。这出戏的坏心女主角就是已失锋头的黑泽玲子,而适时现身来抚慰男主角心灵的女配角,则在不长的六年后因病而逝世。

那么,像是被遗弃戏外而不受指导的自己…又是居处于何种地位上?

真正冀望的…是要自己由不受关注的助理身分,一跃而晋升至主宰一切的导演。甚至,接续下去的编剧也是由自己来担当,然后…改写所有的可能……

藏在心底深处的想法不好好透露出来,是圆满不了好结局的---就算是固有的成见以为花道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但他却看不透,也如同自己也无法确切掌握花道的思路一般。

所以,说出来吧!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把一切都狠狠地抖出来!

…或许自己是刻意要趁虚而入的,就在他内心可能是最脆弱的时刻……然后一举攻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等等!你…你说什么!?」

「水户先生,我…我也不是很确定…但管理清洁事务的伯母是这样告诉我的。」高野弘一战战兢兢地说着。现在的他,是这家快餐店的副店长,诚恳又老实。

「怎么会这样!?」诧异地低吼出声,洋平无奈地拍了下额头。

「我也不晓得,不过,昨天最后见到樱木店长的真的是三浦伯母,详细的情节可以问问她。」

「好!我知道了…」轻叹了一口气,手中握紧行李的带子---「你先去忙你的吧!」

「好的!」弘一带着尊敬的眼神望向洋平。正准备要转身离去时……

「等一下,高野。」

「什么事?水户先生。」

洋平像是想起什么事地恍然大悟着,然后立即从行李里翻出一本精装书籍,稳稳地放在弘一伸出的手上---

「这是威廉‧福克纳的〝The Portable Faulkner〞,是我在伦敦买来的原文书,而且还是在二手书店中找寻出来的法文初版……也是你一直很想要的。对了!读研究所还算辛苦吧?要好好加油喔!」微笑地拍了拍眼前这个还比自己高了三、四公分的年轻人的肩膀。(洋平自高中毕业时,身高已达178公分以上。)

「啊…好的!谢谢!」受宠若惊地接收下这昂贵的礼物,高野兴奋地差点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啊……自己离这称谓也有好几年了……等到能回忆起往事的年纪时,过去的事都只能当昙花一现般地、默默地处理着〝年轻〞这种看起来古怪的词汇。最后,洋平鼓励的眼神送走离开原地高野。

既然了解了昨天的突发状况,又忍不住哀伤起总是与他擦肩而过的遭遇。

实在是很难预料到……自己正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焦急着时,他竟然身处于前进英国的飞机上,搞不好,两人还在几万尺的高空上擦肩而过……

不能再这样进行着了。什么都不想再与他错过。

一匆促决定好待会的行程后,洋平连一次也没回到自己的家里,便又驱车赶往市区外的机场。



******************


踩在昨夜铺陈下的松软雪地上,身后的脚印明显地烙印下自己走过的足迹。一个足迹,一段回忆,串联在一起成了衔接的坚固铁链---

洋平想拉紧身上的大衣,但又在短暂的思考下而作罢。因为,想牢牢记住这雪景的寒彻冷冽,然后转变成人生里忘不了的重要阶段之一……

「洋平…是洋平你吗?」

原先低着头看着脚印的洋平惊醒似地抬起头来!完全震惊于彷若虚幻的呼唤声!

「花…花道!?」蓄积在眼里的液体攀住空隙…响应自己那惊喜的心情倾眶而出。

「真…真的是洋平!我等了好久!」宽松的绒毛帽遮掩不去那头瀑布般流泄的红发,下一刻,那身影便直直地扑向自己而来……

「花道…你…」

「我真的等了好久!前天苦苦等了你一个白天,站在藤原的墓碑前却总是在思索着你的一切……昨天来到这个初次踏上的国家,又在担心找不到你的情况下找不到你。」右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紧紧捏着抄写上洋平在英国的住址的纸条。

「对不起…对不起…花道……」

「洋平,你别哭啊!你哭了,会害我也想哭的…」

「花道…很冷吗?你站在门口有多久了?」轻轻拥着花道向前弯的微冰身躯,洋平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细细看着他那冻僵的脸庞和那因缺乏润泽而干裂的嘴唇。

「没有很久,才五个钟头而已。」花道虚弱地露出微笑。

「笨蛋!你又在逞强了!总是这个样子……从年少时期开始就胡乱逞强着,所以才容易伤痕累累的…」

「你的眼睛好红。」

「我知道…还有,别试图再岔开话题了。」

「没办法,我讨厌已消逝去的悲伤…」

「…算了!走吧…先进来坐着吧!」洋平刻意撇过脸去,然后手拉着花道的袖子的衣角。

手指掐紧三天前才锁上这扇门的钥匙,但无声传来的微弱颤抖,让自己以为这钥匙孔生了腐锈,怎样再也开启不了……

就算因开启成功而发出的金属清脆声,洋平还是空虚地想着……心中紧闭的那道门扇是否已寻到了能开启的钥匙?

点了照亮室内所有的灯光后,就把花道硬拖去暖炉旁坐着,然后再迅速地走到厨房……熟练地烧着一壶香味四溢的热咖啡。

端着上头放置两杯热咖啡和咖啡壶的托盘,洋平小心地拿起一杯放到花道已开始泛着肤色红的手上。暖炉释放出的热温调和了周围的冷空气……

「谢谢,洋平。」唇碰上热烫的杯缘……

「小心烫口!」急忙抽来一张面纸递到花道的手心。

洋平在他的身旁寻了一个好位子坐下。这时他发现到花道端坐着的那个深蓝色坐垫,是自己平日惯用的,想到这里,不禁楞楞地笑了一会儿……

「怎么了?」一边啜饮着,一边嗅着到处弥漫的咖啡香…花道抬起头看向似乎正在傻笑的洋平。

想着此刻,想着过去,又想着未来还未上映的情节,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虚度的美梦。但是,除了眼前…洋平又忍不住想落泪。

「能永远那么幸福就好了。」现在,也是无止尽地在梦呓吧?

「嗯?幸福吗?」将未饮尽的咖啡杯放在矮桌上---「我希望我的过去是被解读成幸福的。爱过一些人,也被一些人爱过,然后也尝到怨恨的滋味,在这重复不断中,我起码可以确定我是懂感情的……」

「花道。」

「什么?」

「为什么想来英国找我?」洋平也跟着放下咖啡杯。

「我自己也不晓得……在藤原忌日那一天期待看到你,只有那一天,可以确信能看到你…这种奇妙的希望就像是那一天我会去的目的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藤原……老实说,我为此感到愧疚,我不想我对藤原的感情是虚假的…」语调开始悲伤地低沉着。

「绝对不是虚假的…」洋平自然地伸出手握紧花道微颤的手---「不是虚假的,就算是我不愿去承认,但是你没必要去怀疑以往曾发生过的事实。」

花道低叹着气,眨了眨的眼帘里透着轻盈的泪光。

美丽的褐色大眼里即使已沧桑过历经的坎坷,但始终唯一不变的纯真还仔细地保留着。完整地,显露出它那高贵的价值。洋平想从读过的各类书籍里找出适当的句子来形容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即使绞尽了脑汁也找不到。樱木花道,对自己来讲毕竟是独一无二的。

「洋平,还有咖啡吗?」

为了打断洋平径自的发愣,花道突兀地说着像借口的话。

「还有一些…」自迷思中醒过来。明知道他的杯里还残留些已降温的咖啡,但仍然伸手取来杯子缓缓注满。

「你变得好消沉,这样一点都不像你。」花道开始变的莫名的沮丧。

「因为气候的关系吧…英国的气温总是很低。」

「你又找借口了!」

「又找借口?那么,上一回的借口是什么时候?」

「超过十一个月前的某个时刻,那个借口我记得很清楚……在你准备要登机离我而去时,一直叮咛我不要去英国找你,因为…你说我一定会晕机的!事实证明,我根本不会晕机,即使要我坐在暴风雨下行进的船艘中也不会有事的!」激动述说着的花道的带点埋怨的态度。

听到这里,洋平低低地笑着,连一双眼都瞇细地看不到黑眼珠---

「是是!花道不管几十年后,都还是健壮得像一头牛一样……喂!还记得…高中时期你发生过的事吗?当你在高中篮球界里崭露头角时,一位体育杂志记者问你将来有什么抱负时,你竟然开始像一只牛哞哞地叫着!结果害记者突然吓到了……他就结巴地说着,你…你将来要当一头牛!?」

「…于是,我很用力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头捶!之后又马上回答:『笨蛋!你的领悟力还真差!我的意思是说…我将来要进入NBA的芝加哥公牛队,成为一名能和麦克乔登相比的伟大球员!』」

「哈哈~~~没错!你知道吗?那时候在你背后的宫城和彩子正准备揍你呢!」

因笑意而流的泪、与因伤怀而流的泪在短暂的美好时光里,搅混着滑入心口---「那时候…真的很有趣,很多事都像走马灯一样骨碌碌地在我脑海里跑着,现在一开口谈起,说着自己的事好象是在说别人一样…在回忆着。」

低下头看着花道覆上几点雪片的裤管,洋平失了神在打量。眼前这正在一口一口尝着咖啡的红发男人,似乎又让自己的心里弥漫了一种蜕变后的情愫……

「花道,我知道我或许很唐突…」视线调回高高的天花板,最后…才专注于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超过二十三年的相处,每一个阶段转换过后的你总是新奇得让人眼睛一亮,而…每一个阶段的你也总是让我忘不了,认识得越多,我就…越深陷而无法自拔,你说,我是不是个怪人?」平淡地述说,只想使自己的话听起来是多么地有说服力。洋平那明亮的双眼闪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坚决……

「对!你是个怪人,是个名符其实的怪人……我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这么笨的。」花道的味蕾感受着咖啡的余味,那是洋平亲自调理出来的。

「说的也是…幸好我够笨,所以才能够一直守在你的身边,而这个所谓的一直守着,也将会持续到永远。」

「永远啊…」忍不住轻声笑着…「洋平,咖啡很好喝呢!方便的话,我想要一辈子都能喝到你煮的咖啡,好吗?」

花道嘴里的一辈子重重地像回音缭绕着,虚幻中又掺点沉甸甸的真实---对于此刻,起初想掩护的部分情绪都猛烈地跳脱了!

现在,就算有些弄不懂花道真正的想法,但自己却得到了类似肯定的响应……「我想吻你,花道。」恳求着救赎般地……

在对方那若有若无的点头之下,洋平缓缓倾身了上去。双掌呵护地在捧着那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脸庞,然后兴奋地颤起抖来,低头压上那唇瓣……

二十三年的漫长全在这吻触上消散。

轻柔的浅尝,让两人有了青涩初吻的自觉……在这一刻里呼吸着的他们,宛如新生般地圣洁。

不知道是过了五秒、十秒,还是一分钟后…更或者是花去了一天的光阴,他们都在分离后交换着喘气的余温。

「洋平,我…」首先开了口的花道,忐忑不安地露出腼腆的笑容。

「我的技术很烂?」洋平吃吃地笑着,但也偷偷掩盖了自己的愧赧。

「不是啦!我…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没想到跟你的吻会让我如此地难为情。」

「你还是这么地单纯,哈哈!」

「喂!别笑啊!」

花道佯怒地轻轻捶打洋平的肩,彷佛是重温了年少时期的旧梦。

「…花道。」

「嗯?」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到的?」

「嗯…不告诉你!」调皮地大笑着。

「不告诉我是吗?那我要把所有的你的糗事告诉那位一直很崇拜你的高野。」

「拿这个威胁我也没有用了!笨蛋洋平!」

「好吧!既然如此……我还有未来的人生可以完全赌上!…就这么办!我有的是时间可以跟你耗掉一辈子。」

「哇!好狡猾!……怎样?你是希望我是这样说的吗?」

「才不是啊…」伸展开的两手又紧紧地环抱住盘坐着的花道---凑上去的鼻头不满地在他的耳际轻哼着。

「…什么时候回去呢?」敏感的耳后被搔弄着,花道低笑地问出声。

「再给我一个吻,我就告诉你!」



再给我一个吻,也给我你所有的爱情……

年轻时以前的梦想也不再是梦想,是真实啊……

过去、现在、未来,我都是唯一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人。用甘醇的爱来爱着你。





走在这条路上 道路的尽头一分为二
我却茫然不知所措地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是要回到你的身边?还是要选择现在的一切?
如此渺小的我真不知该如何选择

走在这条路上 道路的尽头一分为二
我却茫然不知所措地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当你发现自己所勾勒的未来有所不同时
是否就会献上最后一吻 而离我远去呢?

Fall in love with you 可爱的人儿 请在我的胸前安歇
无论悲喜 都成为全部的理由
请你现在对我说「我爱你」 这句话 即使只说一次也好
在你梦想实现的那一天来临前 我希望能一直守候在你的身边

fall in love with you 虽然有些悲伤 还是让一切沉睡吧!
两人相处的时光看似即将破灭 现在就将它锁入记忆之中
即使明天变成一个人独处 即使这一切都将成为回忆
你绝对不能将它忘记 因为我永远都会在这里

清晨的街上笼罩着雾气
静静地消逝于无形




◎ 剧情补充:
【1】 藤原与黑泽是小说作家与编辑的关系(她是在藤原与樱木结婚后的一年才接下她的编辑工作),虽然黑泽知道樱木的事情,但藤原并不晓得黑泽与樱木彼此的关系。而在之前,黑泽之所以会介入他们之间,是在两家公司所举办的舞宴上开始的,那时与他们不同公司的洋平毫不知情,但却对藤原了若指掌。
【2】 樱木与藤原结婚的关键(2000年),是因为年轻时期好胜心强的黑泽爱上流川,而在他们之间刻意调拨离间…所造成的结果是,樱木惊觉到自己并不是真正爱着流川的,这时,恰巧出现的藤原成了樱木低潮时期的温暖依靠……但这又铸成樱木第二次的盲目恋爱。
【3】 樱木与藤原结婚后便辞去了现任公司的职务,借着几年下来的储蓄与洋平的部分出资,经营了一家位于涩谷附近的平价快餐店。
【4】 在藤原死去的前一年,也就是樱木29岁之时,黑泽与流川分了手,然后便依照父母亲的愿望相亲结婚。至于往后的流川,在藤原死后没多久前往了美国的分公司,据说,在上任快满六年之时,在纽约州中的一场银行抢劫事件里被流弹击中而半身不遂。

  Y - Yak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