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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花]Partic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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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asha 2010-08-15, 周日 21:50

“10号已投下。”
“所有与10号的通信已切断。”
“Fire机返航。”
“粒子截流壁打开。”
“超粒子追踪器启动。”
“亚粒子弹头按路线移动中,等待启动指令——”

樱木把身上所有多余的装备都卸下来,留在着陆地后,沿着预定路线走着。地表温度在感觉上比事先获知的数字还要热,他上身脱得只剩下了背心,即使这样,皮肤也微微渗出汗来。
四周是一色的褐色石砾和黑色土层混杂的荒地,残破的建筑物都呈半掩埋状态,只在地表露出半层,至多两层的结构,玻璃和金属碎片在过于猛烈的阳光下闪着刺目的白色光芒,黄色尘土被狂风卷得到处游荡。
樱木停下脚步,展开地图,确认着位置。
右前方建筑前的地面上斜插着一个霓虹灯招牌,灯管扭曲断裂,积着厚厚的灰尘,勉强辨认才能看出露出地面的那个字是:“重”。
是这个了,樱木走上前去。这个建筑和其他的不同,没有到处敞着的窗户和破墙洞。绕着走了几步,看到一个貌似窗口的凹陷面板,他伸腿踢了踢。
空——空——
空洞的金属声从内里震荡而出。
啧,他发出不耐的声音,退后两步,猛力踹向铁板。
砰!匡——匡——匡——
铁板夹带着一连串的撞击声朝黑暗的建筑内部掉落下去,阴湿的空气从开口冒出。
樱木戴上暗视镜,紧了紧背包的束带,把地图衔在口中,纵身跃下。
嘭!
接住他的铁管剧烈震动着发出巨响,零件们跳动着要脱开本来的位置,在巨响后持续地叽叽哑哑不停。
下面不会冒出什么怪物吧?樱木蹲着身子看向无限纵深的下方,无数交错的管道把混沌黑暗的空间切割成碎片。
仿佛回应他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念头似的,他好象感觉到了呼吸声。
他屏住呼吸,逐一扫视着四周。
整个空间在暗视镜里呈现出绿色的影象,四壁布满了粗细不一的陈旧管道,犹如血管起伏,唯一的光源来自上方自己踢出的窗口,一束白光斜插进来,象把利剑钉入墙体。
但是即使有暗视镜,也不足以看清那些粗大管道后的死角。
的确有呼吸声。
樱木朝下方2点的方向跃下,一个黑色的影子闪过,紧追着连续几次跳跃后,影子消失在杂乱的管道间。
他从嘴里取下地图,打开通信器。
“怎么回事?!这里还有生物!”
但是没有回音,连电流的滋滋声也没有。
可恶!他恼怒地扯下耳机。
如果那是个人怎么办?天才可不想为了完成任务就随便杀人。
樱木自己做了判断,重新摊开地图研究起来。

“10号的位置继续下降,路线改变,下降速度放缓。”
“怎么回事?他遇到什么了?还是迷路了?”
“我给他的路线是管道通路,理论上是最完美的垂直下降路线,没有岔路,也不会遇到人。”
“那这是。。。。?!”
“他向来不守规矩,反正只要在下降就好,只要到达预定的深度。。。”

“叫你们去管道里抓一只老鼠,你们带来的是什么?!”
“水户那小子跑得快,又熟悉那些通道。。。”
那人挥挥手表示不要听这些,指向樱木:“这是什么?”
“。。。人。。。”
“废话!你死猪啊!!!”
樱木看了眼拿枪抵住自己的人,的确很象猪,就是还活着。
“喂,你是来观光的?”他上下打量着樱木,穿着背心,背着背包,没有任何武器的双手和腰间。不过来这种地方观光,是个笑话。
“。。。他有个包。。。”死猪开口提醒到。
“闭嘴!”
樱木忍不住笑了。最初在某个通道里被人用枪抵住,乖乖地被压来,不是因为反抗不了,而是太吃惊于这里竟然真的有人。
“你要干吗!!”死猪警觉地把枪动了动。
“我只是想把眼镜拿下来。”樱木不为所动地摘下眼镜,在亮着灯的地方戴暗视镜太痛苦了,反而什么都看不清楚。
“蠢货,还不把他的包解下来!”那个人好象要气疯了的样子,太可爱了。
这样的地方可不能随便处理掉,好象一个庞大的地下蚁穴,应该有很多居民吧。樱木这样想着,决定好好探察一下回去报告。恩,所以危险的背包不能给他们。他刚想动作,突然灯灭了。
真霉,早知不把眼镜摘下来了。
黑暗中有人拉住他拿着眼镜的手,带着他奔跑起来。
全然的黑暗。狭小的通道。樱木只能全身心地感受着领路人的动作和发出的声响来判断自己应该如何反应。拐弯,没问题;楼梯,没问题;坑坑洼洼,没问题。但是,“呜——”樱木捂着额头停下来,硬生生地把前面的人也拽回来。
“可恶!嫉妒天才比你高么?!”
“瞎子!没了眼镜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么?”带着笑意的声音。
“混蛋!那让我把眼镜戴上啊!”
一直抓着的手松开了。樱木的眼前又恢复了绿色的景象。一个中等个子的英俊男子松松垮垮地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是水户吧?前面我追的也是你?”
他也不回答,“可以继续逃了么?瞎子?”
“我是天才樱木花道!你这只可恶的老鼠!”
男子突然挑了挑眉毛,欺上身。樱木来不及动作,就觉得那呼吸贴上了自己的脖子:“叫我洋平。花道。”

“10号一直在平行移动。”
“他在搞什么鬼!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
“该不是遇到什么了吧?”
“不管遇到什么!任务优先!学校里没教好么?!”
“他理论考试都是是补考通过的。。。”

“这底下有多少人?”
“几万人吧。”洋平散步般地在前面带着路,速度却丝毫不减,简直让人怀疑他的眼睛里有植入特殊器械。
“几万?!”樱木本来猜测最多几千人,没想到数字这么庞大,自己差点就灭了他们,“住在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不搬出去。”
“为什么要搬?这里就是我们的故乡。”他平淡地回答道,然后轻轻哼起歌来。
这些散发着铁锈味和霉气的潮湿通道仿佛没有尽头,这个男人却好象走在鲜花盛开绿草茂密的林间小道上般自在。
突然就觉得刚才问的为什么很傻,樱木不觉得佩服起他来,那么就叫他名字吧。
“洋平。”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来看着他。
“我只是叫叫。”樱木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心里想见鬼了。
“花道,你把眼镜拿下来。”
“?”
“我屋子里亮着灯呢。”哒的一声,洋平反手按下身后一扇门的把手,光象片薄纸般从缝隙里划出,他看着樱木,等他取下眼镜才推开门。
很小的房间,地上铺着古老的榻榻米,没有灯罩的灯泡低悬在中央,亮着柔和温暖的黄光。换气扇的转页声音单调嘈杂,每隔30秒还会咯哒一声。
樱木抽了抽鼻子,好闻的松木肥皂的干净味道,他可受够了霉味和铁锈味,虽然自己住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天臭烘烘的。
“来,躺下。”洋平盘腿坐在地上,手指着身前的位置。
“干吗?”
“帮你把追踪器取出来。”
“恩?为什么?我回上去,他们发现异常就会来接我,我会向他们报告这里的情况,就不用处理这里了。”
“他们发现你回上去,就直接启动弹头了。”他指指樱木解下来的背包,“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么?!”
“不可能,”樱木面对面地坐下来,“我身上有安全锁定装置,只要我还在弹头爆炸的危险距离内,弹头的启动就会被锁死。”
“如果压根儿没装呢?”洋平说着,前倾身体就着环抱的姿势把手伸到他的背后,沿着脊柱一节节摸下去。
“我。。。我转过去。”樱木根本没机会反驳他的判断,只是觉得这个姿势太别扭了。
“不用,这样就好。”摸了一遍居然没摸到,洋平皱了皱眉头,把手伸进背心里,贴着皮肤再摸一遍。
被摸的人明明感觉怪异,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这里没有麻药,取出来的时候会痛,你忍一忍。”洋平用消毒球擦着小刀,示意他躺下。

“10号又开始下降了,速度很快。”
“他找到新的下降通道了?”
“看样子是的,照地图看起来,那一带也是管道通路密集的地方。”
“很快就干净了。”
“是的。”

樱木看着洋平把米粒般的追踪器扔进某个管道的时候,意识还没完全从激痛中回转过来。
实在太痛了!!!为什么这些东西都要植在脊柱里才能运作?!!!
樱木在心里狠狠地骂着那些科学家。
“你还好吧?”洋平拿毛巾轻轻擦着他身上的冷汗。
“死、不、了!”咬牙切齿地回答。过了一会儿,他问:“真的没有么?”
洋平稳而轻地帮他翻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回答:“真的没有,我摸遍了也没有。”
躺着的人脸刷地红了。
虽然理论上安全装置也是植在脊柱上的,但是因为只摸到追踪器,所以取出追踪器后,洋平再检查了他全身来确认,可怜他痛得无力反抗,眼睁睁地被脱光光,摸了个遍。
洋平看他脸红,笑着说:“你的身体锻炼得不错。”
“废话,老子在学校里门门第一。”
“尺寸也不错。”继续调侃。
“什么叫不错,明明也是第一。”连脖子也红了。
害羞又嘴硬,洋平一边好笑地看着他,一边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你干吗?”樱木吃惊地问。
“和你比一比呀。我觉得我的身体和尺寸也不错。”他光着身子去冰箱拿出个瓶子,冷气在他肌肤上激起一片沙粒。
难道我遇到了个变态?樱木这么想着,却忍不住去瞄。虽然个子和体型都不及自己,但是肌肉、线条,(恩,或许还有那个的尺寸,)都不差。
“番荔枝水,镇痛的。”洋平晃了晃瓶子,底部翻滚着几颗白色的果肉,走过来跪下身子,一手托起他的头。
然后樱木就傻傻地看着他含着果汁喂给自己,连句“自己喝”都没来得及说。
甜甜的带着果肉芬芳的冰凉液体流进嘴巴里,还有该死的舌头。
等喝完的时候,他瞪着大大的眼睛,只说得出一个字:“你。。。!”
“吃点果肉吧,我帮你把核取出来。”镇静体贴的语调,简直让人抓狂。
果肉滑了进来,樱木想起了自己也有舌头,连忙抵着,这东西直接滑进喉咙可不好玩。
洋平放下了空瓶,两只手牢牢地捧住他的头,舌尖用力地挤压着被樱木抵住的果肉,果核一点点被挤出来。
终于他的舌头卷着果核退了出去,噗的一声,远远地吐进垃圾桶里。
樱木咽下果肉的时候想,等我手能动了一定好好揍他一顿。

“10号又停止下降了。”
“现在深度多少?”
“预定的60%深度。”
“那就再等他一会儿。”

“好吃吗?”
多诚恳认真的眼神,于是樱木老实地点点头。
“果汁和果肉都没有了。”
废话,不是吃光了么。
“所以,这个是吻。”带笑的嘴唇又贴了上来,紧紧地压住,没有丝毫的缝隙。
樱木的第一个闪念是番荔枝果然有镇痛的作用,脊柱好象不痛了,身体可以动了;第二个闪念是番荔枝是迷幻药,否则自己的手为什么不去掐他的脖子,反而抱住他的背?
四肢交缠,急切而激烈,仿佛等这一刻已经很久。
“洋平。”
“花道。”
难耐的喘息声中彼此呼唤。
用尽全身的力量把对方抱得更紧。
爱,不用学习,看到你就明白怎么做。
如果此刻爆炸,死去也无遗憾。

“弹头怎么办?”
两人穿好衣服开始思考大事。
“啊,糟了,刚才追踪器掉下去的管道是通到底部的么?”
“不是,一半多一点吧。”
“幸好。”樱木背上包,“我还是把它带到地面上去。”
“我带你上去。”
“不用,你留在下面。”
“你还认识路么?”
“啊!我的地图!”樱木懊恼地摸着头,刚才做爱的时候想都炸死也没关系,现在理智回来了就想让他好好活着。可是既然认不得路,说拒绝的话就太矫情了。
洋平笑着开了门,先走出去。
樱木关门前好好看了眼屋子,然后轻轻阂上门。
戴上眼镜,眼前又恢复了绿色的景象。依旧是一个中等个子的英俊男子松松垮垮地靠在墙上,似笑非笑。
曾经的一幕,却突然有了非凡的意义——
在黑暗里,也能看见他,真是太好了。
所以,樱木伸手去抓洋平的手,看见他微微地惊讶后无声地笑了。
依旧是洋平走在前面,依旧是速度不减,嘴里轻轻地哼起歌,在四通八达的管道间回荡。
没有必要问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能遇见他就是一切的答案。

“10号一直停留在原地。”
“不要等了,启动弹头。”
“这个深度还不够。”
“如果追踪器被拿下,或者10号已经被发现被抓或者被杀呢?”
“请输入启动权限的密码。”
“确认中。”
“是否进入启动倒计时?”

“到了地面上虽然会被辐射死,去可以抽烟了。”
洋平不知从那里弄来一只油桶,把些破布堆了一堆,淋了些油上去,然后手轻轻一甩,烟头划着弧线掉落在上面。
瞬间,火窜起,黑烟被风扯着往上升,但是到了一定高度就仿佛遇到了什么屏障般停住了,烟四下溢开,呈现出伞的形状。
粒子截流壁!
“已经打开了。。。”樱木死死地盯着黑烟顶部。
“这玩意儿有这么强么?”洋平取出弹头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这个东西不过是一只篮球的大小,外壳是黑色合金,上面有一串数字的钢印。
“恩,是新发明的东西,可以产生极高速粒子,打散所有分子间连接。”
“唔。。。就是说炸完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变成尘埃了?”
“是。但是缺点也和别的一样,粒子在运动中会减速,距离越远,威力越小。所以要放到较深处,从内部爆炸,由于密封效应会使粒子互相撞击,延长破坏时间。”
“加上粒子截流壁,防止灰尘和粒子散开,的确很完美。”洋平在指尖转着弹头,露出了然的笑容,“不在地面投弹只是怕清理得不够干净。”
樱木扭头看向他,眼神清澈坚定:“我想到一个办法。”

“洋平,这是什么?”
“以前的消防车,后面那个东西叫云梯。”
樱木两手在额头搭着凉棚,仰头望着云梯一点点升高。
“来吧,花道。”洋平从驾驶仓里跳下来,爬上梯子,向下朝他伸出手来,“我们去天上打个招呼。”
“恩,看看他们敢不敢让它爆炸。”樱木把手搭上他的手,借力跃上。
风晃动着梯子,他们象两只爬上芦苇的蚂蚁。
“你说,爬到一半爆炸的概率是多少?”
“零。”
“哟,天才的自信么。”
“我五十一次告白都被拒绝,所以概率是零。”
“噫?那不是失败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么?”
“啊?是这样算的么?”红头发的人傻了。
“哈哈。”大笑的人在风里东倒西歪,好象要掉下去。
“喂!”樱木生气了,猛地爬到梯子另一面,要越过洋平。
洋平的手穿过梯子勾住他脖子,嘴唇就贴上去了。
完成了这个史上最高难度的吻后,他笑着说:“以后不要告白了,只要答应我的告白就好。”
被吻的人故做镇静地不吭声,一口气爬上了顶。
“我们试试看高空做爱吧。”

“粒子截流壁有异常反应。”
“测算结果是因为有亚粒子弹头靠近。”
“。。。这么近,爆炸的结果是?”
“大量高速粒子冲破粒子截流壁,附近城市都会受到威胁。”
“请确认启动。”
“请确认启动。”
“请确认启动。”
“请确认启动。”
“请确认启动。”
。。。。。。
“取消启动。”

水户洋平,这次投下去的人你还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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