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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归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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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朝 2010-08-17, 周二 00:41

我抬眼看向楼上,那个包着头巾的白衣男人冲我笑笑。
还是一样……

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那个男人都会准时出现在楼上,坐在靠近楼梯的那个座位,端着酒杯,看着楼下的情景。
每当我发觉他的视线抬头,他都会冲我微微地笑。

他是谁?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一直住在这家客栈的天字号房里,每天去附近的赌坊赌钱,然后回来吃饭,睡觉。
他住在这里多久了?
我不知道。
好像从我在这里开始,就一直住在这了。
我在这里多久了?
我不知道。
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我是这家客栈的掌柜,这家名叫“归枫楼”的客栈的掌柜。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位于塞外的荒凉小镇开这么一家客栈?
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这家客栈叫归枫楼?
我不记得了。

“掌柜的!”
我抬头,那个包着头巾的白衣男人已经站在我面前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漾着笑意。

“……”
我讨厌和人交谈,尤其是无味的交谈,真不明白,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开客栈。

“我叫樱木花道。”
温暖的笑容出现在男人脸上。
“是个天才哦~~~”

“哼……白痴。”

每天晚上,他都会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同样的话,而我,不知为什么,每次也会用同样的话回敬他。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华彩,又迅速暗淡了下去。

“切~~~~你这个狐狸掌柜的态度还是那么差劲。”
男人不满的嘟囔着,转身上楼。
我看着他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涌上一丝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
是的,熟悉。
每一天,他都在我面前重复同样的话语,同样的动作。
陌生?
是的,陌生。
对我而言,他是个陌生人,一个奇怪的,每天都会出现的,叫做樱木花道的陌生人。
他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在这家客栈停留这么久?
他从没说过,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是谁?从哪里来?
我一样不知道,也一样没兴趣知道。



又是月圆之夜了。

每个月圆之夜,那个叫樱木花道的男人,都会比平常晚出现在固定的位子上。
然后,他会喝比平时多出几倍的酒。
然后,他会看着我,微笑。
沉默着,悲伤地微笑。

没有那句“掌柜的!”,没有那句“我叫樱木花道,是个天才哦~~”

他只是微笑,默默地看着我,同时把酒一点一点地灌进自己的身体。

而我,只是低头做我的事,努力地想要平息那股隐隐的奇怪的感觉——胸口,好闷。

“掌柜的,给我一间上房,这是一个月的定金。”
一只手把一锭金子轻轻地推了过来。
我回过神,抬起了头。

一身锦衣的青年站在柜前,满脸的骄傲。

“太多了。”
我淡淡地开口。

“算是本少侠赏你的。”
青年紧盯着我的脸,语气是刻意的漫不经心和轻佻。

懒得再去理他,我收起金锭,直接叫伙计带他上楼。

青年怔了怔,盯着我又看了一阵子,转身跟伙计上了楼。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的眼光无意间落在了他腰侧悬挂的长刀上。
比一般的刀鞘要狭长的多得黑色刀鞘,上面是繁复的花纹,黑色的刀柄上却是空无一物,一点装饰都没有。

突然间,想要拔出那把刀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我想拔出那把刀。

克制住突然出现的奇怪念头,我转头望向那个包着头巾的男人。

“有空一起喝一杯?”
男人端着酒杯,笑着对佩着长刀的华服青年开口。

“好啊,等我放下包袱就过来。”
青年朗声笑着,从男人身边大步走了过去。

男人静静地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敛去了笑容。
仰头喝下手中的酒,他的表情变得沉重。
紧接着,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笑着望进我的眼里,“生意不错哦。”



男人和青年处得不错。
两人经常一起去赌坊,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楼上喝酒聊天。
从天南聊到地北,从江湖聊到朝堂。
今晚也不例外。

“清田兄弟,我实在佩服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天下第一的刀客了。果然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啊!”
“哪里,樱木兄过奖了。”青年笑得一脸骄傲。
“宝刀配英雄,也只有‘天枫’这样天下第一的神兵,才配得上你这天下第一的刀客。”

这一场景,几乎每晚都在上演。
男人笑着赞扬。
青年骄傲地接受。
然后,周围不多的其他客人惊叹着向青年投去各种目光。

“清田兄弟,你是海南派年轻一代弟子中最杰出的天才,不知道你的师兄们比你如何?”
“……”青年脸上的笑忽然顿住了。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纯粹好奇罢了。你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不知道你们的掌门和你的师兄们得厉害成什么样子。”

“我们的掌门,是被人称作武林至尊的牧绅一。”青年再次得意地大笑。
“厉害厉害!广是听名号就知道他的武功盖世。”
“那当然,武林中人把他当作帝王一样的来尊敬呢。”青年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沾沾自喜。
“哇~~~”男人的眼中露出了近乎崇拜的神采。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男人的那个表情很蠢。

“清田兄弟,请你给我好好讲讲你们掌门的事,行吗?”
“这……”
“拜托,我实在很想知道!连你这天下第一的少侠都很尊敬的掌门,他的事迹一定是轰动江湖的大事。”
“……好吧。”
“谢谢你,清田兄弟。”男人高兴地说,“你等等,我再要些好酒,你慢慢地讲给我听。”

“掌柜的,来一坛十年的女儿红。”
男人望着我,高声喊道。

很奇怪。
真的很奇怪。
以前,男人总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笑着看着我,然后低低地说,“喂,我还要一壶竹叶青。”
我听得到。
虽然我在一楼,但是,二楼每位客人的谈话,我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就是听得到。

我示意伙计把酒送上去。
在我和男人的目光再次相遇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青年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掌门的英雄事迹。
男人端着酒杯聚精会神地听,不时地发出惊呼和赞叹,同时,偶尔偷偷地瞄向我。
我对那个叫做清田的青年的讲述实在不感兴趣,楼上客人们越来越兴奋的惊呼和赞叹让我开始觉得头疼。

当华服的青年终于在周围客人们崇拜的目光中结束讲述时,月亮已经出来了。

“掌柜的!”
我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怎么样?那个叫牧绅一的老头的故事,很有趣吧?”
“哼。”
“哎呀呀,你这人真的很无趣。”
“那个海南的天才,比你这个天才,又如何?”
“他?呵呵……你说呢?”男人笑了,看着我的琥珀色眼中第一次闪现骄傲的华彩。
他眼里的光芒,让我想起了这里的朝阳。
大漠里的朝阳。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带着长刀的青年,收拾了包袱,打算今天下午离开。

“清田兄弟,你这就走了啊?”
“是啊,呆在这里实在无聊。”
“当然了,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不无聊才怪。恭喜你,可以离开了。”
“樱木兄还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唉……”
“有什么原因让你不能离开吗?”
“在等人。”
“哦。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
“啊?”
“没办法,那人离开时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惨啊~~~”男人把双手放在头巾上,一脸无奈。

“对了,清田兄弟又是为了什么到这里来的呢?”
青年看看周围,突然压低了声音,“其实,我是奉掌门之命,到这里来找一个人。”
“找人?什么人?”
“一个叫流川枫的男人。”
“流川枫?你是说当年被称为天下第一刀的那个流川枫?”男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对。”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男人瞪着眼睛。
“我也这么想啊。你想,那么一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男人,怎么会跑到这种小破镇子来?就算来了,他能干什么?开赌坊?开客栈?开棺材店?”
“对哦。”
“那种从小锦衣玉食的贵公子,怎么可能放得下自己的身份和架子去做那些事?”
“没错。”
“真不知道我们掌门是怎么想的。”
“哦……”
“不过,你还别说,那个掌柜的第一眼看过去还真不太像是这种地方的人。”

我低下头,翻开账簿,然后盯着纸面,仔细地等着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哎?你该不会是说,他就是那个……?”
“第一眼看到他,是有点怀疑。不过,我住了这么久,这么多天看下来,我肯定他不是。”
“哇……如果那个掌柜的是流川枫,那我可以是樱木花道了。”
“哈哈,是啊……不过你们确实都姓樱木。”
“那倒是,不过我不叫花道啊。要不,我改名好了。”
“哈哈……不光要改名,还要改成汉人。”

我抬头看看楼上,那人和青年喝着酒,聊得开心。
奇怪了,男人的名字不就是樱木花道吗?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是为了等人?

“掌柜的,给我一件上房,我只住一天。”
一只修长的手把一锭金子轻轻地推到了眼前。

“太多了。”我头也不太地开口。
又是一个出手阔绰的江湖少侠吗?

“剩下的,还有这些,从明天起,买下你这家客栈。”
另外两锭金子被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又一个华服的青年站在面前。

“神师兄!”楼上的青年惊讶得张大了嘴,“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去呢。是来接我的吗?”
“我来找人。”青年淡淡地开口。
“是掌门叫你来的吧?我都说了那个人不在这里了。”青年不快地说。
“不是找那一个,是另外一个。”青年的口气依然平淡,“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去。”
“可是这种地方,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没有什么可是。只有一天而已。”青年跟着伙计上了楼,看也未看师弟一眼,直直地走过对方的身边。

“好了好了,就一天而已,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回去了。坐下吧。”男人笑着安慰青年。
然后,他的眼睛看了过来。
“又是满月了呢……”
低低的声音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那个青年,我不想卖掉这家客栈。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羌管悠悠,白霜满地。
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客栈内一片寂静。

佩着长刀的青年和自己的师兄坐在男人常坐的位子上,相对不语。
男人去了客栈旁的赌坊,还没有回来。
其他不多的几个客人,被两个青年放在桌上的刀,吓回了自己的房间。
黑色的长刀,银色的短刀。

烛火摇曳。
我突然想起男人的那句话,“又是满月了呢……”
他在这里呆过了几个满月?
我不知道。
他还会在这里呆下去吗?会呆多久?直到他要等的那个人回来?
我突然很想知道他一直在等的人是谁。

“喂!”
我抬头,男人已经站在面前。

我无法移开视线。

男人还是穿着平时的白袍,只是,腰间多了一根红色的丝绦,还有,头上少了白色的头巾,鲜红的发丝垂在肩上。

我直觉地伸出手去摸他的红发,然后,我覆在他红发上的手被他按住。

“掌柜的,”男人看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明亮。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叫做流川枫的男人来找我,告诉他,我等了两千五百五十六天。”
我的手被他按得很疼。

“然后,我等不下去了。”
男人把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肩头,重重地捏了下去。

疼……
手被按得很疼,肩被捏得很疼。
他的红发,刺得我的双眼很疼。
他的眼神,让我的胸口闷得阵阵刺痛。

疼痛的感觉,不知道是从每一个毛孔渗了出来,还是渗了进去。
我的手,已经疼得感觉不到掌心中红发的触感。

“拜托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的肩快被男人捏碎的时候,男人松开了手。
笑容出现在男人的脸上。
悲伤的,美丽的笑容。
我的眼前出现了大漠里的夕阳,凄美的绝望的红色夕阳。
满眼都是红色的光,头好晕。

男人慢慢地走上楼。
两名青年握起桌上的刀,站起身。
我的手开始不停使唤地颤抖。

“清田兄弟,你手里的那把刀,其实并不是‘天枫’。”男人的脸上一片平静。
“你,你居然就是樱木花道!”青年的脸上阴晴不定。
“樱木前辈,闲话不用多说,如果您能够随我们一起回海南,告诉我们流川枫的下落,我们都比较好过。”年长的青年平静地开口。

“武林至尊的牧绅一,这么怕失去自己的名望?”男人放声大笑。
“……”
“很厉害啊,他自己早已武功全废,仍然培养出了你们这些年轻弟子。”
“樱木前辈,您也在当年受了重伤,听掌门说,每到月圆之夜,您的旧伤就会发作。”年长的青年淡淡地回复。
“所以,你们才会在今天来归枫楼。”男人指了指窗外,嘴边出现了轻蔑的笑容。
“不错,如果您不肯跟我们回海南,我们只有强行带您回去,或者,让您永远闭嘴。”青年说完,拍拍手掌。
然后,红色的火光从窗外照进了客栈。

男人再次放声大笑,眉间溢满英傲之气。

“清田兄弟,当年,是我杀了你的高砂师兄和宫益师兄。今天,是你为他们报仇的好机会。”
一柄断刀出现在男人手中,黑色的刀柄,狭窄的刀身。
男人解下腰间的红色丝绦,系在了刀柄上。
“这把,才是‘天枫’,断掉的‘天枫’。”

头晕得更厉害了,手也越来越不听使唤。
我挥翻柜上的笔砚,将书写账簿用的毛笔握在手里。

青年腾空而起。

雪亮的刀光里,我看到两条交错的人影。

血,直冲上头。
我有了一种脑袋快要裂开的感觉。

一道白光飞进刀光里,人影分开了。
楼上三个人的身体都倒了下去。

带着长刀的青年,跌坐在地上,一身的锦衣已经破成碎布,掉落一旁的长刀将烛光映在他苍白惊惧的脸上。
另一名青年,躺在地上,咽喉处插着我原本握在手里的毛笔,原本平静的脸上是震惊和不甘。
他,红发的男人,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到他的。
我只知道,我身体里的血液正在疯狂地叫嚣,它们想沸腾着冲出我的身体。

银色的短刀插在他的腹部,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袍子。
男人看着我,微笑。
“天才还是大意了……”
红色的血丝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这把刀,麻烦你交给流川枫。”
男人艰难的开口,鲜血流下嘴角,顺着脖颈一直流下去。
他的手,就像放在我手里的刀一样,冰冷。

寒意从指尖流进了心脏。
原本沸腾的血液,凝固了。
我的身体,也变得和手里的刀一样冰冷。

“死狐狸,总有一天,本天才一定会打败你。”
“狐狸,有机会一起去塞外,我们一起去看大漠,看雪山,好不好?”
“掌柜的,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叫做流川枫的男人来找我,告诉他,我等了两千五百五十六天。然后,我等不下去了。”

彻骨的寒冷和无边的黑暗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男人紧紧抓住我的手,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我的身影。
“喂,我是谁?”
他小心且艰难地开口,鲜血染湿了红发。

“你是个白痴。”
我低下头,微笑着开口。
“你是我一个人的白痴,流川枫的白痴……我的花道。”

霎那间,烟花绽放在金棕色的眼眸里。
男人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

我舔去他唇边腥甜的血丝,抱紧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再等我一会,花道。”
然后,我握紧手里的‘天枫’,站起身。

Но они, тем не менее, выжили потому что глушь для них настоящий родной дом.

Это было удобное место для наблюдения за двумя направлениями.

Один из них вполне мог "фильм значит война скачать торрент" быть изображением лорда Дета, "Животные в море и на суше/Живой мир планеты" его отца.

Ты пробыл в том баре не очень долго и когда отправился дальше, он пошел за тобой.

Потом, через несколько мгновений, он указал на алтарь.

Дилвиш направился к ней, и огонек исче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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