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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归枫楼番外 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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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朝 2010-08-17, 周二 00:48

看着窗外冲天而起的火光,我的心沉了下去。
“洋平,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你这里了。”
“怎么,你要等的人回来了?”
“不是。”
“……你等不下去了?”
“嗯,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原来,你说的“等不下去了”,是这样……

……………………………………………………

“洋平,那个小子没问题吧?”大楠压低声音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嗯……”我看向大厅中央赌得不亦乐乎的三个人,“不好说。再等等看。”

宽大的赌桌前,高宫、野间,还有一个穿着白衣扎着白色头巾的青年正在玩掷筛子。

“那个叫做樱木的家伙来赌坊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零四天。”我接口。
“他天天都往我们这里跑,每次一来都待好几个时辰。”
“而且很准时,每天吃过午饭过来,晚饭前回去。”
“他绝对有目的。”
“……很有可能。”

“喂,大楠兄弟,过来一起玩麻将吧,正好三缺一。”青年开口喊了过来。
“……”
“去吧,不用担心,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就是真被他看出了什么,他也不能马上就做出点什么来。”
“好吧……”大楠清清嗓子,“这就过来——”
“记得顺便继续探他的口风。”我拍拍大楠的肩,“我就不信他能做到一直滴水不漏。”


那个叫做樱木的年轻人是一个月零七天前来到和光镇的,目前住在镇上唯一的客栈——来福客栈里。
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青年,打从住进来福客栈后,就没出过房门。
听那里的掌柜来福大叔说,那个青年基本上除了吃,就是睡。
“乖乖,哪有人能一天睡十个时辰的?而且每天都是那样。要不是每天清早和晚上送去的饭菜都有被吃掉,我还真以为那是个死人呢。”
“刚来的那一天,他是一边睡一边被樱木小哥给扶到房里去的。够夸张吧?我来福在这和光镇呆了五十七年,什么样的汉人胡人没见过?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人。”

奇怪?
确实奇怪。
和光镇这么一个偏僻的塞外小镇,除了几十户定居在这里的人家以外,其余的人都是来往于关内关外的客商。
过去,从来没有什么外人在这里停留超过一个月。
而这两个同时出现的青年,一个整天闷在客栈的房间里呼呼大睡,一个每天跑到我的赌坊来赌钱,他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月零七天。
而且,看起来他们打算继续呆下去。

我很想知道他们停留这么久的理由。
因为我需要弄清楚他们会不会妨碍到我。


八月十五中秋夜。
黑云满天。

“在这里等我,如果出事,我会给你们信号,到时你们马上离开。”
对高宫、大楠还有野间交待完,我抽出腰间的刀握在手中,提气跃上了来福客栈的屋顶。

东边打头朝着大路的那间房,是那个据说总在睡觉并且从未露过面的神秘青年的房间。
我从屋檐边小心的探头下去,屋内一片漆黑。
双脚钩住屋檐,我把身体迅速垂到了紧闭的窗户外。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刀横在了身前。

凝神屏息片刻之后,屋内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我绷紧身体,用手中的刀一点点拨开窗户的木栓。
屋内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我轻轻地拉开一扇纸窗,翻身跃了进去。

没有质问的声音,没有暗器的声音,没有兵刃的声音。
我想象中可能出现的声音统统没有。
空气中漂浮的平稳的呼吸声告诉我房间的主人正在熟睡。
不过,这位仍然在熟睡的青年是个高手。
因为他的呼吸声,轻微,绵长。

我保持落地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
因为屋外比平时要黑的关系,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屋内的黑暗。
床榻上的那个身影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的青年。

我轻手轻脚地向门边摸去。
突然间,一道亮光将屋内的情景映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震耳的隆隆声响起。
几乎就在同时,下意识的,我横刀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屋内忽明忽暗。
我看清了熟睡中的青年的脸。
苍白的,英俊的,年轻男人的脸。

屋外,有雨点砸了下来。
噼噼啪啪的雨声里隐隐有孩子的哭声。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我仍然保持着姿势,凝神以待。

大概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青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甚至连个翻身连句梦呓都没有。
我的手里早已汗湿一片。
若不是他还有呼吸,我真会认为他是个死人。

再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咬了咬牙,我继续绷紧身体向门边摸过去。
直到我猫腰出了青年的房间站在走道里,熟睡的青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诡异了!
我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咚——”的一声突然传来,我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紧绷了起来。

声音是从对面的房间传来的。
而那间房间,是那个叫做樱木的青年的房间。

我猫着腰,轻轻地走到紧闭的房门前,屏息凝神。
屋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和布帛撕裂的声音。
“哐啷——”……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
“砰嗵——”……接着似乎是桌椅之类的重物倒地的声音。
“呕——”……然后是呕吐的声音。
“咳咳……咳……”紧接着又是剧烈的咳嗽声。

从捅破的窗纸望进去,刚刚消退的冷汗又渗了出来。
我纵横大漠三年,从未见过像今晚这样的情景。
一闪即逝的电光里,白衣的青年蜷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而他被血沾湿的头发也是血一样的鲜红。

“咳咳咳……咳咳……”
我迅速推门进去,正要开口,脖颈上一丝彻骨冰寒让我浑身僵硬。
一把断掉的刀,正抵在我的咽喉处。

一身红白相间的青年,披散着头发,嘴角边涌着鲜血,用一双流金的眼睛野兽般地瞪着我。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我扔掉手里的刀,盯着青年的眼睛认真地开口。

………………

“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
“……”

“我说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呢?”
“昨晚差点吓死我。洋平一身是血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差点就直接提刀冲进来福客栈了。”
“樱木你也真是,受了那么重的内伤怎么不早说?早说出来,我们好歹也能帮上你一点。”
“这个……”青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巾,低下了头。
“看在我昨晚替你烧热水的份上,昨天欠的债一笔勾销吧?”
“啊……”青年正要开口——
“野间,你太卑鄙了。樱木,我昨晚把浴桶给你搬了过去,咱们也算两清吧?”
“那个——”青年正要接话——
“野间,高宫,你们两个太狡猾了!樱木,别听他们的。我昨晚煎了药,你今天请我吃饭就行了。”
“我——”青年再次开口——
“行了,你们的赌债下来慢慢算。”我打断四人的谈话,“樱木兄弟,不介意和我谈谈吧?”
“……当然不会。”


“樱木兄弟,我也不瞒你了……我的名字是洋平,这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姓,是水户。”
“水户洋平,塞北名声最响亮的人物。”
“直接地说,我是个马贼,强盗。”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水户洋平是个满脸胡须的彪悍大叔呢。”
“哈……”
“马贼,强盗,谋生手段而已。而且,你抢的东西,都是不该属于被抢的那些家伙的。”
“呵呵……”
“我可能说错了。也许,做马贼或强盗,只是你的休闲娱乐。”
“哦……”
“你的本职,是和光镇和光赌坊的老板。”
“嘿嘿……”
“洋平,我姓樱木,名花道。”
“樱木花道?!”
“对,樱木花道。”
“……”
“六月十五,我和海南的人交手,受了伤。”
“听说了。那是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
“我来这里,想要避开他们。”
“……”
“而且,我要等一个人。”
“……”
“……昨天,真的很感谢。”
“你对面房间里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
“那家伙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所有的事全都忘了?”
“他中了毒,‘灭魂往生’。”

我无语。
灭魂往生。

“他会中毒,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
“所以你才会带他一起来。樱木花道,你好,我是水户洋平,和光镇赌坊的老板,偶尔做做马贼强盗,对江湖上的事稍有了解,很高兴认识你。”

窗外,黄沙万里,碧空如洗。

……………………………………………………

八月十五中秋夜,皓月当空。

“恭喜,樱木老板。”我笑着举起酒杯,“以后,我们一个是客栈老板,一个是赌坊老板,一定要互相关照啊。”
“对啊对啊,还有,樱木你可不要因为成了客栈的老板就整天窝在那里不去赌坊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常来啊,不然我们几个会无聊死的。”
“来福客栈经过一番大的整修变成了归枫楼,我还真有点不适应。这名字也差得太远了~~~~”
“哈哈……本天才亲自取的名字~~~”
“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名字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
……
……


九月初三,露似珍珠月似弓。

“花道,那家伙做你客栈里的掌柜,没问题吧?”
“还好。反正他只是挂个名而已,一天有八个时辰是在睡觉。”
“去年的八月十五,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今年的八月十五,你成了归枫楼的老板。”
“时间过得真快。”
“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了不少,吐血已经不那么厉害了。多亏你给我的那些药。”
“你要等的人还没来?”
“没有。”

……………………………………………………

“花道,又是一年了。”
“嗯。”
“没想到你的归枫楼打理得还不错。”
“嘿嘿,那当然,我可是天才樱木花道。”
“你那个掌柜的有很大的进步嘛。”
“是啊,现在一天只睡六个时辰了。”

“花道,你要等的人是个温柔的美人吧?”
“啊?”
“两年了,你很痴情呢。”
“呃……”
“给我讲讲你的她吧。”
“这个……”
“当年应该有不少温柔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你才对。”
“我要等的人一点都不温柔,他脾气很糟的。”
“那她是个脾气火爆的美人喽?”
“火爆?整天绷着张死人脸。”
“哦,原来是个冰山美人啊。”
“冰山?没错。跟他在一起不被冻死就算万幸了。真不明白,那样的家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很多人喜欢?那一定是个有名的大美女。”
“美女……”
“怎么了?”
“呃……长得勉强能看就是了。”

……………………………………………………

“花道啊,整整三年了,你这痴情的家伙。”
“是啊,已经第三年了。”
“你客栈里的那位掌柜的起码看起来算是正常了。”
“虽然他不会再睡得那么久了,不过,今天的事,他明天就会忘得干干净净了。”

“怎么你等的冰山美人还是没有出现?”
“我哪知道。”
“对了,你和你的冰山美人怎么认识的?”
“洋平,拜托你不要用‘美人’两个字来形容他。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哎?”
“‘美人’是用来形容那种温柔可人,乖巧文静的女孩子的。像他那种死人脸的狐狸,根本不配用那个词。”
“……”
“怎么了?嘴张得那么大。”
“你说她像狐狸?”
“是啊。”
“哇,能用‘狐狸精’来形容的女人,那得美成什么样子?”
“……拜托,是‘死狐狸’,不是‘狐狸精’。我当初不过是不小心弄断了他的刀,结果被他逼得以身抵债。不然的话,我才不会那么倒霉会和他扯在一起。”
“哦~~~好强悍的冷美人。”

……………………………………………………

“花道……”
“我知道,已经是第四个中秋之夜了。”
“你还要等下去吗?”
“嗯。我会一直等到我等不下去为止。”
“她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让你在这种地方等她等了四年?”
“……他有什么好?我也说不上来。那家伙一点也不温柔,脾气很糟糕,还整天板着一张脸。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就是这么差劲的一个家伙,居然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他。”
“……”
“很吃惊吗,洋平?”
“……”
“我等的人,是他,不是她。”
“……”
“很奇怪,是吗?我一直在等的人,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叫流川枫,对不对?”
“对。”
“天下第一刀的流川枫。”
“对。”
“修罗刀‘天枫’的主人流川枫。”
“对。”
“难怪……‘归枫楼’……你开那家客栈,就是为了等他。”
“嗯。”
“我听说你们当年和海南交手之后,流川就失踪了。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不知道。”
“那他会回来吗?”
“我还是不知道。”
“……花道,你何苦呢?”
“……”

………………………………………………

“花道,今天,是你来和光镇的第五年。”
“洋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
“我说过,我会一直等到我等不下去为止。”
“你为什么要钻进牢里去呢?”
“牢?”
“归枫楼就是你的牢。”
“……”
“和光镇就是你的牢。”
“……”
“流川枫这三个字就是你的牢。”
“……”
“而且,是你亲自动手,画地为牢。”
“……”
“你呆在牢里,一年又一年,等着一个甚至是生死未卜的人。”
“……”
“花道,你何苦呢?”
“……洋平,谢谢你。我还是会等下去,直到我等不下去的那一天为止。”

……………………………………………………

“……”
“呵呵,这是我在和光镇的第六个中秋了。”
“……”
“感觉自己都已经老了。”
“为什么?”
“……”
“花道,为什么?”
“……”
“你的一生难道就是为了流川枫?那个就像是他的修罗刀一样冷酷无情的男人?”
“……”
“花道,就像你说的,你是个天才。你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请你为樱木花道这个名字活着,好吗?你真的情愿自己的一生就只为了他?”
“……”
“你用流川枫三个字给自己造了一座牢。你在里面慢慢的等待,慢慢地变老。可他呢?他在哪里?”
“洋平……”
“当你在一个又一个的月圆之夜,打着冷颤吐着血的时候,他在哪里?”
“洋平……”
“六年了,花道,六年了!那个男人要是想找你,早就来了!你放弃吧!”
“抱歉,洋平……我还是会等他。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可是现在,我还是想等下去……我还可以等下去。”
“你!……花道啊……你这是何苦啊?你何苦呢?”

……………………………………………………

“洋平,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南来的,当今天下第一刀客的清田少侠。”包着头巾的男人拍着身边锦衣青年的肩,笑着开口。
“啊……幸会幸会!我是这家赌坊的老板,水户。清田少侠,里面请。”我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急急地朝赌坊内大喊,“快点准备迎接贵客,天下第一的清田少侠来了。”
然后,在青年骄傲的身影迈进赌坊门里的时候,我和白衣的男人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清田少侠,这里是塞外,地处偏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我殷勤地陪着笑脸,将手里的茶递了上去。
就在我手里的茶盘要接触到茶几时,脚下一个踉跄,热茶连带茶杯一起往锦衣青年的身上落了下去。
然后,“啊——”在我们的惊叫声中,青年长身而起避开了热茶,同时在落地的时候抬手稳稳地接住了茶杯。
“掌柜的,小心些。”青年把茶杯放回我手中的托盘。
“哇——”我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叹。


“那个清田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你要小心。”
“放心,没问题的。他还太嫩。”
“确实,这个天下第一刀实在是……”
“没办法,谁让我这个天才归隐大漠了。”
“是啊,谁让你这个笨蛋躲到这里来等人,不然也轮不到这种毛头小子当偶像。”
“嘿嘿……”

………………

“樱木,怎么今天不见那位清田少侠一起来?”
“是啊,听他讲牧绅一那个老头子的故事也蛮有趣的。”
“不过,一边听他讲,一边还要装出一副万分崇拜的样子,实在很辛苦。我觉得自己都快憋出内伤了。”
“憋出内伤?你们三个每次在人家走了之后都会笑到不行。好歹人家也是现在江湖中排名第一的刀客,多少给点面子。”
“饶了我们吧,洋平,你的深沉,我们实在学不来~~~”

“洋平,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你这里了。”
“怎么,你要等的人回来了?”
“不是。”
“……你等不下去了?”
“嗯,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今天是六月十五,七年前的今天,他离开你,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等得够久了。”
“是啊,我等了两千五百五十六天……”
“我说过,你早就该放弃的。”
“……”
“好,今晚,我请客,恭贺你终于走出了那座牢房。”
“……”


“咦?这就是那把被称作修罗刀的‘天枫’?”大楠看着手里的断刀,有点不敢置信地咂了咂嘴。
“那个牧老头子也真行,非要弄一把看起来很像的长刀配给他徒弟,还说什么那就是天下第一的神兵‘天枫’。”高宫咽下满口的食物,开始喝汤。“所谓的武林至尊,不是一般的能装啊。”
“人们都说,‘修罗刀下无活口’,看来这话是真的。” 野间吐掉鸡骨头,把筷子朝排骨伸了过去。“不然‘天枫’是把断刀这件事早就天下皆知了。”

白衣红发的男人端着酒杯,微笑着不说话。

“有机会真想见见那个叫流川枫的天下第一。”大楠把断刀轻轻地放在桌面上,“不知道他比那个海南的天下第一能厉害多少。”
“如果可以,我也一定要见见流川枫。那个传说中的男人。”我端起酒杯,看着男人琥珀色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

是的,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问那个混蛋男人,为什么让花道等了那么久。

“呵呵……我也想见他,不过,应该是没有机会了。”男人笑了一下,“洋平,我敬你。”
说着,男人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无语。
那样寂寞的笑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当年被人称做武学天才的男人脸上。

“花道,多保重。”我一口气喝下手里的酒,“有空的话常回来看看。”

……………………………………………………

火势越来越旺。
我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我早该想到的。
“我会一直等到我等不下去为止。”
你的意思是你会一直等他等到死为止。
而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恭贺你终于走出了那座牢房。”
我真是蠢得可以。
直到最后,你也没有走出那座名叫流川枫的,你亲手为自己打造的,牢。

  Y - 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