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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Night Wish番外] Her Secre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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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朝 2010-08-17, 周二 01:12

[ 18XX年 11月10日

我想,他们一定是紧紧相拥着消失在火里的。一年前的今天,他们和包括我在内的大家一起看着安西先生被埋进地下。而现在,他们和Frog Catstle一起被笼罩在火光里。造成这场大火的,是我。我一直以来的痛苦,我自寻烦恼的痛苦,竟然是如此的可笑和可悲。
我曾经哭着冲他们大喊“上帝不会原谅你们的。”但是,今夜,如果上帝真的可以听见我这个魔女后代的祈祷,我衷心地请求他不要分开那两个男孩。有罪的是我——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的自以为是的愚蠢女人,赤木晴子。
我应该早就想到了,骄傲倔强的他们,宁愿笑着一起灰飞烟灭,也不会向我低头,向赤木家低头。我嫉妒的结果,就是窗外的那场大火,白雪纷飞中的大火。
如果我死后可以见到他们,我希望他们可以听我说“对不起”。

我的罪,我忏悔。]

“呼——”菅野晴子小心地合上了老旧却不失精美的日记本,轻轻地叹了口气。
已经不是第一次读祖母的日记了,但是,每次读完之后都会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番。如果不是自己偷偷跑进祖母那一直保持原样的房间,然后不小心打破了梳妆台上厚厚的木框镜子,隐藏的日记本就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了,他们和她的故事,也就不会让自己一次次的鼻子发酸了。

〈抱歉,祖母,我最后还是没能带你到那座城堡去。不过,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吧?〉
菅野晴子摸了摸日记本,看了看窗外,开始换衣服。
她要在今晚溜到祖母的墓那里去,归还日记本。

…………………………

“晴子——”男孩尖叫起来。
“扑通——”菅野晴子滑进了山坡下深深的溪谷。

“彦一……咳咳……咳咳……”
“晴子!晴子!”男孩惊慌失措地看着少女被湍急的溪流冲向下游。
“回去……叫人……”少女挥舞着双手,挣扎着不让自己的身体沉下去。

不知道在溪水中挣扎了多久,菅野晴子终于被冲进了湖里。身边湍急的的水流消失了,她用尽力气游到了湖岸边。

〈好冷~~~〉
女孩闭着眼睛仰面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累得一动也不想动。

“喂,小姑娘,不要紧吧?”
〈有人?〉
菅野晴子努力地睁开眼,呆住了。

月光下,一个英俊的男孩用一双流金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的头发是红色蔷薇一样美丽的颜色,湿漉漉地贴在肩头。

“……”
晴子忘了要如何发出声音。

“滴答滴答”
水滴顺着男孩的红发和光裸的上身落下来,落在晴子的脸上。顿时,一股热流涌上脸庞。

“你是从上游被冲到这里的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女孩在野外做什么呢?”

“……什么……什么小女孩,我十六岁了!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大,凭什么说我是小女孩?”

“十六岁了吗?”男孩笑了,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

“就算比我大,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还有,我叫菅野晴子!不准再叫我小姑娘小女孩什么的。”
“哦,小丫头。”
“我说了我叫菅野晴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樱木花道……”
“很好听啊,你干吗那种表情?”
“……”
“对了,这么晚了,你一个男孩子在野外做什么?”
“洗澡啊。结果,就看到被冲进湖里的你了。”
“大晚上的,来这里洗澡?阿嚏——嗯,你不冷啊?”
“不冷。”男孩一边说,一边拿过的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晴子身上。“有人知道你掉进溪里吗?”
“嗯,他已经去通知我父母了。”
“哦,那你在这里等着他们吧。”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了,有人在等我。”
“咦?还有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等你洗完澡回去?”
“嗯。”
“哇~~~一定是你的恋人吧?你真幸福……阿嚏——”晴子抽了抽鼻子,拉紧了身上的衣服,看了看男孩,又脱了下来。

“哪,天气这么冷,你把衣服穿回去吧。”她把男孩的外套递了过去,结果目光不小心接触到了男孩赤裸的胸口,脸上又开始发烫了。

红头发的男孩笑着接过晴子手里的衣服,把它套回了女孩身上,还系上了纽扣。
“你乖乖地呆在这里,等家人来接。放心,不会有事的。不过,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说着,摸了摸晴子的头。
“我说了不要把我当小孩。”
“是,晴子小姐。请保重。”男孩看着晴子,温和地笑了笑,站起身 离开了,留下菅野晴子一个人套着他的衣服,坐在草丛里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 红头发的少年樱木花道……祖母,他真的是个很帅的男孩哪……而且又体贴又有礼貌。你当年怎么会放着他不要,跑去喜欢那个性格差劲的叫流川枫的男孩子呢?〉
女孩想着想着,突然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对远处的背影大喊:“谢谢你!樱木前辈!代我问候流川前辈!”

男孩的背影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挥了挥,接着走向城堡的方向。

〈他刚才一定在微笑。〉
菅野晴子重新坐回了草地上。

男孩的背影消失没多久,菅野晴子被父亲领着一大批人接回了蔷薇庄园。在母亲抱着她一阵痛哭之后,她被禁足了。

…………………………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轻轻地洒满了整个书房。

“好无聊啊~~~”菅野晴子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仙道医生,你在看什么?那么认真?”
“有关医学方面的书。”仙道彰抬头冲女孩微微笑了一下,继续把自己埋进了手里厚重的书本中。
“仙道医生,你相信神秘力量的存在吗?”晴子似乎突然来了兴致。

“……我是个医生,晴子小姐。”男人再次抬起头,发现女孩正在用漂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所以呢?”女孩转过身,小心地从书桌上的花瓶里抽出一支白色的蔷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所以我还是喜欢用科学去解释某些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不是依靠某些神秘的超自然力量。”
“是吗?……”少女歪着头看着手里的蔷薇,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医生,认真地问:“那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在前天夜里看到那个据说五十六年就已经死去的男孩子呢?”
“那是……”
“我很清楚,那不是我的幻觉。那天晚上大家都看到了,我的身上披着一件老式的男孩外套。”
“……”
“那个男孩看起来和我一样大,我肯定他不是幽灵。他摸我的头发时,我感觉得到他的体温。”
“……”
“我不相信人们的传言。那个男孩子不可能是恶魔。”女孩把手里的蔷薇插回了花瓶。“那天晚上,我看到弥生小姐的尸体了,还有她身边的那本禁书。弥生小姐的胸口有一道很深很细的伤痕。后来是仙道医生你检查的吧?”
“是的,弥生小姐的心脏不见了。”
“你觉得是那个男孩子干的吗?”
“……晴子小姐……”仙道彰放下手里的书,坐直了身体。“弥生小姐胸口的伤口非常的平整,身体上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伤痕。我无法猜测是谁杀害了弥生小姐,我只能用我已有的知识判断出杀害弥生小姐的人有着非常娴熟的技巧。”
“比医生的技巧还要娴熟吗?”
“……不好说。晴子小姐,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那么,什么才是我应该知道的呢?”菅野晴子走到窗边,转过身看着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晴子小姐,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休养。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奇怪的事情,还是留给大人们去思考吧。”仙道彰优雅地微笑着,巧妙地回避了问题。。

“仙道医生,在我昏迷的日子里,我可不是一直在毫无知觉地昏睡而已。”菅野晴子笑了笑,走向书房门口。“还有,我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哦……和五十六年前的那个故事里的那对男孩还有那个女孩一样大呢……”
“……”
“哪,回头见了,仙道医生。”女孩打开门,猛然转过身,对着仍然微笑着端坐在书桌后的男人眨了眨眼,后退着走出了书房。

“我好像知道不少我不该知道的事情呢。”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闭合的门外,只有她愉快的话语从门缝里溜进了书房里。

…………………………

赤木先生去世后的第一个早晨,几乎整个Sleepy Hollow 都被笼罩在了烟雾之中。
整个蔷薇庄园忙作一团,只有菅野晴子,一个人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口,托着腮盯着浓烟升起的方向发呆了一整天。
接下来的两天里,情形还是一样。

第三天,大火熄灭了,紧接而来的大雨开始清洗因为烟雾而变得有些混浊的山谷。

“仙道医生……”少女趴在书房的窗台前看着外面,闷闷地开口。
“嗯?”
“如果我那天没有掉进溪里,没有见到那个男孩子,没有被他们看到我身上的外套,没有跟他们争辩……那片地方就不会被烧掉了,是不是?”
“不,那里还是会被烧掉。”
“为什么?如果不是我的关系,他们不会知道他还生活在那个城堡里。”
“晴子小姐,就算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会认为是那样。”仙道彰坐在茶几旁,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慢慢地搅动着手里的红茶。“山谷里发生了一系列怪异的 事,人们的恐惧需要发泄,而有关那座城堡的各种流言给了他们安慰——曾经的那个男孩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他干的。这样想的话,大家轻松很多,因为他们不用 再去面对由未知事物带来的恐惧……虽然这个想法非常的荒谬可笑。”
“……”
“人们焚烧那块地方,是想让自己安心。”男人尝了尝手里的茶,又加了点牛奶进去。“你的遭遇只不过让他们‘更加’坚定地认为原有的想法是正确的。仅此而已……嗯,晴子小姐,点心的味道很不错,你要不要来一块?”

“城堡被烧掉了,雨又这么大……”女孩端着茶杯,看着里面冒出来的白色水雾,叹了口气。
“难道晴子小姐在担心那个男孩子没有躲雨的地方?”
“是啊。”
“晴子小姐,在那么大的火里,没人能够活下来。要知道,整个山坡都被烧得一片焦黑。”
“可他不是普通人啊,他从上一次的火中活下来了。”
“上一次的火,并没有把城堡烧毁,但是这一次,整块地方烧得连棵草都没有留下。”
“是吗?”菅野晴子抬起头,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许我是在安慰自己,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可是,那么骄傲的男孩子,就这么轻易让他们烧死了?我无法相信。”
“晴子小姐,不要再去想这些事了,已经结束了。”男人拿起一块姜味的曲奇,闻了闻,咬了下去。“打起精神来吧。”
“结束了吗?”女孩喃喃地说着,慢慢转头看向墙壁上的风景画。

画里是暮色下的湖泊。
湖水被夕阳染成了红色,黑色的山峰在红色的水面投下了同样黑色的倒影。湖边,是盛开的红色蔷薇。
红色的天空中,飞翔着两只纠缠在一起的风筝。

盯着画出神了一会,菅野晴子低着头将嘴唇凑到茶杯的边缘,刘海挡住了她溢满泪水的眼眶。

〈结束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个惦记他们的人都没有……我知道他们不需要,可是……太残酷了。〉

…………………………

雨势终于小了。
整个山谷在细密的雨丝的笼罩下显得十分阴暗清冷,气氛和蔷薇庄园前主人赤木先生的葬礼十分相称。虽然山谷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有参加,但葬礼毕竟是葬礼,完全和热闹这个词沾不上边。

葬礼顺利地进行完了,蔷薇庄园请来的两位医生也要离开了。
在菅野夫妇安排的丰盛的晚餐过后,菅野晴子敲响了仙道医生的门。

“仙道医生,越野医生,你们再多留一阵子吧。你们一直都很忙,根本没怎么好好欣赏这里的风景。”
“晴子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和仙道医生已经呆得够久了。”
“是啊,我们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
“你们太客气了。”女孩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开始绞手指,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话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嗯……关于我这次的病……”

“请不用担心,我保证,晴子小姐你已经完全康复了。”仙道彰放下手里正在包装的东西,抬头看着女孩微笑着说。
“呃……我不是担心这个。不管怎么说,我都非常感谢两位医生治好了我的病。只是……我的病……嗯……”
“晴子小姐,请您直说,不必有任何顾虑。”越野宏明也停止了物品的整理。
“嗯……你们觉得,我的病和前一阵子那些奇怪的事有联系吗?我是说……有关山谷的那些传说……”
“晴子小姐,我们得出的结论,和上一次来的那位福田医生得出的一样——你的病情只是比较少见罢了,和那些所谓的超自然力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放心。”仙道彰神情认真地说。
“是吗?……还有,我祖母的兄长——赤木老爷爷的去世……”
“赤木先生是自然死亡的,这点我们可以肯定。”越野宏明认真地回答。
“我听说,他书房里的椅背上有利器刺穿的痕迹……会不会和弥生的情况一样?”
“赤木先生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我们仔细地检查过。”
“晴子小姐,那些奇怪的事就留给大人们去思考好了。你过不久也要回城里了,抓紧时间和朋友们多聚聚吧。对了,可爱的蔷薇小姐,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仙道医生。”

“这个,”仙道彰把封好的包裹和一封信推倒了菅野晴子的面前,“等我们明天离开后,麻烦你交给彩子医生。”
“好的,没问题。”女孩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突然有些吃惊。“咦?蓝色的蜡封?非常难得啊。这个图案是仙道医生的家徽吗?”
“嗯。”
“我觉得比我们家的漂亮多了呢。”

接下来,三个人开始愉快地聊天,菅野晴子一开始的话题就像从未被提起过一样。

…………………………

[ 18XX年 6月20日 (值得纪念的第一篇日记)

……

直到最后,仙道医生和越野医生还是什么都没说。我觉得,他们隐瞒了很多事实。不光是我的病,直觉告诉我,弥生的死、城堡起火、赤木爷爷的死,他们 都知道很多内情。只可惜,从一开始一直到那晚,无论我如何暗示和询问,他们什么都没有透露。仙道医生托给我的包裹和信,我交给了彩子医生。也许是我多心, 可是总觉得彩子医生那之后就有点怪怪的。Sleepy Hollow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全部弄清楚的。

明天就要离开Sleepy Hollow了……无论叫做樱木花道和流川枫的那两个男孩是不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我都会把他们的故事——我知道的部分,牢牢地记在心里。虽然他们不知 道,但是,起码,还有个人记着他们,记着五十六年前他们和一个叫做赤木晴子的女孩之间的故事。

我把赤木晴子十六岁时的秘密埋进了她的墓地。而十六岁的菅野晴子的秘密,将在我的心底永远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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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13日

《Night Wish》的最后一篇番外,自己觉得比起以前的番外,尤其是前两篇,有些草。写Night Wish 时的感觉已经很淡或者说几乎消失了,再拖下去,菜鸟烟朝恐怕是无法写出任何关于 Night Wish 的东西了。
……无论如何,《Night Wish》的故事到此为止,谢谢大家的支持。

由于菜鸟烟朝的小电和网络时不时地发脾气,大家在《Night Wish》正文和前两篇反外的回帖,我没能回复,再次表示歉意。


*Night Wish 正篇及另两篇番外《Silent Whisper》、《Lonely》请至征文区:http://www.hanaunion.com/zhengwen/2005-4/index.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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