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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Night Wish番外] 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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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朝 2010-08-17, 周二 01:14

黑夜里,大雪纷纷扬扬,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
原本笼罩着Sleepy Hollow的恐惧也在火焰中慢慢消失。

“烧吧,烧吧,把那片邪恶的地方和恶魔一起烧光。”
“这一次,那个红发的恶魔绝对逃不掉。”
“没错,他会和那座城堡一起被烧成灰烬。”
“那个可恶的魔鬼,烧死他算是便宜他了……害得我们这么惨,还杀死了宫城。”
“可是,那个叫流川枫的孩子也在里面……”
“早就告诉他离开城堡,离开那个恶魔,他就是不听。上次赤木带人去,想把他带离城堡,结果那孩子疯了一样,大叫着让他们滚出去,还差点用斧子砍伤他们。”
“大概是和恶魔住一起太久的关系吧,神志早就不清了。与其那样下去,还不如……”
“是啊,就这样吧……只是可怜了赤木家的晴子……”

………………

蔷薇庄园。

赤木刚宪站在书房的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被火光映成桔色的雪地,恍惚中,两名少年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眼前。


“我最后再说一遍——流川枫,离开樱木花道。”高大魁梧的青年手里握着从手杖中抽出的细细的长剑,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名少年。
红发的少年痛苦的蜷着身子,窝在黑发少年的怀里,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哼。”黑发少年头也没抬,直接回应对方一记轻蔑的冷哼。
“他活不了多久了。我的手杖上涂有家族里的毒药。离开他,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休想。”少年抬头,渗着血丝的嘴角边挂着冰冷的笑,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阴冷的寒光。“我最后再说一遍——滚!”
“……你知道你执迷不悟的下场是什么吗?”
“哼……”
“七天之后,樱木的尸体会和这座城堡一起被烧成灰烬。在那之前,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说完了吗?完了的话你可以滚了。”

之后的七天里,负责监视frog castle 的人没有发觉任何动静,一直到熊熊的大火包围了整座城堡。


“嘭——”的一声打断了赤木的沉思。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做?”只穿着睡衣的少女赤着脚披散着头发,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颤抖着发问。
“做什么?”赤木转过身,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在黑暗中皱起了眉头。“你那是什么打扮?太不像话了。”
“那是什么?”少女抬起手臂,颤巍巍地指着向窗外,原本娇柔的嗓音突然变得尖利,猛然划破了书房里的黑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烧死他们?为什么?”
“晴子,他们两个违背了上帝的旨意,做出了悖德的行为,理应受到惩罚。我给过他们机会,可惜他们不知悔改偏要自寻死路。上帝是不会允许那种肮脏污 秽的人存在于这个世上的。”赤木刚宪平板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沉默了几秒钟后口气软了下来。“晴子,忘了他们吧,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少女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突然,她尖声狂笑起来。“诬陷樱木是魔女的后代是为了我好?烧死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哈哈哈哈——”

“赤木先生……这……”听到声音赶到书房门口的仆人们手足无措地看着一反常态的赤木小姐。
“带小姐回房,她太伤心了,所以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去叫医生来。”
“哈哈哈哈——为了我好?都是我害的——”少女尖利的笑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刺痛了人们的耳膜。“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看好小姐,一周之内不准她踏出主屋一步。还有,从现在起,不准在她面前提起有关那座城堡的任何事情。”


清晨。
大雪在黎明前停了,山坡上的frog castle 冒着黑烟,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

“小姐他怎么样了?”在书房窗前站了一夜的赤木刚宪问道。
“拍着窗哭了一夜,刚刚睡着了。”
“……她哭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呃……”
“说。”
“晴子小姐一直在说‘对不起’、‘是我害的’……”
“……”
“……”
“知道了。下去吧。记住,任何人都不准在她面前提起那两个人的名字。”
“是。”


很快的,红发的恶魔和不祥的城堡成了人们口中的禁忌。
流言慢慢地消失在了漫长寒冷而又艰难的冬季。

春天的时候,惨遭不幸的赤木小姐嫁给了姓菅野的贵族子弟,离开了令她伤心的山谷。

夏天到了,没有连绵的暴雨。
秋天的时候,去年损失惨重的村子有了一个好收成。

…………………………

“唉……”漂浮着蔷薇甜香的昏暗书房里,一声重重的叹息从窗前的高大黑影里传了出来。
赤木刚宪看着对面墙壁上巨大的画像,握紧了掌心里的手杖。

占据了几乎整面墙的巨大画像里,一个穿者嫩黄色礼服扎着同色发带的美丽少女站在蔷薇花树旁,笑着,看着年迈的赤木刚宪。

“晴子……”男人低下头,粗大的手掌颤抖着不停抚摸地刻有家徽的手杖。

“这一次,红发的恶魔和他的城堡,还有那片邪恶的坟地,绝对会一起在正义的火焰里化成灰烬。”有些慵懒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
“什么人?”
“晚辈仙道彰。”高大的年轻男子从门口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时间不久,就在您对着窗外美丽的火景沉思的时候。”
“……这么晚了,有事吗?”
“呵呵,只是想和您一起欣赏这场令星月无光的大火。”年轻男子优雅的笑着,走到了赤木刚宪的身旁。“不过,这美丽的火景在那位小姐面前,真是黯然失色啊。”
“……”
“赤木晴子小姐要是看到这场火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呢?”
“……”
“会很开心吗?或者说,伤心欲绝,好象上次那样?”年轻男子侧了侧头,紧盯着赤木刚宪的眼睛里反射着壁炉里的火光。“不过,据说赤木晴子小姐喜欢的男孩子已经在上次的火里烧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仙道医生?”虽然年迈,赤木家主人的气势一点也不输于自己壮年时期。
“我来归还一样东西。”年轻男子的唇边又勾起了一个弧度,“我想您才是它的真正主人。”说着,男子原本插在外套衣袋里的手慢慢地伸到了窗前。

赤木刚宪的眼睛猛地睁大。
火光里,一只精美的银色十字架在银色链子的末端慢慢地摆荡着。

“你在哪里捡到的?”赤木刚宪哑着声音艰难地发问。
“有人扔到我脚边的。”年轻男子保持着优雅的笑容,眼睛里的火光闪烁不定。

“几天前的满月的夜晚,一位美丽的少女把它从自己的颈子上拽了下来,扔到了我的脚边。”男子慢慢地踱到椅子前,背对着画像坐了下来。“那位少女和画像上的赤木晴子小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果然是你……”赤木刚宪握着手杖的手再次开始颤抖,“破坏了我的计划。”
“破坏了您的计划?我只是治好了菅野晴子小姐,尽了我作为医生的义务而已。”年轻男子手里晃着十字架,耸了耸肩。“难道说,晴子小姐的病其实是您的计划的一部分?”
“……”
“晚辈糊涂了。您能指点一下吗?”
“仙道彰,你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赤木刚宪紧盯着对方,魁梧的身体散发车惊人的气势。

“看到了什么?让我想想……嗯,”年轻的男子眯起了眼睛,用手指摸着下巴。“我看到了月光下哭泣的美丽少女,还有微笑着把她拥进怀里的红发恶魔。”
“啪——”赤木刚宪的手杖掉在了地毯上。

“那个红头发的恶魔是个少年,看起来和那位少女一样大。”男子紧紧地盯着浑身颤抖的赤木刚宪,微笑着继续说下去。“奇怪的是,女孩子很高兴看到他呢。”
“……”
“最让我吃惊的是,那个女孩后来居然消失了。”
“……”
“如果不是有这个十字架的话,我会以为自己那晚的经历其实是一场梦。”
“……”
“太不可思议了……看来这座山谷里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呢。”
“……”
“红发的少年恶魔,酷似赤木晴子小姐的少女,山谷里的种种传说……赤木前辈,您是否愿意解开晚辈的疑惑呢?”
“我没什么可告诉你的。”
“真的吗?当我说到那个红发的恶魔时,您似乎很吃惊。为什么呢?”年轻男子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仙道彰,我没有兴趣和一个半夜闯入别人书房的无礼家伙交谈。”赤木家的年迈主人弯下腰捡起地毯上的手杖,脸上隐隐出现了恼怒的表情。“我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留下那个十字架,你可以离开了。”

“哦……那么让我来替你回答那个无聊的问题吧。因为你以为五十六年前,那个叫樱木花道的少年就死在你的手下了。”年轻男子的语气变得冷漠。
“你以为五十六年前,那个红头发少年的尸体和另一个叫流川枫的少年一起在火里化成了灰烬。你以为当年没有人知道是你杀害了知道真相的宫城。”年轻男子的双眼眨也不眨,直直地望进年迈男人的双眼。

“闭嘴!”昏暗的火光里,赤木刚宪的脸开始变得狰狞。

“赤木晴子死后,你用招魂术唤醒了她的灵魂,把它束缚在身边,然后打算用换生术把它移进菅野晴子的身体。可惜,五十六年前,你就已经彻底地失败了。你……(噗——)”年轻男子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被赤木刚宪用手杖里的细长利剑钉在了椅背上。

看着年轻男子带着无法置信的表情地慢慢地垂下头,赤木刚宪猛地抽出了穿过对方心脏的利剑,小心地取出对方手里的十字架,脚步蹒跚的后退到了窗口。
“晴子……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背靠着窗口站立的赤木刚宪,突然看见画像中的少女动了。

昏暗火光的照耀下,穿者嫩黄色礼服的少女伸手从身边的蔷薇花树上摘下了一朵鲜红色的蔷薇,笑着看向他说,“哥哥你看,多漂亮的红色。”
“晴子?!”
“和那个人的头发颜色比起来,哪个红色更漂亮呢?”少女提起裙摆,精致的鞋子踩在了书房的地毯上。
“晴子?是你吗?”
“对另外一个人来说,肯定是他头发的颜色更漂亮吧。”少女站在地毯上,看着手里的红色蔷薇,带着有些失落的表情偏了偏头。“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呢。”
“晴子……”
“哥哥,我好不甘心哪……”少女抬起头,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怎么办?我不甘心哪……”
“晴子,别伤心,哥哥会帮你的。”赤木刚宪来不及多想眼前不可思议的情景,话已脱口而出。
“真的吗?”少女噙着眼泪笑了。“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帮我的。你最疼我了。”少女走近赤木刚宪,把手里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红色蔷薇慢慢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晴子……”赤木刚宪右手握着长剑,左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红蔷薇。
“那么,哥哥你要怎么帮我呢?”少女背起双手,仰着头,微笑着看着男人。
“哥哥会……”
“哥哥会用尽一切手段拆散他们,对吗?”少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亮。
“晴子……”
“哥哥消灭掉那个红头发的恶魔,然后,那个人就会和晴子在一起了,对不对?”
“晴……”
“可是,恶魔死了,晴子还是没有得到幸福。哥哥,晴子更痛苦了……”少女把脸埋进浑身僵硬的赤木刚宪怀里。“晴子更痛苦了,恨不得能马上死去……”
“……”年迈的男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
“不对,晴子已经死了……”少女抬起头,双臂紧紧地抱着眼前高大魁梧的身体。“晴子已经死了,尸体就埋在南边的山坡上。可是,为什么已经死了的晴子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那片坟地还有那座城堡?”
“……”赤木刚宪看着怀里的少女,背上开始直冒冷汗。
“为什么呢?”少女的眼睛里有火光在闪动。“因为晴子被抓到了,晴子被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恶魔抓到了。”
说完,少女满脸惊恐地退到了墙边,指着年轻男人椅子上动也不动的身体,尖声叫了起来。“恶魔又杀人了!哥哥,那个恶魔又杀人了!哥哥,你的手上是什么?”

赤木刚宪低下头,左手里的红色蔷薇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鲜红色的粘稠液体糊满了整个手掌,散发着浓重的腥味。

“啊——恶魔!”少女尖叫起来。
“晴子……”赤木刚宪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伸手去扶少女。
“不要过来,恶魔!”少女歇斯底里地叫着。
“恶魔?……”赤木刚宪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他看到了墙壁上的自己的影子,一只恐怖狰狞的怪兽的影子。
他低下头,看到了一只丑陋的怪物的身体,一只利爪捏着手柄刻有赤木家家徽的长剑,另一只利爪上流着黑红色的粘稠的血液。

〈这是……〉
“恶魔!恶魔!”
“晴子……”赤木刚宪发现自己发出了不属于人类丑陋声音。
原本站在墙边哭叫的少女突然静了下来,微笑着看着他。
“哥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Sleepy Hollow里的恶魔,是你。”少女的身体随着她柔和的话语开始迅速地腐烂。
“都是我的错……我会在地狱里等你的,哥哥……”

少女消失了。
赤木刚宪伸出的手(或者称爪子更合适)只是轻轻地穿过了少女身体化成的飞灰。

“晴子……”

…………………………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
整个山谷都笼罩在呛人的烟雾中,Sleepy Hollow上空晴朗的天空也变得阴暗浑浊。

清晨,村子里响起了丧钟。
Sleepy Hollow的领主赤木刚宪在前一天晚上去世了。

据蔷薇庄园小木屋里的仆人说,他们一早进书房打扫的时候,看见赤木家德高望重的年迈主人左手握着家族的十字架,右手握着刻有家徽的手杖,俯卧在书 房的地毯上。赤木先生身体的正前方,平常一直遮住整面墙壁的帘幕被拉开了。墙壁上,是巨大的精美的画像,赤木晴子小姐少女时期的肖像画。
仙道彰医生检查之后,确定赤木先生是自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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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2日


呃……(满脸通红ing)这是理应在征文期限内完成的 《Night Wish》的第三篇番外。隔了很久,希望大家看起来不会觉得太~~莫名其妙。

*Night Wish 正篇及另两篇番外《Silent Whisper》、《Lonely》请至征文区:http://www.hanaunion.com/zhengwen/2005-4/index.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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