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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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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坠子 2010-08-19, 周四 00:27

一个与往常相同的明媚的午后,通常在这个时候,两个人会坐下来看体育频道或者散步或遛狗,因为教练和流川都说饭后运动对身体不好,所以没有one on one这项内容……
可他们现在在吵架,在这个时候。

花道抱着肩膀坐在床边,皮肤原本是小麦色的,可是指尖却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而相应的,肩头上有一道道的红痕。两条结实有力的长腿分开、肌肉是紧绷的,赤裸的脚掌与冰凉的地板密实的相接。
这个不大的房间像个大块果冻,把空气和阳光都凝固住了、没有缝隙的凝固住。

可花道说话的腔调却是戏谑的、怪异而笨拙的。

“呦,原来你也会做逃兵呢……”他死死瞪着在衣橱前摘出一件件衣服并将它们有条不紊的放在小牛皮的行李箱的人。这个人已经学会穿西装了,黑色的西装衬得这个人格外挺拔,如果站直的话、就会很像一棵成熟丰茂的大树。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要走,逃走!
并且从这个人端着的肩膀可以看出,这个决定下得有多么的决绝。并且给人一种错觉,这个决定是对的。
不,那不是!

花 道狠狠闭了一下眼,然后继续瞪大,眼里是血丝,“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总有一天你会这样!哈哈,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知道的……流川!你这个笨蛋!笨 蛋!”他为那个人的冷漠(或者说是事不关己)而恼火,天知道他在多使劲的把所知道的所有的能用来讽刺人的话都说出来,顺溜的说出来。

在名字被提及的同时,流川的皮箱“嘭!”的和上了,但那并不是花道所想象的“火山爆发般”的决裂与反击的前奏,而是因为惊讶……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儿无措。
流川的手指甚至被皮箱卡到了,食指现在红彤彤的,他的肤色本来是难再苛求的白,哦,拿他的手指和花道现在的手指状况来比,相同点是二者都具有反差效果。

可是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没办法看到对方的手指了。甚至更多的,本应该看到的、统统都没有看到。

两个人都年近三十了,可是在认识后的那十多年中,花道是极少叫流川的名字的,通常只有两种情况……暴怒或者做爱。

这才是“火山爆发般”的决裂与反击的前奏啊。

这些年来,两个人都做过数不清的努力,探寻走近、妥协让步……偶尔感性的时刻,也会庆幸有过那些努力、同时也为时常“悬于一线”的关系感到后怕。
不是怕走错路,而是怕毁灭不复存在。

花道觉到寒气从脚底往上窜,脚趾麻木了、小腿都冻僵了,在这个春季里,以至于他没有办法从床上站起来、向流川的方向走去哪怕是一小步……
无法……

流川回过神来,重新打开皮箱、他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走了,还有更多,他需要带走的东西。
在 衣橱的底部,他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皮箱,陈旧、颜色已然黯淡、表面已然龟裂的漆皮箱子。这个箱子如此眼熟,是他们刚到美国时带来的,花道说很大,能装很多 东西。他把它用力的拖了出来,有些微的细小的灰尘在空气里扩散,像一场迷梦。花道再说了些什么,就都没再听了。沉浸在自己当中……


花道不知道他的动作,他只想着怎样能“纠正”流川的错误,不继续打篮球是个绝对的错误!在花道的世界观里,认准一件事情之后,最正确的选择无疑就是去做这件事、做到底!绝对没有半路回头这一说。
所以,流川真是个“逃兵”!一个令人无法理解、令人痛恨的逃兵!

可流川不这么想,坚持理想是必然的,必然的!但有些事情、有时候,做的够了、到了,就没有错。
不幸的是,两个人都是强硬派。

流川的想法,花道不懂。完全不懂,虽然他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听了又听,但是完全、绝对,不接受!
因为年龄和体力的原因,所以想要“退休”,这是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花道觉得,流川变了。花道不懂什么叫“强弩之末”,他觉得大多时候,自己都是靠着“认准并做到底”的这样的信念而做到的。

流川说,这是两回事,可花道觉得,那是一回事。

于是他们开始争吵了,在一个又一个明媚的午后,本应该两个人坐下来看体育频道或者散步或遛狗的午后。直到流川提出要搬出去住一段时候,以此来让彼此冷静。

花道在重复着他的“逃兵”,直到他看到流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旧旧的篮球。他“啊!”的叫了一声,然后没了下文,嘴巴半张着、好久都没和上。
那个篮球,哦,是花道执意要带到美国的,快有他们的年龄的一半大了。
如今它瘪瘪的、是泄气的,好像从未承载过那些青春年少的记忆。
可是有些东西,从花道在篮球上用油性笔一笔一划、写上名字的那一刻,就不能被抹掉了。虽然那名字、包括流川偷偷在那名字前面加上的“白痴”两个字,都在“打”这只篮球的过程当中,磨损掉了、遗忘掉了。

对于这只篮球,流川也很意外。
他用手慢慢拂去了漆皮箱子上那些尘埃、拂过那些龟裂处之后,发现这是一个密码箱子。他略微的想了一下,甚至轻微的笑了一下(要知道他并不怎么笑的),然后拨了那数字,“1110”。拨动数字时,发出“咔咔”的响声,流川突然很害怕那密码锁已坏掉了……
幸而没有。他打开了它,慢慢慢慢的,不安而悸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当箱子终于开启了一个微小而微小的缝儿时,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其实是做了一场梦。
幸而没有。他打开了它,然后发现了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不知名的情绪呼啸而过。
流川决定带走它,像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那样坚决。然而这时候,花道却开始抢夺了。

“这是我的篮球!”花道拧着眉,大声吼着,“你不能把它也带走!”他以为流川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他以为他藏得很好。
花道从流川手里拽过了篮球,但马上又被拍掉了,但流川显然忽略了一件事,球是瘪的,没办法弹起来,所以被迅速反应过来的花道重新抢到了手中。
但流川可不会这样算了,于是两个人真真正正的干了一架,不是one on one,不是平日的小打小闹,是不留情面的干架,为了这只篮球。

肢体相撞的发痛!脸上身上都挨了拳脚吧!连牙齿都快咬碎了!
但这又算得什么!


冲撞的过程中,花道被推倒了,重重的摔在地板上,后脑磕在床沿。尾椎大概都碎了吧,真是钻心的痛……但仍然死死抱着球……它现在更干瘪了。哦……
花道仰起脸牢牢盯着流川,流川也在盯着他,牢牢的。

从俯视的角度,流川可是看到了花道乱成一团扭曲纠结无比的火似的红发、被揍了一拳头青肿紫红的鼻子和一丝丝鼻血、干裂抿紧的唇、手臂上的青筋、怀里如珍宝般被紧紧搂着的破球、还有……鹰一般尖锐绝望而不悔的金色眸子、望着他、望着他……望着他!

哦,天啊……
那一刻,一切终于可以了结了。
房间里的空气和阳光,也都该,可以流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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