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极短篇]无题之二
鲜少人知道在这间医院里,有许多无家可归的人。
他们长年住在医院里。无聊的时候,在走廊上游荡,偶尔故意打翻一两个药水瓶,然后躲起来看着护士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偷偷窃笑。
只有一个男人,他跟别人不一样。
他总是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缩起一条腿踏在凳上,白晰的脸半埋进手臂里。
他有一头漆黑的发,坐姿却像一只苍白的蛹。
他很安静,没有人听过他的声音,或者说打从他存在在这间医院里就没说上一句话。
人们总说他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即将被送进这个医院来的某个人。
于是救护车的鸣笛越来越近,夜间急诊的医护人员开始讯速动作起来。
男人抬起头,看着入口处一群人围绕着一张推床匆匆忙忙的送进急诊室。男人也跟着进去,完全省略任何消毒手续,直接大胆地站在病床边,看着医生护士进行手术过程。
床上躺着一个红发青年,腹间一处深刻的刀伤让血液不住涌出,染尽洁白的病房内一片血色。
“大白痴……我等你好久了…”
黑发的男人终于说出他的第一句话。他靠近病床,无视医护人员的抢救,伸手握出青年的手将他从床上拉起,站在地板上。
“抱歉,狐狸,我来晚了。”青年不好意思的抓抓他的红发,笑得很开心。“不过那个……怎么办?”
看向床上正被抢救的病体,黑发的男人搂住红发青年,朝他耳鳃处吻了一下。
“别管那个,有我就够了。”
“唔……也是,那走吧!”
牵着彼此的手,红发人与黑发人相视一会儿,离开了病房,什么也不留恋。
而身后的医生已无奈的摘下口罩,床边仪器显示的心跳波动频率,渐渐地稳定下来,成为一条不能再平滑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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