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Skip to Menu
  2. Skip to Content
  3. Skip to Footer>

[流花]执着续 我的眼睛只看见你 1-10 -待续-

(10 次投票)

作者:kiboo0101 2010-08-25, 周三 00:43

页面导航
[流花]执着续 我的眼睛只看见你 1-10 -待续-
章 4 - 章 6
章 7 - 章 8
章 9 - 章 10
全部页面

【1】撑伞的男人

走近这煌煌的街道,街道上满是桌椅,路上行人两两的交谈,远处传来悠悠的萨克斯风,细小的灯泡装饰在店家上和街上条条竖立的街灯上,。雨滴折射出的虚幻泡影,在空中也在被行人踩碎的路上。
樱木撑着伞走进这条以pub和酒馆闻名的街道,霓虹灯不停的闪耀,樱木手里拿着刚刚同事在电话里告知的住址和店名,不住的往四周的店面搜寻着,终于他站定了脚步,停在其中某间pub前面,找到了,他心里高兴的想着。

绒毛般的细雨不停的飘进伞内,即使遮伞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把西装外套都弄湿了,毛料湛着点点的水气,顺手一摸,入手便感到光滑的湿腻,樱木走进装 饰华丽的大门,进去便是一条昏暗的长廊,只有顶上微黄的灯泡在闪烁。樱木把伞收好,顺势放在旁边的伞架上,把袖上的水滴抹去,小心的把外套脱下,放在自己 的手臂上。微微冰冷的触感令人感到有些不适。

酒吧里隐约透露出来的温暖的气氛,和透出来的的爵士乐,令觉得有些冷的樱木,不自觉的放松拧起的眉头。对着横挂在旁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樱木对 着镜子里的红发男人微笑,男人有着灰暗的神色,透漏出一股青气,笑着露出来的犬齿,嘴角显的小小纹路,更增疲态,果然还是太冷了呵,都冻僵了。

樱木目前位于国内一所相当知名的出版社担任业务,以专门代理国外的进口书籍,国内的书籍,英文字典和教科书而闻名。虽然这所公司的名称报出来大家 都会投以称羡的眼神,眼神的意思是:「喔,待遇不错喔。」但繁忙的工作量,以及因为工作量大带来的人际疏离,只能用钱来弥补,使同事们生活也是很苦闷的, 互相的抱怨着。响望着新生活的来临。因此有些人不愿意忍受繁忙的工作量,以及无私人的生活,便会另谋出路。
这次辞职的便是小野前辈,在樱木进去之前已经做了一年半左右了,跟公司里冷漠的其它人不同的是小野前辈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在公事上,给予樱木非常 多的帮助,但热心,工作效率高的小野,私底下也是经常抱怨着公司冷漠的同事和气氛,嚷着要辞职不干之类的话,一直以为小野只是讲讲的樱木,在听到小野已经 递出辞职的消息时,也是吓了好大一跳。

不是没有要求小野留下,但小野去意以决。小野就是那种生活品质重于一切的人,樱木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便是来参加小野离职酒会。晕黄的灯光,影子和影子交错着,想着小野一群人不知道聚在哪里喝酒欢笑的喜乐,刚刚去拜访完一个较为挑剔的客户的樱木,嘴角不禁泛起苦笑。

走过昏暗的吧台,一道道光的剪影在每个人的脸上交错,吧台的调酒师灵活的转动着金属色的调酒器,四处打量着的樱木,心中一边想着小野电话中所描述 的地点时,隐约可看到穿着黑色制服的调酒师利落的留海,斜长留过额际在眼角形成一道帅气的剪影与周围一个个女客的朱色红唇嘟嚷着暧昧的细语。

说声借过,闪过走在前面的酒客,樱木低头看着手里湿淋淋的外套,心中只想着赶紧收好,好好的休息的时候,忽地察觉到了某个目光,视线相遇的之间,远处的灯光刚好照在他的身上,衬的男人的皮肤白的像是皎洁的月亮,铜盘似的直直发着光。。

樱木看到了一个黑发的男人,有着一双满是暗色的眼睛,在阴暗的空间里,流动的灯光,造成那双眼睛有着星子似光芒的错觉。樱木冷淡的别过眼。

当走到小野那一桌时,昏暗的灯光和隐密的角落,使得樱木多花费了一点时间。

小野看见了樱木,招呼他坐下。樱木跟服务生要了一杯啤酒,坐了下来,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把袖子卷起,一副轻松的模样。小野宽容的跟樱木说他辛苦了,小野知道樱木拜访的是什么类型的客户。

樱木不置可否,生活的苦闷显然只有一直增加的存款可以满足他,有一种说法就是当生活都静止不动时,只有流动可以增加充实感,至少他的生命中还有一 项是会增加的,每每领钱时看到一直增加的数字,心里至少都还有个安慰,那是属于有耕耘就有收获似的安慰感。转头一看,刚刚的男人不知何时离开了刚刚站立的 位置,坐回了酒吧旁,并且朝樱木一桌的方向观看。

樱木有些惶恐,可能是多心了,但他总觉得对方一直盯着自己。这可能只是错觉,但是这是个非常真实的错觉,总觉得一举一动都被那个有着小鱼在流动的眼睛包围住。

身旁的美智子兴奋的说,「你们说坐在吧台的那个帅哥是不是在看我。」樱木转头一看,那男人暗夜似的眼光还是往自己方向看,里头仍是有无数的小鱼在遨游,或许真的是在看美智子吧,樱木喝了一口啤酒,希望只是自己想的太多。

小野嘻嘻的眨眼否认,像是在说着一个大八卦似了:「那个男人是这间酒馆老板的情人呢,长的不错,可惜不多话。好像比老板娘年轻个几十岁的样子,是 标准的老少配呢!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老板的情人。」小野的声音以一种暧昧的语气做结。同事中若是男子的,便用一种隐含轻蔑的,若是女子的,便用着惋惜的眼 光打量着男人。

樱木眉间的横纹加深,小野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开玩笑开的太过分了,樱木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又灌下了一大口啤酒。

【2】不想遇见的人

束了繁忙的工作,樱木走在繁忙的街道上,有些不耐,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但是街上还是非常多人,算一算,已经是这月第二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是小野离职的时候了。这个月,是坐附近桌的阪口离职。刚刚拒绝了大伙绪摊的邀约,樱木只想要赶快回家休息。
樱木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头的温暖令身体因为刚刚从酒馆里出来而身体感到不适的樱木,感到稍微的舒服了一些。打着小小的酒嗝,樱木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轻松而又随意的。

虽然樱木喝的不多,但因为酒精浓度高,所以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摇摇晃晃的靠在了便利商店的柱子上,休息一会而。

樱木头靠着冰冷的柱面,滚烫的额头因为有着冷硬石头的抵触而微微的降温,樱木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正要迈开脚步往回家方向前进的时候,有一阵火炭似的目光像是烫着了自己,樱木往旁边看去。

蹲在便利商店旁的男人,直盯着着自己,那个人有着小鱼般悠游的眼睛,樱木惶恐了回,那个穿着黑色的羽绒衣,脚套着深蓝色的牛仔裤,手摩擦手,大大的瞳孔,还是这么惨白,彷佛是个纸扎的人偶,在暗夜的巷子里一个人窣窣的发抖着,

樱木微微的惊吓了后,便是不悦,但并没有想赶小狗般的嘟嚷着些不客气的话,伸手赶那男人,只是慢慢的直起身子,往车站方向走去。前面的人来来往往,灯红酒绿的霓虹,夹带着彩色光芒,使的皎洁的月光也显的黯淡,整个东京像是一座永不堕落的荒唐之岛。

樱木走着走着,皮鞋在脚底发出嘎之嘎之的声音,摇晃的停下了脚步,回望。那个男人已经不在刚刚的位置了,却在自己50公尺左右附近。樱木回头和他对望,那双有小鱼悠游的眼睛,比霓虹更黯淡,也更闪烁,直向樱木心理的窟窿投下一颗大石头。

樱木打了个酒嗝,继续往前走,走过了两条巷道,忽地又停下脚步,往回看。那个人也停住了脚步,也这样直直的望着自己。

樱木索性不再走了,就等着对方超过自己,但那个人却望着天上的月亮,地下的沟渠,直直的发着呆。

有一种意气慢慢的上升,那种意气比酒更猛烈,比酒更凶猛。把五脏里的濡湿的酒气慢慢的蒸腾。那种感觉就像是不悦。樱木慢慢的走着,但脚步却愈走愈 急。在只有月亮的深夜里,连星星都沉睡,拐了一个弯,就离开了热闹的市区,有些店家已经关门了,走在空荡的骑楼上,一步一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鞋子和地面磨 擦的声音。
卡叽--卡叽,可能是因为刚刚走在湿拧的地上,胶底的鞋子碰到水走在地面上,每一声都充满水气,后面也有脚步声,轻轻的,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回头一看,对方穿着一双白底有着黑色标志的运动鞋。可能是身后的男人一开始就在骑楼里,并没有走在雨中过的原因吧。

樱木不以为然的想着,反正那里是他的地方嘛!

樱木迈开脚步加速往前冲,湿冷的空气呼掠过耳后,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呼呼的风声。樱木紧急煞车,停下脚步,只听到自己的鞋子发出好大的一个声 响,还有后面的人因为猛然停止,鞋子发出的摩擦声,和自己的不同,球鞋的气垫声略有些清脆和轻巧,像是小贩拿着两个铜板轻轻的敲打声。樱木看着那个人,感 觉自己被洪水给淹没,有无数的小鱼直在自己身边悠游,体会难堪的,窒息的沉默。「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流川----。」在经过冗长的沉默的对视后,终于樱 木说。
但面前被称作流川的男人,面色仍像皎洁的铜盘,带着昏黄的暗气,并不理会樱木,像是在叫换的不是他一般,樱木惊奇的说:「为何要一直跟着我,你不要以为我认不出来,上次你也出现在酒吧里。」
面前的这位男人便是月初时在小野的离职餐会上,一直往樱木桌上方向看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做流川枫,因为一些特殊的理由,两人已经十几年没见了。

眼前的流川枫,眼睛仍是悠游着无数的小鱼,间或跳起点点的银色鳍翼,像是再说着话。但樱木看不懂,气愤的抓住流川的领子,把他向上提了起来,重重的往后一推。流川像个纸扎的人偶般轻飘飘的向后摔去。樱木并没有注意流川有没有跌倒,只是转身往电车车站的方向走去。

湿冷的手指,因为刚刚用力过度,而有些泛白,樱木把手重新插回口袋。当作后面并没有人一般,直直的往前走去。

骑楼里,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重重的跺在地面。用余光的眼角瞄到,黑色外套的塑料布面仍出现在身后。眉头拧的更紧了,但仍是不动声色的往前方走去。

在电车里,白炽的灯光,摇晃的躯体,樱木转头看着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流川,流川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樱木皱着 眉往其它方向看去,电车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事,专注的盯着某个方向,或是陷入沉睡中,,樱木收回打量的目光了,直看着斜前方的电车门,窗子里出 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在回望他,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带着白色的围巾,红色的头发略显张扬的点缀在方正的脸旁边,直向颈子下延伸,疲惫的眼神,就这样回望 着自己,电车渐渐的慢了下来,他可以看见那个男人眉间轻轻拢起的八字,往身边的方向看去,他身边有一个肤色苍白的男子,正低头不知注视着什么,并没有注意 到自己的目光。樱木扯动了下嘴角,嘴脚菱形的弧度显的有些伶仃单薄,镜中的那个男人也微笑,但很快的笑容就消失了,疲惫的感觉还是笼罩着全身,樱木已经不 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电车到站了,樱木慢慢的踱出了车门,感觉到身旁的那个人也跟着自己慢慢的走出了电车,樱木调整了下围巾,往流川的方向看去,流川正往自己的方向打 量,樱木面无表情的转头,往手扶梯的方向前进,电车即将关闭的嘟嘟声响起时,樱木的脚步有些凝滞,似乎有些不舒服。要出门的人潮汹涌,身旁的那个男子被人 潮挤的比自己前面了两三歩,樱木转头,三歩并做两歩的跑回车上。流川想要跟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被关在窗外。

在车离站时,樱木觉得自己有些累,揉了揉发皱的眉间,看向流川那小鱼似的流光似乎已经黯淡,樱木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车窗外仍傻傻注视着电车远去的流川。

【3】跟踪的男人

一个男人往后跃下,鱼淌过其中的星点直直的注视着自己,对着自己微笑,樱木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直让自己难受。
就这样梦醒了,樱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皱眉,黑色的眼袋像两个大的蚕宝宝挂在脸上。樱木叹了一口气,拿水泼脸,感觉到冰冷的水流过仍未苏醒的五 官,拿着放在旁边的蓝色毛巾擦脸。擦完之后,把毛巾洗净,再把手仔细的擦干,把毛巾放回原味。毛巾微微的滴着水,沿着白色的墙壁顺势滑下,一滴、两滴,三 滴,滴落到底下的瓷砖上,即使是常常清洗,还是刷不掉的黄色污垢,显现在浴室的四个角落。樱木把领带整理好,挺起肩膀,拿起公文包便出了门。

樱木梦见的便是流川枫,为樱木高中的同学,高中时跟樱木告白,樱木以一种不可理解的心情拒绝了,对流川的心情他是不甚清楚的,但所谓的爱情,并不 可能发生在他和流川身上。流川跟樱木发生争执时不甚坠楼,但只有樱木知道是流川枫自己跳下去的,后来,医生诊断出流川患有精神分裂症和抑郁症的倾向,樱木 曾经这么想或许是因为他这样才样爱上自己,把自己当成某种感情的投射。樱木对流川有一种莫名的困惑或者更接近于惊惧,原因是在少年时流川那种类似执着的偏 执感情,让那时候对于感情还没有特殊定义的樱木,对于感情有了另一种体会,少年的云淡风轻便加上了一种沉重色彩,对待感情的态度便加上了很多认真,希望别 人是这样的爱着自己,但前提是自己也爱着别人,不知不觉也这样的爱着别人,就这样陷入莫名的名为爱情的泥沼之中,很轻易的便陷在一种名为感情的罗网中,在 褪色的青色年代,执着的恋着那个温柔的带着腼腆和坚强的笑容。想到了那个人,樱木的笑容有些许黯淡。对于流川感情的强迫负予的负咎感更重了些,更多的是一 种不知名的埋怨,即使是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像是要把不如意都怪罪给那个苍白脸的男孩似的。即使他出现成为一个苍白脸的男子,樱木发现自己对他的那种埋藏在 胸间的臆怨只有增加并不曾减少。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倒不如不见的好,都这么久了,想起什么,要做什么呢?樱木不承认自己自己是怕想起和流川相关联的一 切,抬了抬手,感觉到手上的公文包的份量,樱木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休再提起,抬头看着远处的办公大楼,现实才是这样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已经是10月底了,樱木走进电车车站里,刚刚才送书去给厂商,希望厂商能够进这几个版本的书籍,厂商热情的邀樱木坐下来喝杯酒再走,樱木嘴里不住 的说着寒喧的说辞,直到走出厂商的店门,感觉腰杆才能挺直,揉累的转动肩膀,呼出的口气里有着浓浓的酒味,腹部感觉到酒产生的温意在体内发酵。脑袋热昏昏 的,有些沉。若不是这是个大订单,公司的主管非常重视的话,樱木是不会拖着感冒的身躯前来的。看了看天空,还在下雨,樱木心里想着这几个礼拜总是在下雨, 雨滴彷佛也有重量般的滴在樱木身上,让樱木沮丧的只想赶快回家睡个觉,把即使是热酒也驱散不掉的寒意,从骨子里驱逐。

在车站里,樱木对着没有空荡的车轨发着呆,脑子模糊的转动着,依照今年的业绩,年底的红利似乎不会太多,上次似乎是在这里把流川给甩脱掉,3月多的书展,某个学校的老师生日似乎又快要到了、、、、。愈想愈累,使个头脑都贫乏了起来。

樱木感觉有道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樱木转回头看,只是一个老妇人坐在椅子上看书,樱木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电车进站了,是自己要坐的方向,车上的位置都满了,樱木便拉着手环陷入模糊的隐约睡眠之中,耳朵只有在电车停站时,才会微微的竖起,察听是不是自己的站名。

出了车站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樱木仍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张望了一下,却发觉是自己多心,慢慢的走上阶梯,钢铁做的阶梯走在上面有着奇怪的回 响,楼梯是露天的,天气好时,往上看可以看到满天的云彩,樱木住这栋大楼的4楼,是标准的上班族公寓,专门出租给独身的上班族,有着狭小的起居室和厨房。

樱木慢慢的转动钥匙,听到弹簧锁砰的一声弹开,推开门才真的有回到家的感觉。樱木慢条斯里的把外套脱掉,晾在玄关旁的衣架上,把公文包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把西装、领带一件件的脱下放好,换穿好睡衣,铺好床,准备先小睡一下,等一下再起来洗澡。

刚躺下去没多久,门铃便叮叮叮的响起,樱木不耐烦的爬起,这时候会是谁来打扰自己呢?房租明明都缴了阿,会是自己的好友洋平他们吗?樱木疲惫的穿 上一件外套,双手充当自己胸口的拉炼,围绕在胸前,走到玄关前把门打开,樱木眼睛大睁,赫然一惊,竟然是以为不会在见面的流川枫。
外头的流川并没有说话,仍是穿着上次看见的那套衣服,只是似乎看起来非常疲惫,黑檀木般的头发似乎更长了,直要插到眼里银色的鱼光,樱木看的直发 毛,大力的把门甩上。砰的好大一声。樱木跌坐在门背上,隐约的感觉到有一种无力的愤怒的意气,流川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樱木从狭小的访客镜里再次往外 面查看,的确是流川。

樱木觉得好极了,那种愤怒又慢慢的收回自己的体内,变回无奈,但又变回愤怒,一种自己的生活像是要被流川全盘倾覆的愤怒和怒气把自己笼罩,无法形 容,那种埋怨似乎是浮上心头了,流川要把自己变成怎样糟糕的境地呢?,生气的樱木渐渐的感到寒冷,和无奈何,只好慢慢的爬回自己的床上,把被子慢慢的拉了 上来,直遮到头顶,闭上了眼睛,直打着冷冷的哆嗦。


【4】同居者

次日,樱木把公事上需要的数据放进公文包里,把公文包夹在腋下,嘴里拿着面包,打开了门。
门口侧边的墙壁上躺着一个男人,还是昨天那样的装扮,黑色的羽绒衣穿在身上,底下只穿着一件牛仔裤,只是脚边多了一个黑色的旅行袋,可能是昨天没 有注意到的关系。樱木咋了一下舌,原来这是真的,他还以为是在作梦呢。看来昨晚流川就睡在门外,10月多的天气,晚上已经不像是夏天这么的炎热,甚至还带 冷气。开门的声音响起,流川似乎才刚睡醒,浮肿的眼皮微微的张开,眼睛像是迷路的小狗般略带湿意,樱木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关上了门,把锁锁上,跨个某个人 的腿,看了一眼手表,手边的公文包在樱木离开时,撞到了流川的嘴角。但樱木并没有说抱歉

今天吃的菜是洋葱炒蛋和丝瓜炒蛤蜊,樱木在流理台前切着洋葱,眼泪不停的流下,果然还是太辣了。油放了下去,先放洋葱,再放蛋,放几匙盐,炒个几下,就可以吃了。
丝瓜炒蛤蜊是昨天做好的,放在电饭锅里蒸一下就可以了。配着饭,一个人坐在桌前,晕黄的灯光下,樱木一个人沉默的吃着。

下班回家了,最近公司正在忙着书展的事谊,好不容易可以早点下班回来,樱木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边心想果然还是以火锅当晚餐最省事,一个人边吃边 看新闻,气象预报说两三天后可能会有一个寒流,天气可能会降到9度以下。看着窗外,天气还好的很嘛,又吃了一个米血,明天出门要穿厚一点。

晚上,电视上说寒流已经登陆日本,在室内烧煮东西时,门窗不要紧闭,樱木看了看暮霭的天色,黯淡而又无力的橘红色彩夹带着黑边,看着室内的昏暗灯光,愣愣的,拿起桌上的财经杂志一人细细的翻看。

天气还是寒冷,樱木穿着大衣和手套,站在屋外,流川仍是坐在自己的屋前,他在这里有多久了呢?大约是一个礼拜吧。樱木不想理会流川,但是不理会心 中那种意气的愤慨就无处发泄,但是看到在寒风中窣窣发抖的流川,那种愤慨就又消失了,变成了无力。每次进出家门时,那小鱼似的目光,夹带着溪水,就这样把 略带寒意的樱木寒冷的更加透骨,即使愤愤的回顾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似乎也看见的不是自己,而是某一种未知名的情感,像是缅怀一般,缅怀这种辞,让满足于生 活现状的樱木,处于一种莫名的难堪的愤怒。

天气冷,樱木醒来,看了看窗外,寒风刮过墙壁的声音叱叱作响,细雨仍在飘荡,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是在睡觉和看电视,打开冰箱没什么东西吃了,去便利 商店买吧。打开门,湿淋淋的地上,还夹杂着因风吹而断折的树枝和树叶,樱木横昵了躺在门附近的墙脚上的灰黑色毛毯,毛毯的主人毛毯拉至头顶也遮挡不了风 雨,被雨淋的湿搭搭的,上头还沾着明显的砂砾和树叶,即使有阳台遮掩风雨,但寒风还是夹带的泥沙和寒气吹入,流川听到开门声之后把毛毯从头顶拉至耳朵附 近,露出一双昏沉的眼睛,暗但无光,已经没有小鱼了,只剩下干涸的横迹,但那干枯的石头却也有美丽的横路,流川是个美丽的男人,任何时后都是。

樱木并不再注目流川了,转身就走。便利商店里买了几包泡面和牛奶回家,爬上楼梯的声音铿铿作响,连空气都在震动,走至门口,停下,塑料袋轻轻的在 脚边摇晃,流川仍包裹在一团灰色的毛料中,樱木忽然就有点受不了了。他到底在干什么,到底要缠住自己到什么时候呢?这种无言的愤怒,令樱木想尖叫,一种难 言的无力使自己不知道将要把那种无言的愤怒加在哪一边的砝码上,这种愤怒是针对流川的紧追不舍,还是对于现实生活中的那种无力发泄,那种强加的责任或者是 自己自愿选择承担负担的人生的不满。

这在样的意气下,他走到流川身边,轻轻的点了他几下,把毛毯拉开,至流川的耳朵边说:「你到底要缠住我到什么时候?」,颇有些愤慨。流川的眼睛半 睁,带着湿意的热气由毛毯处上升,似乎有些听不懂,大略有些失神了。樱木更大声了,「我讨厌你。」他说,直直的拎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声说。

樱木把塑料袋放脚边,把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动一圈,铿的一声,门开了,透出里头昏黄的灯光,把塑料袋和流川的背包拿进去屋子里。流川仍然呆呆的看着,似乎已经真的没体力了。樱木走进他的身边,把他的毛毯整个掀开,丢在一旁。把流川拉起,「跟我来」,他无可奈何的说着。

把流川领进房间,发现流川背包里的衣服都很脏之后,拿出自己的衣服,带着流川走进浴室,硬塞给他莲澎头,便把门关上,转身出去煮泡面,洗衣机马达的声音在轰轰作响,热腾腾的蒸气蔓延了整个厨房,听到流川走出浴室的声音,樱木把面放在桌上,示意流川过来吃。

流川的头发都还在滴着水,细小的水滴沿着头发流入他的衣领,赤着脚,地上都是水滴,樱木看了一下,找出毛巾递给在桌前吃着泡面的流川,流川沉默的 接过,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热气直直的上冒,熏湿了眼睛,毛细孔都感觉到了涨缩,空气中只有吸食泡面所响起的咻咻声,樱木想他只会收留他这么一天, 过了这天,流川就得走。他不能呆在这里,因为流川是个危险的人物,对樱木而言,流川带着一种厚重的青春色彩,那种辉煌的美丽景致,像是自己的某一段人生, 即使他有着夜里的银鱼飞跃过海面上的眼睛,这也是不能留的。

真希望自己看不见呢?如果樱木没有遇见过流川的话,是不是樱木的人生将会变的更加平顺,懂得和蔼的爱人,懂得该说忘记的时候就忘记,懂得遗忘的时候就说遗忘呢?

樱木想到这里那种难言的意气又生起了,但又不安了起来,刚刚自己跟他说的话,他懂了吗?

流川后来还是没走,即使樱木没叫他走,也没叫他留,可是却从来也没有注意过他。

【5】冷战

樱木坐着吃饭,热腾腾的饭菜就这样呈现在自己面前,吃一口菜,配一口饭,他吃饭向来是不躁不进的,饭慢慢的唇齿里咀嚼着,慢慢的变碎变细。坐在客 厅里的那个人仍然无动于衷,就这样直直的面对着电视的方向,由樱木这个方向看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隐藏在沙发之下,黑色的头黸似乎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第一天,樱木没有叫他的意思,他不知道流川要怎么吃饭,但有打一把钥匙给流川,放在流川的面前,任他来去。
第二天,樱木仍然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看着客厅里的背影,仍然没有互说一句话。
第三天,樱木拿着洗衣篮,对着浴室里的衣服发呆,里面的除了自己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但樱木叹了一口气,只拿了自己的。

流川已经住在自己家里一个礼拜了,两个人自此以后都没说过半句话,樱木若是在家里煮饭,也没有要多准备一份的意思,即使要洗衣服也没有顺边帮流川 的意愿。家里住个一个人,但那个人是透明而又无声的。樱木不晓得流川吃什么,做些什么,有没有有钱,樱木曾经看过自己的皮夹,思考了很久,终究阖上,自己 是不需给流川钱的,流川受不了,可以走的。

樱木从不想问流川为何自己这样对待仍然要在自己身边,太难了:樱木从不理会流川,这样要开口时在太难了。樱木还处在一种微妙的愤怒之中,那种愤怒 参杂了一些无奈,他只能用消极的方式来抵抗,这种方式虽然顺其自然,可是,他没有办法。这种人生已经过了一半的年纪,要大吵大闹,是很丢人。不是没有想过 请警察来解决,但看着流川银鱼般流淌的眼睛,樱木又有些不忍,觉得自己太过忍心。

即使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回家,那个人仍开着一盏灯,直睁着眼睛等待着自己,似乎要亲眼看见自己回来才能够放心;樱木不懂,那个人为何一定要等着自己 回来,才能够安心的睡觉。樱木每次回来,总是会看到他那双闪着星似的眼睛看着自己,虽然面无表情,但慢慢的转开,樱木寒意慢慢的透进了骨里,生活中周遭的 一切并不能再糟了。樱木从没有觉得生活中的一切这么糟糕,流川的态度使得樱木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了疑惑,那种沉默的压力使樱木有些类似自我的反省,流川那种 无言的举动不自不觉得让樱木回忆起真有这么好的値得流川爱吗?这种疑惑并不让樱木欢迎,他反而觉得困扰。

流川没有说话,但樱木知道他在等着自己的,他感觉自己已经一脚踩进了陷阱,那陷阱愈缩愈愈紧,直把流川自己勒闭。这是个故意的陷阱,陷害。有时候樱木会忿忿的想,但是流川什么都没有做,或许有问题的是心理上有着一些疑问的自己才是这样,有时候樱木会抓着头发这样想。

唉,那个有着星子似光芒的男人,那个煌煌的年代。

今天将要到乡下拜访老师,顺便休假跟几个朋友去泡温泉,将会有几天不在家,樱木轻舒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一个程度了,沉默的压力使自己的家充满不愉快的气氛,今早出门的时候,他多看了流川一眼,带着期待的笑意,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发现流川已经走了。

樱木觉得自己有点残酷,但看着自己褐色的手指,短短圆圆的指夹覆在上面,已经很久没有打球了,手有点瘦,末端有着干燥的碎皮,有点孤苦伶仃的意思,久而淤积的寒气把手的青筋给激的突起,但转头看天,天空没有下雨,白色的云朵就这样漂浮在其上。

天冷了,有点寒,樱木想。把手伸进口袋里。

在温泉旅管里泡着温泉,蒸腾的水气弥漫着四周,模糊了眼界,一起同来的同事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樱木没有笑,温暖的水气放松了他的心情,把四肢百 骸都放松,热气奔腾的血由毛细孔窜入,传到毛孔,再泼一口水到自己的身体上,慢慢的有回暖的感觉,樱木放任沉重的睡意席卷了自己。

吃着当地的时节料理,樱木侧耳倾听对方的谈话,微笑,已经两天没有回去了,流川不知道怎么样了,温暖的灯光包围着自己,把深色的木头颜色染成晕 黄,热腾腾的饭菜放在桌上,都是一些海鲜类,热腾腾的火锅,纤白的鱼肉就在上面漂浮,樱木夹了一口,非常的鲜美。流川不知道有没有吃饭吗?是否因为自己的 不在家,而感到无名的寒冷。这样的樱木不知道为何觉得有点快意,但心却有些沉,看着窗外那种凋寂了的寒冷,感觉到自己并不十分有安全感,冷漠夹带着的寒气 似乎要将自己席卷了。
同事说着新年和女友要去哪里玩的计划,圆睁的眼睛里充满希冀,樱木也感染了这样的寂寞,寂寞是因为对照出来的。如果有一个人能在自己身边、、、、。但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从前并不会有所谓的寂寞的想法,樱木想到这不觉得又埋怨起了流川。


天黑了,由这间和室里往外看着外面的庭院美景,外面是一个小小池塘,旁边竖着高大的九芎,在灯光微弱的照射下,细小的叶片慢慢的落在地上,每一片 彷佛都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似乎也感染了旅客的伤怀,即使不是下雪的季节,还是有下雪般的诗意。下雪吗?樱木慢慢的拿起了温好的酒,倒了一杯在近自己的杯 上,慢慢的喝了起来。下雪般的不可沉受之重,一双眼睛里蕴含着一条小溪的男人,那淙淙的溪流声是否赶跑了他的缅怀,他的伤感。亦或显得更加寂寞,沉醉在过 去的男人阿,相比之下,自己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不在回头,是否显的更加有意义呢?樱木拂上了自己的嘴角,问北风呢?肃杀的北风是不会回答的。

樱木大包小包的拿着当地的特产,他没有直接回家,他直接去上班,末了还去唱歌,直唱到半夜。半夜樱木带着满身的烟味和酒味慢慢打开了门,晕黄的灯光就在玄关处,没有关。把风尘仆仆的樱木满身的寒气都驱散了,樱木慢慢的走了进去,脱鞋。转身关门。
没有声音,寂静。樱木把手边的东西轻轻的放到地上,经由玄关走近客厅,客厅里开的是晕黄的小灯,樱木下意识的往沙发上看去,希望看见自己看的。果 然,流川还在,世界上没这么幸运的事,流川不是个自己所希望的放的下的人。触目所及,流川整个人埋在沙发里,似乎累极了,灯光在他铜盘似的白脸上印下淡淡 的黑色阴影。

樱木被一种鸷伏的绝望给击倒,那绝望隐约而又致命,即使自己的防卫坚定而又又不露缝隙,但对方的紧追不舍,造成的种种困扰,带着回忆的波光和这一 种老年人才会有的缅怀舞步令自己也只能节节的败退。明灿的灯光洒下,流川仍在沉睡,这种温暖的气氛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樱木看见了因为灯光反射而投射出的 自己的影子,那个人就这样处在温暖的黄色灯光之中,是自己。樱木累极了,微笑,但没看见影子微笑,慢慢的坐下,影子也慢慢的被沙发所淹没,被流川打败了。

为什么要这么的跟着自己呢?樱木想问。

樱木慢慢的走近他的身边,那黑色的影子就这样慢慢的在自己面前,由大至小,直到自己站在墙壁面前,才知道自己就站在流川身边,流川的身上只有一条毛毯,滑落到地上,那银鱼似的光芒已闭上了,樱木看了很久,才慢慢的为他拉起掉落在地上的毛毯,轻轻的覆盖在他身上。

转身看着晕黄的小灯,樱木走回餐桌旁,把脖子上的围巾解开,今年的天气似乎不会那么冷?还不到围围巾的时候阿,空气的微尘就伴在自己身边,虽然寂寞,但每一片就像飞落的九芎般带着诗意。

【6】稍融

吃饭了,樱木从厨房里端出饭菜,四道菜,两碗饭,两双筷子,电视机还在絮聒的响着,电视机前面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默默的盯着电视,樱木也不唤,那个男人把电视关上,慢慢走来,把碗筷拿起,细细的龃嚼着。
那天早上是自己叫流川来吃饭的,热腾腾的粥好好的放在桌上,樱木叫醒睡眼蒙眬的流川,桌上两人无声的吃着,无声的沉默横溢在两人之中。吃完了之 后,樱木也是草草的收了碗筷,拿了公文包,赶紧出门上班。至此之后,樱木若是自己动手做也会帮流川准备一份,买回来也是双人份,也会留张纸条在桌上,叫流 川若是饿的话可以拿抽屉里的钱去买东西吃,这样会不会比较好呢?樱木只知道那天晚上温暖的灯光的确柔软了自己一部分的心,即使知道这样可能是错的,但还是 放任着流川在自己的家里,就像是喂食着流浪的小动物一样,明知道自己不会帯他们回家,但还是放任自己的怜悯给她们多于的希望,樱木知道自己可能是错的?但 是事以至此,彷佛到了无法回头的境地了。

餐桌上两人沉默着,眼睛直盯着饭菜,指钟转动的滴答声不住的响起,樱木随手的看着手表,六点多了阿,餐桌上筷子碰到盘子和碗的声音响起,还有咀嚼声,樱木看着面前沉默的空气,直直的发着呆,空气似乎都会化为微尘,飘散在四周,模糊了影像。

樱木从不叫流川处理家事,他一个人便处理了全部的家事,基本上除了必要,他从不麻烦流川,流川的衣物,他叹了一口气,帮他整理,浴室厕所没有纸 了,他自己换,垃圾要倒,他自己解决;不愿开口多说一句话,公事上的事务已经很繁忙了,樱木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对于流川,樱木还停留在高中时那种惨烈的 回忆中,流川对自己那种强烈的感情,那天早晨的太阳,流川微笑墬楼时的神情,某些方面刺激了樱木的神经,带给樱木一种类似警惕的教训。那种警惕像警钟似的 时时刻刻在樱木脑中响起。


樱木曾直白的的流川说明不可能接收他了,如果言语不能为流川所接受,那就用行为明确的把他表示出来,行为反映出的是忠实的心灵。因此,如果开口跟 流川说一句话,拜托他帮自己做一件事,便像是自己默许情愿和流川住一块的,樱木不太愿意,因为总觉得像是一个人入侵了自己的领地,而自己却还要举手欢迎似 的。而且那种愤怒的意气也不是那么容易消融的。

下班的时候,和美智子走过街角,习惯的选了几个人在路边乞讨的人,投了身边的零钱,隔壁的美智子笑自己总是过路财神,樱木也只是微笑的说:「我也 只是随机挑几个,如果真的有需要帮助的人,能够帮助几个也是好的。」已经12月初了,天空已经飘起雪了,商家放着叮叮当当的歌曲,圣诞节好像下个月就要到 了,隔壁的美智子穿着白色的大衣,脸颊红噗噗的,真的有圣诞节将要来临的气氛了呢。

路口的一个小女孩拦住樱木,小女孩手里的花篮里装满了玫瑰花,她说:「先生,买一朵花,送给女友好吗?」看女孩的年纪似乎才国小而已,但却在这寒冷的夜里卖着玫瑰花,冻僵的手指不住的往脸上呵气,樱木不迟疑的掏出自己的皮夹,掏钱,「一朵好了。」

「谢谢。」女孩微笑,樱木看了看手里的花,递给美智子,「送妳。」他说。

「我才不要,你想害我阿,我男友就在前面。」美智子微笑的摇头,脚步乐癫癫的越过樱木,愉快的跟他说再见,快乐的上了男朋友的车。樱木看了看手里的花,微笑的把他放在大衣口袋里。玫瑰在冬天里也会开放阿,真是神奇。

那小王子就不用给玫瑰花加罩子了。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樱木从客厅里找出个满溢着灰尘的瓶子,轻率的刷洗过后,装水,把玫瑰花放进,便去睡了。

早晨,快速的整装完毕,把桌上的面包拿起随便的咬了几口,喝了几口牛奶便出去了,晚上,和流川安静的吃着晚餐,默默无声,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并不认识,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呢?规律但由不重复的生活。眼里对着手表,拿着公文包在公车站前站着,来不及了煮饭了,干脆吃外面的吧。

晚餐吃拉面,一口一口的,热腾腾的汤,小小的酌饮,樱木感觉到自己四肢渐渐的有了力气,咻--咻咻--的拉面声就这样响起,对面还是乌黑的头发, 两个沉默的人吃着,即使好吃也不会想交换意见。时间过的很慢,指针滴答滴答的响着,餐桌是绿色格子布,即使因为多年使用而有些肮脏,但在昏黄的灯光下,却 显的有些晕开,微微的模糊,绿色的透明瓶子就放在桌上,透明的瓶身上面还有着那家酒商的标志,是去年过年时,和洋平他们去喝酒喝剩下的,因为瓶子漂亮就留 了下来。由在其上的紫黑的花瓣在注意到那朵玫瑰,买回来之后第一次注视到那朵玫瑰,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放了那么久了,玫瑰花办都已经枯萎,尾端卷曲而带点焦 黑,樱木这才发觉自己的粗心,应该给他多洒的水的,或许它可以活的比较久,或者它活的比较艳丽。有几办已经落下了,落在绿色格子布上,零落的散在其上,上 面的缺了几瓣,忽然就有种凄凉的感觉。面已经吃完了,因为冬天的关系很快就冷了,即使家里开着暖气,还是这么快冷。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给人的第 一印象就是冷,即使是有着艳丽的外表,但是无表情的脸,铜盘似的带着岁月簇金光芒的白皙皮肤,漆黑的头发,慢条斯理的动作,银色溪水流动的眼神在在的令自 己感觉到冷。

樱木忽然就有了一种想法,忽其而至,那流川的生命也是像玫瑰如此短暂吗?

即使他是玫瑰,那冷风不是由外面吹入,而是由玫瑰体内散出的,那小王子有办法使他感到温暖吗?若是不愿意理会流川,那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会跟流川 一样淹没在这无垠的绝望和黯淡之中呢?樱木瞬间被一种可怖的想法给罩住了,若是放任流川这样,也影响了自己,自己的生活又是怎样的给糟蹋了呢?

樱木看着流川,那双深深凤眼里的湿冷光芒,这个像是冰雪做成的男人,忽然就有了一种怜悯的温柔,那温柔不是为自己,但似乎也不是为流川,樱木无法自己分辨的,但却仍察觉到。吃完了收拾碗筷时,「要吃水果吗?」这是分别之后,他对流川第一次说话,认真的。

「天气好像愈来愈冷了。」樱木看着窗外的飘雪,慢慢的说。

流川湿润的眼睛慢慢的转过来盯着自己,恩了一声,就在也没有说话。但樱木也没有在意,自顾自的扒起了饭,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嘟嚷似的说着,「我讨厌冷。」

玫瑰花已经谢了,只剩下枯枝,樱木它他拿起,横放在桌上,等一会儿就会把它拿去垃圾桶,空荡荡的绿瓶子在桌上,在绿格子的桌上,樱木看了一眼,在看了一下流川,流川注视着自己,樱木不置可否,微笑了一下。把碗筷收拾好,便拿进去厨房收拾了。

流川在餐桌上思考着什么事情,眼睛有着深沉的黑,樱木转开电视,电视上正拨放应景的耶诞歌曲,Last Christmas,明明就是一首悲伤的歌,却又用那么轻快的语调来骗人。樱木洗好水果放在客厅,和流川各坐一边,两个人各自听着音乐,轻松的时光就这样过去。

「流川,你都不会饿吗?每次看你都吃的很少。 」樱木稀奇的问到,难道这是狐狸保持体态的方法吗?

「不会。」流川的声音瘖瘖哑哑的。樱木有些皱眉,跟印象流川的声音不太一样,看了看流川的脸,仍旧是一张铜盘似的皎洁的脸,樱木有些忍俊不住,八 成是太少讲话了吧,所以声音才会变成鸭子嘴。流川,鸭子嘴,若是以前的流川亲卫队听到,一定会生气的。想到以前流川的风光,看到目前的流川,忽然觉得自己 的想法实在不够厚道的樱木,不免有些兴味索然,没有滋味。

闲谈中,樱木由天气聊到自己的工作,抱怨自己公事上面的繁琐,国家的不安定,物价上升,薪水但却没有上升的不满,絮聒的,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唆, 终于受不了自己,拿起杂志来看,正沉迷的当儿,抬起头发现流川注视着自己,自己也是微笑的拿起周围的卫生纸团丢像流川,「看什么看?」调笑的说着。

樱木仍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准备吃的东西给流川一份,问流川需不需要用钱,虽然流川总是摇头,让樱木困惑,难道他不用烦恼经济上的问题吗?但樱木 还是没有把深埋在心理的疑问问出口,倒垃圾,洗碗,托地,整理家务,每天早出晚归的上下班,有时候会关心流川到底有没有吃饭的打电话回家,「咦,流川你还 没吃阿?还不去吃,我今天比较晚回来,不用等我了。」

回到家时,每次都是温暖的灯光包围着自己,流川总是第一个迎接着自己回来的人,樱木自己想。流川应该是世界上最关注于自己的人,虽然这是个沉重的 压力,但是这是流川自己所愿意的,若是不愿意的话,流川可能会更寂寞吧,樱木安慰着自己想,流川的眼睛在自己回来时都紧盯着自己,深怕自己会寂寞似的湿 润,,那银鱼像是会溢出眼眶,其实在自己的眼里心里,樱木觉得最寂寞的是流川本人阿。

跟流川说着冷,当拖地时经过流川身边,流川愣愣的抬起脚,当洗碗时,樱木又能怎样呢?也只能乖乖的去洗,当冰冷的水触碰到自己的手掌心,像烫极了 似的收回手,用力的在围群上抹两下。家里的灯光很明亮,所以可以轻易的看到红肿的痕迹,樱木暗骂自己笨,忘了带手套了。想叫流川帮自己拿手套,但话到嘴 边,又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树叶已经都掉光了,樱木走在暗黑无人的公园里,只有微弱的光源闪耀在头顶,今天比较睌回家,走在回家必经过的小公园,踩在落叶上的声音,轻微的剥 裂声在自己耳边响起,樱木把围巾拉到自己的耳朵附近,戴着手套的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看着乱飘的细雪,低低的走着,走到侧门的出口时,发现有一个人坐在出 口的立体灯柱附近,这么冷还在等人,樱木有些惊诧。

但公园里已经挂满了圣诞夜的装饰了,转念一想,这不免是约会的好场所。情投意合的两个人在没有人的夜里,在这种场所是挺浪漫的,不失为一个好场所。

Last Christmas I gave you my heart,
But the very next day you gave it away,

樱木慢慢的哼的这首歌的调调,脚步在雪地踩踏出一步步不很清晰的脚印,那个人却回头,在灯光里洒下温柔的侧影,是流川。

樱木停下了脚步,不很温柔,嘴角拉起连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是笑容的延伸,「流川,你怎么在这里?」

「夜景很美?」樱木微笑的走到流川身边。眨了眨眼,雪降落在自己的鼻子上,降落在自己的睫毛上,重的就像要让自己的眼睛闭上了,忽然觉得很累。

流川没有回答,樱木也只是走在流川前面,「回家吧。」

夜晚的夜景很美,走在其间,每一盏灯就像是为自己亮起,每一盏灯都像是为自己亮起,这是多么奢侈的念头,樱木走在上面,脚步不免有些局促,因为身边的某个人的影子好像愈拉愈长,直要把自己的立场拉开。


【7】恶意的遗弃

五月的夜空在黑中带点深深的蓝,只有那半轮明月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半吊在天空中,黯淡的光芒把周围点缀成朦胧的光圈,但那光圈也十分的稀微。从公园小径两旁的树木看去,从枝缝细叶中看见,那月光伴随着路灯的光芒一束一束的射进樱木一眨一眨的眼睛瞳仁中。
樱木握着某个人的手,轻轻的,忽然,用点力让他大力摇晃,高高的手举起来划过明亮的月,手与手的接触被月的光影洒下一阵银白的色彩,樱木为此傻气的笑了。
身旁的人,微笑的回转过身子来,看着他,明亮的眸子睁的大大的,有点削瘦的脸庞里有两颗大大的眼珠,温柔的问到:“樱木,你又在玩些什么?”

“没有。”樱木回答,他慢慢的看着那个女人的脸,削瘦的,颧骨有点略高,但眼睛十分的温柔的看向他,眼睛像月光一样的温柔。樱木又握紧了女人的手,但旋即却又放松了力道,继续的在公园里走着。

两个人的肩并行着,肩膀在走动之间会有轻微的摩擦和碰撞,樱木有些激动,“樱木,你今天有点奇怪喔。”明日香好奇的笑了,他那温柔的眼光改变了,大大的瞳仁里面是浓重的好奇。微微的侧着头,嘴唇翘起,半长的马尾在月光中高高举起,在她说话时左右摇摆,显得十分俏皮。

樱木停下脚步,看着明日香,那个他在交往中的女孩子,贴心,大大的胴仁里面像是干枯的井,但只要对她好一点,那眼睛就会湿润,这个女孩子并不十分 漂亮,但举动中带着的温柔却像是淹没了人的心,让人心疼。“我在想着,”尾音拖的长长的,是樱木少见的俏皮,“时间也不晚了,是不是该送你回家了。”

“樱木,”明日香说。她看着他,语气十分认真。“我不想,今天的月光这么的好,我们已经交往半年了,我还没有到你家去过,今天我有这个荣幸被你所邀请吗?”明日香可爱的侧头微笑着,眼睛闪避着樱木,看着地上,紧张的说道。

女孩子的意思十分显而易见,樱木知道若是他答应,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可以再进一步,更加深一层关系。他看着明日香的脸,眼光十分的温柔但又带上二十 分的疲倦,他的眼睛爱抚着她的眼睛,明日香的眼睫不住的颤动,但抬起来的眼波又带着二十分的期待,他在等着樱木的回答。樱木慢慢的低下头,吻住明日香的 嘴,轻轻的一碰,唇皮和唇皮之间的碰触,旋即分开,只在唇上留下余温,樱木柔声说:“今天的月光是很好,但是我很累,还是改天吧。时间也不早了。”他看着 明日香的眼睛,看一眼旋即就转开了,在明日香的眼睛里她理解成害羞。他知道这个红发的男人外表看起来稳重,实际害羞的像个孩子。当他微笑的时候,那疲倦中 带着天真的神色,深深的吸引住了她。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的捏了捏樱木的手。樱木也回捏住了她的膀子,慢慢的握着,走向停放在路旁的车子走去。


樱木把车停好,慢慢的踩着阶梯走向家门的路,他在想着明日香,他觉得明日香真好,一举一动就好像了解他,美丽的脸,温柔的眼睛,带笑的直直望着 他。他想到刚刚明日香的话,他觉得十分激动,,他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到某一个阶段了,,若是他答应的话,依照她们两个人保守的性格,两个人若是没有发 生太大的变故出现,自己也已经到达适婚年龄了,他自己也希望在寂寞的时候有个人在自己身边。

但是、、、、、、、。樱木慢慢的打开了门。温暖的门廊灯光旋即泄了出来,里面那个在转着频道的黑发男子听到了门开的声响,旋即把电视关掉,把眼光看向樱木,打量着樱木,眼光看着樱木驼红的脸,眼光深了一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樱木被他的眼光盯的有点心虚,脸更加的红润了,那个黑发男子慢慢的走了过来,“回来的这么晚?”他从樱木手里拿过他的公事包,把它放在餐桌前的椅 子上,这句话实际上是没什么意思的。但在樱木的耳里就变成了,流川在拷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樱木大声的回答道:“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因为着急,樱木 走进玄关时,还被高起的阶梯绊倒,流川扶住他,慢慢的说:“早就叫你不要喝这么多。”

听到流川以为自己喝酒,樱木便作势把眼睛闭上了,装作疲累不堪的样子。流川扶着自己歪歪斜斜的走向餐桌前的椅子,流川细心的把自己西装的钮扣解 开,走进餐厅里帮自己倒热水。樱木偷偷的睁开眼睛,看着流川慢慢的走进厨房里帮自己倒水,他那黑发已经变的十分长了,凌乱的批散在肩头,微微的翘起,樱木 看着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滋味。

跟流川不知不觉中相处已经快满一年了,这段时间因为有流川的陪伴,虽然没有发觉,但是刚刚跟明日香相处的激动在看见流川的一瞬间,就变成了难言的 心虚。在看见明日香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流川,但一回家看到流川,真实中的一切就都袭来了,他更加恳切的想着明日香。但是在流川的面前,他跟明日香之间却 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阻隔,在流川的面前,他不能自在的想起明日香。就是要想起明日香那双只要一感动就会湿润的大眼睛,也觉得有困难。


流川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之下,樱木认为对他已经有相当的了解了,流川是个安静的男人,这点樱木已经知道了。但在那段久未连络的长长时光里,似乎把 他那种清臞似的沉默变成了一种默默关怀时的倾听,流川不多话,但偶尔说出的一两句话都是一些关心的句子,当不说话时,都是一副忧郁的样子,看着樱木像是有 话在说,樱木看见了都觉得有种心像是极冰了的水浸过似的疼。偶尔樱木的多话,或者是什么乐趣逗笑了自己,樱木开怀大笑时的天真,真正会让流川开怀的露出几 丝笑容。似乎是十分的高兴。樱木很难受但是也很感动,他看见这样的流川,在这样的日子里有他的陪伴,他真正的相信流川是个极好的朋友,他希望可以相交一辈 子,流川真正希望自己得到幸福,他看的出樱木不幸福,不快乐。他真正的希望樱木可以快乐,他不了解樱木为何郁郁寡欢,为何冷漠,但是他愿意在樱木需要的时 候,陪伴在樱木身边,樱木由流川的举动可以得知,对这些他虽然觉得沉重,但有时候也会产生一种感激的感情,但他清楚这样的感情跟同情或者更为类似,除此之 外,樱木无力能够帮助什么。

流川似乎发觉了他的注视,回头,樱木便作昏沉状,流川冷峻的侧脸微笑了,意外的柔和,深深的酒窝,在这一年里变得更清瘦的他,显的更为明显,这个 发现,使的樱木心有些难受,做作的半垂眼皮也在微微的抖动了。樱木藏在餐桌的手慢慢的握紧了,他觉得不能,觉得不能再忍受下去了。他想要大声的说出来,为 自私的自己辩白,祈求流川的原谅,盼望他的谅解,希望他可以接受自己已接受另一个女孩纯真的、纯洁的爱情,他可以祝福自己。但是看见流川明亮的像是有小溪 淌过的眼睛,樱木紧握的手指慢慢的放了下去,那美丽的,清瘦的,明日香的眼睛就这样被他所遗忘了。

----------------------场景和时间分割线----------------------------------------------------------------------------

樱木做了一个梦,梦里树影重重,他走在其上,树叶发出轻微的叹息,面前是一片银白的月光,照射在满地的雪上,树桠的影子带上了沉甸甸的雪影,被压 的低下了腰,樱木慢慢的走着,走到了最高大的一棵树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到那里去,底下有一层慢慢的凸起物,被一层厚厚的雪花覆盖,正剧烈的起伏 着。樱木着急的用他那枯瘦到已见的到骨头的手指焦急的出扫除着覆盖的雪花。对于里面有什么樱木不清楚,只是觉得很焦急。

冰冷的物体轻触着自己的手指,跟雪花那种棉软的触感不同,已经冷透了的东西在自己的手上,,确实有这种触感。似乎已经在这雪地里埋葬了很久。樱木 有丝预感,他害怕这会是真的。他慢慢的把那凹凸不平的起伏,摸起来像是一个人的五官的物体上面的雪痕轻拭干净,长长的睫毛,乌黑的嘴唇,冻到发紫的面颊, 这个人非常的熟悉,樱木有种想要大喊的冲动,他觉得很激动,连带的手指也非常的用力,他用力的抱紧那个人,心里觉得十分悲哀,在这漫漫的雪地竟然没有一个 人可以求救,那个尸体样的东西似乎已经冰透了,樱木知道再怎么做也已经无救了,他抱紧流川想大叫却也喊叫不出来,抱歉愧疚的心情确实在自己的心中流淌,可 是这时候想要把这些喊叫出来却也已经无救了,一切都已经是个枉然。是自己抛弃了他,背弃了他的感情。樱木阿伊阿伊的叫着,却叫不成一个句子。或许平日流川 的感情的确是个沉重的负担,但这时候樱木只觉得十分的后悔,在这时候他连一点感谢的话都还没跟流川说过。哀痛的情绪垄罩了自己,他抱着流川,流川像块冰冷 的石头,沉重且坚硬,像极了流川自己表达爱情的方式,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懂爱情,也不愿意认为那时叫做爱情,也并不以为爱情有其重量,会让人痛苦,高中生涯 那段时光,流川执宥的告白,着实吓坏了樱木,在成年之后流川的出现,更困扰着现在的樱木,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流川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他不知道流川究竟 有所求什么?,但又隐约知道些什么?但为何樱木又觉得流川是温柔且温暖的,他的皮肤应该是白皙且有弹性的,,他的眼神应该温柔而又充满爱意,他的笑容应该 疲倦而又冷肃,像是一个疲倦极了,但又十分温柔的人,风尘仆仆的旅客对着未知的旅程,即使是累极了,但仍会迈步向前的那种温柔情感,跟别人述说自己的旅程 是那种不以为苦的害羞,就像是他看着自己的感情,那么的温柔且和煦,徐徐流淌在自己的身边,不知不觉浸透了身边的一切,樱木被自己搞糊涂了。樱木并没有办 法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悲切,他并不知道如何措辞来跟一个已经没有办法的尸体来说话。

流川那像小溪流淌过的眼睛,温柔的凝视,不多话的沉静这时候都十分的令人怀念,像黑夜中的明星一般,只可怀念再也不可拥抱,樱木觉得十分悲哀且后 悔,,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许许多对流川私底下的埋怨,流川这时候变的十分可爱且可亲了起来,像是又在自己身边。但这又能如何呢?天空的夜色深黑带着萤光的 深蓝,只有几颗寂寥的星子微微的亮在星空中,朦胧的月光这时候便乌云遮住了,人生就只能是这样吗?樱木心理大声吼着,那么多的无可奈何,那人即使想大声吼 着也发不出声来,只能独自伤心。樱木看着流川,知道对于命运的摆弄,自己无可奈何,一切都已经结束,便慢慢的放下流川,扶着树枝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知道这 时候站在这里已显的多余。流川已经死了,就算留在他身边也无济于事,这时候应该再往前走,生命是如此的灿烂和耀眼,不能把它浪费在悲伤上面,想到未来,面 前的未来或许还黯淡或者崎岖,看不清楚将来要走的道路,但是希冀是永恒存在的,樱木要走,要走出这个可怕的像是梦境的地方。

回头看了看流川,樱木觉得十分抱歉,但很遗憾他只能把他丢在这里了。

樱木慢慢的走,走在雪地上的枝桠上的微维细响慢慢的回荡在整个空间,樱木往前走了两三步,往来时的路走去,那是一个漆黑的森林,只看见漆黑的树影,条条交错复杂的枝桠交映成网。

樱木非常伤心,但他在心里跟自己说:“再见了,流川。”,他临别的看着流川的脸,心中有些不舍,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在这边伤心也不是办法,他要走,离开这里。

踏进阴暗的森林时,一切的景色都变了,变得炽热而又辉煌,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融化了,樱木的视网膜罢工了一两秒才又做作的眨了两三下,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像是可以溶化一切的橘黄色彩里,他可以看见什么。但是眼睛慢慢的恢复了视力。

他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孩,融化在整片的大片的几乎占满了整个天空的夕阳余晖中,樱木看不见他的脸,但却可以想像那个男孩咧开嘴笑的十分开心。

他笑着笑的十分开心,他身旁站着一个绑马尾的女孩。“晴子小姐,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世界的顶端。”那个男孩笑着说,看着辉辉煌煌的夕阳就这样慢慢的 沉在海里,却不会觉得悲伤,却觉得世界充满了希冀,总有一股冲动想冲进海里,沉没在那大片的金里,他看着旁边的女孩,十分盼望的,希望她可以了解他,但他 十分的相信她一定可以了解她。

“樱木你可以的,我相信。”那个女孩在熔熔的夕阳中,看不清楚脸色,但樱木可以想像她这时在微笑,阳光洒上了她的眼角眉梢,这时候的风情可以跟面 前那辉煌的太过巨大的太阳比美。他觉得自己被了解了,无法言喻的感动充臆在心中,他觉得自己获得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最纯洁美好的女孩。最令人感动的爱 情。他慢慢的深出手来,想拥抱着她。但在阳光的折射下,入手却是一片灿烂的金,樱木被阳光刺的眨眨眼,胆怯之心升起,慢慢的把手缩回,望着眼前大片的金色 夕阳就这样弥漫在整个海面,被海所承载,他知道自己和身边的女孩看着同样的东西,他想呐喊,却又喊不出来。脚下的沙子很烫,一时喊不出来的东西就这样冒出 了喉咙。
“阿-- ---- ---- -----”就这样大步的跑到了海面之上,对着太阳大喊,喊到没力气,脚软了,慢慢的坐了下来,一波波起伏的海面冲刷着身体,对着海面大喊,也不知道喊给谁听。

也就所谓的寂寞了起来,“樱木--”晴子小姐笑着在大叫着少年的名字,晴子很少大声喊叫的,那天她的声音十分愉悦,高兴的大叫着自己的名字,那个 少年微笑着,樱木忽然间由一个旁观者变成了那个少年,他站在海面之上,听到晴子的叫喊,却不敢回头,樱木知道回头的后果,结局早已注定,大片的金色夕阳就 在自己的面前,他敢跟巨大对抗,却不敢跟回忆纠缠,这是为什么呢?

明明自己很勇敢的,巨大的太阳像是个面目狰狞的怪兽,这是未知的挑战,可是自己害怕的却是回头那个面貌柔弱的少女,害怕的却是那个已经决定好的结局,海风袭来,丝丝的盐味,,就这样慢慢的掉下了泪。

梦醒的时候,就这样楞楞的坐了起来,盯着墙面,并没有所谓的想法,但还是在床上多赖了近20分钟,直到在不起床,便就真的迟到了,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匆匆的漱洗之后,在餐桌上留下给流川的早餐费用,便出门了,临行前看了流川一眼,他似乎才刚起床,睡眼惺忪,勉强的微笑着给他一声:“早安。”,便急急的出门了。在行经公司的路上,街上的行人匆匆,想到自己也是街上的一个,不知道为何有些寂寞的感觉。

“樱木君,好久不见了。”当樱木听到这一句话时,还在纳闷着是谁在叫唤着自己。

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装做听不见已经太晚了。大腹便便褐发的女人,就这样慢慢的走到自己身边。。甜蜜的叫唤着自己。。

樱木不知到如何是好,红了红脸,慢慢的说到:“好久不见,晴子小姐。”

晴子看着红发的男人,红着脸,手脚不知道如何摆放的模样,笑着说:“你还是一样阿。”即使是,时光经过多年,外表成熟了许多,但他微笑的时候,还是带着一点青涩。

樱木低头认真看着晴子,“你跟学长有小孩了?”他高兴的笑着说。晴子愣了一下,慢慢的低下头,看着高高突起的腹部,轻轻的抚摸着:“是阿,七个月 了。”说着抬起头来温柔的对着樱木微笑。樱木看了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晴子看着他,,似在等待着他的回话,又似在迷惑着他会回答什 么。“恭喜了。”末了,樱木才慢慢的说出这句话,眼光十分窘迫,但却又瞬间神色认真了起来,“我是说真的,你幸福我很开心。”樱木慢慢的说出这句话。晴子 露出了解的神色,樱木对这个动作感到无比的庄严和感激,这时候她的了解,对樱木是无比受用。时光好像在倒流,那个少年和少女,只要眼神交流就可以体会的默 契。

“晴子。”说着这句话的高大男人,朝樱木和晴子的方向走来,看见了樱木微微的一愣,似乎在迷惑着是谁,,但旋即又像是认出了是谁,高兴的打着招呼。樱木看见了他,客气的说了声:“学长好。”

“好久不见了,樱木。你现在好吗?”学长一站到自己面前,旋即急急的丢下一句问话,充满了热切,对这个后来退出篮坛的学弟,他总是感到十分可惜并且希望他将来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我过的很好,学长你呢?”樱木回答。

“呵呵。”学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不是老样子,在联赛里混着日子。”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往旁边看,和晴子注视的目光,和晴子慢慢的抚摸着肚子的模样,这一点让樱木可看出学长在意的不是这个,他们两个过的很幸福,这点樱木感到很安慰。

学长在以前,总是在樱木自己开小差的时候,生气的抓住自己,对着自己破口大骂的模样,晴子在一旁抿嘴偷笑的模样,似乎已过了好久了,但却又鲜明的过分,自己因为被抓包,脸红嚷着什么的模样,似乎就在眼前,在空气中隐隐的浮现。

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学长也总是能够神出鬼没的找到自己,对着自己说着劝勉的话,有时甚至变成了拳脚相向,尤其是后来,自己后来惹晴子伤心的日子里,学长也是替他们调停的中间人,直到现在,樱木仍然充满感激。

“樱木。”这个声音嚷起来的时候,晴子,学长,樱木三个人同时往出声方向看去,明日香急急的赶来,边嚷着:“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气喘吁吁的她好奇的往晴子和学长的方向看。“这两位是---。”一旁的晴子和学长,也正好奇的注视着她。

樱木为两方做出了简短的介绍之后,短暂的寒喧之后,便互相道了再见。离去时,她们互相的温柔眼光,带着期许的意思,希望大家都能够过的快乐,这种温暖的氛围令人感到十分的温馨。

“她们看起来好幸福阿走在路上,明日香拉着樱木的手,忽然冒出这句话。
“是阿,他们很恩爱。”樱木慢慢的接口说。
“是阿。”明日香羡慕的微笑着,,“恩爱真好,不是吗?”他问着樱木。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街上的人似乎成为一道道的浮光掠影,这城市这么大,很容易让人迷路了,抓着手,我们要小心的走,樱木微笑着拉着明日香的手。

直到深夜,樱木才踏着扭曲的脚步回到家,想到刚刚明日香想跟自己道别的goodbye kiss,明明就是两么近的两颗头,当他看见明日香闭上的眼睑时,樱木忽然有一种生理上的厌恶,他并没有亲下去,而是非常不舒服的蹲了下来。对于明日香的 惊讶,樱木只能苦笑的说身体不舒服,挽拒掉了明日香邀请自己进去她的屋子里休息的邀约,樱木独自一个人开车回家。但当独自上车时,车转过某个巷口,樱木又 忽然的大力踩踏着油门,加速开往市区的方向,在一所pub前停了下来。

樱木觉得很为晴子和学长高兴,因为幸福所以要喝酒庆祝,在 pub里喝的一杯又一杯的酒,这是隔空为他们祝贺,但那心酸的滋味又是什么呢?是阿,他所喜欢和爱的人,都过的非常幸福,跟自己当初的设想,一模一样。但 自己又是怎么了呢?这不是自己十分的盼望和期许吗?当初是这样跟自己说的阿,希望大家都幸福,自己也会让自己过的幸福的,足够用的金钱,爱自己的女人,一 辈子的好友,这样还不够吗?够了,够了,樱木重重的灌了一口酒,手里拿的杯子不稳的摇晃了一下,冰块在杯子里叮当叮当的晃着。似在回应着自己。

当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樱木踏着虚浮的脚步慢慢的走进了旋关,把门拉上时,脚也疲软无力的摊在地面上,背倚靠着门面,还在想像着酒流过喉咙那种辛辣的刺激感。

远处传来一首歌,是什么歌呢?非常久远的,但又记不清楚。樱木的头低着,玄关上的灯泡照耀着自己,樱木慢慢的抬头,长长的影子覆盖着自己,抬眼只 看到明亮的黄炽灯光后面有一个朦胧的黑影,那人长长的小溪一样的眼睛混合着明亮的黄炽灯光,看不清楚却又看的清楚,呵呵,一种可笑而又可悲的情绪垄罩住了 自己,樱木无法容忍别人看的清楚。他把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脸上,把什么都遮掩住了,他不希望流川看到自己,却又希望把什么的遮掩都给掀开,不要保留。

“樱木?你怎么了?”流川慢慢的走近说到。

“走开。”樱木低头闷闷的说。但脚步声仍然愈走愈近,樱木的心情随着流川愈走愈近而更加起伏,他抬起头,大声的说:“我叫你走,你没听到吗?”

流川被樱木的回答吓到了,停下了脚步,盯着樱木,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樱木与流川对视着,樱木冷笑着,觉得这个人真是讨厌透了,从这个人的眼睛到尖瘦的下巴,甚或凌乱的头发,无一不令人僧厌。讨厌的让人想吐口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一次。

樱木慢慢的爬了起来,走了过去,抓住流川衣裳的领子,看着流川的眼睛,这双眼睛真的非常的长,依稀可以看见瞳仁里的两点火光,那火光里有一个人五 官扭曲。樱木看见,正慢慢的品赏,他冷冷的笑了起来。他把流川以极大的力气拉向自己,看着他,慢慢的说道:“你以为你做的有用,一切都没用。没用。”说 完,
他把流川推开,流川跌坐在几步远,樱木突然改变了声调,跌坐了下来,以恳求的语气说到:“没用的,你知道吗?”樱木抬头看流川,疲惫的说。

“樱木,你不要这样。”流川慢慢的靠近自己,慢慢的摸着樱木低下的头,慢慢的坐进樱木身边。樱木的念头里转了很多个念头,他跌坐在地上,有一双手 温柔的抚摸着自己,他的头就在自己的膝盖里,温暖的余温就在自己身边,流川的声音很低沉,他的手很温柔,慢慢的坐在自己身边。什么都没说。

“你不要这样。”流川说。
“我都明了。”流川说。

樱木想,你明了什么呢?樱木看着流川,一句都说不出来。流川真的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阿。黄炽的灯光就在他的眼里闪着,就像是某天的夕阳。

少年坐着轮椅,看着漫天的夕阳,跟那个少女分手。
“樱木,你不要这样,你发生这些事,大家都很难过。”少女悲伤的说,她慢慢的走近,手握住少年的轮椅。
“不会的,我并不难过。”少年抬头,金色的阳光照在他天真的脸上,微笑的,他失去的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可以,“我是天才阿。”所以,我很快就会忘 的。“天才,做什么都很快,学什么都很容易上手。所以,是篮球放弃了我,不是我放弃了他,可惜的是他。”他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容是非常的开心。

“你不要这样,这样我很担心。”少女在他身边慢慢的说。“我打给你的电话都没接是什么回事呢?”

“晴子小姐!”少年忽然正色说。“什么?”少女说。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呢?”樱木天真的说。

“你说什么?樱木。”

少年的神色依然很天真,就像是在谈论在天气一样,“每天,每天,每天--都在谈论篮球,真是烦死了,这样的你真是太令人厌烦了。我也是,我早就厌 烦每天都是篮球了,就像是我讨厌你一样。”他甜蜜的笑道,在晴子的耳边就像在谈话家常一般的说道。“我不接你电话,也是理所当然的。”

少女不说话了,她慢慢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再说一次,这一次她就要好好的听清楚,她要一个一个字的好好的听清楚,她不敢相信这个曾经这么爱着篮 球的少年会这么说;也似乎她知道这个少年因为这次的打击实在太大,所以她让这个少年尽情的宣泄的够,他知道这个少年有多么喜欢这个陪他渡过每一天的礼物- 篮球,所以她在他的身边做听他抱怨的朋友,静静的不说话,看着那个少年后来变的扭曲的脸。

“我说真的,我现在很开心。”少年转头看向晴子,看着晴子,“我终究是要往前走的,天才是永不会回头的。”

“我只会往前走------”少年对着大海大声的喊道。这个漫漫的大海阿,怎不会把人把自己的心挖啕出来的心声,,就让他向波涛般的传送回来呢?让她听见那么一丝丝的回声,就像是努力就会被那残忍的上苍看到,给予那么一丝丝的回报呢。

我想问你,我想问你,大海啊-----。

可惜的是大海不能代替操纵命运的上苍回答这个少年的疑问。
------------------------同上的分割线------------------------------------------------------------------------
“晴子??”樱木抓着自己身边的人的手,慢慢的说。
那手有瞬间的僵硬,但还是安顺的让樱木抓着。樱木醉了,或者他希望自己醉,他看着自己抓住的手,一点都不清楚,一点都没意识。他很珍惜的抓起那只手,“对不起。”樱木含糊的说,“我后悔了-----”
----------------------场景和时间分割线-------------------------------------------------------------------
“樱木,你究竟怎么了?”说这句话的人,迎面就给樱木一拳。樱木往后跌了几步,最后才踉疮的站定,“学长,你怎么打我?”樱木说。

“你还敢说这句话,你知道晴子多担心你,她已经一个月都找不到你了。在课堂外等你,你也没来上课。”

“学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并不知道晴子找我阿;而且就算晴子找我,我也并没有理会她的义务阿。晴子是以什么身份来找我的呢?朋友,以前队长的妹妹,还是女朋友?我记得我们从没有正式的交往过啊?”

“她一直都在拒绝着我阿。”樱木摸着嘴角,慢慢的说,说的好不大声,直到在这个大学城里,站在周围的人,一个字,一个字都听的清楚。

“只是我现在我再也不在被她所左右了。”樱木蛮不在乎的说道。手里往口袋里摸索着,直掏出皱巴巴的香烟盒,另一手又往另一个口袋里摸去,掏出打火机,当着学长的面,旁若无人的抽起烟来。

“你----。”学长被樱木无理的态度激怒,气的说不下去。是他从这两个年轻人进入这个大学就一直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对着这个未来无限的希冀,她 们对篮球无穷的热爱,以及她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自己一直以为她们会这样,在一起,对着篮球,直到进入社会,发挥她们所热爱的,贡献给社会,奉献给 国家,也献给从以前就一直在努力不懈的他们自己。

现在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怒气被另外一阵阵的困窘给围困住,学长的脸气的通红。

也曾问过晴子为何拒绝樱木三番四次的告白,但晴子也只是笑笑的,并不回答,有一次,联赛获得冠军,大家都high了,去酒吧喝酒,趁着酒意他又问 出他的疑问,晴子也喝了一点酒,酒意薰的她的脸满脸通红,她思考了会,似乎在记忆里搜寻着一段记忆,然后她慢慢的说:“这关于一段很久的记忆,久到我很久 都忘记了,那时的我发誓,我不会跟樱木交往,因为我感觉到我被看扁了。”

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很惊讶,但看着晴子的神色似乎很平静,晴子似乎也知道自己讲的太过严重了。她说::“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只是年少的 一段记忆,只是那时候的自己不甘心,认为自己被人看轻了,但现在想起来,也只是觉得好笑罢了,自己的自尊心还是太重了。”说完晴子也就笑了,带点莞尔,也 带点原来是这样的神气。尴尬的是当时的自己,根本听不懂,却也只能傻笑。

但自己始终相信她们两个人始终会在一起是一样的。樱木始终会回来的,篮球并不只是只有当选手一条方向,而晴子是这个青年最终的怀抱。
----------------------场景和时间分割线------------------------------------------------------------------
“你究竟了解我什么呢?流川、、”樱木抬起头来,问着流川。
流川并不说话,他怔怔的看着樱木,“不要这样,睡个觉就好。”他紧紧的抱着樱木,“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樱木放下流川的手,并不像刚刚拿起那般的珍重,“你以为你是谁?”樱木尖酸的问。流川怔怔的看着他,这个回答他并不清楚,但末了,他慢慢的说:“我只是想要你幸福。”

“哈哈。是的,我只要你幸福,多么令人感动的想法。”樱木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难道你没有多余的心思吗?难道你没有多余的企图吗?难道你以前宁愿抛弃性命也要追求的爱是假的吗?你为什么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是的,他当初只希望晴子幸福。在漫天的夕阳下,那时候纯真的誓言,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他多么想站在世界的顶癫,不不,或者不是世界的顶癫,但若能够跟所爱的人在所爱的领域,让她看看自己的努力,这就够了。

“晴子小姐,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世界的顶端。”金色的夕阳下,传来这句话,美好的像是一首歌。

当誓言不可能实现的时候,一场不可能的誓言,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生活努力的方向,忽然就像个泡影似的,一碰就幻灭,那一直努力的自己,已经付出所有 的自己,该走向哪个方向呢?那身边那个美好的女孩,自己的跟她在一起的美好愿望,那也是在自己的梦想实现的前提之下,但是梦碎了,那个女孩应该有个更好的 归宿,少年是这么想着,自己是个失败的玩偶。

单纯的大脑,容不下半点想法,因为他的心只能容纳一件事,一个希望,一个期许。当一切都消失的时候,一切都不能存在。漫漫的夕阳下,金色的阳光下,那光一点点的都把自己淹没了,底下带着余温的沙直沿到海岸,漫漫的把自己压扁,就像是那个长长的影子。

“你所说的爱情是什么?流川”樱木转头大声的问着流川。

----------------------场景和时间分割线----------------------------------------------------------------------
秋季的阳光透过数缝慢慢的落下,一点一点的落在站在树下的少年。
“我知道了?”少年得意的说。
“什么?”学长愣愣的说。
“你喜欢晴子吧?”那个少年得意洋洋的说,眼睛暧昧的盯着对面的人。
“你说什么?”对面的那个人,老实木讷的脸涨的通红。“我没这个意思。”学长大声的说。他不懂,明明就是在讨论樱木已经旷课一个月了,再不去上课 他就超过旷课时数,要被退学了,怎么会忽然转移到这个话题呢?他真的从没想过这个想法,只是晴子流泪的样子,她担心樱木的样子,她为着爱人而焦急的样子, 实在太让人怜惜了。一双大眼睛里隐含一眼悲泪的样子,让人想要好好的保护。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为何樱木这样说的时候,他的脸却会突然涨的通红,心跳 的如此急速,忽然想到了晴子忧愁的脸,那明亮的面容,那柔顺的褐发,那眼睛盈盈的泪光,她想要小心维护一段爱情的嬴弱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的面前俳洄 不去。

“别这样说。”樱木了解的拍拍的学长的肩膀,“我知道了,我明了的,你尽管放胆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

“我绝不会。”学长的脸已经红的快要出血了,她觉的自己的脸庞火辣辣的,就像是被别人狠很的甩了一巴掌,他低下头,低低的说。“我不会,你和她都是我的好朋友。”

“她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把握她。”樱木站在学长对面慢慢的说,他忽然对自己猜中了某个事实而觉得心痛,但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一定会发生的事吗?晴子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自己一直深爱着的,别人一定会看到的,感受到的。学长也很好,人品好,球打的好,前途无可限量,若是他们在一 起,比跟自己好很多了。但是心里那种受万只蚂蚁啃咬的心痛感又是怎么回事呢?樱木微笑,但却笑的很勉强。但在学长抬起头来跟他说话时,又低下头慢慢的看着 地下的影子。抬脚踢踢地下的草皮。

“樱木----。”学长苦笑,嘴角充满了苦涩的唾液,他看着樱木慢慢的说:“你好残忍,你点燃了一段危险的引线,你启发了我一段未曾有过的想法, 你在转移你的话题,你把你将来的责任试图转嫁到我的身上,明明就是你的希望,你所爱的,你却强加到别人的身上,以为别人会像你一样的感激。知不知道!这却 会陷我于不义。若真的发生这种事?你也要负上一部分的责任。”
樱木抬头慢慢的看着学长说:“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你的想法并不是我所能够点燃,更不谈上启发,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而你发现了他,措手不及,将这 罪责归咎到我的头上。而且,若是晴子跟我在一起,哼、、、、。我能够给她什么幸福吗?我除了篮球什么都不懂。”樱木苦笑的说,混乱的思考让他胡言乱语起 来。

“你不要这样,晴子并不在意,现在走其他的方向还来的及。未来并不只有一个方向,学习任何东西都好,篮球并不只有当选手一个方向,若你不想走篮球,从商,走文职,面店老板,小摊贩,业务员什么都好,我们都会在你身边。”学长恳切的说。

“我真的,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们关心的脸,自以为可以帮助我什么。有时候并不关爱的事,更与什么梦想无关,都只是一堆狗屎。只是不再爱了,并不关 于我的伤,我只是倦了,这是真的,很久以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够了,我的生活我会负责。”樱木对着学长的脸,他还想鼓吹学长和晴子的可能性,但话到嘴边却 又停住了,无可比拟的酸涩堵住了自己的嘴,自己的喉咙,舌尖在自己的齿列扫过,唾液分泌困难,他看了一眼学长,眼神复杂,恨恨的踢了一下树干,逃跑似的走 远了。


--------------------------场景和时间分割线-----------------------------------------------------------------
“你所坚持的是什么呢?你所盼求的是什么呢?不就是我爱上你吗?”樱木说,“但你又做了些什么呢?”

“把我的当作囚犯似的锁在你的视线里,我是个囚犯,差别只是我没有镣铐,但你除了监视着我之外你又做了些什么呢?每天在我家里等待着我,以为我就会爱上你吗?”樱木残酷的说。

他慢慢的走近流川发白的脸,“你太天真了,不事生产,好吃懒做,在家里,你有尽过任何责任吗?你有分担过一点家事吗?你有缴过半毛房租吗?你敢说你没拿过我半毛钱吗?”樱木走近流川,大声的吼着,唾沫四溅,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流川并不言语,他的脸色已经够白了,但却显的更白了,跟鬼一样的苍白,他后退了几步,“你吃我的,住我的,跟我谈爱情?”樱木并不想这样说,但他 的嘴似乎比他的大脑还快,而且语言说出,似乎就变成了事实,原来是这样阿,自己对他的想法就是这样阿。难道没有一点根据就可以变成理由吗?这不是最好的防 盾吗?自己并不爱这个人,这些话一说出口,似乎流川连当朋友也没有一点价值了。于是他更大声的说了下去,那个声音似乎是从自己的心理发出的,当他说出口的 时候,自己的心房也就跟着震动,连自己也被自己感动了,那是混合着血泪说出来的,“你以为我很可怜的吧,是谁害着我呢?”樱木就这样面对着流川,怒声说: “我一直以为我被你诅咒了,你高中的时候是个情圣吧,跳楼你怎么没死了?多少个夜里我做着恶梦,看着你一直往下跳。我只能爱着某个人,你让我只能爱着某个 人寻找安慰,都是你,你害着我只能爱着某个人,那么别扭,若是失败,就只能爱着他,无法靠近,那是因为曾经我们之间有着你,你就像个阴影,害着 我、、、、、、,害着我、、、、、、。永远不敢靠近她。”

樱木慢慢的低下头,注视着流川,怒声道:“你让我整个人生失败,你用你的人生的失败为我的人生做个预言,我永远不会获得幸福的。你难道不是这样衷心的盼望。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个害的你人生失败悲惨的人,应该获得应得的报应。”

这不是真的,是自己放弃的,并不关任何人的事。但是看着那个人无辜的神色,想伤害他的想法就这样一直往自己的脑皮上冲。他看着流川,就像对着一个 失败,一个失去一切而彷徨的男孩在大骂着,那个漫漫的夕阳景色,那个少年无情苛薄的嘴脸,他在女孩离去后痛哭的脸。你到底在后悔着些什么、、、、、、。。

你为何不追上去,跟她说你爱她,为何你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哭泣、、、、。

“你到底在装什么可怜阿?”樱木提着流川的衣领,怒声骂着。
----------------------------场景和时间分割线---------------------------------------------------------------
“樱木,你在这里。”声音传来,那个人慢慢的走近身边。
那个被叫做樱木的少年,慢慢的转过头来,“晴子,还是被你找到了。”他以说笑的语气说道。。
“是阿。”褐发的被叫做晴子的女人,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你又被我找到了,你真的很喜欢这里的夕阳呢?”
“可是这是我这两个月来第一次来到这里呢?”樱木说。
“我也不知道呢?我就忽然间想到你会在这里,所以就来了。”晴子看着樱木,甜蜜的笑说:“你看,我们多有缘分阿。”看着樱木不信的眼,晴子的脸色变了,她勉强的微笑道:“你真坏,樱木,这两个月来,每到这个时间我就会来到这里,想说可不可以见到你,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我们走吧。风很大。”晴子看着樱木说。
“不,我很好,晴子,我累了,倦了。并不想再看到你了。”少年回头看着大海说道。
一道一道的波浪就这样亲吻着沙滩,眷恋不舍的离开,又缠绵的亲吻着,带着血的亲吻被它们写的极致缠绵。
“为什么?我已经不再提起篮球了。”
“我也不喜欢篮球了,篮球场上没有了你,一点都不有趣。”晴子温柔的说。晴子是真的这样觉得,没有那个少年向孩子般的开怀大笑,没有那个青年不知 天高地厚的自信,球场上拍拍的运球声只是一个无聊的单音。明明当初是她引领着这个男孩接触篮球,后来却是这个男孩让她真正的依附着篮球,与他一起飞翔。而 她却不认为眼前这个颓废的青年真的会放弃篮球,这只是一时的,就算不能够看他飞翔在篮球场上,晴子相信日后她的身边会坐着樱木和她一起分享球赛,这是一定 实现的。就算樱木能不能够打篮球都一定会实现的,只是时光提前了十几年而已。已经不再年轻的他们在观众席为新生代球星加油,有时,晴子会为这个很久以后才 会发生的盼望而失笑,但真的发生了,只是时光跟设想中的有所错误,但这又何妨呢?

“晴子,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说了。”
“我真的不会,也不可能再提起篮球了。”晴子大声的回答着。她泪眼婆娑,不懂为何她的爱人要这样逼迫她至此。她满含希望的说::“你不是天才吗?”

“饶了我吧。”她的爱人这样说。她的心碎了。樱木看着她,再一次以求饶的姿态说道:“饶了我吧,是我。是我的问题,我看见你,就察觉到自己的失 败,并不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再也不能看见你了,你饶了我吧,你放过我,我的生活会打理好的,你跟着我,只会让我想把我自己把自己弄得更糟糕。我并不想值 得你爱。”

“你不是天才吗”晴子对着樱木大声的问着,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我曾经是这样以为。”少年苦笑的回答,他转头对着面前的夕阳,夕阳沉没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大声喊着:“我是天才。”但是声音却疲软无力,传不到远方。樱木转头看着晴子,给她一个无奈的微笑。

少女的心碎了一地,被狠很的踩踏,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所喜爱的那个少年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少年已经不可能再接受她了。自己 当初所以为的,那个少年会永久的追逐着自己,现在却是这个少年放弃了自己。她的眼泪一颗科的掉了下来,太阳好大,怎么让人觉得晕眩。她不行晕倒,晴子慢慢 的站了起来,以优雅的姿态,勉强的笑道:“那就再见了,樱木。”

“若是、、、、、。”接下的话,晴子并没有说下去,她的自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就在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樱木说了:“学长很好,跟你很匹配。”

“你说什么?”晴子不敢相信,她的爱人会这样跟她说,“我是说真的,我匹配不上你。”樱木并没有转头,看着夕阳说。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晴子虚弱的大声说道,他想把樱木的头抬起,让她好好的看着他的眼睛,但她没有力气,她的脸色惨白,海风吹的她摇摇愈坠。

“算了,再见,晴子。”樱木说。

那还能再说什么呢?虚弱的少女怀抱着最后一丝力气,往来时的路走去。
少年的眼一直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直到少女走远了,才转过头来注视着少女的影子,看她一点一点的慢慢走远,低下头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不追上去,说你爱她呢?

直到多年后的夜里,你还在梦里想着这件事,直到渐渐的不再作梦。

------------------场景和时间分割线-------------------------------------------------------------------------
“你到底在装什么可怜呢?”樱木认真的问着流川。

“你只是一个懦夫罢了。”樱木嘲讽的说道。看见流川还是直看着自己,他辩解似的说:“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为何你要这样的看着我呢?”

“你以爱之名,你希望大家都好,不,你希望大家都不好,你眼中只有你自己。所以你选择自杀,你应该走下去的,你应该告诉大家你就算没有了篮球,你 都可以活得很好,你应该可以选择自己所爱的人,而不是当她获得幸福的时候,在那边忌妒,恨恨的发抖。”樱木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了。

流川此时也不言语的站在樱木附近,樱木看着他,并不是十分清楚的感情煎熬着自己的心,脸色也扭曲了起来。樱木看着流川,恨恨的说:“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走--。”
“你走----------。若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樱木拉着流川的衣领,恨恨的说。是的,若不是他,我不会变成这样。

“你走,你走阿。”樱木拉着流川,往门的方向走。流川不说话,有可能是被吓傻了,但他却是十分温顺,他没有说话,眼睛直看着他,“你别闹了”流川后来说。

“你没有这么糟糕,你休息一下,不要想的太多了”流川说。

我没有这么糟糕,樱木觉得糟糕的不能再这么糟糕了。面前的这个人便是害他这么糟糕的罪魁祸首,他推着他,他打着他,一定要把流川丢出门外,最后变成恨恨的撕咬。他想要把流川撕碎,就像是把无能无力的命运撕碎一样,把悲惨和不幸通通丢弃。

“你给我滚--”樱木拉着流川,恨声说。流川一被自己丢出门外,樱木马上把门拉上,上锁。

他觉得自己安全了,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把他从往事中拉出,再也没有一个人提醒他曾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是他,害了自己,,纠缠着自己,遇见了他,倒楣的事就遇上了,否则怎会遇见学长他们呢?樱木把所有的不顺都跟流川扯上了边,归咎到流川的身上。

樱木慢慢的倚靠在门边,回想起往事。

----------------时间和场景分隔线---------------------------------------------------------

那是在大学的某个午后,看着晴子和学长并肩一起行走的背影,他们已经很久来找过自己了。樱木看着他们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他们之间沟通的桥梁 了,他也不再是他们最担心的对象了,虽然有点伤心,但看见她们之间互相亲爱的气氛,自己看见却能够微笑,自己的生活也开始要重新整顿一下了,日子总是要过 的。

那天他真的是要祝福他们,这种心情也持续到刚刚,可是为何却心痛难耐呢?他曾是她们所亲爱的人阿,现在自己却还是沉溺在往事,而她们却过的如此幸 福。明明就是自己的盼望,明明就是自己的初衷,却忽然觉得不是滋味,看到晴子温柔的脸,感情就浮上心头,那感情太深刻了,就像是个黑洞把自己掩埋,再也看 不到日头,看到晴子忽然发觉明日香有很多地方跟他相似,他并不想明日香被晴子看到,晴子会发觉他的想法的,这是个多么龌齰的人阿,这个想法令樱木不能忍 受。觉得自己可鄙而又可恶。

远处传来一首歌,究竟是什么歌呢?在自己的心里回荡,像是海潮在低声歌唱,低声悲泣,唱的是给谁听呢?

樱木慢慢的站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流川的错,如果不是流川,自己还在打篮球,自己早就跟晴子在一起了,今天他就是学长了。如果不是流川,如果不是流川。樱木抱持着这个想法慢慢的沉入梦乡之中。



【8】折

樱木做了一个梦-------。

他站在大学附近的篮球场上,那个篮球场不大;大约只有20几平方公尺,周围用铁丝网围着,地板漆成篮色的,是个非常阳春的篮球场,同个校队里的小山和志野在自己身边。他们三个人正在玩球。

时値黄昏,整个篮球场上没有半个人,只有他们三个。

「哈哈,你在说什么?樱木?」戴着耳环流着平头的小山笑着说。他拍着手里的篮球在罚球在线做了个漂亮的跳投,又一边说:「你真的这样跟教练说?」

志野和樱木站在一旁看着球高高的抛起,球没进,樱木跑上前去,把球接了过来,再做一个跳投。篮球在篮框上可爱的颤动着,篮网也跟着颤动,球进了。「是的」他好像是这样说的吧。

畜着小胡子绑着马尾的志野和小山站在另外一边,「阿,你昨晚真的跟她出去?」志野说,他们已经不知道转到什么话题了。樱木转头看着他们说:「你们在说什么?」樱木试图重新插入志野和小山的话题。

黄昏的云彩遍布了整个天空,杜鹃红的夕阳啼着血,像是把血涂染了整个天空。但是少年怎么会害怕呢?他们反而觉得振奋,他们直觉这真好,真像是可以把自己的心挖出来似的,填满这个世界,他们是有着这股热情的和希望的,他们甚至还可以大声喊叫出来。

整个世界都可以听到,这正好------。

忽然志野和小山回过头来说:「樱木不要再唱了,好吵。」
「打球还要唱歌。」志野做了个够了吧你的表情说。

「阿,我吗」樱木比了比自己,吶闷的说:「没有阿。」

三个人静默了,小山和志野两个人表情奇怪,篮球在场上孤单的跃动,不知道跳到哪个角落去了,「你明明从刚刚起就在哼歌。」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好奇的说。

「阿----我吗?」樱木纳闷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愉快的气氛还存在着,所以樱木并不觉得奇怪,所以笑嘻嘻的,但抬头时,小山和志野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孤单的跳动的篮球,在这寂寞的黄昏午后。

--------------------------------------------------


「这好像是好几年的事情了」,樱木醒来时,不解的揉了揉头发说。

「又作梦了」,他困倦的说,抬头看了看四周,已经不早了,阳光由窗外射入。他有些迟疑,现在几点了。但还是躺回了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某一个角落发着呆。

头疼,头疼的像是里面有一只小鼓一直在打似的,不能停止。樱木慢慢的爬下了床,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穿的西装,不禁有些懊恼。「都皱了。」他懊恼的 说,小心的把身上的领带卸了,西装脱了下来,用衣架挂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他揉了揉头发走出了房门,经过了客厅。客厅里没有半点声响,樱木并不觉得怎 样,于是他走进了浴室。但是、、、、、。很快的他又走了出来,往客厅方向看-----。

「-该死----。」

---------------------------------------------------

樱木急匆匆的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便看见赤着的一双白晰的脚,一个男人站在门外;短袖衣物随风飘荡,男人的眼睛看着樱木。樱木或许把它错认为谴责,他低下了头,瞬间有一种羞愧的心思,自己穿着拖鞋,底下的风吹击着自己弯曲的脚指,有着宽大关结的脚指抖了抖,他握住了男人的膀子,把他拉进了门。

樱木反身把门锁上,回头注视着被他拉进了门的流川,流川的脸色不好,但脸颊上透出异样的红。樱木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会在外边?」,但又不无愧疚。他放开了流川的膀子,转头走进屋子里,并没有搀扶流川。

樱木揉着自己的手臂,他是被自己的痛意给警醒的。嘴唇里的破洞分泌着特殊的汁液,微微的肿大,牙齿碰到,「该死的。」他说。懊恼的摸了摸头发。

「昨天我对你做了些什么对吧?」樱木转头看着流川,气急的问。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淤青,瞇起了眼睛。

「我真的很抱歉流川-----。但我只有一点点那样的印象---。」樱木似乎才刚刚发觉,连忙又跑了过去搀扶着流川的膀子。流川的短袖上衣有着凉风的味道,低低的体温碰触着樱木刚睡醒时高温的肉体。

「我很抱歉----」樱木说,「但我真的不知道我昨晚为了什么要对你这样做。」

「喔,该死的。」樱木的牙齿和牙齿碰撞了一下,倾斜了一个角度,骂出了这句,「我猜,是我赶你出去的。」他说。「但我真的忘记了。」樱木把手放在 胸前不停的比画着,他试图要让流川明白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但这么一来就不得不放开流川的手,于是他又把手放回流川的肩膀上。把流川扶到沙发上坐好。

「嗯,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赶你出去的呢?」他有些天真的这样说,白皙的牙齿在红润的嘴唇里出现,象征着他天真的纯白,但虎牙却抵住了下嘴唇。流川的脸是青的,樱木根本不能理解,虽然他是怀疑流川在外面呆了整夜,但却不能熟悉这种感觉,因为并不真实。

他还有点沉醉在梦境之中,恍恍惚惚。

流川并没有答话,他看了看樱木的神色。樱木的脸上是着急的神色,但精神显的很好,流川自己也感觉到四肢酸痛,腿已经冷的僵掉了,他抿了抿嘴,一扬手便给了樱木一拳。

「该死-----,流川--,你---」
「很好。」樱木咒骂道。他摸了摸脸上刚刚被流川揍过的地方,不爽的低语。
「看样子你精神还不错嘛。」他有些讥讽的说,但是看到流川的脸色,想要说下去的话就不再说了,有些着急的说:「你快去洗澡吧。我去开热水器。」他边走边回头的看着流川,樱木红润的脸色退了,有些青白。

趁流川去洗澡的空档,樱木打电话去向公司请了两个钟头的假,又走回浴室的门外,樱木还有些幸福的余韵,他的心还沉醉在刚刚的梦境之中,温暖的被窝火烧似的感觉还烙在自己的心里。以至于他看见流川的模样,还觉得像是处于梦境之中。

他知道自己该醒来了,所以他说:「狐狸,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把你赶出去的呢?」
他期待流川的回答,牙齿咬着下嘴唇,鼻子动了动。他紧张的时候,总会动鼻子。这一点他上了大学之后才慢慢发现。

他坐在门外,痛意让他对流川觉得愧疚,他又揉了揉手臂,里面的水声还是一阵一阵的浴室里传来,流川并没有回话,樱木骂了一句:「闷烧的臭狐狸。」但这低低的臭骂声,并不会让樱木的心情好过一些。

他持续的坐在门外,心思飘到了好远。

那是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系上办活动去海边看星星,放烟火。
那天天气并不好,天空没有几颗星,但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玩还是很开心。
那时记得他载着的是晴子小姐吧。
同行的一群人之中就有学长,志野和小山吧。
还有一大堆的人,记忆并不深了。只记得那天的夜、、、、、,非常的黑。堤防上的路灯非常阴暗。
幸好还有烟火助兴。否则真会非常无聊、、、、、、。。
志野是个非常浪漫的家伙,他非常的热情,总是陷入爱情之中,一段又一段的爱情、、、、、。
小山是个有些愤世嫉俗的人,他讨厌爱情,认为恋爱会撕裂了人的心;青年是不应该沉醉于恋爱之中的。他总是这样说。他说情感都是讨厌的,会使人丧失理性。
他们一群人忽然之间就讨论到了未来的这个话题。

志野沉浸在爱河之中,他说:「生活真好,有爱的生活更好。」他的脸色红润,但精神看起来并不集中,显然他自己的心已经飘到了远处的恋人那里。嘴角的幸福却显得那样近,好像跟爱亲吻一般。

带着浓浓的心的滋味,爱的滋味,
鲜红的嘴阿--------------。

他说:「未来充满了希望。」嘻嘻的,在他用烟火自己的胸前画了个爱心。大家都笑了。
「唉,你们真好-----。」小山忽然之间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我的人生快要完结了,就像这夜-----。」

「黯淡了。」小山皱眉,他总是会无缘无故的陷入伤感之中。
大家听了皱眉。心想:「这个小山总是会扫大家的兴。」脸色都不是很好。转头看着安静的、阴沉的海。在黑暗中竟不能看着真切,只有右边堤防上的路灯在那里守候着一段安静的海面,在更远处好像有渔船在哪里打着灯光。
大家静默了、、、、、、、、,他们觉得幸福,从来不想有一天自己的未来,自己是要走怎么样的道路,看着这海,他们总算是可以拨出一点点小小的时间来想想自己的未来。可能有恐惧、害怕、惊惧。
但是快乐来的这么充忙,这怎能想多呢?
一群少年的忧愁,怎么能不带些夸张的色彩呢?嘴角的微笑,都像是可以生出翅膀来,由空中俯视着众人的烦恼、、、、、。
但此时他们的确陷入了一种小小的少年的忧愁之中、、、、、,可能因此感到不耐,但却有些什么解惑的快意。

只有樱木不晓得,他看了看晴子,看了看大家,大声的说:「未来一定会很光明的。」他不认为这是件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哼。」只有你才这么说,小山嘀咕的说。但樱木并没有理会。

而志野和学长却热烈的响应,他们从莫名的忧伤中醒来,讶异着自己的悲春伤秋,反过来看自己,反而更开心了。大家也都醒来了,他们从不相信未来那一 套,只相信未来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的。同去的人也都非常热情,他们总是欢笑的,充满着一种莫名激情的,他们也热烈的相信着自己的未来,虽然他们迷糊着未来 的道路。

樱木转过头来看着晴子,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她们都在讨论着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前途。樱木腼腆的问「晴子小姐你呢。」

晴子微笑得意的说!「我们一定都会幸福的。」这个欢笑的夜晚也感染了她阿。

烟火还是在持续的燃放着,连刚刚说出丧气话的小山都更改了自己的说法,他被大家的热请给感染了。

虽然路灯的灯光真的很稀微,但是在天空中绽放出来的烟火,却把每个人的心都照亮了。

回程时,一群人回程时的笑脸也把整条路也都给照亮了。

----------------------------------------------------

「唉----」樱木想到这不免觉得有些伤感。不知道大学的朋友过的怎样了?但又觉得开心

樱木打从心底祝福着晴子,想到这里樱木露出幸福的笑容了,他总认为晴子不管如何生活应该都要是如意的。当然目前在樱木的眼底,晴子的确也是过的相当好。

水声停了,樱木停止了他的想象,他的念头回到了流川身上。樱木了解感情,但这份感情直局限于他自己本身的爱情。

他抬头看了看还没抬起的门缝,樱木了解流川,他明白虚掷爱情的无望感,怎么填补也弥补不了愈来愈盛的空虚。但是却也渐渐的明白化虚为盈的充实感。

见到流川的这几个月,他试图回想起流川以前和现在。找出流川的成长和进步。樱木是个在社会上历练过的人,他尽量以不苛刻的角度来观察。

水声停止了,流川踏出了门,湿漉漉的黑发,樱木彻底的由往事的回想中回复过来,他说:「洗完了,流川?」,他的脸还没从刚刚想到晴子的念头回复过来,一双眼睛显的很幸福,

流川倒是有些惊讶,「嗯?」他说。他的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被樱木的微笑吓了一跳。

樱木把笑容收了起来,希望不要使自己轻浮。「嗯嗯,你要好好的休息阿」他抱歉的说。「「要不要吃东西?」他续道。

「嗯,好阿」流川说,他抬起了眼睛,看着樱木。樱木的脸颊上又新进了一道伤痕,那是流川打的。当时并不觉得怎样,但是回想起来反而有些心疼和抱歉。他看着樱木,坐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抱歉。

「那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流川想。

樱木却毫无所觉,他好心情的哼着某个调子。愉快的帮流川准备早餐。

----------------------------------------------

漫长的沙滩上,笑说:「我们都一定会幸福的。」
少年和少女注视而笑。漫长的海岸线上,长长的影子,海浪又来又去。
温暖可以把大海填满,溢出。
「嘻-----。」
「哈哈。别闹了。」
漫长的沙滩上---------。细金般破碎的沙子。

那时和晴子在海滩上玩的时候,都会这样互相取笑对方。
当时觉得理所当然的,之后听起来的都不知道为何有些害羞。
少年的脸红了,少女也有些烦躁。
笑语之后,又把头转向其它的地方。


「嗯---」

「 ////>_细金般破碎的海面------。

细金般破碎的海面阿-----------------。

------------------------------------------

「流川要喝水吗?」樱木说,他站在流理台前,笑问流川。

「嗯,好阿。」流川说。

樱木装了一杯水放在流川的面前,慢慢的坐了下来,底下格子布的桌巾,长长的直拉到穿着短裤的大腿,樱木的大脑渐渐的清楚了,快乐的因子消失了。他想起了明日香,他觉得懊恼。

看了看流川,觉得懊恼更甚。
「该死,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让我安宁。」他心想。当然这是抱怨的话语。
他此时从没想到造成这种结果的,最主要的是他的得过且过,软弱的心理。旋即他想到了,觉得十分苦恼。
他想到了晴子,想到了明日香。他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慢慢的喝着水,看着眼前的流川,当然也想到了流川、、、、、、。
「要先解决流川吧。」他心想。

就在想要说出口的时候,流川忽然间说了句:「对不起。」

「阿,什么?」樱木不解的说。
「打你的事情」流川的手摸上了樱木的脸,樱木觉得有些尴尬,他感到了流川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旋即避开了。
「阿,说什么?」
「我才应该跟你抱歉」他哈哈的笑着,实际上他抱歉的不只是一项,当然还包括明日香的事情。
但是旋即他又想到不应该是抱歉的,但是他想要解释。

「什么?」流川不解的说。流川看到了樱木的脸,似乎有些尴尬,直觉得樱木还有事跟自己说。他看到了樱木避开自己的手指,低下了头,继续的擦着头发喝着水。

「没事。」
「哈哈,狐狸你多喝水吧。」看到流川单纯的脸,这张脸还是像高中生一样的清纯。樱木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了。

樱木想到了自己的脸,自己的脸已经是29岁成年男人的脸了。他把水喝完走了进去浴室,准备梳洗。
由浴室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脸,脸上乱糟糟新生长的胡渍,眼角的皱纹,干燥的皮肤。红肿的双眼。果真是差很多呢。他舔了舔嘴唇。


他不忍心面对青春。
青春真好-------。
流川还像是个少年,而自己已经衰老了。
他叹了一口气,「青春真好。」
「真不忍心。」他说,他不忍心伤害青春。
青春就像只小鸟
飞走了---飞走了----不能再握,一把它重新捉住,它就只能衰亡。
,十分的脆弱。樱木懂得,因为他曾经似乎有过十分年轻的时候。

当然他还是有着青春活力的,当他由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回复了。不是变得十分愉快,而是穿戴的十分整齐,干净,有干劲活力的样子。

流川在桌前吃着早餐,他也顺便帮樱木准备了一份。
樱木做了下来,他也看到了流川的伤痕,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慢慢的吃着早餐。
他把心头的感伤压住,低声问流川:「流川,我为了什么要把你赶出去?」

流川抬头,看着樱木,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回答樱木。但樱木并没有心情等待流川的回答。

樱木的心情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又迅速回到现在,他并不想听到流川的回答,但他需要现在的某个人对谈帮助他回来,于是他又向流川说了:「请你老实的告诉我?」

流川的表情松动了,他很想好好的回答樱木,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很想说出晴子的名字,由昨晚的事情,他知道樱木还爱着晴子。

但樱木并不明白,他的表情显出来他对流川没有回答显的很不满意,他说:「嗯,算了。」,但又抱歉的绪道:「我很抱歉把你赶了出去,但我昨夜真的很的很醉。」「若是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时,你不用理会我,就让我一个人疯就好了。」

「对了,」樱木看了看流川,「昨晚我说的都是醉话,说出口的你都不要在意,不是真的。」他揉了揉额角,显出很疲惫的样子。

但流川却没有发觉樱木的疲惫,实际上他还在思考着要怎么跟樱木说。

「你爱上了某个女孩。」流川说。语气非常的诚恳,但他却没发觉时间已经过了,最好的告白时间已经过去了。但流川是怀着一个非常温柔的心情来告诉樱木的。

但是樱木却听不进去,他挑了挑眉,心停顿了一会,便被另一种心烦意乱的情绪笼罩了,便重复了一句:「这些都当不成真。」
「毕竟只是醉话而已。」樱木说。

流川还没把晴子这两个字说出来,便被樱木腰斩了。
实际上,樱木并不曾想到晴子,他想到的是明日香。他那时的确是有些瞬间的怀疑自己跟流川有没有提到过明日香这几个字。

樱木从桌子上收走了吃完的早餐,帮自己和流川各倒了一杯水,他看着流川喝着水的模样。
这顿早餐流川吃的很久,老实说樱木吃的也比平常久。这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在思考着跟怎么对对方说话的关系吧。

樱木觉得有些感动,因为他从流川的嘴里,似乎得到了体谅。
那是慢慢思考出来的。
]流川知道自己爱上了某个女人、、、、、,

女人阿-----?

由流川刚刚的眼神也可以体会到这一点。
他应该是祝福着自己的吧。虽然他这时候想到的是明日香。
流川应该是可以接受的,虽然他现在又对流川感到抱歉了。因为流川表现的如此平静。
这个思考,让樱木感到不想说话,他看着流川慢慢喝水的,即使樱木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耐烦。
但是这是因为他的脸还没跟上他的思考的关系。

他觉得流川真好。

樱木藉由想起高中时候的流川,和现在的流川做个比较,却发现在所看到的流川并不是当时的他,记忆中的流川并没有现在这样的他这么的贴心。

「以前的流川、、、、、,
「只会跟我打架而以---。」他心里想着。

---------------------------------------------------


脚底走过的痕迹,倾斜而发着光、、、、、。
海滩边弯曲的波浪一点点的侵蚀着那个平坦的沙滩、、、。
穿着轻松短裤的樱木捡着一个大贝壳,高兴的笑着说:「你看--」
有个人高兴的对自己微笑说:「你做的很好。」
樱木高兴的回笑着:「是阿。」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
天边的云彩一朵一朵,几乎不懂得忧愁、、、、、、。


-------------------------------------------------


樱木忽然间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过去,他摇了摇头。怎么把流川跟晴子有些搞混了呢。
他试图想让自己更为冷酷一些。
友爱的思想让他把流川看的可爱了。樱木本就是个单纯的人阿。

但是,「我一定要离开流川。」他心里想。
樱木或许曾经这么想过,但他现在确实要这么做了。
「该死。」他吶吶的说,直觉上觉得流川跟晴子小姐完全搭不上边。

「这些话我都记不得了,你也不要当真。」他懊恼的说。

樱木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对话。
他也不能不为自己高兴,因为自己已下了决定。生命中的某一件事都令人深不由己,他忽然觉得他自己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别人都不能阻止的。
这是叛逆,抑或是偏执,这些都是后话;但重要的是「我想」。
在稍微一些的哀愁之中,但也带些开心。

「下次再发生了这件事,我又发起酒疯,你就不要理我,让我一个人在那里发酒疯,很快就没事了。」樱木离开家时,这么对流川说。


---------------------------------------------------


当由窗内往外看时,在这个时间还能看见夕阳,这才发觉到夏天真的已经到来,并不感到炎热,但是整片金澄澄的夕阳平铺在外面的蓝天上,芒金的色彩照在整个有着突起的花刻窗面晕着一层模糊的光时,澹出来的晕黄有着一分异样的凄清。

「流川,你去了哪里?」樱木今天中午就下班回家了,没想到却没见到流川,中午时分,流川竟然不在家。这一点让樱木觉得很奇怪,等了两三个钟头,仍不见流川,便等的十分困倦而睡着了。醒来时候闻到一阵阵的饭菜香,走到厨房外,看着流川张罗着晚餐,樱木不解的问道。

「喔,我去工作了。」

「阿?」樱木惊讶的喊「什么工作?」

「便利商店。」流川便把菜先放进滚水里烫,边简单的回答。

樱木看着流川做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喔喔」樱木说。

「怎么忽然想去做?」

「没什么,无聊。」流川回头酷酷的说,白皙的脸庞转回来时,浓黑的眉毛上扬,像是可以飞翔的羽翼,墨黑的色彩画过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洒下的是一道阴影。

樱木却像是没发现,他的眼睛张着,微微的笑着:「是喔。」看着流川煮菜,心理闪过一道模糊的疑问,什么时候流川把炒菜,洗衣之类的家务揽上身了 呢。樱木想着,看着流川穿围裙的背影,围裙只到大腿的长度,长长的脚露了出来,黑色的脚毛长在白皙的小腿上,樱木玩着放在桌上的夹子,「喔。流川你是不是 怪怪的。」樱木好奇的说,但是并没有帮忙流川的意思。

金黄色的厨房里有着一个白皙的男人在做菜,宽大的蓝色拖鞋在平静的安放在有些发黄的地板上,随着主人的动作而有时的发出一声声响,垃圾桶里有着挑选出来的剩菜剩叶,在小小的厨房里,一个男人宽大的骨架和背脊似乎占满了整个空间,阵阵传出的饭菜香,「嗯,好香阿。」樱木说。

流川回头露出一个微笑,不知道那可不可以算是得意的,只看到红色的唇微微弯起的弧度,鼻子在空间中显露出来的突起。

让樱木有了一丝温柔的心思,但是那份心思却非常的薄弱。转瞬间就消失了,而且也并没有站起来帮忙的意思。

樱木揉了揉自己的红发,一粒一粒微突的触感在自己的手里,像是有些苦恼,手里的夹子似乎被自己触摸的够久了,带着一点热意,红橘的色调在这个小小 低可爱的厨房里,樱木也有个酒窝,他目前的嘴唇正微微的上扬,那个褐金色带点略黑的酒窝显现在他的脸上(作者语:请想象他的肤色。),但并没又看出微笑的 意思。

起锅的声音传来,流川的的声音攀附在那个喀喀的铲子声中,「我之后会给你房租的。」流川说,樱木听了,像是有些听不懂,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喔,好阿」樱木说,但却又似乎不太明白,也并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

于是他沉默了。

同情的心思回荡在自己的心里,因为流川并不知道自己将要离开他了阿。
樱木也想到了明日香,陷入了苦恼之中。

最近一直都在疏远着明日香。
明日香似乎也有些察觉了,自己也将要离开她了呀。

「哎呀-------。
这真是乱糟糟阿。-----」樱木心想。

但樱木确又非常诚实,他从不懂得欺骗。

「----是喔。
「你要加油喔。」樱木无意识的这样接。但他的心里又不能不感到同情和怜悯。

他会离开流川,也是存着友爱的心思的---。
离开,流川才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这时候樱木的眼前的景物又豁然开朗了起来,

对等的友情是樱木回报给流川的报答。

天才高高的扬起下巴,他决定的事情绝不后悔。

由夹子的缝隙中看出去,只看到流川身影的某个部分,拿着夹子玩耍,飞过来飞过去,玩弄着。
他从不玩弄心,却觉得自己的心被玩弄了。
难受-----。

漫漫的夕阳-----。
他看见自己推倒了流川。
流川的身体抵着流理台表面,呈现倾斜的姿态。
樱木抵了上去,狠狠打了他几巴掌。
而后,又亲吻他血红的唇。(流川的唇因为掌掴,而带了血红)
带了点感激的意思。
漫漫的夕阳-----,
「--------------。」
这一切只是个幻想罢了。
樱木眨了眨眼。


手里拿着夹子的是他的木头表面,入手是温暖而有质地的。但是另一面却是坚硬而尖细的,冰冷的金属表面,直在空中掠过滑行,尖尖的像是要刺破某人的心。

同理,他回报给明日香的爱情的,也是他诚实的心呵。

「就在家对面那个巷子的转角里。大约做了一个月了吧」流川不知为何突然转过头说。

「是喔,这么久啰,我都没发现说。你怎么没跟我说?」樱木懊恼的说。颇有些不爽。

「嗯」流川思考着,一边倒油回答:「轮班制,不过我会要求早班。」

「喔。很辛苦喔,要加油喔。」樱木把小夹子放下,回头对流川说。

「嗯,废话。」流川转头看了看樱木,过了一会儿才笑笑的说出这句话,颇有些樱木瞧不起自己的神情,对这点感到抱怨。

「狐狸,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樱木靠近回答,「要骂人不能说这么骂,否则我会以为你是认真的。」他笑嘻嘻的走近流川,帮流川把装上碟子的饭菜端上桌。

「白痴狐狸,你做的菜还真好吃。」樱木偷吃了一口,开心的笑道。看着流川红艳的唇,
「真是看不出来阿。」
现在樱木又把他心中刚刚所想的念头抛开了,他做事向来是由直觉决定的。
虽然他也曾经思考过,但有时候思考是可以跨很大步的,根本感觉不出思考。
但有时候却像是分段似的 ,可以感到跳跃的痕迹。

「这是对的。」他心里想。
他确信他有思考过,他的耐心还不错。
这是因为在大学时,教练非常的严格。
身为一个专业的运动员,需要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樱木就曾经被教练当众的打了一巴掌------。
自此之后,他就学会了小心。

------------------------------------------------


六月的星空,天空只有几颗星子,连月光都看不到,只看的到底下的小学是一片深黑的阴影,早晨的喧嚣现在已经平静,连星星都像是要睡着了,

悄悄的微风吹来,樱木和朋友坐在阳台上玩牌。他狠狠的瞪着对面的水户和高宫。

「你们这些、、、、、、」樱木大叫道。
「阿,你说什么?」对面的水户洋平和高宫望同时调侃的说道。

「哼,
「这些混帐。」樱木转头并不理会坐在对面的他们,对着坐在身旁的野间宗一郎抱怨道:「有两个人出去度假,竟然不先说一声的。真是过分。」

「哈哈,你也知道我们是同一间公司阿,同时都有休假,当然一定要好好把握阿。」洋平说。

「而且,那时你正好在忙,好像在忙着书展的事,所以我就没问你了,至于野间,他是不会想去的,美美也不会让他去,她们两个现在是有女万事足。」高 宫看了看野间说,野间和他的老婆美美最近生了一个女儿,并不方便出去玩,毎天都在家里看女儿的小手小脚,一会儿说好像长大了,一会儿说好像变瘦了,一会儿 高兴,一会而烦恼的样子,有时候甚至会传简讯给她们这些叔叔说些恭喜,宝贝,又胖了一公斤之类的话。令他们这些叔叔,一边觉得非常有趣,但一边也觉得幼 稚。

樱木想了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这才说道:「这次算你们有理。原谅你们、、、。」他低头看了牌,微笑的说道:「梭哈。我赢了,付钱。」

「ㄜ、、、、。嗯嗯,好的。」坐在对面的高宫和洋平看了看对方,无奈的把钱掏了出来边说。「你们两个别想这样就算了,至少要请我和野间吃一顿好吃的,谁叫你们偷偷跑去欧洲度假,都不说一声的阿。」樱木说。

「嗯,还要加上美美和乖乖喔。」野间喝了口啤酒,趁机加入敲竹杠的行列。乖乖是野间女儿的昵称,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当然这是当爸爸的溺爱心情, 野间觉得女儿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了,虽然她还不满一岁。但她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神秘中带点天真。她的微笑就像是初升的太阳,稚弱却又光芒万 丈,露出的白白的牙齿,虽然只是小小的乳牙,但那小小的象牙白,喔,老天,那是不能形容的美,甚至比老婆美美还漂亮,当然这是不能够跟老婆说的。

「哼,好啦,好啦。这次旅行、、、、、,唉、、、、、,半点都没有赚到,还要被你们坑。」洋平摆了摆手说。

「对阿,我们这次去半个艳遇都没有。漂亮的女孩很多,每一个站点的风景漂亮的就像是画一般,意大利的钟声,美丽奇异的教堂,一条条的窄巷,只容几个人擦身而过;但是回头的,只有我们两个男人的默契----,并没有其它的了。

「唉----,钟响,奇怪;钟响,心闷,有两个人在哪里孤单的,寂寞的,无助的,忧郁的来回的行走吗?他们并不想看到彼此,但却只有彼此可以看, 他们想看到的是美丽的异姓,俏丽小巧的臀部,微微摆荡的裙角,白皙圆润的手肘,急急的停步声。可是他们所看到的,并没有看到他们。寂寞的外国人,热情洋溢 的本地人,异地的浪漫和无助阿,天雷勾动地火,缠绵------温柔-----浪漫----难道都没有人-注-意-到吗?」望说到后来竟然有点咬牙切齿。

「望,你不是半个艳遇都没有吧。」洋平贼笑的反驳道。

「阿?」高宫呆呆的回应。

「嘻嘻,而是没有半个女的愿意成为你的艳遇。哈哈,我总觉得是因为你站在我身边,我才没有遇见艳遇。」洋平微微一笑说。

「洋平,这个很好笑吗?」高宫把桌上的瓜子拿起来,丢向水户那个方向,四个人笑了起来。望蹶了下嘴唇,显得有些气闷,他圆圆的脸上,小小的眼睛瞇起网上扬,不小的嘴微微翘起,侧个角度看,竟有些女性的爱娇。

望本来就是个外表粗矿,实质上却是心思细密之人。
近来,他愈来愈有些女性化的特质了-----,樱木想。
这并不是污辱的意思,而是某些比较属于阴性的特质,细腻之类的。望的手臂也十分白皙,有肉带着红红的血光包着男性宽大的手骨。
樱木这样的想着,看着望的手不自觉有些发起痴来了。洋平往自己方向看了一眼,樱木抬头,微笑了一下,带着某些了解的意思,转而盯着洋平的眼睛。

「不过我们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水户说。但是他并没有看向高宫的方向,而是往对面两个人看。因为高宫跟他是同一间公司,是他的上司,又住在 一起,当初一起上东京工作,高宫是某一间外商公司社长的儿子,当初便一起进入同一间公司,因为是好友的关系,所以共事起来非常的愉快。感情非常好的两人, 觉得一起住可以互相照顾,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便,便从上东京起就住在一起了,住在由高宫父亲为高宫准备的公司宿舍里。

牌局已经结束了,对面的两个人,樱木嗑着瓜子,野间慢慢的喝着啤酒配咖啡(作者注:这是野间的怪癖。),「对阿,说起来好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樱木说。


野间说:「别看我,你们出国前我们才去吃过饭,是樱木这个大忙人,这么忙,怎么约都约不出来。」

「哪有,累嘛。」樱木无奈的回答到,每天往公司跑,放假就希望在家里睡大觉。

「是吗?」洋平说,和高宫彼此间交换了眼神,野间注意到了,用着眼神询问洋平和高宫两人,挑了挑眉毛---。

「樱木,你家里有什么人吗?望前几天打电话到你家里,是个陌生人接的。」

「阿,你们怎么不打我的手机?」樱木惊讶的说,望和洋平向来联络自己都是打手机,因为樱木是从事业务的关系,呆在外面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樱木不知道为何自己有些心虚的感觉。他并不想让洋平他们知道自己跟流川住在一起,另一方面也觉得他们若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阻止自己。

樱木认为流川就算是接电话,起码也要告知自己一声。

「对阿,那天打你的手机关机,便打到你家里去了。」望笑着说,「奇怪的是,我问对方是谁?那个人说他是流川枫。」望疑惑的望着樱木,「你怎么没跟我们说呢?」望一说出口,本来用香烟在玩着烟灰缸的野间也抬起头看着樱木。

「嗯,因为这并不重要阿。」樱木勉强的笑道。「遇见了他,他暂时没地方住,刚好我有空房间,所以就让他借住。」

「我们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流川在高中时候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休学的吧!」洋平慢慢的说,看着樱木,似乎在查看他的脸色,看着樱木放下啤酒,在玩着放 在一边的牌,但仍是一字一句的说下去:「你不害怕吗?流川当时追求你,甚至想要杀害你,虽说他是因为有病,但他现在突然出现,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高中发 生的事情会重演吗?」

「当时他算是自杀。」樱木强辩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一点要跟洋平强调。

「嗯,算他是自杀,但是你又知道他的病情受到控制了吗?」洋平边把玩着香烟盒,看着香烟盒在自己手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慢慢的说。

「他现在很正常。根本看不出来跟其它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樱木看着洋平慢慢的说。

洋平看了看樱木,不说话了,但是他的表情比他的话语更有力量,那是明显的不相信的表情,洋平只耸了耸肩,眼睛低垂,看着香烟盒直在自己手中跳舞,但是一旁的望和宗一郎,却再也掩饰不了关心。

「花道,洋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怎么知道流川的病已经好了呢?若是他的病已经好了,你又知道他会不会复发呢?」望说。

「他好像有吃药!?」樱木说,但是他也不确定是否有这回事,记忆中好像有看过流川拿过药丸,但是并不确定那是做什么用的。

「你是不是要问一问流川?」宗一郎说,「但是、、、、、。流川的话可以相信吗?」他虽然十分的关心樱木,但是因为生活太幸福了,由他的嘴里说出来,反而显的有些幸福和开心。

「没错,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流川的话---」望说,「可以相信吗?」他看了樱木一眼,眼神阴柔细腻,带着点讨好的意思。

「如果可以,离流川远一点。我是这样想的。」洋平说,他的头发齐整的往后梳,露出一个宽阔的额角,两只眼睛极平整的在脸上显出跟耳朵上部平行,显得有些可笑,但他直长的鼻子可以弥补这个缺点,反而显得异样的冷静和冷酷。

樱木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他知道大家是出自于关心而说这些话,这些话非常的有道理,是自己粗心了 。「如果可以,不要跟流川一起住。」洋平继续说道。

「但是、、、、、,流川感觉需要别人的帮助。而且,当初他会变成这样,跟我也、、、、、、。」其实樱木早就决定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搬出去了,但听见 洋平他们这样的讨论流川,不知道为何反而替流川说话了起来,这样的话自己也知道没有什么道理,但是听起来反而像是在说服自己。,他知道大家说的都是正确 的,自己跟流川住在一起的确不妥,流川真的没有危险性了吗?

有时候,看着流川,自己也都会纳闷这真的是流川吗?

漫长的时间阿,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那为何改变不了自己呢?
漫长的时间线阿,什么都像是渐渐衰老了阿、、、、、。
时间之河湍急的向前流去,底下的是无尽生灵的哀嚎呻吟.

樱木懊恼的摸了摸头发,自己所了解的流川,高中的流川只剩下片面罢了,樱木所真正了解的,其实也只是现在的流川罢了。但是樱木连他有没有吃药也都 怀疑,是真的了解和关心他吗?若是流川的精神病,仍然没有治好,妄言、妄听和忧郁倾向,难道不会担保他有一天又做出傻事吗?伤害了樱木或者连累了跟他同住 的樱木吗?这一切都是需要仔细考虑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在大家都在为樱木着想,想把流川逐出樱木的生活时,樱木反而犹豫了呢。

洋平看了看犹豫的樱木,知道目前的樱木目前还无法做出决定,樱木很多时候,过于心软,「至少你也要知道,流川的病情是否受到控制了。你先问问流川 还有在看医生吗?对了,你不是说流川有吃药吗?可以由药包上的信息去调查啊。若是他的病情有受到控制,那之后再说。若是没有,我想你叫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会比较合理。」虽是这么说,但是洋平实际上心里还在打算着另外一件事,但是他想等到樱木调查完流川的事情之后再做决定。

「是吗?」樱木思考了一会儿,金棕色的眼睛瞇起,摸了摸头发,把烟放下,哈哈的笑着,「你们真当真我会怕了流川?就算流川发起疯来,难道我不能解决他吗?」樱木相信,如果流川真的忽然间发起疯来,自己凭自己的力量也可以制服流川的。

「不是阿,除了你之外,难道流川不会有一天伤害自己吗?」望说,他非常诚恳的望着樱木,细细的眼睛里头的瞳仁,不住的闪烁。让樱木只能点头不语。「这也是为了流川好。」

「而且,我可不希望乖乖的叔叔出了什么事。」野间在一旁补充道,但他的嘴角还是在微笑,虽然他还是没有注意到。他十分的关心樱木,但他不能改变幸福的生活在他身上所改变的。

「嗯。我会问问他的。」樱木低下头,仔细的思考着该怎么跟流川开口这件事。但心里却极度不情愿,忸捏的咬着嘴唇。

洋平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是看了看樱木的神色,知道大家的话,已经在樱木心中起作用了,这件事等下次再询问吧。

「哈,我们这次回来有买纪念品喔。我去拿、、、、。」望说,他看着对面的大家,神秘的说。

「是什么阿?」野间说。

「等等。我去拿,」高宫神秘兮兮的由房间里跑出来,用拳头包住礼物,开心的说。「猜猜。」

「什么阿?这么小?」樱木低头看了看,不解的说。

「你们看,外国高级进口水果糖。」高宫开心的张开双手,手心里果然看见两颗彩色包装的水果糖。

「你有病喔,你」樱木和野间同时说道。「快把真正的礼物交出来--。」

-----------------------------------------------------
黄昏的色彩回荡在楼梯间的时候,天边的云彩大大的一朵,就停驻在太阳微红眼角上。

下班回家的时候,樱木打开了门,张望了下,「流川还没回家阿。」他说。
疲累的把鞋子脱下,慢慢的走上玄关,樱木疲累的躺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真的好累阿。」他慢慢的说。

家里没半个人,黄昏的色彩遍布了整个客厅,樱木打开了电视机,吵杂的声音宣泄在这个空间,但樱木无心在听。他的心回到了前几天和洋平他们的聚会。

「至少你也要知道,流川的病情是否受到控制了------。」

这句话这几天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徘回不去,樱木单独和流川在一起的时候,总有好几次想要单面跟流川问清楚他的病情究竟是如何?

但是话在嘴里总是开不了口。一开口总觉得会伤害了流川,事实上,樱木不想承认的是,他根本不相信流川,洋平他们说的是对的,流川的话是可以相信的吗?想到这一点,便让樱木不寒而栗。

你可以问一个精神病患者你有精神病吗?就像是你问一个有说谎癖的人说你爱说谎吗?一样的可笑。

樱木看着流川时,事实上,心里有一部分的他一直在说着流川的好话。
流川多温柔阿,但流川的眼睛让樱木想到他偏执的吻上,自己的初吻就葬送在流川的手上;那天他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破了。
偏执的恶心的吻,现在想起来,那天早晨的太阳似乎都带了点血腥味,现在都还是令自己起鸡皮疙搭。

流川多可爱阿,不多话还会煮饭给自己吃,近来他好像还多会微笑似的,开朗了很多。但这只会让樱木想起暴风雨前的平静。疑心于流川的每一个动作----

好奇于流川怎么还不会发病!!!!!!


「----流川的话,要不要打折扣呢?---」这句话回荡在脑海,他们的脸关心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樱木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洋平他们所考虑的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跟樱木是没关系的,洋平以为自己是心软才不肯赶流川离开,事实上,自己早就决定离开流川了。但是樱木被这样的话给挑起了一个疑惑。这个疑惑起先樱木没有发觉到,但当发觉到的时候,却又时刻在自己的心头了。

那就是:流川欺骗了自己,自己的病还没治好,就跟樱木住在一起,就这方面来说,流川并不十分注重和樱木的友情,他注重的只是自己的感情。这不会令人心寒吗?

当然,樱木并不害怕。对于暴力或者是只要属于力量的,天才是不会害怕的。但樱木害怕的是被欺骗,他心里一直在踌躇着该用怎样的方式,和平委婉的方式对流川说个明白,自己要离开他的事。若是流川欺骗了他,樱木就连这些踌躇都不需要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阿。

樱木并不害怕欺骗,但是樱木害怕欺骗所损害的友谊;
樱木并不害怕死亡,但樱木害怕死亡所造成的恐惧;

当年,流川的举动,不就让樱木身受其害吗?死亡并不恐怖,对一个已死之人而言死亡只是个动作,但应该害怕的是活着之人。

害怕被欺骗的心情驱使樱木慢慢的站了起来(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来到厨房,他似乎有印象流川曾站在这里吃类似药丸的物品,他翻找着柜子里的抽屉,打开了好几个柜子,搜索着里面的东西。

终于他在某个置物柜的小篮子里,看见了药包和药罐,在旁边还有一迭钱。樱木好奇的把钱拿了起来,看了一下。
「这好像是自己给流川的钱。没想到流川竟然没有花。」樱木挑了眉说。他皱眉想了一会而,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的又回到药包和药罐上了。

他注意了回药包,是东京的某家医院。「XXXX精神科医院」他慢慢的念了出来,感觉到手指有些颤抖,却又有些兴奋。

-----------------------------------------------


------------------------------- 指的是情节或时间分割线
其实这章本来是要叫做温柔的背叛了
其实这根本不算是什么
只是心情的转折罢了~~~~
和情节的转折
下一章继续虐~~~~~~~便会有希望了(真的 下一章是之前说四月底要赶到的进度 所以一定是上扬的结尾 让人可以往上写 而不是往下写)
真好~~~~~~~~~(= ="""""")

大家应该看得出来 我非常喜欢 洋高配
但是. . . . 老实说 我对望的印象不是很深刻说
我对洋平的印象也只有他的头. . .. . . .
但只要我看到他们我就会想到
精灵和矮人阿~~~爱上了 爱上了~~~~~(星星眼)
望其实是个非常细腻而又固执的人,可爱的人阿(洋高文阿 真是梦想阿!!!握拳)

这里面他们的建议都是为了樱木好 纯粹出于友情的立场说出

p.s志野和小山是新加入的人物喔
我思考了三天才把他们加入喔
希望我不会 失去了写他们的意义. 希望可以接到后来我希望的情节

不要打我~~~~~~~~~~~~~(老实说 仔细看前面的话 都可以看出伏笔该埋的都埋了阿!!!!!!!)

人 怎么这么容易爱上一个人
这篇若说是 虐流文 倒不如说是虐花文说
不过 让我通通都虐个一遍吧!!!!!!!!(但这篇真的是温馨的虐心文拉)

温馨 温馨 看色调就知道了阿
黄金的色彩 是爱用颜色~~~



【9】 显白的秘密

3层楼的洋房,外表跟一般的居家住宅没什么两样。座落在这条僻静巷子里。
樱木抬头望了望,试图看清楚顶上的招牌。

实际上他已经看过好几次了,都是同样的大字、、、、、、。
只是他有着一再想要再次确认的心罢了。

可爱的洋房外头还有着一个小小的庭院,由黑灰色的栏杆里望进去,还看得到可爱的玫瑰和百合。有着一个小小的水塘,绿色的水上平滑的像一卷漂亮的丝绸布,里头还有一颗还未开花的金桂树。

樱木抬头望了望,揉了揉鼻子,终于按了按门铃、、、、。
「请问是谁?」

「嗯嗯,请问这里是XXXX精神病院吗?」

「嗯,是的。请问你有预约吗?」

樱木沉吟了一会儿,「我并没有预约说,但是医生今天有空吗?」
在小姐还没答话的时候,樱木又急急的说:「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嗯,请进。」小姐说完之后,好像就按了对讲机。卡----的一声,门开了。

樱木推开黑灰色的大门走了进去。

走过那小小的庭院,樱木再次推开了大门进去。

里面的光线并不太亮,但显的很温馨。水晶灯黄色的灯光照在头上,四正方形像个客厅的诊所排队处,三面摆了黑色沙发。围绕着中间的茶几。唯一没排沙发之处,就是柜台。柜台上放着几株玫瑰和百合。茶几上放着几朵黄色的小雏菊。在朦胧的灯光下显的很梦幻。

柜台里的小姐投给樱木冷漠的一瞥,似乎并不好奇樱木这个年纪的体面的男士怎会出现在这里。
「里面没什么人---。」樱木想,他走至小姐面前,「我想挂号。」

小姐懒洋洋的站起身来,她白色的衣服手肘处有点褐色的污渍,小姐缓慢的由后面的柜子里拿出申请文件,她看了樱木一眼,慵懒且疲倦的说:「第一次来吗?」但樱木还没理解到小姐说的话,她就把笔放在樱木的面前了。
樱木默默了小姐一眼,拿起笔沙沙的填好文件。
「嗯---。」小姐看了樱木填的文件,「嗯,请坐下稍等,等一会儿叫到你的名字时,请走至走廊底那边有一扇门,就是了。」

「嗯」樱木说,回身慢慢的至沙发上坐下。小姐还是懒洋洋的,坐在柜台后面,不知道在打些什么数据。近视眼镜上还映着计算机屏幕的反光色彩。不时的由鼻跟滑落,总是要用左手去推。

樱木打量着这间医院的陈设,这间医院不能说是令人不舒服的。小姐的态度虽然冷漠但这比热心或开朗的好。沙发很软,坐了上去就会有一种陷在云里雾里的感觉,屁股卡在罅缝里,不想起来

右边沙发上约3吋的地方挂着一幅照片,照片场景看得出来是在某个街头,基调是灰色的。但底上的小女孩笑脸占了版幅三分之二。软软的额发蓬松的覆在前额,鼻子皱皱的。照片的角度是俯视的,女孩的下巴抬起,笑的天真无邪,可以看出牙齿还缺了几颗。

「这张照片照的真好。」樱木想,「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若是用植物或者自然景象的有时或许会让病人更感到焦躁。」他继续的想到。

连身外之物都可以自得其乐,自以为是主角的「人」怎么可能过得安乐。

「樱木先生你可以进去了。」小姐软软的声音传来,但她压根儿没看樱木,只做着自己的事。樱木耸了耸肩,觉得有些紧张,揉了揉鼻子。他把自己的外套拉好,看了小姐一眼,慢慢的走进转角。
----------------------------------------------------------------------------------------------

「你好,先生。」樱木刚推开门的时候就听得到这句话。他略显讶异的看向发声的方向。

「那是一个古怪的老头。」他想。

第一眼就为这古怪老头的外表发噱,凹限的眼眶里头有两颗发黄的眼珠,干瘪瘦小的身躯,身子几乎都陷在过大的公事椅里了。头顶稀疏,拥抱着薄薄的毛毯,身体似乎孱弱。但声音雄浑。

医生微微的一笑,皱纹里几乎都看不到眼睛了,干瘪的脸在他微笑时,因为皱纹深刻显得有些扭曲,但金边的方框眼睛仍旧动也不动的挂在鼻梁之上,这是他脸上显得严肃的地方。

「樱木先生吗?」医生说,接着放大着声音说:「樱木花道。」接近朗诵的声调。
「请坐。」

樱木刚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医生就说了:「我认识你。」他说,微微的笑了,嘴巴也是干瘪的,上唇接近没有,往内缩了进去,看得到发黄的牙齿。
医生慈祥缓慢的说:「想忘也忘不了。」方框眼镜里的下垂眼皮抬起,像条老黄狗似的疲倦和蔼,但樱木一瞬间以为他看到的是责备。医生浑身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他的坐姿。
医生继续说了,「你是为了流川枫而来的吧?」

樱木抬起眉,把上身略微前倾,右手确支着扶手,略为好奇:「嗯,是的。」

医生低头思索,困难的直起身子来,缓慢的按了下分机:「凌赖小姐,帮我拿11907这份档案可以吗?」

挂下了话筒,医生说:「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担任流川枫的心理医生,从他的嘴里我听过你的大名好几次了。」他慢慢的又躺回了椅子上,依旧抓着那条薄薄的毛毯,但声音仍然很雄浑。

「我总有预感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的。」医生微笑的说。

门被轻轻的敲击,医生开口唤了小姐进来。小姐抱了一迭数据进来,一个数据夹里包裹着什么灰黑色的东西。樱木有些好奇的左右张望。

小姐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昵了樱木一眼,但却没有大的动作。恭敬的站在桌旁。
「凌赖小姐,谢谢。」医生这样说的时候,小姐也已经迅速的到门边了,动作不似刚刚的慵懒疲倦。小姐向医生微笑点了点头,转身把门轻轻关上。

「数据都在桌上,你看了就知道了。」

樱木狐疑的拿起桌上的资料,几大本红色的资料夹包裹着不轻的剪报。这些都由资料夹的边缘透露出来,发黄泛黑的纸张看的出来已放了不短的时间了。有些还可以看得到日期。

樱木打开了第一本数据夹,从装数据的塑料袋里翻出剪报。


无敌中锋樱木花道,助湘北高中夺冠
今晨10点30的高中篮球冠军赛正式开始,湘北派出主力球员分别有中锋樱木花道,后卫XXXX,-------。

樱木看了一眼,阅读了起来。

「嗯,抱歉,不是这一本,你看最后一本。」医生说。
樱木抬头看了看医生,把最后一本以上的数据夹放在桌上,把要读的数据夹放在膝盖上,细细的阅读了起来。

「XX大学险胜●●大学76:73
今天上午XX大学和●●大学于▲▲篮球联赛中,XX篮球队的中锋樱木花道于激烈的比赛中途中,在第二节开始5分钟时,因为和●●大学的中锋小山发生冲撞,撞倒在地,似乎触发了背伤,被担架抬出场,教练紧急换人、、、、,第三节时,XX大学的、、、、、、、,-----」

右上角还附上受伤学生痛苦的照片。
樱木不高兴的看着那张年轻的脸。


樱木快速的翻了一页,打开了另一个塑料袋,医生却默默无言的看着这间办公室的某个角落,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XX大学大败◎◎大学,76:101,樱木花道仍然没有出赛
今天是XX大学和◎◎大学的准决赛,谁赢了便可进入决赛,但是其当家中锋樱木花道仍然没有在出场名单上,据悉樱木花道仍然在加护病房中、、、、、。小岛教练决定派出野本英二来顶替樱木的位置、、、、。」

樱木吸了一口气,翻阅的速度变快了。

医生默默的低下了头,样子十分谦虚和虚弱。紧紧抓着毛毯,似乎觉得有点冷。

樱木匆匆翻阅着,这些数据是照日期安排的。他到最后只看着塑料袋里可以看到的标题而舍弃内容了。

「天才篮球少年的殒落」

「XX大学损失了一名可靠的后卫」

「樱木花道背伤严重」

他啪的一声阖上了资料夹。好奇且不悦的看着医生。
「这些是?」樱木问,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嗯,这些都是流川收集的资料。」医生回答。在樱木的眼里,医生干瘪的嘴看不到半点湿润,但牙齿却有着白色的水光,里头黑红,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樱木的眼睛接受到这些,颓唐疲软的像是辩解似的说:「我一直以为流川都不知道。」

医生微微笑了一下,里头有些嘲讽的意思,便说:「这个消息不算小也不算大,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动作缓慢的直起身子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趁着喝水的时候打量着樱木。
他看着樱木痛苦的脸,试图用慈祥和蔼的眼睛抚摸樱木的脸,由额头至下颚,耳朵至耳朵,潮湿的眼睛;他看到樱木的脸渐渐的由青白转玩潮红,像是他的眼光真的可以安慰到樱木。

樱木却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确他从没有想到流川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知道流川是个平空冒出来的家伙,流川从没有提过这件事,那樱木也就遗忘了这件事。便也当流川从不知道这件事。

樱木恨着「同情」这件事。
他慢慢的回想起-------
那天就像是这样的午后。
------------------------------------------

白色的窗纱慢慢的涨起又落下,风就这样徐徐的吹了进来。但这阵徐缓的风并不能把青年医师梳理的整整齐齐的油头,丝毫的撼动一分。

「樱木君,请以后不要再打篮球了。」青年医生慢慢的把手中的伸缩笔放在桌上,青年清瞿的清瘦的脸边说着边扶着眼睛。他的眼睛置放在鼻梁之上,眼神不带着一丝感情。这种事情他做过太多次了。他或许曾为这种类似刽子手的工作而感到痛苦,但很快的他就找到了调适的方法。

「这是每个人的人生,而我们(此指的是指医生这个团体)的工作主要便是医治人、救人。其它的事情我们是无能为力的。」青年医生这样想。

「不,应该是是你以后尽量不要从事剧烈运动,你的背伤负荷不了,并且,你的速度再也不能如此快了。」接着青年医生又不带一丝情感的说了,说着的时候他故意放了一点同情的语调,他知道这样会让病人好受一些。

「为什么呢?」那个腼腆的高大男孩像是没有听到过,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睁着茫然的眼睛问着。「医生,我为什么不能再打篮球呢?」

青年医生压抑住自己的不耐烦,他刚刚已经跟这个少年解释了半个钟头了,现在正是吃饭时间,青年医生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噜咕噜无辜的叫着,正在 抱怨着主人不体谅他们想要劳动的心情。青年医生说:「樱木君,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青年医生试图微笑的借着这样说,让少年回想起来。但看着少年茫然的 眼,青年医生似乎听到了自己的肚子轻微的叫声,叹了一口气,拿起伸缩笔,又转过身来对着墙壁上挂着的反光X射片,解说了起来、、、、。

「这是你的脊椎,上次你的受伤已经压迫到了、、、、、、、、、、。」青年医生喃喃的解说着。

两人盯着墙壁上的反光的照片,一句句冷淡单调的句子就由无知觉的青年医生的嘴里说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高兴清朗的声音说道。

「樱木怎样,医生怎么说呢?」扎着马尾的少女看见少年打开了门,推了轮椅出来,便笑着站起来走向他问。

学长和队友站在身边也含笑着看着樱木。

樱木愣了一会儿而搔搔头笑了,「还能怎么样呢?」
「等着再看我的表现啰。」

「哟---。」志野立马跑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好小子,还不赖嘛。」他说。

小山站在不远处,并没有立刻跑过来,他说:「我担心死了。」

樱木傻傻的笑了一会儿,样子像是有点腼腆。

晴子接过樱木的轮椅,站在他的身候,笑着说:「没事就好了。」

「对阿,刚刚晴子在门外很担心呢。」志野调皮的笑着说。
「哪有?」晴子脸红的骂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站在一旁含笑看着的学长帮晴子解围着说。

众人愉快的谈笑着,樱木抬头看着,大家正围着他说着在病房外的趣事,这几天樱木没去练习发生了什么事情,学校又发生了什么事,樱木似乎也感到这样 愉快的氛围,他的眼睛一会儿睁开,一会儿瞇起。一会儿展眉,一会儿皱眉;脸上的表情生动有趣。周围的人的脸也跟着他一样,一会儿笑又一会儿骂。只有站在一 旁的教练并没有太大的表情,他似乎有些疑惑。他紧紧的盯着樱木,像是要看透了些什么,但却又无法确定。

樱木在谈笑中跟教练对视了一眼,看见教练疑惑且忧郁的脸。他心底清楚医生一定跟教练先解释过自己的情况了。樱木抬头对教练笑了笑,教练也对樱木笑 了笑,樱木的微笑是有点无奈的;众人把这个微笑理解为他对志野开的玩笑太过份的不满。而教练的微笑是痛惜的,樱木看见时立刻把头撇向另外一个方向,不知道 在对谁生气。

如果同情这件事可以对着任何人,但千万不要对到自己。

------------------------------------------

樱木抬起了头,看着医生。神色有些愤怒。
同情这个想法,使这个骄傲的男人受了伤。

医生好整以暇的坐着,他看到了樱木便想到了流川枫。
也想到了流川枫的父亲,流川明,自己一辈子的好友。
他望着樱木背后,挂在墙上,樱木看不到的证书和十字架。
他直直的注视着,心中有千头万绪,但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祂终会引导我。」
又往另一个方向看,四方型的医学院毕业证书。医生苦笑了下。
又转回看十字架,「所谓的罪是什么呢?」

------------------------------------------------------

那是知了在叫的季节。

自己正在和流川明喝茶。
流川明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样子不胜烦恼,「我只担心流川。」

那时的医生的身体还比现在好一点,喝着上等的大陆福建乌龙茶,一边慢慢说:「流川已经好了。」医生微笑着

「或许他这辈子不会好的。」流川明叹了一口气说,回头看着医生,抬起的眼睛说明他并没有顾虑到医生的感受。

医生当时只是觉得自己的专业素养受到了打击,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怎么这样讲、、、、、、、。」

流川明笑了,这是苦笑,忧悒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眼角深刻的皱痕微微的下垂,「我觉得,我这辈子再也无法传宗接代了。」流川明无奈的说道,但又辩解的说道「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定要传宗接代。」但不知为何又颓丧的垂下了肩头。

医生想要安慰他,但是还未说出话来。流川明似乎又像是怀念起什么来,眼神变的十分温柔,一个外表粗矿严肃的男人眼里漾满了水气,似乎像是个中学的 男生般思念起初念的对象,流川明像是怀念又像是悲痛的说道,又像是欣慰或是痛惜的说道:「小枫,这点很像他的母亲。」流川明抬起头来,微笑,反而高兴了起 来。

医生有些不解,因为他并不十分了解流川的母亲,虽然他曾经由流川明的口中听过几次,但也只是听过而已。他劝解的说:「明郎,你、、、、、。」但终究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住了口。

「那是他们的友谊受到了考验的时候,但他们却束手无策。」医生心里想。

幸福的人有罪,因为他们得到了幸福,他们蒙受着恩宠却毫不自知,医生无端的忌妒着未曾蒙面的少年,只因为他使自己所爱的人受着苦痛。

------------------------------------------------------

医生的心由往事中回醒过来。
「主阿,愿我爱的人幸福。」
「阿门」他照常例跟自己这样说,即使他刚刚的想法跟这些都没有关系。但只要说了这句话,他的心便会像是又回到天主的怀抱得到安宁。

医生停了一会儿,看着对面的男人痛苦且疑惑的脸,他慢慢的说了一个故事,他看着那个男人抬起了脸上有着疑惑的神色,医生真同情他,若是可以人生真 是不需要痛苦或迷惑或哀伤或哭泣。医生真爱着他,因为人间有着爱与同情这种感情,医生希望大家都幸福,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心里奇怪他怎么会痛苦呢?因为 樱木已经不自觉的被人所爱了。

「流川------」他先发出了两个音,看到对面的男人抬起了头。他这才像是又满意的说了下去。
「流川一直很在意你,已经收着你的剪报。直到----」医生一边说着。
脑子里的活动渐渐的回到从前,想起了往事。

------------------------------------------------------

樱木花道受伤的那年,正是新闻上正在报导有沙尘暴的那几天,流川枫愣愣的由新闻上得知这个消息。

医生和流川明并没有多大在意,因为生活需要注意的东西太多了,他们认为流川的病情受到控制,认为流川对樱木花道只是一时的迷恋,但对当事人而言,他们认为这是爱情。
现在想起来,总会觉得这件是简单清晰的过分。这一切都是有征兆的,当时怎么会没有预料到呢?

生命的齿轮出轨了,某条链接出了差错,齿轮彼此错开空转。

总而言之,流川枫因为忽略吃药,病情又复发了。
被关在疗养院。流川明看到流川枫又变成那幅模样,被关在密闭空间里喃喃自语着要去找樱木花道。

「我的儿子不是恢复正常了吗、、、、、、、、,这样叫我怎么去见他的母亲、、、、、、、、、,怎么能这样呢?」流川明神色阴霾,脸色极度不悦的说。他的双肩下垮,极度痛苦;但又像是极度愤怒,看了看关在禁闭室里面的流川枫,「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他难过的说。
流川明恨恨的看着在禁闭室里陷入攻击状态的流川枫,那种愤怒无处发泄,那种忧愁无人理解,只能折磨着自己。

「不要这样、、、。这个、、、、」医生说,试图用温和的言语安慰他的朋友

「不要安慰我了、、、。」流川明叹了一口气,气愤哽咽在胸口,怎么都理不顺,他知道就算是抱怨也不能把他发泄个一丝一毫,因为焦急难受整个淤积在胸口,他的面容憔悴,眼睛反而闪亮有神,他可以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对老天爷抱怨,就是不愿对自己身边的好友有丝毫的埋怨。

他骄傲神气的眼光对着医生,似乎是说:「你不会了解的。」但低下头的神态却又显的卑屈且沮丧。他不愿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显得对这个事儿,有任何自愧 自惭的意思。看了看明亮的白炽灯光,流川明不愿对自己身旁的好友多注视一眼,他的心理只有他自己,他的爱妻,他的爱子,还有他自己心里的活动。

当晚流川明就因为忧愤交集,引起脑血管爆裂死了。

当医生看到冰冷的尸体时,简直不能相信、、、、、、、。
「还这么好好的一个人、、、、、。」他懊恼的抓着头发,悲哀的说着:「还比我年轻很多呢?」气愤的思想开始填塞了他的整个脑袋。
他狂怒的,暴躁的,回到医院。护士小姐看到平常和颜悦色的医生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狂怒的老猫,眼睛神经质的闪着特殊的光亮,眼珠圆大,矮小的身子踏着方正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到门口,像是浑身的汗毛都竖起。
医生把护士小姐打发走,打开了禁闭室的大门,医生也不知道那时的他怎么会突然的这么的强壮,他跳到站着的整个在狂乱状态的流川枫身上,虽然流川枫的手被绷带捆绑住了,但是他年轻力壮,而且他曾经是个运动员,力气又很强大。
但是那时候的医生赢了,他跳到对方身上,一开头,就狠狠的就给还在喊着「樱木花道」的流川枫几个耳刮子,「你还敢叫?」

对方涣散的眼光看着他,眼白露了出来,射出狂暴的情绪。似乎还在那么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医生,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把这个扰人安宁的小蝼蚁捏死的态度,暴躁的看着医生。

「你爸死了。」医生狠狠的把流川的衣领提了来,悲痛的大声喊着:「你爸死了---,你听到了吗?给我清醒一点。」他想狠狠的再给流川枫几个耳聒子,但却忽然间没有了力气,也可能是因为刚刚的那几个清脆的巴掌声,使他的勇气消失了,变成哀伤挥发了出来。

满溢着充塞着整个空间,把空间渲染的波光艳潋,医生哭了

「被你害死了----。」医生哽咽的说。
「听着,流川-------,你给我听清楚------。爱你的爸爸已经被你害死了,若你想要好好的爱着一个人-------。」他看着流川像是没知觉又像是惶恐的白净脸孔说着。

「你给我听清楚了,若你想要好好的爱着一个人-----。」医生又再一次拉着流川的衣领,大声喊着,重复着刚刚的话语,眼泪一滴滴的由老迈的眼角溢出,他要说给全世界听,他要大声的说给面前的这个少年听----。

------------------------------------------------------

「于是我跟流川说了:『如果你想要认真的爱着一个人,或者回报爱着你的人,你必须要先爱你自己,尊重你所爱的人。给自己一点时间,现在的你出现在 樱木花道的眼前,只是会造成他的负担罢了。以你爸爸的名义,对你爸爸好一点。在你在下一次遇到樱木花道之前,你将不会再打扰他。照顾好你自己。』」医生 说。


樱木仍是愣愣的看着医生,眼睛里的愤怒仍未消失,但是姿态倒是很端庄,显然这个故事吸引了他。

医生吞咽了一下,继又慢慢的说到:「说到后来,我这才又慢慢的觉得我好像对流川施了一个暗示。」
「希望他不要去打扰你。」医生做了个这样对樱木对流川都好的眼神,「而你现在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知道你们又再次见面了。」

「没想到,我从没想到流川有这样的故事。」樱木不禁感慨的这样说道。但很快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的说:「那现在要怎么办?现在你不会是说流川很可怜,叫我同情他吧。你所说的暗示现在对我而言,一点都不好。」

「嗯嗯,我真的很抱歉。其实流川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他这几年的情绪波动很稳定,并且也十分的照顾自己。」医生做了个安慰的表情,「现在平均是每半年来复诊一次,再过几个月便是他的复诊日了,趁这段时间,我会给他再次的做心理建设。并且给他做多次的心理辅导。」
医生很恳切的说。「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能够对流川体谅一点。直到他好起来为止。」

「再过三个月便是在一次的复诊日,等到那段时间就可以了,我便慢慢的帮流川治疗,慢慢的,不要造成他太多情绪上的波动。」医生重复的说着。「这可能会是个长时间的疗程,但是流川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向樱木寻求赞同的眼神。

樱木不耐烦的看着医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的心有些隐隐发疼。除了是同情自己之外,背部的伤似乎因为回忆而在隐隐发痛。流川的遭遇,医生的恳切同情的目光,也让樱木似乎有种力量强迫自己,让自己一定要对流川好。

「流川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樱木这时候对流川充满爱怜的心情。
「并且流川的父亲已经死了。」他的死亡像是和自己有深切的关系。
「那流川将会如何呢?」他充满同情的问。

「他对你都这么久没见了,他竟然能够忍受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你认为这可以算是爱情吗?」医生说。「我将要让他慢慢的认识到这一点。」

「嗯。」樱木满意的微笑着,低下了头。
「将来有一天,流川或许会跟自己说:『我不再需要你了。』就这样跟自己挥手说再见吧。」

「那我走了。」樱木说。「再见,谢谢你了,医生。」樱木转身回头时刚好,刚好看到白金的十字架,就这样平挂在墙面上,对在附近的医师证明反而没有再意。他多注视了一两秒,再回过头来看医生,看到医生窘迫的神色,反而有些不解。把外套重新穿在身上出了门。

「不用客气,有问题可以再来找我。」医生微笑道,但趁樱木撇过头转身的时候,觑了一眼白金的十字架。眼神中有些愧疚的意思。
医生看着樱木高大的背影走出了诊疗室。

基督徒是不能说谎的。
医生再次的回味往事、、、、、、。


白炽的灯光,手发疼,泪水不停的流下。

抽抽噎噎,滴滴答答,自己说出口的话和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成为一堆混乱无章的话语。只依稀记得说到死亡、爱情、保重及愤怒。

和流川大眼瞪小眼,那个人无助的在空中喘着气,像是恢复了一些神志。
而自己却摊在对方身上,哭的像个孩子。

------------------------------------------------------

医生对流川的举动,就像是父亲给不肖子孙的一顿好打。
对于造成自己父亲的死亡,医生的强势语气,和爱情本身的特殊性(怕伤害对方的心情,希望自己在对方面前是伟大的),或许是造成流川给自己打造的枷锁。
但那真的是暗示吗?

医生看了看医师执照,但他却违背了自己的专业素养。
或许自己知道樱木花道这个名字多年,但樱木对自己还是个陌生人罢了。
那个高大的背影,因为同情而变的信心满满。想要把自己满腔的怜爱倾覆给另一个人,即使是以绝对优势的姿态。他再次看了看医师证明,把毛毯又往上拉高了一些。
时间过去----。
他把毛毯放了下去,日子还是要过。按了下对讲机:「凌赖小姐,明天有几个人预约?」

-----------------------------------------------------

迈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夏日的清凉晚风使的樱木一阵哆嗦。
他看了看后面那道黑色大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中还沉醉在流川的悲惨遭遇里,为别人付出的牺牲奉献的伟大,被人深深的喜爱着的虚荣感里。室内温暖的空调,使自已的脸色泛红。风一吹又瞬间的晕眩。

他轻快的踏下步阶,略为一个碦镫(医生为什么要窘困?),他摸了摸头发,低下头疑惑的望着阶梯。
「奇怪?」
他回头疑惑的望了一眼,手脚都已经冰冷且出汗了。
「差点被骗了。」他说。

仔细一想,医生为了什么要给樱木看流川为他所收集的剪报呢?
为了什么要跟樱木说那个流川父亲的死亡呢?
他为了什么要跟陌生的樱木说病人的隐私呢?

这是一个正常的心理医生该做的吗?
「他利用了我的情感。」樱木胡疑的想。
医生跟自己说这些事,不就是给樱木提供一个精神上的压力,迫使樱木接受并且认可流川的感情吗,并让樱木对流川有负咎感吗?
迫使樱木回想对他而言是痛苦的往事。
医生的用意是?

刚刚在医院里,在那样的灯光下,在那样使人同情的故事里,樱木无可置喙,甚至还被医生那像是朗诵的语调给感动了。连自身的苦痛都给忘记。心理只是对流川深深的负咎感。有一段时间,樱木甚至还认为流川父亲的死,和自己有关系。

虚脱的无力感,和被别人玩弄而受挫的自尊心。
「医生玩弄着别人的情感。」樱木想。

流川木然的脸,忽然映入了自己的眼帘,樱木想起了流川冷淡的脸,他是因为这个暗示才会变成这样的吗?

多年以前,医生用暗示制止了流川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流川对自己的爱情还像着高中时那样的纯洁和猛烈,和纯真。停留在永远的18岁。
难怪流川永远这么年轻阿。
樱木害怕的收了收衣领。
医生玩弄的不只是自己的心,他还玩弄着别人的情感。
「三个月的复诊后,我将会慢慢的把施于流川的暗示给解开。」医生说这句话洋洋自得的神情,那时候的自己竟然还同意且认可。

「流川已经不是那时候的流川了。他可能是以前的流川的感情,但他不是现在的流川。」
「流川的情感已经被束缚住了,至少他不是现在所应该有的流川。」樱木被自己的想法给弄得胡涂了。他本来对流川和医生一样感到愤怒,现在又觉得同情 起流川了。因为流川的感情和大脑都被愚弄了,这样的想着的樱木,不自觉的对流川有种优越感。觉得自己比流川高上一个阶次。至少他不会被医生所愚弄。

樱木抬头四处张望了下,一个个低矮的街灯就这样随着长长的石版路延伸而去。河面上,渔船的灯光微弱的只能在波面上闪烁着几个较大的光点。他望着远处的像个小盒子般的远洋渔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还要让流川去复诊吗?」樱木这样的问着自己。他已经离开了医院,走到前往电车站的河堤边了。

「你忍心看他被玩弄吗?流川已经被迫放弃自己的感情了。那流川现在的感情难道又要被迫放弃吗?」樱木心理闪过这样的念头。

「这样的医生,这样的医生-----,而且,我可以给流川找其它的医生阿。」
「为何要被别人控制住呢?」
樱木因为自己对流川的怜惜而感到生气,另外也有一个深沉的原因,便是他竟然不想失去流川的感情。

那样纯真、猛烈的感情,是因为他在最猛烈的时候就被停止了,无法倾泄。
感情的「姿态」。

「不,直接就叫流川走。反正我也不再希望看到他了。」
「是他自己要对我好的。我并没有叫他留意我的消息,我并没有叫他复发而造成自己父亲的死亡,我并没有叫他情感永远停留在那段时光。」

樱木并不想对流川好,他忿忿的踢着石头。

「我为何要被控制住呢!」樱木觉得自己像是个现在罗网里的蜘蛛一样,被看不到的丝线密密的罗网住了。

「叫流川走。」跟医生唱反调的想法,使樱木开心。有种突破层层罗网的感觉。即使知道流川是无辜的,并且也很可怜他。但是若是把流川赶走的话。什么事都不用考虑了。

他低头思索的走上电车,同样的走下电车,迈向回家的路途。
在暗巷里,他的眉头紧皱。直直的走向回家的方向。

「哇-----」
「好恐怖。」尖细的嗓音苦喊着。「妈妈,你看那个人好凶阿。」娇小的女孩指着樱木大声的哭喊着。

樱木愣了一会儿,跟在一旁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显然是女孩的母亲的妇女四目相觑。连作假微笑的意愿都没有,快步走开。

樱木在公寓的转角前的广角镜前,看着自己的脸。
「自己的脸真的很可怕吗?」他摸着自己的脸。
流川的时光已经静止了,而自己的时光已过早的成熟了。
自己的脸真的如此的凶狠吗?
难道自己已不再年轻,当初的飞扬跳脱已不存在,连最单纯的感情也变的虚假。
他打了个冷颤。

自己是骗流川的。「怎么可能不记得!?」他记得他当时喝醉酒跟流川乱说的话,那些话或许都是真的。虽然记的并不真切,有一段没一段。但他的确是恨着流川,或许心理隐恨着流川,若不是他,自己或许可以更大方的像晴子求爱。

流川原来早就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了。樱木苦笑着。
原来这是个显白的秘密。
他们两个共同知道了这个秘密。

他一直以为流川不知道。所以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流川的感情。]
流川是因为爱着以前的自己所以才对自己好。
流川只是怀着虚幻的幻象爱着现在的樱木。


原来流川知道,事实上,流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知道樱木曾经受伤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樱木一直把事情想象成他所希望的这样。
流川即使知道了我不是原本的樱木,还是爱着我。
这个想法不知道为何让樱木的鼻子有些壅塞。
樱木回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对着流川大声喊着:「没用,一切都没用。」

那个易受伤的少年时代,那个人用他的那双眼睛,就像是可以分享似的。
流川回答:「我知道。我都明了。」那种深切的同情的目光。

樱木说流川害着他的时候,认为流川不可能明了自己放弃心爱的东西时的心情时,流川或许比谁都明了。
他失去的比樱木还多。
这样的想法,令樱木觉得有种深深获得安慰的感觉。并且觉得惭愧,但又有些骄傲和得意自己竟被人这样所爱。
「他真的这样热切的爱着我这个人吗?」疑惑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

迈过路上的广角镜,再过几百公尺,便是自己的公寓了。

流川知道自己已经受了伤,再也不是那个乐观开朗的少年,还爱着自己。樱木的背伤隐隐作痛,似乎因为主人想到了它,而热烈的运作了起来。
是超越了个性、才华的爱吗
「说不定流川对我只是同情而已。」樱木不以为然的想着,但这个想法竟然对樱木深觉受用,不会觉得屈辱。反而觉得舒服且安慰。

这些说不定真是暗示,只是心理医生的一个把戏。
让他对流川觉得同情并且有一种深刻的负咎感。同病相怜。
樱木悚然而惊。
「可以让流川再次去看那家心理医生吗?或许会使流川变的更不像流川。」樱木这时对流川变的十分体贴且处处为他着想了。「而是十年前的流川了。那后十年的流川去哪了呢?」
他看着家里的方向。

某个人直到现在都还爱着自己。即使自己都已经放弃了自己。
心理怀着对流川的怜意和感激。

毫不顾忌的伤害着流川,心地变的这样丑陋,难怪自己的脸会变丑。
刚刚自己的脸的确十分严肃而且凶狠阿。
樱木怀着对自己的恐惧,对流川的歉意。
在心里跟自己说:「来让自己变的漂亮吧。并且可以不会觉得狼狈且丑陋。」

他要跟他告白,他要跟他告解,自己那天晚上并没有喝醉,并且祈求他的原谅。
帮助他找到一个新的医生,把他的病治好。
远处的星星不停的闪烁着,只有这样想着才会让自己觉得获得救赎。

他有一股热血在自己的心头激荡。
樱木大踏步的迈着急切的步伐走向家的路程。
他要跟流川说------。



【10】金子少年(上)


「樱木同学。」
在听到那个人这么说的时候,这才像是忽然间发觉到自己所处的位置。举头四望,被对面那个满面怒容的老人给瞪了回去,感到一丝羞涩。

密闭的空间,由2尺半高一排排的小窗子外远望出去,可看见绿色的枝叶在蓝天里,光线在叶片阴暗的内层跳跃似的闪耀。褐黄色的木质地版在那由窗子射入放大的光线束中闪闪发光。

整个空间里面没有多少人,没有人在打篮球,大讲堂的讲台上空荡荡,无人。
只有在靠近中间的篮球场上,这个可以当做讲堂也可以做为篮球校队练习的篮球场的空间,在这个静谧的黄昏时分,除了教练和队员,其它的人若是想要练球就必须使用外面的露天篮球场。

那个老人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樱木同学似乎有话想说,我们干脆请他发言?」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转向樱木,樱木的脸涨红了,像是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当作不在意的样子。教练还在面前大声的喊着,讲着一些人生的哲理,陷入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情绪之中。

樱木看了看他,似乎感到极羡慕似的。一阵恍惚,他的脸还是红着。

志野往自己身旁靠了靠,做了个同情的表情,向来显的快活的脸忽而显得严肃了起来,樱木注视着志野,看着他被太阳染金的发,和凹进去的眼眶,不禁微笑了一下。他知道志野这时候在想些什么。

志野正沉醉在他热烈的感情中,世界是可爱的,温柔可亲。他正想到他的女友昨天跟他使的小性子,要的那条不便宜的手链。「那条,并不便宜呢 ------,不行,女人是不能太娇宠的」。但他又因为想起女友得到了想要的礼物时所泛起的动人的微笑,而心旌动摇了。「、、、、他会怎么对我 呢?、、、、、哎,我一定要跟她说,我有多么拮据。」他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看见樱木也皱着眉看他,不悦的将身子移了移,转了个方向,继续做 他的梦去了。

樱木也想往志野的方向移去,但志野转头瞪了他一眼。樱木便自讨没趣往身边的另一个方向看去。平常总是忧悒的小山,这时脸涨红热,显得十分兴奋。他 的眼睛因为水气而显得发亮,往教练的方向看去。小山正沉醉于他自己的想象里,在他的想象里,他终究依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大家所仰慕的篮球选手。教练所说的 战术都是为他而特别设计的,训话也是为了他而说的,或者也是为了告诫别人不要妨碍他所说的。就连教练所讲的警惕,也都是要提醒小山不可得意忘形。
樱木看了看小山,又转头看着教练,想要不知不觉的往小山的方向移去。小山疑惑的看了樱木,像是在抱怨或者在奇怪樱木怎么没有专心听讲呢?「明明这么精彩阿?」小山优越的想。又转头看着教练去了。
樱木慢慢的挪动臀部,想要分享小山的热情。却在移动的瞬间,大家齐声的说了声解散,小山喊的尤其大声,脖子涨满了血,像是热情的心。樱木的屁股还在半空中,什么热情都没参与到,脸色青一阵,大家都散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慢慢的站了起来。

「幸好这是梦」,阳光洒下时,樱木把眼皮打开这样说道。却寂寞的在被子里弯起腰来。
-------------------------------------------------------------------------------------------

在假日的前夕,樱木看着流川提起,我们去海边吧。那是起因于看气象报导时看到的海边景象。樱木随口说说的。但是看到流川听到时的开心表情,樱木这时想改口也来不及了。

日期就在隔天,看到流川开心的表情,樱木也觉得开心。

近来流川变的开朗了许多,每次打工回来都跟樱木分享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与其说是流川分享,倒不如说是樱木好奇主动问起的。虽然樱木觉得流川反应慢,但在批评着流川的时候,竟也觉得可爱了起来。若是流川反应很快的话,樱木反而会招架不住,反而失去了应对谈笑的耐心。

过早的爬起床。跟流川两人兴致勃勃的把早餐做好。两个三明治,几个饭团,虽然只是一些小东西,但是却还是两人手忙脚乱了许久。

在车骑在滨海公路上时,正是大中午的时候,炙热的阳光使樱木有些叫苦。他和流川两个都不说话,收音机里的歌曲都听不太明白,这可能是因为转来转去都没有听到喜欢的歌吧。

有问流川若是有听到喜欢的电台,跟自己说一声。但流川早已陷入昏沉的浅眠之中了,樱木自己一个人,陷入了没有人说话的寂寞之中了。

已经快骑到目的地了,这时由车窗看出去,便可看到一大片的防风林,和更大一片的海,在更近处的是让行人观赏海景的行人道。路上有不少游客在那里走来走去,观赏海景。樱木反倒觉得有点羡慕。

他往路边瞄去,看到一些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背着轻便的背包,趿着拖鞋,穿着短裤在路边笑闹。
「这么有兴致?」他心想。
他埋怨的看往身边的流川,心想他到是好过,自己却是没事找事做。
他又往路边瞄了一眼,金色的阳光衬着海面闪闪发光,那些年轻人都显得十分快乐。
「那这样......。」收音机里,主持人柔和的说。

---------------------------------------------------------------------------------------------

夏日炎炎,志野穿着轻薄的衬衫,脚踩着随意的步子,因为阳光而显得疲倦的说:「......那这样你会去吧?」

樱木忽然间一愣,他根本不懂他的朋友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礼拜有联谊,少了一个男的。你会来吧?」志野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说。

「我有说过我会去吗?」

「少了一个人,那就凑不成了阿。况且小山也要去阿。」

小山像来羞怯的脸这时向樱木转来泛起一个苦笑,心理却不置可否起志野的花心,「明明就是你勉强邀我去的。」但心理的期待却把那种鄙夷压了下去,小 山对其他事情都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殊不知正是这种无所谓消极悲观的态度才是他这么积极的练习篮球的原因,他心底微微泛起的喜悦,大概是对自己只重视着一 样无生命的东西的不满,而想寻求着藉托,但骨子里却又觉得不能这样,自己是刚强的,懦弱是假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心理那股多余的热情解释为废物。

「你女友呢?」樱木好奇的问。

志野掀起薄唇,很随意的说:「你说的是哪一个?」

-----------------------------------------------------------------------------------------

手指在自己的脑袋里还没想到要动作时,就已经按了下去。改变了广播频道,热情的舞曲把照射在车窗上的阳光显的更明亮了,樱木半瞇着眼,,为眼皮子上的热意而觉得苦恼。

「怎么想到了十几年前的事了。」樱木觉得有些无奈,自己的记忆力真是太好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都像是真有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似的。

流川因为听到舞曲而微微的掀了掀眼皮,樱木本来是没有注意到的。但却又因为注意到而觉得生气,他怎么就瞄起了我来。
「这个臭狐狸,睡的好阿!」
「若是起来了,可以帮我开车阿。」不过说是这么说,若是流川真的帮樱木开车,樱木也会因为回想起流川骑脚踏车的技术而拒绝吧。

在车终于开到某个偏僻的海堤边时,樱木的心却为此而觉得伤感了起来,记得当时常来呢?后来却再也没来过了。
把车停好了之后,跟流川两个人步出了车门,刚刚迈出车门时两人还显得颇兴奋,但很快的毒辣的太阳使得两个人显的烦躁了起来。手里的便当盒也显得沉甸。但两个人都没说出抱怨的话,反而东看西看,左右张望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黄澄澄、金烁烁的沙滩铺在蓝色的大海前时的景象,虽然由海堤上经常看到,但是当它真的近在眼前时,人这才真的有点畏怯之心。脚里趿拖鞋,还真害怕踩到那黄澄澄的沙上,怕烫伤了自己的脚。

在慢慢的迈出了第一步之后,这才又渐渐的习惯这个温度,走到蓝色的波潮旁,脚被海水慢慢的浸湿,紧张的热气稍稍的被舒缓了一些,看到流川那白皙的皮肤在毒辣的日头下显的疲倦的样子,眉头被那日头给压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算了,我们走吧」脚踏着温暖的海水,樱木说道。只是怕流川觉得不开心罢了,毕竟难得出游。

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脚踏着海水的时候,却觉得什么都不对劲了。人不是那个人,那海也不是那个海。面对着那比沙滩更显得金烁烁的太阳,也没有这个力气有想要和它比美热情的冲动。

樱木觉得困倦,但害怕流川觉得热情,所以仔细的看着流川的脸色。流川到没有说些什么,在大太阳底下反而没有办法看清楚流川的脸色。樱木弯下了腰, 掬起了清澈的一弯海水,由自己的手上慢慢逝出,最后只剩下那稀薄的水意蔓延了整个手掌,轻拍了自己的脸,想要消耗一点时间,不要这么快的又提着走。裤管已 经卷起,倒不如玩到等到裤管湿的时候再走。但散步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裤管却只有斑点般的水渍。抬头看了看日头,这时候的太阳稍微有些西移,不再那么热了。
樱木把流川推到海里,让他全身都给海浸湿,自己也笑得十分开心,冲进了海里,看着那太阳,似乎觉得有些熟悉。但这时候,樱木却提出来要走了,全身黏湿湿的,很不舒服。

已经呆了颇长一段时间了,流川的皮肤都晒红了,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十分不舒服的用手撑着头走了回去,樱木笑着,虽然也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真的是很蠢的事情,在大热天来看海,回头看了看,明明就是自己的主意,却在这时候要走了,反而有点不舍得。

抬头看着流川,更大的感情把握住了他。那是友情。他笑嘻嘻的走上前在流川旁边,拐着他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大的勇气。流川觉得不舒服的把樱 木推开,放在额头上的手放开了,向是要跑去樱木的方向跟他玩,但炙热的太阳巷是把人弄的困倦了。流川看了樱木一眼就又继续往前走了。

踏着热澄澄沙子,樱木又觉得有股冲动往前去,把流川的手抬起要靠着他的肩走,流川不舒服的躲开,但对于樱木的死缠烂打死磨活磨却显得愈来愈不耐烦,终于显出怒容来。「很热,不要靠我这么近。」在两人无意义的闲聊之中,流川猛不然冒出了这一句话。

樱木的本意可能也是要惹流川生气吧。但在流川生气的时候也觉得委屈,往前看,离停车的地方还很遥远。沿着海平面走,一波波的起伏还在脚边留连。因为之前走了一段颇长的时间,这时要回到原点,反而比去的时候心情更低沉了些。

两人都不说话,流川在很久的沉默之后,这才慢慢的说道:「别玩我,太阳很大。」他转过来神色被太阳照的十分疲倦了。
「我没玩。」明明就是故意要惹流川生气,这时却又显得十分无辜的樱木,把头往下看着黄澄澄疲倦的说,让流川觉得樱木也很疲倦,并且自己刚刚的生气是造成樱木疲累的原因。一时之间思潮起伏,说不出话来。

樱木也没话说,刚刚那种玩闹似的脾气过了之后,还真的有点累了。快到了车子所停的附近了,和流川两人离开了海面往沙滩走去,就在要走上防波堤的剎 那,樱木转头看到流川的领口有着反光的东西。「之前有吗?」樱木问着自己,在更大的好奇心驱使之下,由流川领口拾起把头靠近细瞧。流川本来就不太开心,又 怕热,樱木极热的体温靠近下意识的要推开,但又想到刚刚无故发的脾气,就又忍住了,一时之间站的直挺没动。

「这是谁给的?」
「不是叫你不要再去吗?」樱木拿着流川领口前的项链,口气不善的直问。流川到有些愣住,在流川面前直直放大的脸,那红棕色的眼睛,直看到瞳孔。却看不倒当初所以为的热情。

之前想要靠近的心反而变得疏远了,樱木反而微微后退笑了起来,借口想要看链子游流川手里拿了过来。银色的项链,摸在手里轻到没有重量,转头把便那个链子往沙滩上丢去。应该丢的是不远吧,但却硬拉着想要跑过去的流川往另一个方向跑。

即使拉的很吃力,但还是要往前跑。心理只想着要拯救他。流川很不开心,想要把他的手挥掉,手里只喊着:「你到底在搞什么!?」
「你到底在玩什么?」流川大喊着,很生气的样子,满脸通红。
樱木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就是为了流川好,却又被骂了,但听着流川的教训,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百番滋味。

「是那个老头给你的吧?」樱木说。「不是叫你不要去看他,你要换一个新的医生,那个医生太远。」

流川看着他,似乎在说着关樱木什么事。但樱木却不觉得怎么样,他觉得他做的已经够了。樱木回头看着那个大大的太阳底下,再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痕迹那里有一条极细的项链。
要把流川的罪恶留在过去,这片极金的沙地是最好的埋葬点。关于这一点樱木觉得很满意,就算流川骂自己也无所谓。

他微笑的说:「只是我看不惯你带着那个东西的样子,像个禁欲的囚徒。」
流川说:「这是医生送我的最后礼物,他打电话来,给了我这最后一样东西,说我不用再去找他。」
樱木听了,为自己不觉得遗憾感到遗憾。他装做遗憾的样子跟流川赔罪,但流川仍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樱木拉着流川,坐在堤防上看着大太阳吃着三明治,流川闷闷的咬了没两口,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但樱木却又恢复了精神,那阳光直射的眉眼把热情送入了他的心,他几乎克制不住微笑的冲动大口的把三明治吃完,他有着往大海大喊的冲动,那什么都没有,只有汹猛的热情。
------------------------------------------------------------------------------------------------
回程时,还去了其它地方。车子开在滨海公路上。看到的景色还是那样的蓝白二景。
刚刚的热情一直延续着,往流川方向看了过去。忽然为他觉得心疼,更是坚持着自己做对了。若是不管流川,流川会如何呢?樱木是以自己的心情来猜测流 川的心情的;他以为自己的心情应该是流川的心情。应该要反抗的,强调在身上的枷锁,樱木不理解医生和流川之间的亦父亦子的情感,但他本能的体会出流川父亲 的死亡的悲哀,这应该会对流川造成冲击。
戴着一条十字架,像是背负一个罪衍似的,这应该要舍去的,流川还有些生气,他似乎觉得不可理解,跟樱木说了些什么,樱木刚开始还好脾气的回答了 他,但后来两个人都觉得不可理解对方的想法;一个想着我是为你好;另一个责备他的多事,后来反倒是争吵着为何要换医生和为何不准去看那个医生的原因了。但 是吵架却是冷静的,脸色愈来愈凝重,声量反而愈来愈轻,两个人都把守着最后的尺度,尽力不要超出最后损伤感情的结果,但极力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生气。

流川觉得樱木的举止奇怪,想反抗,想抓着对方的衣领,互相叫嚷着;想直接甩上车门,走自己的。但不想离开对方,对方已经不是对方了,而且自己也似 乎不是自己了,以前的关系是一去不复返;应该觉得自己可悲、觉得生气;但若是叫自己平静起来却又觉得喜悦,最后只能装睡,起先还真的悲愤交加,海风吹的咸 腻,相思的感觉裹上身,汗水充当泪水在冷冷的空调中挥发,冷的颤了一下,樱木却从帮自己覆上了外套,眉头微舒,最后竟真的睡着了。

黄昏时开到了一家快餐店门口,看了看昏昏欲睡的流川,樱木面无表情的把流川叫醒,「流川,吃饭了。」

流川微睁了眼皮,表示知道了。又闭上了眼睛。
樱木把火熄掉,又摇了摇流川,把他赶出了车门。

走进那家快餐店,在黄昏的亮丽中,真有那种在冒险的感觉,樱木看了看身旁了流川,疲累的把眼睛闭上。

走进店里,快餐店里窗明几净,看不出一丝尘埃,穿着红色制服的员工愉快的微笑说道欢迎光临。简单的点好了几份餐,两人就坐在一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子外的停车场。

后面坐着一群吵闹的学生,樱木和流川默契的互视了一眼,便装作没听到的闲谈。「上次你说的你们店里来的那个新的工读生工作的怎么样?」樱木问。
「嗯,还上手」
「是喔?几岁阿?」
「不知道,看起来是大学生的样子。」樱木听到了挑了挑眉。

「我才不管这些呢!」有个宏亮的声音大声叫嚷。阻挡了他们的闲谈。
「小声点。」另外一个声音笑着阻止同伴。
「喔,对不起。」宏亮的声音羞涩的说道,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稚嫩,樱木又听见桌上拿起瓶瓶罐罐的声音。
「等着吧,我们乐团将来一定会十分有名的,亚美。虽然我们的乐团现在还不有名,但是,你看--他们都十分厉害,最近在靠近……那里我们有一个表 演,阿,你不知道阿,就在那个高速公路底下的一个公园,亚美小姐,若是你来的话一定可以看到十分精采的表演的。」那个声音声音又再次大声的说。
「是阿,亚美你一定要来,当然……XX小姐XX先生我们也十分的欢迎妳们过来…阿,那天妳们有事阿,那怎么办呢?太可惜了。哈哈,若是你们那天临时想来听的话,记得就在……。」旁边的好几个声音说,但这个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惋惜的样子。
樱木转头望了过去,有着一个满面通红发型新潮的少年正在激动的跟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说话,「亚美,妳要走拉。这么快……,阿,伯父伯母会担心 阿。这是当然的阿,怎么看亚美小姐看起来就是晚回家父母会担心的脸阿。哈…哈……哈。要不要我送妳,阿,妳们约好了阿……,亚美小姐真的不要我送吗?或 者……」干笑了两声,少年接来都不知道在乱说些什么了,「阿,妳们都要走拉。这么巧阿,……,喔,我们还要在这里呢?……,在聊一会儿天,你要走拉,嗯 嗯,回家小心,亚美小姐--回家要小心喔。」樱木转回过了脸,看了流川好奇的脸。

长发披肩的女子和她的同伴鱼贯走了出去,剩下那个少年和他的伙伴在那里聊天,「贵志,你到底在干什么?太明显了吧。这样会吓到她的」
那个被叫做贵志把慌张的把拳头击在桌上,发出好大的一声,整个店里的人都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满面通红,但眼睛还是十分清朗,把大家都看了一 眼,他周围的同伴嘻嘻笑了一会儿,男孩脸上的青春痘因为脸红显的更大了,沾上了青春的色彩。「太明显了吗?」好像听见少年小声的跟同伴嘀咕道。
樱木回头小声的说:「你在想什么?」流川并没有回答,黄昏的景色笼罩着整个窗子,流川注视这那个男孩比自己更为认真,微微的撇了一下嘴,「没什么。」流川说;樱木也不理他,他转头看着窗外,又一辆车子开了进来。
-------------------------------------------------------------------------------------------
「我并没有要去阿,我又不喜欢联谊。」少年大声嚷嚷的说道。
「樱木,你干麻这么紧张,又不是叫你去交女友,只是去做个朋友而已。」志野随便的说。
「我哪里紧张。」
「你还说你没紧张,你看你脸都红了。」
「靠,本天才是不会紧张的。」被叫做樱木的少年把脖子伸长往另一个不说话的同伴方向看,「小山才是紧张的那个吧,你看他才是脸红的咧。」
「小山是黑,不是红,你少找借口。我知道你喜欢晴子,但是出去偶尔交个朋友也不错阿。而且现在的人联谊只是为了可以认识更多的人而已,你不要说话站在那里也行,帮我们凑个人数。是吧?小野。」
被点到名的小山,「嗯」的说了一声,古怪的笑了笑。

「被晴子小姐知道了,怎么办?」樱木不开心的嚷嚷。「若是被她知道了,那她一定会生气的。而且我也不想去。」

「樱木,去去又没关系。」本来不说话的小山开口了。「反正也只是去凑个人数。又不是一看到就要交往。」

「对阿,我有女友我也不是了吗?这次主要是为了帮小山介绍女朋友。对方坚持要三个人,我也没办法阿。」志野坦率的说,但是他嘴角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显的特别愉快。

「小山想去的……??骗人小山不喜欢参加这类的活动,……小野参加过很多次,真的吗?真的吗?」樱木胡疑的眼光转向小山。

小山因为自己的目的被发现了,当作没有在意的往旁边看。

「之前你不是才跟我说你不想交女朋友的吗?」樱木说。

「没有,就认识认识阿。」小山绝不想承认是因为看到志野开心的模样,这才有这种冲动,而且之前跟樱木说的太绝对了,「他还记得他曾经跟樱木说过他绝对无法想象交女朋友的滋味」,因为这一点还被樱木笑,小山想到这一点不免有一点作贼心虚的生气。

看了樱木一眼,奇怪他为何还要追问。

「看不出来一切都是不得已的吗?」小山心想。

三人还是继续走着,路旁的花木扶疏,几朵不知名的花儿盛放在树丛里,樱木轻快的在花圃旁的台阶跳上跳下,黑色的斜肩背包轻松的闲适的吊在胳膊上。

「你们有看昨天的新闻吗?真不敢相信,粉碎性骨折,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志野转换了话题。「上次我就在想着罗比奇被抬出去的样子,实在是显的 很痛苦,而且那样的速度,那个大胖子还这样的压在他身上,那时我就在想着他这次一定会很严重的,至少有一个赛季不能出赛。我上次就跟你们说了……,」志野 愈讲愈相信他曾经预言过这样的事情过,那时他就已经看了出来了,本来是很悲伤的事情,却因为自己的足智多谋显的有些喜悦。

直走到篮球场打篮球,他们还在漫谈着刚刚的那些事。

「那这样他的足球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志野疑问的说道。
「还不确定吧?」樱木回答。

「真不敢相信,粉碎性骨折!医生说至少要休息一个赛季,他回来之后,他的速度是否还可以维持原样还是问题,而且他的年纪已经有点大了,速度、爆发 力?他以前就以这个闻名。」志野说着边投篮,便同情的皱了皱眉,擦了擦汗水由小山的手里接过球,又高高的跃起看着球在空中抛跃出的一道弧形,满意的笑了 笑。

「我也这样觉得,我永远记得他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意气风发---惊人的速度、急速的停滞、神乎其技的脚法,漂亮的钟摆过人,球像是自愿的黏在他 的脚上,年少真好。」这么说的小山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个年轻的青年人,老成的说。「但是,他结束了,这个赛季他受伤太多次了,小伤不断,这次何况是个大 伤。」老实说,小山每次看到别人受伤,都会以为他是最严重的,这是个最严重的伤势;但若是自己,他便以为是最轻微的,深怕自己受了伤,一点点伤都要小心翼 翼,复原是最为快速的。悲观是他看别人的想法,但对自己他宝贝的很,一点一滴的消极想法,只是想让自己飞的更快,这是因为他看重自己的缘故。

「我倒不觉得。他还不显得老,他才27岁,还有很多机会,里瓦基诺在那个年纪才成名、有不少人在他那个年纪才显的发光发热、经验会使得他更有技巧。」樱木一点都不烦恼,示意着小山传给他。

「是阿,可是他上个赛季,你看过了吗?出场的总和竟然还没有超过半个赛季,这个赛季才开头就遇上了这样的麻烦,里瓦基诺可没有受过他那么重的伤, 而且一个人一生中只有一段时间,你看看吧,世界上的哪些人有永恒的呢?尤其是我们这一行的,他的才华过溢,必定早夭。里瓦基诺30岁跑起来就觉得像乌龟在 爬,配上他那张脸,幸好他是中场,速度不是最重要的,可是,罗比奇是前锋,他以前的速度没有的时候,就只能变成一个捡点的了,但他的激情就没有了。」小山 刻薄的说,说着还笑了一下,为自己的预言成真而为罗比奇默哀了一下。

发现着樱木想要争执的脸,转头发现,现在已经是小学生放学回家的时间的志野不爽的说:「我们干麻说这些阿,又不关我们的事,樱木你到底要不要去?」

「什么?」

「你忘记了阿?要不要去联谊阿?」

「不要。」

「你去拉,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早就看不惯你一直跟在晴子后面跑了。她若是真的喜欢你,听到你要去的消息,她就会紧张了;现在该紧张的不是你而是她,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多付出的总是傻子。而得到的总是那些悠闲着等着得到』」

「没有,这是谁说的?」

「岸本格言。」案本是志野的姓,这句话让樱木啼笑皆非,他挖苦的说:「这是由你女朋友那理学到的。我想你的经验的确足以使你说出这些话,但如果这些经验可以得到一个好名声,你就不会一直被人干醮?」

小山也跟着取笑了一会儿。

「我从不在意这个,男生我不会在意,女生她们对我的评价我更不在意;我只知道自己开心,我的女朋友和我在一起也很开心,这是我觉得最重要的事。我只求自己开心。」

「你不怕你的女友知道吗?而且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友是「XX私校」的,小心消息传的很快,你也该得到教训了,这样对待女孩子,追到了,就分手。」

「追到了,就分手?伤害女孩子的心,我真是不敢想象,伤害晴子的心,我想真的很喜欢晴子,而很很讨厌你这一点,志野。你就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而想要珍惜他的吗?」樱木说。




-待续-

 

  K - Kiboo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