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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说爱你(正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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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见 2020-09-24, 周四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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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说爱你(正文+番外)
章 8 - 章 14
章 15 - 章 21
章 22 - 章 28
章 29 - 章 34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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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流川最近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个人伏在另一个人身前默然痛哭,伤心至极,见者亦觉悲恸。起初流川没有在意,但夜复一夜,总是同一个梦,这让他的睡眠质量变得奇差无比,常常早上醒来,胸口依然闷闷的。但任他在梦里如何努力,那两人的面容却始终隐在黑暗里,能看清楚的,只有两行热泪。
 
这个梦引起了流川难得的抑郁情绪,白天打瞌睡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然而睡觉越多,做梦就越多,流川仿佛陷进了恶性循环里,爬不出来。
 
“切,没体力的狐狸,果然不是天才的对手!”熟悉的聒噪声将流川即将飘渺的神志拉了回来,撑开狭长的眼,装满视线的是带着自大笑容的樱木花道。和这个白痴打了一会球,喝水休息的空档就差点睡着了。
 
“啰嗦,大白痴。”流川咕哝出这句话,从长椅上起身打算回家。
 
“明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还在嘴硬!承认输给天才不是那么丢脸的事情!”樱木选择性无视流川赢了他整整8个球,只管嘲笑流川体力越发不济。
 
流川推了自行车,跟在樱木后面走出公园的球场。初秋的微风轻抚在皮肤,运动过后更觉畅爽无比。
 
明天樱木就可以彻底结束复健了,这家伙的恢复速度就像他的身体素质一样是怪物级的,医院的护理阿姨说,这种程度的伤一般人至少要2个月的,他只用了不到1个月,简直是个奇迹。本身就自信心爆棚的白痴这下子更是飘飘然起来,不知死活地非要拉着自己1 on 1,结果用脚趾都能想到。不过令流川感到意外的是,樱木的基本功基本没有退步,动作甚至比以前还要凌厉些许。
 
一定是自己时常来督促他的功劳。流川在心里这样想着。对于几乎每天都要跑来招惹樱木这件事,其实流川也纳闷过,甚至自我抵触过。然而每当自己一个人跳跃在球场上,或在休息时望着蓝天,总会有一抹红色从眼前闪过,挡也挡不住。尤其每每因为那个讨厌的梦而烦躁,就会特别想见这个白痴。
 
为什么呢,或许是跟他打架能顺利发泄出火气,又或许因为樱木太白痴了,看着他咋咋呼呼的样子就烦,然后就显得其他事情没有那么烦了,所谓以毒攻毒。然后他就带着这样的自我催眠开始对樱木进行“骚扰”,开始是到医院,后来是到樱木家附近的公园球场,甚至是樱木家门口。他运气总是不错,想见的时候,一定能见得到。
 
流川跨坐在自行车上,看了看已经走出几步的樱木,橙色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直延伸到自己脚边。“喂。”流川声音低低的。
 
樱木回头看向他,脸上的笑还未褪去:“干嘛,是不是还没输够?”
 
流川翻了个白眼,脚下使劲一蹬,带起一阵风从樱木身边经过。
 
“白痴!”樱木听清了流川在经过自己时刻意加重的嘲讽语气。
 
“啊啊就知道狐狸嘴里吐不出象牙!!混账流川!!”叫骂声随着车轮的转动远去,流川为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感到不可理解。他竟然想和那白痴一起走走,或者再吃个晚饭……摇摇头,要把奇怪的想法赶出脑袋!一定是睡得太少秀逗了!
 
樱木哼着小曲走在回家的街道上,心情很好。明天去医院接受最终检查后就可以彻底告别那里了。后天也就是周一就能回学校了,终于可以见到晴子小姐了!
 
整个暑假里,晴子除了和球队的大伙一起探望过他两次,其余时间都只能用纸笔取得联系。之前倒也没什么相思之苦的感觉,如今快要见到了,樱木的心情渐渐雀跃起来。
 
拐过街角,熟悉的人影从对面走来。“呦,花道!正想找你呢!”洋平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容,离着很远就招招手。
 
“洋平!”樱木跑向洋平,亲热地搂住对方的脖子。
 
“哈哈,花道你很开心嘛,不担心明天的检查结果吗?”
 
“才不担心,天才的身体早就彻底恢复了!”
 
“以后可要小心点,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受那样的伤了。”
 
“知道啦,我也不想再去医院那种鬼地方了!”樱木皱着脸,想想这段时间就憋屈啊,刚开始住院的时候各种禁令,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住了,也要天天被医生护士碎碎念,虽然知道他们是好心,可是真的好烦啊!
 
“明天请你吃大餐,今天就将就一下吧!”洋平扬扬手中的袋子。
 
“哦!速食拉面也不错啊,很久没吃了!”樱木满意地接过满是他喜欢的食物的袋子,与洋平勾肩搭背地走进公寓。
 
又来了。流川看着眼前哭个不停的家伙。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渐渐能看出那人的轮廓,衣着奇怪得很。
 
“你到底是谁?”流川冷冷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那人的泪似乎流也流不完,轻微的抽气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尤为悲凉。
 
下定决心冷眼旁观的流川,心中却渐渐涌起一股酸涩难安的感受。
 
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户,流川便醒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了?胸中的烦闷感让他无所适从。望望窗外,今天不想赖床。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流川匆匆踩上自行车出了家门,直奔公园球场。
 
然而空着肚子打球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体验。流川活动了一会后,呆呆地坐在昨天的长椅上,肚子咕噜个不停。
 
门铃叮咚作响,正准备煮昨晚剩下的速食面的樱木没打算理它,反正不会是洋平,他有钥匙。
 
但门铃好似较劲般锲而不舍地响着,樱木没好气地从厨房探出头,声音大得震得门板都颤起来:“谁啊!给我等一下!”
 
关了火擦擦手,樱木脚底生风地“咚咚”奔向门口,呼一下拉开门,嘴里嚷嚷着:“最好别推销什么奇怪的东西给本大爷……”话说一半,他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瘫着一张脸的流川枫。
 
“流川?!你这家伙一大早来我家干什么!”虽说流川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不算新鲜事,但这么早还是吓了樱木一跳。
 
流川打量着穿着主妇式围裙的樱木,可爱的款式套在他高大的身上不知为何竟然有种奇怪的和谐感。
 
就在樱木被看得要火山爆发的时候,流川幽幽吐出一句:“饿了。”
 
“哈?!那就滚回狐狸窝去啊!我家可没有狐狸食!”樱木简直想抓狂,这是踩了什么狗屎了,大清早居然碰到这个瘟神来讨食。
 
流川站定,正视着樱木。其实樱木说的对,他本该回家去吃早饭。为什么要跑到樱木家来,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一个人在球场待着,想到与樱木在那里挥洒的汗水,心情忽然鼓噪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将他带到这里了。
 
流川不爱说话,但他的很多情绪都可以从眼睛里读出来,樱木已经很好地掌握了这门技术。但此时的流川漆黑的眸子里并不是往常的清冽,而是带了一些让人不懂的东西。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站了一会,流川的肚子再次咕噜作响。意识到自己在做蠢事,流川转身想往回走,樱木却鬼使神差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嘛,就当天才救济庶民一次好了……”樱木的脸涨红着,说着逞强的话。饶是讨厌的流川,这样可怜兮兮地站在家门口,便是怎么也狠不下心真的赶他走。“万一饿死在天才家门口,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了。”樱木见流川并没有想挣脱的意思,便挠挠头自顾自往屋里走,语气也温和不少,“你自己进来吧,只有速食面可以吃,还要等一会。”
 
流川并没有感到非常惊讶。每天打架吐槽的对象他还是了解的,这家伙嘴硬得要死,心却比谁都柔软。流川因着樱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这份温柔,不知不觉眼神也跟着柔和下来。这不是做傻事,樱木家比自己家近,所以来这里是明智的。他在心里宽慰自己。
 
放松了心情的流川大摇大摆地进去,开始环视樱木的房子。这间公寓很小,家具简单陈旧,有的榻榻米边角都破了,但是很干净。一间厨房、一间浴室,客厅和卧室只用一道纸门隔开,全部是面积小小的。
 
被子还没有收起来,卧室的拉门大敞着。客厅摆着型号很老的电视和录像机,游戏机倒是挺新。一张木桌,桌下堆着一些篮球杂志。窗边挂着洗过的运动衣,窗框上还悬着个小巧的金鱼风铃。窗边的角落里,有一只神龛,上面放着一对中年男女的照片。
 
流川心里“咯噔”一下。樱木的父母吗?听队友说过他是一个人住,原来是这样……
 
厨房传来沸水冒泡的声音,还有哒哒的切菜声。这些每天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吗?
 
想到自家宽敞的宅院,精明能干的父亲,贤惠美丽的母亲……流川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他无法完全明晰,但有一点很清楚,樱木过着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生活,每天快乐的外表背后,也许藏着不为人知的辛苦。
 
榻榻米硬邦邦的,流川选择坐在樱木未收拾的被团里,身体瞬间被樱木的气息包围。以为他独居的地方会是又臭又乱的,没想到事实与猜测完全相反。流川觉着各种声音逐渐远去,眼皮沉重起来。
 
 
Chapter 2
 
“终于做好狐狸食了,你可要感恩戴德啊!”忙活半晌,樱木盘盘碗碗地往客厅端,一抬头竟然发现流川倒在他的被子上吹起了鼻涕泡。
 
“搞什么鬼这只怪狐狸。”樱木咂咂嘴,走过去毫不客气地踢了流川一脚。“快起来!不要把口水流到我的被子上!”
 
流川在樱木的虐待下很快醒来,只皱了皱眉头,难得没有发作起床气。他慢慢坐起身,觉得神志清爽。没有做那个讨厌的梦,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吃完饭该死哪死哪去。”樱木不再搭理流川,坐到客厅的矮桌前呼噜呼噜吃起面来。他竟然伺候那个天杀的狐狸吃早饭,难到今天是世界末日吗。樱木下着狠得吃啊吃,恨不得把面条当流川嚼。
 
流川坐到樱木对面,大海碗盛着热腾腾的面,上面盖着很多叉烧,桌上还放了几碟小菜,整个房间香味四溢。
 
手艺还不错。尝了一口后,流川想。
 
俩人没有交流地埋头吃着,整个房间都是吸面声。流川抬起眼皮,在浓密的刘海掩护下偷瞄樱木。
 
樱木此时吃得投入,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嘴唇上的面汤晶亮,鼻尖上渗出了薄薄的汗,更长了些的红发倒了几缕在饱满的额头上,阳光下闪着金橙色的光。
 
白痴的头发在阳光下挺好看的。流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樱木明明是怎么看怎么白痴的,今天的自己真的不对劲。
 
樱木又用力吸了一口面,发出了美味的声音。
 
流川再次偷瞄。看着樱木硕大的手灵活地耍着筷子,源源不断地将食物送进丰润的嘴唇里,琥珀色的大眼专注地盯着碗,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的喉结让脖子的线条结实又优美,跨栏背心下粉色的肌肤透着健康的色泽。
 
流川不自觉地干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樱木的早餐好像很诱人很诱人,却忘了自己碗里有一模一样的吃食。
 
先前的想法被流川自己推翻。对樱木的鄙视和不屑什么的,从来都是装的。他必须承认,从相遇的那天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追逐着樱木。天台上挨过的头槌也好,每日的吵架打闹也好,练习中的针锋相对也好,赛场上偶尔的默契配合也好,只要想回忆,这些场景都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流川自认不是个记性好的人,能引起他兴趣的人更是不多,绝大多数都被他吹着鼻涕泡忽略掉了,樱木是个例外。人生中第一次对什么人感兴趣到自己也觉得奇怪的程度。篮球上樱木虽然天赋异禀,但远没达到让他另眼相看的地步。然而与山王的战斗中,那一击掌的瞬间,身体里的血液奔流沸腾叫嚣,不是假的。这样想来,他是认可了作为队友的他。
 
不,不全是因为篮球,只有这些还不够。想要多了解他一点,想要接近他,想要看他笑逗他闹,想要每天都见到他。
 
流川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算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每次想和樱木好好说话,最终都会变成争吵或武斗。樱木似乎是真的讨厌他,原因是球队的新经理,前队长的妹妹。樱木喜欢赤木晴子大家有目共睹,赤木晴子喜欢谁,流川也清楚地知道。赤木晴子与自己说话时那副痴傻结巴的样子,与那些递情书的女孩毫无二致。
 
流川不喜欢她们,尤其不喜欢赤木晴子。
 
“你这个死狐狸,这么美味的面才吃了这么点!”樱木喝完最后一口汤,发现流川碗里的面还剩一大半,不由得火冒三丈,难道是嫌弃天才的面做得不好吃?!
 
流川的胡思乱想被打断,这才发现光顾着看樱木吃,自己还没吃饱。
 
樱木冲到流川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给你食吃已经是特别优待了,不许挑三拣四的!”
 
“不是,面很好吃。”流川今天非常不想和樱木起冲突,语气平和地轻轻拿掉了樱木的手。
 
樱木愣住了,流川的反应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傲娇狐狸竟然坦诚夸赞了他?
 
流川端起碗继续吃,樱木都忘了这是个自吹自擂的好机会,呆呆傻傻地坐了下来。
 
这回轮到樱木观察流川吃面了。流川慢条斯理地吸溜着面条,他知道樱木在盯着自己看。觉得有点尴尬,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有点恼恨自己的不善言辞。
 
樱木单手托腮撑在桌面上对着流川复习起了以眼杀人的绝活,同时腹诽不断。这个家伙真是脸皮无敌厚,在别人家吃饭吃得这么不慌不忙,难道不知道给人添了多大麻烦吗!真是可恶的厚皮狐狸,皮这么厚还怕冷似的捂着长袖外套难道不热吗一身厚皮都白瞎了简直是浪费资源@¥%&#……
 
樱木的思维就这么一路跑偏到了流川的皮囊问题上,仔细看看这家伙确实有一副好皮,皮肤光润白皙,漆黑的狐狸毛又浓又亮,眼睫毛简直像扇子一样,真不公平!明明是小眼睛单眼皮,嘴唇也是薄薄的,看着就薄情寡义!但五官组合起来为什么会这么好看!晴子小姐就是被这副皮骗了,才会看不到天才的帅气!等等!这不就等于承认天才没有狐狸帅了吗!
 
“啊呸,不可能!”樱木大叫一声。
 
流川正端碗喝汤,手一抖差点扣地上,这货脑子里又上演什么小剧场了?
 
没等流川进一步作出反应,樱木再次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整张脸都快贴上来了,“听着流川,本大爷比你要帅多了!”
 
流川看着距离自己不到1公分的脸,心突然紧了一下,像是从高处险些坠落般的心悸。
 
正发蒙,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动静,随即洋平的声音传了进来。“花道,收拾好了吗?”
 
洋平愣在门口,只见樱木和流川几乎是脸颊贴着脸颊一起望着自己,桌上放着两人份的碗筷,这是什么相亲相爱的节奏啊?!
 
在几秒的静默中洋平迅速找回智商,挂起和煦的微笑,“流川也在,早啊。”
 
流川点了个头算是回应。
 
“洋平!今天天才肯定要倒大霉了!”樱木蹦起来,跑向洋平。“大早上就被这个瘟神打劫了!”
 
“嘛嘛,你们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啊。”洋平笑道。
 
“哪里不错了,你什么时候近视了?!”樱木听到这话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
 
洋平敏锐地感知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花道会吼是当然的,不正常的是流川,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绝对不正常,难道不该是冷冷地说一句‘谁会跟白痴关系好’之类的么。
 
虽然很好奇,但眼下还有正经事要做。“花道,再闹就要迟到了。”洋平指指手表,错过检查时间可麻烦了。
 
“糟糕,会被念死的!”樱木慌慌张张冲进卧室叠被换衣,很快又冲出来,扯起流川推着往门外走,“都是你害的,赶紧滚蛋!”
 
望着樱木和水户洋平远去的背影,流川暗自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跟着去的,他知道今天樱木要做最终检查。可是看樱木对洋平眉开眼笑,对自己就是横眉冷对,他没能开口。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觉,有点羡慕水户。
 
你疯了吗!流川在心里骂自己,他一定是被樱木传染上神经病了!流川甩甩头,踏上自行车再度返回公园球场,继续一个人的练习。
 
 
Chapter 3
 
折腾一个上午终于拿到了检查报告,各项检验指标全部合格,医生也说只要注意别再受伤,要跑要跳要灌篮随便你。
 
樱木像是出笼的小鸟,飞奔出医院,一路飞到了海滩上。
 
“啊~~~天才回来了~~~”樱木高举双手对着远方的海平线呼喊,一跃三丈高。附近的飞鸟似乎都受到他的感染,呼啦啦振翅向着太阳飞去。
 
“呀喝~~~我要打倒流川,打倒仙道,打倒泽北,打倒美国!我要成为世界第一~~~~~”樱木不断地跳跃着,奔跑着,开心地一口气跑到了江之岛。岛上卖烤鱿鱼的大叔看着最近常出现的红头发年轻人风一般掠过,露出和蔼的微笑。
“呀咧呀咧,不会被人当成恐怖分子吧!”洋平追樱木追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岛上,一转眼樱木又跑远了。打倒这个打倒那个,连打倒美国都出来了,这小子!
 
就在樱木和洋平玩躲猫猫般四处撒欢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海滩上坐着个黑发黑眸的俊美少年。
 
流川跟着他们从医院出来,到海滩上,又看着他们到岛屿上,跟到大桥附近,便把车子放一边,坐了下来。
 
练球练不下去。这对自己来说可是比铁树开花还稀有,流川甚至想过是不是其实他今早从没起床,这根本不是现实。
 
迎面吹来的海风带着咸涩的味道。流川想起刚从少青队集训回来的时候,也是在这附近邂逅了樱木。当天他刚刚回到神奈川,心像小猫抓一般蠢蠢欲动。身上穿着的少青队的队服,想要给那个大白痴看。这样的心情不断起伏着,猜测着樱木会作何反应。回家放下行李便一路跑向医院的方向,那个时候樱木还在住院,虽说并不是专门来探望,却抱着强烈的希望能够遇见。在远远看到那个充满活力的红头之后,流川既松了一口气,又绷紧了神经。他装作不经意地跑过,猛地扯开外衣给他看。果不其然,樱木马上开始跳脚,大声喧哗。
 
流川本想这样就够了,然而也许是那天的天气太过晴朗,也许是江之岛过于风景如画,也许是划过蔚蓝天空的飞机太过惹眼,总之,他再次驻足了。他能感受到樱木在凝视着自己的背影。此刻如此安静,流川望向那架渐渐消失的飞机,樱木在想什么?
 
“啊呀,这不是流川君吗?”
 
流川回头,来人是医院里一直在照顾樱木复健的阿姨。
 
阿姨小跑到流川跟前,拿出一个纸袋子,“你是来接花道的吗?这是给那孩子的礼物,麻烦你带给他吧。”
 
流川默默接过。
 
“刚刚有个病人需要帮忙,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跑掉了,我可追不上他呀!”阿姨慈爱地笑着,对流川说:“加油啊,下次湘北比赛,我们都会去看的喔!”
 
送走了医院阿姨,流川颠了颠手里的袋子。白痴女孩子缘不行,长辈缘却好得不得了,医院里那些大叔大妈都很喜欢他。
 
这时玩够了的樱木眉飞色舞和洋平着聊天往回走,完全没有注意到流川站在桥头。
 
“喂。”流川不禁青筋上头。
 
“流川?哈哈哈你来得正好,天才的身体彻底恢复了,马上就可以打败你了!”心情大好的樱木重重地拍了流川肩膀两下,完全没有去奇怪为什么他会在这。
 
好痛。流川皱皱眉,将袋子丢给樱木。“田中阿姨给你的礼物。”
 
樱木惊喜地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件运动背心。“天才果然是天才,才认识了一个星期的阿姨都舍不得我!啊对了,要回去道谢才行!”
 
流川和洋平闻言皆是一愣,一个星期?不是一个月么!
 
不过樱木犯迷糊也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花道,马上中午了,我们下午再来吧。”洋平看了眼手表,高宫他们这会估计已经到餐厅了。
 
“哦!差点忘了天才的复活大餐!”樱木想起昨天洋平的话更加开心,折腾了一上午,他早就饿了。
 
“流川也一起来吧。”洋平对流川发出善意的邀请。
 
“什么?干嘛请他!”樱木的脸六月的天,从眉眼弯弯到满脸怒容用的时间比篮球过网还短。
 
“别这样啊花道, 流川可是关心你身体来的。”洋平轻拍花道的肩头。
 
“哼。”流川从鼻子发出轻哼,却没有反驳,毕竟水户说的也算是事实。
 
洋平当做流川默认了,满面笑容地继续邀请:“呐,流川,来吧!别看花道这样,其实他很高兴你来的!”
 
流川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这下樱木更看不懂流川了。今天这狐狸像变了个人,从早上跑到他家开始,就不正常极了。难道是怕我超过他,故意来刺探敌情的?一定是这样!果然是狡猾的狐狸!
 
想通后的樱木重新恢复得意洋洋的神色,带着坏笑凑到流川身边道:“哼,你这种庶民无论用什么阴险招式都是赢不了天才的!哈!哈!哈!”
 
洋平扶额,花道啊,你这是又脑补了什么啊!
流川头上爆出更多青筋,恨不得一脚把樱木踹海里去,好心当驴肝肺说的就是这种吧!
 
“恭喜康复,花道!”“又可以灌篮了!”“今天吃多少都满足你!”
 
刚拉开饭店包间的门,高宫、大楠和野间就挥舞着拉泡彩纸小喇叭一股脑招呼上来,然后团团围住樱木各种拥抱。
 
“你们……”樱木想说好恶心,喉间却用上一股热流,最终他选择了回抱大家,然后扬起招牌的笑脸说:“你们就期待天才在国体上闪亮登场吧!”
 
“哈哈哈对嘛对嘛要给我们更多的乐子看!”才正经了不到5分钟的和光三呆瓜,立马原形毕露了,洋平只得在一旁苦笑。
 
“嗯?好像哪里不对……咦咦咦,流川?!”大楠第一个反应过来,除了花道和洋平,还有个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人呐!
 
流川黑着脸不说话,不说他走到哪都是粉丝成群,好歹这身高也没那么容易被忽视吧,怎么樱木军团的人一个一个都当他是空气!
 
呆瓜三人组此时都闭了嘴,小心翼翼地在樱木和流川之间来回看。
 
难道流川是来砸场子的?不会吧!可不能在这里干起来,赔不起啊!请花道吃饭已经穷尽他们几个的零用钱了啊!
 
“咳。流川是来给花道庆祝伤愈出院的,他们俩现在关系很不错的!”此时洋平只好出来打圆场,要不气氛就要尴尬了。
 
“洋平,下午顺便帮你看看眼睛好不好啊?!”樱木不满地拧过洋平的脸,似乎想给他个头槌。
 
“大白痴。”流川脸更黑了,该看眼睛的是这个死白痴才对。
“啊~~~原来如此,花道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啦!”“是是,想吃什么不要客气。”“不要站着说话啦,赶快坐下坐下!”
 
三呆瓜此时一点也不呆了,马上当起和事佬。虽然不知道这对冤家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流川常去看花道他们都是知道的,况且洋平都说了人家是来帮花道庆祝的,他们没理由不信嘛!
 
流川被他们拉着坐下,脸色缓和了一些。
 
樱木觉着流川脸皮简直堪比城墙了,忽地,他眼珠子一转,坏主意上来了。“流川,本大人今天特准你与我们一块吃饭,”樱木奸笑着坐在流川旁边,“但条件是你来买单!”
 
另外四个都脊背一寒,真狠啊,这不得吐血啊!
 
流川转过脸,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想得美。”
 
不过生活这个事总是充满了戏剧性,谁都没想到这顿饭竟然真是由流川来请的。
 
樱木硬说狐狸吃了他一顿早饭,不懂知恩图报不通人情世故不明礼尚往来还要蹭别人午饭简直不要脸云云,俩人在包间里发生了小规模冲突,所幸没有打坏家具。就在洋平想说还是按原计划由樱木军团买单的时候,流川顶着脸上的青紫色径直去了前台。
 
樱木在后面贼兮兮地跟着,他就知道爱面子的狐狸禁不住激将。
 
“哼哼,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出糗的样子。”樱木携军团众躲在一扇屏风后偷看,这么多人吃饭你丫付得起才怪,不信你那张狐狸脸还能当卡刷?
 
前台收银员小姐带着奇怪的神色给了流川账单,流川掏出钱包,刷卡、签字一气呵成,然后接受了消费赠品,不慌不忙转身往回走。
 
樱木军团众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飞快退回到包间。
 
“花道,这小子好像很有钱啊!”高宫拍拍胸脯压惊。
 
“我看缺钱的时候绑了他得了!”大楠双手抱胸一脸假正经。
 
“不不,我觉得可以拉他入伙!这样我们就有金主了!”野间摸着胡子计划着。
 
“我赞成野间~”洋平笑得微妙,“花道,就由你去和流川搞好关系吧!”
 
“什么?!你们这帮叛徒!”
 
流川拉开门,见到的是樱木刚刚放倒洋平的场景,地上躺着的四人每个头上都有一个冒着烟的包。
 
“我们是冤枉的啊……”高宫和大楠泪流满面。
 
 
Chapter 4
 
直至夜幕降临樱木才回到自己的家,进了门就往地上一瘫:“好累!终于清净了……”?
 
下午去过医院道谢后难得有了肆无忌惮玩乐的时间,樱木和他的军团当然要好好把握。电动游戏小钢珠什么的不在话下,当然也一起吃了拉面,最后又唱了半天KTV才散伙。
 
不可思议的是,这期间流川居然一直跟他们混在一起。
 
其实这才是樱木觉得好累的原因。说关系不好吧,流川今天好随和,玩什么都ok,虽然他除了投篮机别的都很菜就是了。说关系变好了吧,总觉得莫名其妙的,明明没有什么事让他们增进了友谊啊!
 
樱木想啊想啊,觉得流川这个人真难懂,比篮球复杂多了!忍不住去观察他,又怕被发现,脑子里似乎总是嗡嗡作响,真是累死人啦!
 
 
此时流川躺在自家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在KTV里睡着的时候,也没有做那个梦。虽然他并没有睡很久,头一歪倒在旁边的樱木身上,就醒了。
 
他听到樱木的抱怨声,说万年寝太郎这都能睡着。然后樱木直了直腰,便不再有动作。之后流川试着再次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别人喊樱木唱歌,他能感知樱木摇头或者摆手。于是这一晚,樱木只在刚进门的时候唱了一首《想大声说喜欢你》,唱的还不怎么样。
 
那首歌很有名,旋律流川也喜欢,只是从没留意过歌词。回想白痴唱歌的情景,那些词也顺理成章地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流川总觉得,随着歌词从樱木口中蹦出来,异样的情绪也充满了自己的胸腔,在这样静谧的夜里独自回味的时候,那些感觉更加膨胀了。
 
到底是什么呢?
 
初秋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湘北高校校园,樱木站在门口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露出大大的笑容。从没这样喜欢过上学!今天开始,又能奔跑在体育馆里了!可以和小良、小三、小安、桑田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比赛!可以看见老爹笑呵呵的胖脸!还可以每天都和晴子小姐一起部活!以后接触的机会就更多了!日子简直不能更幸福啊!
 
同学三三两两进门,很多男生前来打招呼,说着鼓励樱木的话,甚至偶尔还有女生也来问候他。樱木简直想大喊谢谢各路神仙,赐给了他这么棒的生活。
 
“樱木君!”清丽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樱木的耳朵立马竖起,他绝对不会听错。
 
“晴子小姐!!”还未转过身,樱木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条宽面条般的泪。
 
果然,面前是2周不见更显美丽动人的晴子,和她的朋友一号、朋友二号。原来日子还可以更幸福啊!
 
“樱木君,太好了!你来上学真是太好了!”晴子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不管不顾地握住樱木的手。
 
“晴子小姐!天才果然是复健之王!已经可以灌篮了!”樱木被晴子这样一握手,脸红得像个番茄,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藤井和松井在一旁替晴子着急,这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啊!
 
说话间只听得叮铃铃一阵响,流川一如既往地吹着鼻涕泡东倒西歪地骑了进来,然后一如既往地辇到了樱木身上。
 
“流川!!!”樱木顶着一溜车轱辘印从地上爬起来,暴跳如雷。
 
流川也失去平衡,虽然人没倒在地上,那辆价值不菲的自行车却倒了个结结实实。樱木冲过去揪着流川,挥手就要揍,晴子大喊着“樱木君不要”抢上前去阻拦。这时也不知流川命从哪得知消息,轰隆隆跑来一大群,将三个人团团围住,关心流川的、埋怨樱木的、将晴子挤到一边的层出不穷,一时间校门口人声鼎沸。
 
“我的天哪……”松井无语至极。
 
“樱木君不要紧吧……”藤井倒是关心被流川命挤兑到不知所措面红耳赤的樱木。
 
流川有点后悔,周围叽叽喳喳的女人快把他烦死了。看到樱木和赤木晴子那亲热劲,也不知怎的就故意朝樱木撞过去了,谁知道惹来这么多麻烦。
 
在路上碰到的三井和宫城刚一起跨进校门,就被这乱哄哄的场面震住了,人群中一颗红头晃来晃去,看起来就是祸源所在了。
 
“吵死了,都走开!”流川最终没能保持风度,阴沉的声音瞬间冻结了一票流川命。
 
伤心的女人们迅速散去,樱木还保持护着晴子的动作,晴子像只小猫样缩在他的手肘间。这画面别人看起来还觉得挺美好,落在流川眼里却很刺眼。
 
“走到哪都鸡飞狗跳的,花道!”宫城走过来,满脸的鄙视。
 
“刚返校就惹出乱子也是有你的!”三井也走过来,轻轻敲了下樱木的脑壳。
 
对于樱木今天来学校,他们丝毫不感到吃惊,这小子早就活蹦乱跳的了,现在才归队还觉得晚了那么一点呢!
 
“又不是我的错!都是死狐狸害的!”樱木对女人没有办法,对男人可硬气多了,马上恢复了凶巴巴的模样。
 
“不过看你这么精神的样子,我还是挺高兴的。”三井的手一直没从樱木头上拿下来,敲完了又把本来就有点乱的红发揉得更乱。
 
“大白痴!”流川扶起自行车,骂完就走。他对樱木和学长们团结友爱的重逢戏码可没兴趣。“可恶流川,你给我等着瞧!”身后传来樱木的吼声。
 
“我们去教室吧,樱木君,快上课了。”
 
樱木看看晴子,忽然发现她雪白的右腿上贴了一块厚厚的纱布。“啊,晴子小姐你的膝盖怎么了!”樱木大为心疼,晴子小姐那么漂亮的腿啊!
 
“上周不小心摔破了,不是和樱木君说过了嘛,在信里。”晴子略带嗔怪地答道。?
 
啊?有这回事吗?樱木在脑海里搜寻一大圈,硬是想不起来了,这怎么行,怎么能这么疏忽晴子小姐呢!樱木花道你真是白痴啊!?
 
课堂上的流川努力坚持了十几分钟,还是去会周公了,徒留老师疾首蹙额。
 
那个梦如约而至。这次流川想干脆揍梦中的人一顿好了,让他不敢再骚扰自己。说做就做,流川正欲卷起袖子上前,那人却忽然开口说话了……
 
下课铃声惊醒了流川,也带走了眼前的影像,他没能听清那人说了什么。可恶。流川在心里暗骂一声,从到学校开始心情就糟透了。
 
高大的身躯晃晃悠悠站起来,晃到楼道里,晃到楼梯间,又晃了回来。没有见到那抹白痴的红色,流川心情指数再跌。
不想在教室里待下去。有了这种想法,便干脆利落地起身奔往他的睡眠宝地——天台。
 
 
Chapter 5
 
樱木在期待中迎来了午休时间,未等老师宣布下课就火箭一般窜出了教室。洋平无奈地摇摇头,跟着也马上跑出教室。他要赶紧去买面包,不然他家的大胃王可要饿着度过下午了。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没规矩……”才在10班饱受无视的老师又在7班受到同样的待遇,不由咬牙切齿,捏得粉笔碎一地。
 
站在体育馆中央,樱木深吸一口气,终于回到这里了。养伤的日子里,他无时不刻在思念着。球敲击在地上的声音,运动鞋和木地板的摩擦声,篮球粗糙的触感,这一切瞬间点燃了樱木全身的运动细胞。他疾跑两步,刚越过罚球线便脚下用力,整个人犹如张开双翼的飞鸟,滑翔着奔着篮筐而去。
“砰!”球顺利地口扣进篮筐,大力扣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体育馆回响,篮板也随之颤抖着。
 
流川在门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果然是怪物一样的身体。虽然不太想承认,不过白痴刚才的灌篮,很漂亮。
 
樱木在篮筐上吊了一小会才下来,这感觉真是太棒了,他几乎想高呼出声!
 
这时外面传来了聊天声,安田、角田和潮崎结伴向体育馆走来,看到流川,很是热情地打起招呼,这边话还没说完,石井、佐佐冈和桑田也前后脚来到了体育馆。
 
樱木开心地跑过来,大伙将他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得热火朝天,期间不时夹杂着愉快的笑声。
 
流川只说了几句话便独自拍打着球去进行午间练习,不过耳朵却没闲着。他听出来了,这些人全是听到樱木返校的消息而过来的,大白痴的男人缘也好得不得了。
 
“啧,真是冷血的狐狸!”樱木不屑地冲流川撇嘴。
 
一个高大的人影晃进体育馆,门边的桑田脱口而出:“队长!”
 
大家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赤木刚宪,他可是有日子没出现在这了。
 
“喂喂,你叫谁呢,现在我才是队长啊!”宫城不满的声音自赤木身后传来,随后木暮、三井和宫城本人都从那堵墙壁一般的身躯后冒了出来。
 
“大猩猩!”樱木看见赤木高兴极了,直接扑了上去。
 
迎接樱木的是赤木的一拳,照旧打在他的红脑袋上,力道却是轻轻的。“你这笨蛋,身体刚好不要练过头了。”
 
“看到樱木还是老样子真是既开心又担心啊!”木暮扶了扶眼镜,露出温和的笑。
 
“有什么好担心的眼镜兄,就放心地把球队交给我这个天才吧,哈哈哈!”樱木一手搂住木暮的脖子,一手叉腰笑得房顶都要抖三抖。
 
“再说一遍我才是队长!”宫城怒,这帮小鬼都要造反啊!
大家哄笑。
 
“真热闹啊,大老远就听到了。”“大家午安。”
 
彩子和晴子吃过午饭,猜着大家多半会在体育馆,便也过来了。彩子踮起脚拍了拍樱木的头,惹来樱木害羞的恼意,当看到晴子冲他笑,又红了脸。
 
这下子篮球队的成员算是齐了,一个普通的午休硬是搞得像年终聚会一样闹闹哄哄。
 
错过了午餐的樱木,以书为掩护偷偷啃着洋平给的面包。不过以他这种身材,根本也藏不住,老师不过习惯了他的没规矩,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洋平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的死党吃太快被噎住,脸憋得通红趁老师转身赶快灌了几口水下去才好转,偷笑不停。
 
花道变乖了。如果是国中那会,大概早就逃课跑出去吃拉面了。洋平知道是篮球改变了花道。每天起早贪晚勤奋锻炼,乖乖上课赚学分,遇到寻衅滋事的,也不再点火就着了。虽然偶尔会怀念过去混日子的时光,但洋平打心眼里觉得现在的花道棒极了。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对花道从俯视到仰视,看着他哭看着他笑,看着他失恋,看着他一点点变成现在的样子。以后也要看着他变成更好的样子,谁知道以后花道会多么出色呢?光是这样憧憬着,就觉得令人骄傲啊。
 
诶~怎么有种为人父母的感觉呢?
 
放学后的正式社团活动,樱木依然早早来到体育馆,樱木军团也全跟来了。来看训练的路人越来越多,篮球队俨然一颗湘北新星。
 
因为中午才见过面,大伙并没有上演什么久别重逢的感人戏码,该干嘛干嘛,偶尔聊聊暑假里的经历。热身过后,安西教练胖胖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老爹!我回来了!”樱木飞快跑到安西身边,笑着揉他的肚子,“老爹你好像瘦了!身体还好吗?”
 
樱木粗中有细的关怀让安西“呵呵呵”乐个不停,他伸出手摸摸樱木的背,笑道:“我很好,樱木君,我知道你也很好。”
 
“呶?”樱木瞪着一双好奇宝宝的眼睛。
 
安西只是笑,不打算透露他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医院询问樱木的身体状况的事情。
 
“宫城君,让大家集合吧。”安西向着宫城招招手。
 
所有成员站成两列,等着教练发言。
 
“在开始训练前,我要先说一下今年国体的计划。”安西拿出一摞纸,端了端眼镜。“国民体育大会的篮球项目赛程定在了10月4日至8日,比赛地点在埼玉。神奈川代表队的监督由我、田冈教练和高头教练担任。往年参加大会的选手全部出自海南……”
 
说到这里,安西停顿了一下,听到坏孩子军团整齐一致的嘘声才继续下去。
 
“但今年神奈川队会混合成军,所以我们学校里也会有入选的选手。”
 
“那一定是本天才,你们终于看到本天才的实力了哈哈哈哈……嗷!”樱木不待安西说完便大声笑起来,三井使出一招锁喉迫使樱木闭嘴,流川和宫城投来白眼。
 
安西并没有为樱木的举动生气,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目前我提交的人选名单是三井君、宫城君、流川君还有……樱木君。”
 
樱木军团瞪大了眼睛,这不几乎就是湘北首发全阵容了吗!
“赤木君那边我也谈过了,他现在要以学业为重,但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可以作为临时候补出赛。”安西补充。
 
哇,这下真是全阵容了!湘北真是牛到飞起了。
 
“哈哈哈根本不需要大猩猩操心,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打趴下哈哈哈!”樱木挣脱了三井,牛也吹到飞起。
 
你以为是用头槌比赛吗!在场所有人心里吐槽。
 
 
Chapter 6
 
确定人选名单后,训练时间也有了调整。入选队员除了每天正常参与学校的社团活动,周末两天还要参加县联队集训,地点四个学校轮着来。
 
虽然第一次与队友碰头的时候擦出了很多很多“火花”,不过对于十几岁的少年们来说,这只是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一帮人飞快打成一片,练习时间外也常常混在一起玩得乐不思蜀。
 
阿福爱在洗澡时唱歌,但是唱得超难听;仙道总是带着很多瓶发胶,不爱洗衣服;候补的在大家劝说下剃掉了好不容易蓄起来的胡子;野猴子睡相奇差,谁都怕挨着他睡;中年人竟然烧的一手好菜,功课也很好;人畜无害的神其实有很腹黑的一面……这些发现给樱木添了很多笑料和埋汰别人的素材,虽然有时也讨不到什么口舌上的便宜,还是乐此不疲。
 
队里的各位神奈川精英们偶尔对湘北问题儿童大军感到头痛,却也乐得队伍里由这些人带来的新鲜感,尤其是樱木这个神奇的物种,有意无意发起了无数诸如料理室PK寝室枕头大战浴室泼水节之类的项目,每日光是看他无厘头耍宝就能笑到肚子抽筋,少了他肯定会少一半快乐的!
 
渐渐地,以仙道为首的稳重学长团每次见樱木就会花道长花道短地各种嘘寒问暖,吃的用的玩的供应不断宠爱有加;以清田和湘北另外三人为首的壮大版问题儿童军团则是与樱木打打闹闹有笑有泪。此状况愈演愈烈,每一周都比上一周更热闹,以至于花形偷偷吐槽道:“我怎么觉得神奈川联队要变成新?樱木军团了。”
 
“哈,应该说我们是‘护花军团’更准确哦。”仙道笑容慵懒地回应,看向樱木的眼神黏黏腻腻的。
 
周围的人一阵恶寒,仙道你放电的时间地点对象全都不对啊!
 
托愉快的两日集训的福,樱木不光生活上左右逢源,在一干高手的调教下球技也突飞猛进,加上自己勤奋地练习,几乎是以日新月异的速度成长起来。田冈虽然一向不待见他,也不得不承认樱木已经成为神奈川不可或缺的主力。安西表面淡定却美在心里,当初力排众议带上樱木果然没错,如今这块璞玉正要绽放耀眼光华呢。
 
这段时间对于流川也是意义非凡的,因为他有了个天大的收获:似乎只要和白痴在一块,就不会做那个怪梦,做了多次试验,结果如他所料,原因不明。按照阿米巴原虫的思维定势,流川才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既然樱木是特效安眠药,就在他身边睡好了!就算大白痴不愿意也不行!什么都比不上良好的睡眠重要!于是流川开始有意识地接近樱木,休息时坐他旁边打瞌睡,午间在他旁边小憩,晚上也要把被褥铺在他的旁边。
 
樱木对流川突如其来的接近嫌弃得要死,每次都发动各种语言攻击,甚至还为此动手打了一架,但实在架不住流川狗皮膏药上身,最后干脆由他去了,反正无视他就好了!
 
这下搞得所有人都奇怪不已,湘北名产有口皆碑啊,怎么就转性了??
 
三周的时间飞快过去,距离开赛还有最后一个周末。周一的早上,由于前两天练习+玩耍过度的湘北四猛虎变身成湘北四睡猫,全都在课堂上东倒西歪,老师们真是恨不得拆了篮球部。
 
上午睡得不好,果然没有樱木那个梦就会骚扰他。午休时间流川晃晃悠悠地走上通往天台的台阶,手刚搭上门把,就听得门那面传来樱木的大音量。
 
“喜欢!”
 
流川停下动作。白痴令人乍舌的50次告白记录他有所耳闻,今天是第51次?那么他的对象,该是赤木晴子了吧……这么想的流川,突然觉得胃部缩紧。
 
门把转动,女孩娇小的身躯闪了出来,看到流川,怔了一怔。流川也愣了,不是赤木晴子,是个短头发的女孩。
樱木跟着走出来,脸红红的,还带着笑容,看了流川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意外。
 
流川沉默地走到天台上,坐在阳光里,睡意全无。脑子里不断翻滚着刚才的画面,樱木温柔的表情,和那句中气十足的“喜欢”。女孩略带红晕的脸颊,害羞的眼神。
 
告白成功了吗?流川抑制不住地猜测着,像个强迫症患者。为什么樱木看到自己没有一点慌乱,没有跳起来大喊大闹,也没有嘲讽他又来睡觉,甚至没有与他说一句话,就像他是个毫无关系的人。等等,本来就是毫无关系啊,他要告白关我屁事!
 
流川对自己恼怒,他仰面躺下来,狠狠盯着高高的蓝天。
 
为什么不是赤木晴子,虽然他讨厌她,但此时却希望樱木告白的对象是她。
 
怎么又开始琢磨这档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流川又坐起来,烦躁地扒乱了一头黑发。
 
“花道,刚才干嘛去啦?错过一场好戏哦。”洋平见樱木回来,笑着跟他说刚才教室里发生的搞笑事件,樱木听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这时洋平注意到他拿回个精致的小袋子。“这是什么?”樱木边笑边打开袋子给洋平看:“晴子小姐的朋友送的!”
 
一对护腕,颜色和樱木的发色颇为接近。
 
“哎?!哪一个?”洋平吓了一跳,这可是不得了的展开啊。
 
樱木望着天想了想,“唔,就是短发的那个,好像是叫……啊,松井!”
 
洋平绝倒,礼物都收了好歹搞清楚人家的名字吧!“花道,短发的那个叫藤井……”
 
“是这样吗?”樱木一直都分不太清那两个女孩子,不过这对于乐天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总之是个亲切的人啊!”樱木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比划着那对护腕,“她说是我的球迷,会一直支持我的!天才果然有很多隐藏粉丝啊!”
 
真的只是球迷这么简单么……洋平深感怀疑。
 
社团时间,流川一个人独占半场,球拍得“啪啪”作响。其余人全部挤到另个半场,装模作样地练习,其实是在叽叽咕咕咬耳朵。
 
“流川今天气压好低。”“身上一股阴冷气,好可怕。”石井和桑田小声嘀咕。“那臭小子在搞什么飞机?”三井凑在宫城脑袋边问。“我怎么知道!”宫城没好气地回答,这个队长当得好憋屈啊!一点威严都没有啊!被彩子欺负也就算了,一年级的小鬼们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啊!彩子和晴子站在场边豆豆眼看着他们,深感莫名其妙。
 
“樱木君怎么还不来。”晴子看了看时钟,樱木已经迟到十几分钟了,这可真反常。藤井站在门边,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松井看着她也觉得很反常。
 
又过了几分钟,随着一阵“噔噔”的脚步声,樱木的大长腿终于跨进了体育馆。
 
“樱木君!”晴子和藤井同时出声。
 
“晴子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啊,藤井小姐,这个我有带着喔,非常感谢!”满头大汗的樱木先挠了挠头对晴子道歉,接着又冲着藤井晃晃手腕。
 
那对护腕是什么鬼来头……流川眯起眼睛,周身寒意又多了几分。
 
“跑到哪玩去了,自由散漫!”随着彩子的怒喝,纸扇子也招呼到了樱木的红头上。
 
樱木面带委屈眼角含泪,不就是迟到了那么一会会,又在众目睽睽下挨打了QAQ。
 
宫城终于找到展示队长威严的机会,大声冲樱木喊:“无故迟到,绕场跑10圈先!!”
 
“哇,小良你也太狠了!”樱木奔着宫城过去,两个人作势要闹成一团。
 
流川突然跃起,一个大力劈扣让整个体育馆安静了下来。
 
一秒钟后,围观的流川命沸腾起来,大呼小叫。
 
“臭狐狸,又在出风头。”樱木恨恨地盯着流川。流川用鼻孔看回去,眼里流露出挑衅的光芒。
 
“有种啊!今天天才要让你吃点苦头!”樱木马上炸弹上身,冲过去抢流川手里的球。
 
流川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满意表情,这就对了,大白痴,看着我,来挑战我!忘记其他人!
 
“洋平君,今天樱木君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晴子见球场内状况恢复常态,便找跟在樱木后面过来的洋平拉起家常。
 
“啊啊,有个外校的朋友过来了,花道陪了他一会。”洋平轻松地耸耸肩。
 
“不会是来找他打架的吧。”彩子半是开玩笑地说。
 
“哈哈放心吧大姐头,现在的花道大概只会跟流川动手了!”洋平摆摆手大笑起来。不过他可不打算说来的人是陵南的仙道彰,缠了花道好一会呢!这要是被那个冷面小王子知道了,准又要闹出麻烦。
 
这段时间由于流川有事没事总在花道身边出现,樱木军团和他的接触就越发多起来,聪慧如洋平早就发现了流川的不对劲。那家伙虽然看起来冷淡,其实对花道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连那三个呆瓜都说感受到过冷冻射线袭击呢。
 
哎呀,围绕着花道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Chapter 7
 
周末到来,本周集训是在湘北进行。之前受了很多关照的湘北众自然也打算尽地主之谊,可惜的是除了樱木料理水平还算不错外,宫城只能打下手,而另外两个就只有添乱的份了。
 
周五社团训练结束后,宫城三井留校准备合宿用品,流川和樱木被派出来采购。
 
“啊咧?这里不是应该有家很大的超市吗……”樱木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看到的是一片偌大的停车场。
 
“不但白痴,还是路痴!”流川受不了地斜眼看着樱木。
 
“死狐狸闭嘴!我知道附近还有一家,这次不会错了!”丢了面子的樱木气哼哼地向前走去,拐过两个弯,超市的大招牌终于出现在了视线里。
 
“流川,这个已经不新鲜了!”“笨狐狸,马铃薯和红薯都分不清楚吗?!”“哎呀不要拿国产牛肉,贵死了,要进口的知道吗……”
 
流川发现不管他拿什么都会被樱木吐槽,脸拉得长长的。不是他不想还击,可是家政方面完全短板,于是干脆只管推车,再也不动手了。樱木走在前面挑挑拣拣,往购物车里装进各种各样的食材,流川盯着他的背影看,脑海里忽然浮现他穿着围裙煮面的样子。
 
采购结束,两个大男生手里抓满了购物袋,樱木核对购物清单,边走边念念有词。“明天中午吃烧肉和蛋包饭,再配个味增。晚上吃咖喱,你喜欢辣的还是不辣的?哎呀我干嘛问一只狐狸,本天才喜欢吃辣的就做辣的!后天……”
 
流川没有反对樱木的自作主张,只在旁边安静走路,顺便用余光偷瞄。
 
黄昏的颜色还剩一缕缕,星辰寥寥。华灯初上,在樱木脸上投下暖黄色的光,平日飞扬的剑眉星目,此时看起来也分外柔和。
 
流川不可思议地感到一丝温馨,甚至期盼返校的路可以长一点。
 
第二天一早,集训团的成员们准时到达湘北,宫城和另外三位队长装模作样地握手寒暄,安西也笑呵呵地同另外两位教练打了招呼。
 
“怎么样庶民们,天才的学校很不错吧!”樱木满脸骄傲。
 
海南及翔阳人民不好当着安西教练发作,只能在心里狂翻白眼,这么小,跟我们学校差远了好吗!
 
然而此处不捧场,自有捧场处,仙道笑得一脸真诚,上前拍拍樱木的肩膀,“是啊是啊,不愧是孕育出天才的学校。”
 
“是吧我就说吧,还是你有眼光啊仙道!”樱木早就把各种无条件支持自己的仙道视为自己人,跟他勾肩搭背亲密得不得了。
 
仙道这个叛徒,跟着那个二货抽什么疯!你是第一次来吗!湘北哪里比陵南好了!田冈在心里愤然呐喊。
 
不得了,这种违心话都能说出来……牧和藤真自愧不如。
这……真不愧是仙道啊……清田和阿福望天。
 
流川走过来给了樱木一脚,冷冷地说:“别说废话了,大白痴。”
 
樱木刚要暴走,仙道懒懒地从身后将下巴放在他肩上,对着流川灿然一笑。“请多关照了,流川君。”
 
“不必。”流川语气更冷,转身就走。
 
“流川真是难亲近啊,还是花道这样的性格好。”仙道几乎是挂在樱木身上,附在他耳边悄声说。
 
樱木瞥了瞥笑颜如花的仙道,虽然是被评价了强于流川,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
 
上午的常规训练后,湘北四人跑到料理教室一番折腾,终于祭出了精心准备的“问题儿童大餐”。
 
“哇啊,这个蛋包饭很好吃嘛,谁的手艺?”清田吧唧着嘴问,樱木得意地自我吹捧了一番。
 
“炖肉也很不错啊,软烂入味~也是花道做的吧~”神用了个疑问句式,语气却是肯定的,樱木再次自我吹捧了一番。
 
就在众人纷纷觉得花道这小子不错啊有意料之外的才艺啊看来在湘北可以生活得满滋润了啊……的时候。
 
“噗——这味增怎么回事!”三井一口将嘴里的汤喷了出去。
 
大伙闻言皆感好奇,有人下意识地尝了一口。
 
“呜……为什么是甜的。”高砂捂住嘴巴,差点跟三井一个反应。
 
樱木愣了两秒,然后大喊:“这个不是我,是死狐狸做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一脸呆滞的流川身上。
 
“流川……莫非你把糖和盐搞混了吗?”
 
流川状甚无辜地眨眨眼,他也不知道啊!
 
“笨蛋狐狸!我不是教你好几遍了吗!果然是脑子不好使哪!”樱木来劲了,逮到鄙视流川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流川被骂,也顾不得自己理亏,马上回击:“是你教得太差了,大白痴。”
 
“你说什么?!”樱木挥舞着手里的叉子,就差一飞叉插死流川了。
 
三井都看不下去了,无奈说道:“分辨糖和盐可是常识啊流川。”
 
“什么都没做的前辈没有资格说话。”流川毒舌本质尽显,成功激得三井也抓狂了。
 
“你们都别闹了,不就是个味增汤吗。”宫城心里上火,好丢人啊。
 
“小良你偏心!应该惩罚流川,浪费粮食可是会遭雷劈的!”樱木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开,震得宫城要耳鸣。
 
“大白痴!”流川生气了。“死狐狸!!”樱木不甘示弱。
 
在场的十几号人就这么看着俩人隔着桌子你一句“大白痴”我一句“死狐狸”吵得不亦乐乎,饭也不吃了。
 
“唉呀~”仙道摸摸头发尖,发出一声叹息。
 
果然湘北全是智障。福田不动声色地将味增汤拿远了一点。
 
真希望赤木在啊……牧拼命管住自己的手不要招呼到那两个人脑袋上。
 
“他们感情真好啊~”神笑眯眯地小声说。
 
“神前辈你认真的么?”清田的三观摇摇欲坠。
 
藤真和花形对视一眼,绕过味增汤,专心吃烧肉和蛋包饭。
长谷川决定向藤真学习,忽略噪音,吃饭!
 
乌烟瘴气的午餐总算凑合过去了,下午是分组对抗练习。樱木和流川被分到敌对组,还没开赛就四眼过电剑拔弩张,开赛后更是针锋相对,最后旧恨加新仇,还是不可避免地干了一架,练习赛被迫变成了武道会,而其他队员劝也不劝,都到一边看热闹。
 
田冈和高头在场边无语问苍天,深深为神奈川联队感到担忧……
 

 
 
Chapter 8
 
晚间教练们照旧安排了些战术练习,然后就是球员们休息+娱乐的时间了。不过今天樱木和流川因为搅了下午的练习而享受到了被罚打扫体育馆的特殊招待。
 
“都是你这狐狸害的!”樱木边拖地边恨恨地抱怨。
 
流川没有理会他,默默干活。其实他今天不想和樱木打架来着,只是话赶话激得一时生气,可是就算生气打架时他也没用什么力气,樱木的拳头却一点没留情面,这让从早上就心情不大好的流川更不痛快了。
 
樱木见流川没反应,也不打算再挑事,干完活拍拍手准备走人,这时候有人拉开了体育馆的门。
 
“花道,怎么样了?”仙道的声音先冒了进来。
 
“你来帮忙太晚了!”樱木皱着眉撅着嘴,满脸的不满意。
 
这模样在仙道和流川眼里,都映照出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哈哈抱歉,被他们拉着打牌了。”仙道走过来想摸摸樱木的头,手却被对方打掉。
 
“没有你都high不起来呢,所以我来找你了。”仙道毫不介意对方的冷淡反应继续伸手,这次如愿摸到了那柔软的红发,“赶快冲个澡来一块玩啦,你可是开心果。”
 
樱木最受不得恭维,马上多云转晴。流川盯着仙道搭着樱木的肩头往外走,恨不得用眼神在他后背上烧个洞,同时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起来。
 
仙道仿佛感受到了流川的视觉射线般回过头瞧,想了想,还是出于礼貌问了一下:“流川君要一起玩吗?”
 
没想到流川依然一副死人脸,却飞快答道:“好。”
 
仙道和樱木皆诧异,平时这家伙可都是蒙头睡大觉的,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来着?
 
地铺打在1年7班的教室里,备好瓜子饮料矿泉水,十几个大男生围坐一圈,今晚的节目是国王游戏。
 
第一轮,牧国王。善良规矩的老大哥提出的要求也中规中矩:“2号咬着纸杯唱首歌。”
 
大家纷纷互相看手中的卡牌,发现2号是花形。于是花形咬着装满水的纸杯,吐字不清音调不稳地唱了一首,期间溅出水花无数,一曲终了,眼镜花了、下巴勾都酸掉了,大家脸也笑酸了。
 
第二轮,宫城国王。只见他眉毛一挑,眼中闪过邪恶的光芒。“7、8、9号排排站摆出玛丽莲梦露经典造型。”毕竟是问题儿童军团队长,想出来的点子够风骚。高砂、福田、长谷川黑着脸站起来,不情不愿地摆出了捂裙子的妖娆艳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动物园演出,晚上要做恶梦了哈哈哈哈哈……”樱木和清田笑得打滚,被嘲笑的三人愤愤地吼道:“两只猴子也好意思说!”
 
第三轮,神国王。神水灵灵的双眼含着笑意环视四周,不知为何大家都感觉背上凉飕飕的。“我的要求没有他们的那么难,”神不紧不慢开口道,“请7号向5号深情告白。”
 
“……这还不难?!”在场的人争先恐后看牌,这一屋糙汉子,告白与被告白都不是什么开心事啊!
 
“我是7号~”仙道落落大方地展示自己的牌。
 
“我是5号!”坐仙道旁边的樱木泄气地将牌往地上一扔,既感叹自己倒霉又松了一口气,还好是个长得不错的,要是来个动物园的他可不保证不会一头槌放倒对方。
 
坐樱木旁边的流川瞳仁骤缩,浑身的毛孔都冒出了杀气。
 
“那,开始了哦花道。”仙道转过身对樱木,带着从容的笑,周围起哄偷笑声此起彼伏。
 
樱木苦着一张脸没有答话,人生第一次被告白对方是个男人也真是悲催,虽然说这只是个游戏!幸好洋平他们不在,不然不知道要怎么被看笑话……都怪神好死不死出这种题,待会自己抽到国王一定要狠狠出口恶气。
 
“花道,花道!”仙道见樱木明显在走神,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着我呀~”
 
再不愿意也得遵守游戏规则。樱木不情愿地看向仙道,对方唇角弯弯,平时高高竖起的头发此时垂在额边,给这个笑容添上许多成熟的味道,而那双深邃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竟然真能看出那么一点一往情深的意境。
 
樱木怔住了,教室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我喜欢你,花道!”仙道扶着樱木的肩,上身微微前倾,告白流畅自然地从唇间溢出,带着让人迷醉的语气钻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本来想应付应付算了的樱木,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连脖子都成了番茄色。
 
寂静持续了若干秒,直到流川冰冷的音色将它打破:“演技不错。”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直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再看仙道,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笑容,好像刚才的告白就是个普通的、随时能开的玩笑。
 
“哇啊仙道,你这是有多熟练啊!”“厉害厉害!”大家纷纷夸赞仙道贡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仙道你……你这个……果然是个装摸做样的家伙!!不去当演员屈才了!!!”樱木恼羞成怒地给了仙道一拳,这刺猬脑袋是影帝啊,他都快要以为告白是真的了!
 
仙道耸耸肩,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流川。
 
流川眯起的眼里是阴冷的敌意。
 
游戏继续,第五轮,清田国王。野猴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喊着要来点有难度的。
 
“咳,1号和4号脑门夹着国王牌绕场一周,每走一步就要说出一个日本的县,如果牌掉了明天要吃光流川的料理。”清田自认为这个要求难度max,很是佩服自己的创意。
 
“我*!怎么又是我!”樱木张牙舞爪地奔向清田,“野猴子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怎么知道你是1号!牌可是你自己摸的!愿赌服输!!”清田和樱木扭成一团。
 
“你们别闹了,4号赶快出来吧!”牧将两只猴子分开,环视众人。
 
……几十秒过去,没有人站出来,大伙开始互相看牌。
 
“我们中没有4号喔。”藤真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脸宣布。
 
那也就是说——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地上扣着的牌上,那是给国王预留的惊喜牌。
 
“不会吧……”清田不愿相信,樱木一把将牌翻开,果然是4。
“哈哈哈哈野猴子自作自受!”忘了自己也是主角之一,樱木只顾嘲笑清田。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清田仰天长啸。
 
于是191的樱木花道和179的清田信长,小心翼翼地把国王牌夹在额头间,开始了艰难的移步,因为俩人都是文盲,能说出的县没有几个,便想迈得步子大一点,但身高差又决定了他们不会配合默契。
 
所以报县名逐渐变成了“你慢点,红毛猴砸!”“短腿野猴砸,别乱动!”“你能不能再弯点腰!”“是你应该踮起脚!”……诸如此类的争吵。
 
然而就在接近终点的时候,樱木踩到了清田的脚,悲剧发生了——两人双双摔倒,牌当然也掉在了地上。
 
“天哪……”两只猴子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生无可恋,要吃光流川的料理啊!
 
围观群众早已经笑得爬不起来,贡献出了史上最强噪音,整个湘北校园都要翻个个儿了。
 
 
Chapter 9
 
时间还早,游戏继续。第六轮,三井捂着笑痛的肚子展示了手中的国王牌。玩开了的不良学长充分发挥老不正经的作风,歪着嘴笑道:“10号和11号接个吻吧!”
 
大伙倒抽冷气,神向三井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三井却说:“这可是受你的启发啊,神。”
 
流川攥着手心的牌,头上冷汗直冒。他是11号,要他去亲这些家伙?绝对做不到!如果对方胆敢亲过来,就一拳放倒他!打定了主意的流川目露凶光,将牌慢慢地翻了过来。
 
众人更恶寒了,主角之一是个面瘫冰山!
 
迟迟没人出来,三井汗毛倒竖,他不会也给自己挖了坑吧!流川可不好惹啊!就在他开始后悔玩大了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樱木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喂喂,这可有好戏看了!”清田一把夺过樱木的牌给大家看,“红毛猴子是10号哎!哈哈哈要跟流川接吻啊!”
 
流川闻言心头一动。
 
樱木激动得眉毛都要竖成90度了:“让本天才亲流川?!还不如亲一只真狐狸!一定会被臭死的!我不要!!!小三你自己来!”
 
我才不干……三井咽了口口水,怎么就摊上这对冤家了呢……不过这样子喜剧效果反而足吧……可是万一闹出人命来怎么办……
 
天人交战后良心未泯的三井补充了要求:“实在做不到就明天继续打扫体育馆吧。”
 
“扫就扫!”虽然樱木也不爱扫体育馆,可总好过亲流川吧,小三还算是天才的好哥们!
 
“我拒绝。”流川站起身,盯着樱木,“我不要扫体育馆。”
 
“你说什么?!难道你是想让本天才亲你吗?!”樱木吼,这狐狸脑袋进水了吧!
 
流川危险地眯了眯眼,唇边掀起微妙的弧度:“你怕了吗,大白痴。”
 
“怕个屁!大爷我是嫌弃你!”樱木的架势像马上要扑过去跟流川干一架。
 
“算了吧流川,别欺负花道了。”仙道站起身,试图将樱木拉走。
 
流川脸一寒,走过去一把推开仙道,右手迅速攫住樱木的下巴,用力将嘴唇印上了樱木的。
 
四唇相贴的刹那,流川的心突然跳得不受控制,像是要从胸腔蹦出来一样。
 
樱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嘴唇便覆上了两片凉凉的东西。
 
其他人脑中一片空白,回神前只听到“咣当”一声,流川翻倒在地,左脸迅速肿了起来。
 
仙道想阻拦樱木继续暴揍流川,却在看到他的脸时呆住了。大大的琥珀色的双眼,溢满了晶莹剔透的液体。
 
樱木紧紧握住的双拳颤抖着,恶狠狠地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流川。
 
流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樱木,满眼满脸都是愤怒和委屈,却拼命压抑着。
 
“流川,你真是个混蛋……”樱木的拳头最终没有继续招呼流川,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拉开门跑出了教室,仙道马上追了出去。
 
流川没有去追,他似乎在刚才用尽了所有力气,此时竟然手脚发软。
 
那双温暖而柔软的唇,点燃了心中的小火苗,火越烧越旺,几乎将整颗心燃烧殆尽,喜悦又疼痛……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
 
流川终于明白了那持续了很久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帘随着微风翻动的声音。
 
“那个……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啊流川。”宫城无奈地打破沉默,这俩孩子真是让人操碎心,“要向花道道歉,他那个人很纯情的。”
 
流川低下头。他不想道歉,道歉就意味着他承认这是个错误,他更想向樱木花道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不是像喜欢篮球、喜欢家人那样的,是更为炽烈的、深刻的喜欢。
 
他对他来说是如此重要如此特别,对他的关注度每一日都在悄悄增长着,当清楚地意识到这就是“喜欢”的心情时,感情就像冲破河提的洪水,丝毫抑制不住了。
 
可他却弄出了个很糟糕的开头,樱木的反应让他心痛。流川泄气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仙道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继续在校园里寻找,终于在一片漆黑的体育馆门外发现了靠着门缩坐成一团的樱木。
 
“花道。”仙道轻声叫到。
 
樱木的脸埋在胳膊里,只露出红红的头。
 
“花道,你在哭吗?”仙道挨着樱木坐下,抚了抚他的肩头。
 
“才没有。”倔强的声音和着重重的鼻音传来,仙道不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樱木终于抬起头,双眼含泪恶狠狠地看着嘲笑他的坏蛋。
 
啊呀,这张脸真是太可爱了。仙道努力忍住笑掏出手帕递过去。樱木瞪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抓过手帕一顿乱擦,还用力擤了擤鼻涕。
 
“平静点了吗?”仙道顺着樱木的后背,“被男人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太在意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女孩子!但是!但是……”樱木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音量也大了起来,“那可是天才的初吻啊!”
 
“……所以你生气的原因是初吻没了?”仙道哭笑不得,花道果然纯情得要死,还说不是女孩子呢,初吻什么的一般女孩子才会视若珍宝吧?
 
“对!而且对象还是一只死狐狸!绝对要杀了他!” 提到流川樱木就气得要死。
 
“你真的那么讨厌被流川亲吗?”仙道眨眨眼。
 
“当然了!”樱木回答得没有一秒犹豫。
 
“那我呢?”仙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偏过头,在樱木唇上浅啄一口,然后神情认真地问:“花道讨厌我吗?”
 
樱木呆愣当场,一个晚上被调戏N多次!这?简?直?是?噩?梦!
 
“砰!”回应仙道的是一记力道十足的头槌和一句“超级讨厌!”。
 
樱木丢下倒地的仙道扬长而去,嘴里还碎碎念着:“左一个右一个的都戏弄本天才,无聊的家伙!全都要给你们好看!”
 
仙道捂着冒烟的脑袋起身,疼得要命又忍不住觉得害羞的花道真的是太可爱了!
 
流川君,看来我们不管场内场外都注定是对手了哪。
 
 
Chapter 10
 
正在屋里气氛渐渐冷下来,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时候,樱木回来了。流川腾一下起身,对上樱木十二分不友善的目光。其他人脑子里的弦又紧绷起来,教室马上就要变成修罗场了!
樱木进行着思想斗争。他很想直接冲上去揍死流川,但如果认真动手一定会被禁赛的,而像平时那样闹着玩似的打一架根本不够出这口恶气啊。而流川心七上八下,看着樱木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怯怯的,嘴唇动了又动,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对于流川的这种神情,樱木又觉得看不懂了。这个死狐狸到底在想什么呢,脑回路果然跟人类不一样吧!注意到流川嗫嚅的唇,那触感霎时又回到了樱木脑海里,凉凉的,气息清新的吻……我去!我在想什么鬼东西!樱木脸变得像煮熟的虾,气势一下下去一大半。
 
“咳,为了不因为打架被禁赛,本大爷暂时放你一马。”樱木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等比赛完了我们再好好算账,流川,感谢国体让你多活了几天吧!”樱木说完,也不等流川回答什么,大步流星走到自己的铺盖前把它们挪得离流川的远远的,钻进去蒙头睡觉。
 
流川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晃晃悠悠走出了教室。大家松了一口气,接着议论纷纷。
 
“花道这小子可以啊,竟然沉得住气。”“嘛,总算稍微有点成长了。”宫城和三井小声交流着。
 
“流川好像受到打击了。”神看着流川离去的方向道。
 
“相当的。”牧附议。
 
“恐怕他还会继续受打击的。”藤真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也吻了他,就刚刚。”教学楼外,仙道指指自己形状性感的唇瓣,对着流川笑,语气就像在谈论下午吃的那片柠檬有点太酸了那般轻松。
 
流川立马像是领地被入侵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整个人剑拔弩张:“大白痴是我的,你给我离远点。”
 
“你被花道讨厌了,但我没有哦。”仙道表情轻松,四两拔千斤地点出问题。
 
这话戳到了痛处,正一肚子憋闷不知道往哪发泄的流川,开始考虑要不要拿眼前的家伙开刀。
 
仙道摇摇食指,“别想跟我动手,我可不想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花道很看重这次比赛的,如果让他失望我们也许就要双双出局咯。”
 
“哼,”流川当然知道樱木不想这个时候惹出暴力事件,就他自己来说也不想。收敛戾气,流川松开了手,眼中却闪过威慑的光,“最终会出局的只有你罢了,识趣就自己滚蛋吧。”
 
“你是个好对手,流川。”仙道的笑容云淡风轻,“但你也有致命的缺点,你比不上我。”
 
流川想起安西评价自己与仙道的话,他说自己还比不上仙道,那是篮球方面。现在又被说感情上也输一手,简直不能忍受。
 
“很快你就会知道,你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流川傲气十足地撂下这句话。樱木花道只能是他流川枫一个人的,别人想都不要想!他要找出自己的不足,通通克服,篮球上超越仙道,感情上更要完败仙道。樱木喜欢赤木晴子也好,喜欢短头发的女孩也好,都没有关系。
 
因为最后他一定会属于流川枫!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第二天,除了球场上不得不进行的交流配合,其余时间樱木完全把流川当成透明人。流川无数次厚着脸皮找樱木说话、大力攻防挑衅他、甚至主动打他几下,却连一个眼神的回应都没得到,仙道却依然能和樱木说说闹闹。
 
流川感觉从没这么糟糕过,整个人就像脱水的西瓜霜打的茄子炸过头的马铃薯,空虚、沮丧、脆弱。
 
樱木这边也没好过多少,昨晚一整夜都没睡着,眼前不断循环播放流川吻过来的一幕,愈想忘记反而愈加清晰起来。
 
他到底为什么要吻他?辗转反侧,想不明白。最近流川总是怪怪的,樱木似乎隐约能感觉到什么,又无法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想法。明明是那只死狐狸做了过分的事,面对他时想逃开的反而是他自己。
 
于是樱木拼命练习练习再练习,让自己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疲劳,让自己不去回想那个吻,不去回想流川的眼神。
 
“樱木真是相当有样子了。”高头摇着扇子频频点头。
 
场上的樱木跳得高反应快,赤木真传的拍苍蝇和猩猩灌篮练得炉火纯青,篮板方面恐怕全国都没几个能出其右,中投越发稳定,最重要的是集中力也非常好了。从零基础到神奈川第一大前只用了半年时间——这话不能让他听到——樱木确实是个真?天才。
 
“安西老师很有眼光。”田冈心口不一地应道,心情复杂。这么个潜力无限的家伙,将来可是陵南的巨大威胁啊,还目无尊长对自己使过各种坏!他现在竟然还要全力培养他!想想都悲催!真是死都不想承认他啊!
 
“哦呵呵呵呵……”安西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只管开心地笑。樱木和流川终于不打架了,离名震全国的黄金搭档又进了一步~
 
好容易挨到中午,流川一路尾随樱木到料理教室。樱木依旧无视流川,指挥着宫城和三井忙忙活活地准备午饭。
 
“喂。”流川叫道。
……
“喂。”流川再叫。
……
“大白痴!”流川再也无法忍受樱木的视若无睹,一个箭步上前将樱木堵在灶台前。樱木别开视线,流川看着他的侧颜,心像扎了根刺一样疼起来。
 
就在宫城和三井觉得气氛既暧昧又诡异的时候,樱木忽然从身后摸出根白萝卜塞到了流川手上。
 
“今天别搞错了糖和盐啊,野猴子也就算了,本天才不想吃坏肚子。”樱木一边说话,一边脸蛋上浮起了火烧云。流川灰暗的眼神立马恢复了光彩,语气欢喜地答道:“好。”樱木终于肯同他好好讲话了!此时连白萝卜在流川眼里都是无比的可爱。
 
可恶!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下定决心再也不理这个混蛋了!樱木在心里骂自己,将裹好面粉的猪排一股脑丢进炸锅。
 
“哈?这是啥?”清田怪声怪气地叫起来。
 
“应该是……炸猪排盖饭?”神看着盘子里一团黑乎乎毫无卖相可言的物品。
 
“亏你认得出来啊!”藤真额头冒出冷汗。
 
“现在叫外卖还来得及吗……”牧简直想自毁双目。
 
仙道沉默不语,看着同样沉默不语的湘北四人。樱木脸红红的,流川依旧死人脸,宫城和三井神色慌张。发生了什么事?仙道决定先试探一下。“哎,不管怎样,花道和信长要遵守规则哦,哪道菜是流川做的?”?
 
“味增。”流川的回答言简意赅。
 
清田一脸惊恐地看看眼前的碗,又看看樱木,只见樱木端起碗“呼噜呼噜”几大口便连菜带汤灌了个精光。
 
是条汉子!桌上的人纷纷表示佩服。
 
清田眼一闭,罢了,总不能输给红毛猴子吧!也就端起碗筷往嘴里一顿扒拉。咦?倒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吃,至少是咸味的!
 
下午的练习结束,联队成员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宫城和三井搭伴,路上又聊起中午发生的事。
 
“三井前辈,你看到了吗?”“当然看到了。”“不过是烫了下手,流川一下子那么紧张。”“啊,又是吹气又是问要不要去医务室的,吓得花道都把猪排炸糊了……”
 
“诶,原来猪排是这样糊掉的!”
 
俩人正聊得起劲,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他们汗毛倒竖,仙道的笑脸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三井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我可没有,是你们聊天的声音太大啦!”仙道状甚无辜地举起手,“而我只是跟你们碰巧顺路罢了~”
 
“鬼才相信!”宫城和三井同仇敌忾。
 
夕阳下,两个长长的影子一前一后移动着,走过马路,拐过街角,最后没入电车站台的阴影里。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电车上,樱木终于受不了地回头看着化身为他背后灵的流川。
 
“车胎没气了。”流川睁着眼说瞎话。
 
“哦。那你也坐这条线?”樱木有点紧张,也顾不得深究流川的话。
 
“嗯。”流川再次说了瞎话,他们的家其实不是一个方向,他跟着他只有一个目的: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向樱木告白。
 
两个长长的影子再次一前一后移动,走出车站,穿过密集的民宅,终于来到樱木家门前。樱木回过头看着流川,眼神仿佛在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大白痴,我……”
 
樱木家的门突然打开,樱木军团的四人边跑出来边喊着:“花道!我们买到了最新的游戏!今天大战到天亮吧!”
 
Chapter 11
 
周一的早晨,流川睡过头了,急急忙忙套上校服冲出家门才想起来,自行车昨天给故意落在学校了。可恶,本来还想去白痴家里堵他来着。流川被迫骑上家用的粉色女式自行车,奋力蹬着。昨晚因为告白被搅的郁闷+今天要再次告白的紧张,几乎都没睡,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爱哭鬼又来烦他。
 
流川努力地在学校里保持清醒,搜寻樱木落单的机会,就像饥饿的猎豹盯着猎物。这么比喻好像有点不对,但流川确实觉得面对樱木时有种饥饿感,想与他接触,亲吻他,甚至咬他,如果再得不到樱木,大概自己就要疯掉了。
 
而樱木军团就像成心作对似的,一刻也不离樱木身旁。
 
午休时间,正当流川失去耐心准备强行“借走”樱木的时候,从隔壁班走过来个女孩结结巴巴地问他有没有时间,转眼的当,目标已经消失在视线外了。
 
流川想发火,又不得不按捺住,用冻死人的眼神示意女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女孩想借一步说话,他才没那个好脾气陪她折腾。
 
“要说就快说,否则我走了。”
 
女孩的眼里涨起氤氲的雾气,声音都在打颤:“流川同学,我,我喜欢你……”
 
楼道里所剩不多的学生交头接耳,纷纷感叹这姑娘不自量力。
 
哦。与我无关。……
 
平日里,流川都是用这三句“话”回应别人的告白,或者干脆一走了之。
 
现在却做不到了。暗恋而不得的心情,此时正经历苦涩单相思的流川已然能够体会。
 
“抱歉,”流川尽其所能将语气放得轻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下楼道里看热闹的人开了锅,天大的新闻啊,冰山篮球王子有心上人了!
 
“喂喂,听说了吗!”“啊,据说是晴子是吧!”“什么啊,不是彩子吗!?”“咦,我怎么听说是外校的?”
 
樱木和宫城一进更衣室,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了“晴子”和“彩子”两个名字。
 
“你们说晴子/彩子怎么了?!”两人整齐划一地扑上去,将几个队友摁住。队友们哀嚎,怎么偏偏被这俩听见了!严厉审问下,几个人很快吐露事实。
 
“我也是听同学说的,流川亲口承认有心上人了,对方是……是晴子……”安田越说声音越小。
 
樱木的眼立刻冒出火来。
 
“我,我们班的同学说,流川喜欢的人是彩子学姐……”桑田音量细如蚊呐。
 
宫城的眼睛也冒出火来。
 
“我觉得……这些应该都是谣言,我们班还有人说是外校长腿貌美的模特呢……”角田见势不妙,脚后跟直打颤。
 
樱木和宫城才顾不得分析传言真假,好你个流川枫,敢打晴子小姐/彩子的主意,等着受死吧!说曹操曹操到,流川打着呵欠出现在更衣室门口,见到的是2张愤怒到扭曲和3张胆战心惊的脸。
 
“流川!”樱木一马当先冲过来,一把将流川怼在墙上,怒气冲冲地吼道:“你对晴子小姐做什么了?!”
 
流川不解,他能对她做什么?!
 
“说啊,你是不是在打晴子小姐的主意!”樱木大力摇晃着流川,“我告诉你,我不允许!”
 
流川的背在墙上一下一下撞得生疼,听到樱木后半句话,顿觉气冲头顶晕头转向。他猛地用劲把樱木推到对面墙上,与他扭在一起。
 
好在宫城没有公报私仇,在其他三个的帮助下拉开了难舍难分的两人。樱木还在不断叫嚣,被宫城拉着走向体育馆。
 
流川擦擦被打破的嘴角,开始后悔刚才的行为。自打遇到樱木,情绪失控就成了家常便饭,不过这大概也是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
 
还想在今天告白的……这不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吗!流川简直想爆粗口,到底谁说的他对赤木晴子有意思?!
 
樱木又不和他说话了。练习时间,流川的心情像热锅上的蚂蚁,失误也频频发生,搞得宫城一个头两个大,想问的话也问不出口了。
 
“晴子,你听到传言了吗?”场边,彩子问晴子。
 
“嗯……”晴子咬了咬下唇,她也听到了很多个版本,但她能确定的只是关于她的这一条100%是假的。
 
“别太在意了,有些人就是喜欢制造话题而已,连我都能被说成绯闻对象呢。”彩子拍拍晴子的肩膀安慰她。
 
樱木时不时地看向晴子,很想过去搭个话。既然湘北满校风雨,晴子一定也耳闻了传言,如果她也觉得流川对她有好感岂不是糟糕了!流川真想直接把樱木捆起来扛到家里,让他再也不要看别的人一眼。
 
“晴子,大姐头!”樱木军团出现在体育馆,还带来了不少饮料。晴子和彩子熟络地跟他们打着招呼,忽然见藤井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藤井喘着粗气,刚要说什么便被洋平抢了话:“晴子,一会能不能陪我去办点事?”
 
“嗯?可以啊。”晴子虽然不清楚要做什么,还是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这位同学,保护晴子和大姐头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不必让其他人知道。”野间不着痕迹地在藤井身边小声说道。
 
藤井吃了一惊,他们怎么知道有人要找晴子的麻烦?
 
洋平笑笑,女人间毫无道理的争风吃醋他不是没见过,疯狂的流川命里也总会有几个爱惹是生非的。彩子大姐头倒还好应该应付得来,晴子这样温柔老实的女孩子,恐怕会被为难的。虽然花道错失了成为骑士的机会,不过比赛在即,怎么能让他和队友们为了这种无聊的流言而分心呢!
 
日常的练习结束,参加国体的队员还要进行加练。
 
“樱木君,要加油啊!”晴子笑着跟樱木告别。得到晴子的声援后,樱木终于放下心来,晴子小姐果然还是更关心天才的!流川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樱木,他心情的变化当然也看在眼里。
 
“那晴子我借走一下咯!”体育馆外,洋平冲藤井挥挥手,与野间一起光明正大地把晴子“拐”走了。
 
“大姐头,我们护送你回家!”大楠和高宫一左一右站在彩子两旁,活像黑社会小弟在保护大姐大。
 
“太夸张了吧……”彩子带点无奈地笑起来,倒也心知肚明樱木军团的目的。
 
说是不良少年,其实一群让人放心的好孩子啊。
 
 
Chapter 12
 
练习结束,流川狠狠心,把粉色自行车也丢在了学校,跟着樱木步行出了校门。
 
再次来到站台,流川期盼着樱木会坏笑着回过头来说:“车胎又没气了?真是衰狐狸!”
 
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期待的场景从未出现,于是流川又一次跟到了樱木家门口。
 
樱木掏出钥匙,身后的流川依然没有离去的打算。不理他,樱木打定主意开门进屋。他气还没消呢!虽然冷静下来后也觉得大概那只是谣言,晴子小姐也没有被影响,但对流川他就是非常生气!不但生气,还很在意那个所谓的心上人!亲口承认的?如果不是晴子小姐也不是彩子,那到底是谁?!难道真是外校的长腿模特不成!靠,本天才干嘛要在乎他喜欢谁!樱木觉得自己也快被这只疯狐狸带成疯子了。
樱木在门里边站了一会,待心情平复一点后透过猫眼向外看。流川竟然还站在那!
 
打开门,樱木脸上写满了不解:“流川,你到底怎么回事?”
 
流川抬起眼帘,顿时感到心中被樱木拒之门外的阴霾散去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什么骄傲自尊都成了空中的流星。
 
“樱木……”流川难得认真地叫他的名字,喉咙间像是有一把火在炙烤着声带。
 
上吧流川,就算被拒绝又怎样,你才不会被这点挫折打倒!流川在心中给自己拼命鼓劲。
 
“我喜欢你!” 清澈有力的告白声回荡在四周。
 
樱木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是脑子睡坏了吧!”过了N个世纪,樱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丢下这句话就跑回家里,重重关上门,再不敢往外看一眼,心跳如擂鼓。
 
这一夜,樱木一秒钟都没有睡着,脑海中不断翻滚着流川的告白。昨晚流川的神情,不像是玩笑,他这个人也几乎从不开玩笑。
 
流川最近的反常、国王游戏的亲吻、和仙道甚至洋平莫名其妙较劲,还有今天的谣言……如果流川不是在戏弄他,这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是为什么?
 
以樱木目前的认知水平,完全理解不了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另一个大男人产生“喜欢”这种心情。
 
不应该是喜欢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吗?难道我看起来像女孩子?!樱木从床上跳起来直奔浴室,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明明比瘦狐狸壮多了……镜中自己的脸,红红的。樱木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又摸了摸嘴唇。心又开始狂跳,与晴子小姐在一起时,都不曾跳得如此激烈……
 
时间就在樱木的辗转腾挪中过去,转眼天都亮了。门铃响起来,樱木一个激灵,看了眼闹钟,快5点了。
 
外面站着的人不出所料。此时下着小雨,流川浓密黑亮的发丝更加服帖,几缕湿润的刘海在眉间荡着,看上去有点调皮又有点性感。
 
短暂失神后,樱木将流川让了进屋里,然后丢给他一条毛巾。“神经病狐狸,又大早上抽风,也不怕感冒。”樱木轻声咕哝了一句,转身进了厨房。
 
流川将背包放在门口,坐了下来。一夜没睡,想如何讨好大白痴让他可以接受自己几乎让脑细胞全员战死。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这,没有被樱木拒绝进门还是有点惊喜的。
 
樱木默默端将冒着热气的水杯放在流川面前,视线一直聚焦在地板上。流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樱木看。
 
被看到火烧双腮的樱木搓起脸,支支吾吾地问道:“那个,流川,你昨天……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流川反驳的声音很大很坚决。
 
樱木惊异地看着他:“为什么啊?我们可都是男人啊!”
 
流川的眼中有点红血丝,但眼神依旧清澈通透,他坦然地直视着樱木,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你,就算是猴子也没有关系。”
 
樱木露出困惑的表情,长久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流川刻意表现出的坚强随着时间分秒流逝逐渐变得虚无缥缈,他突然向前,环抱住樱木,将头埋在他颈间。
 
“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不知怎么办才好……不要装作这是个玩笑,不要拒绝我……”流川的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
 
太多的意外让樱木一时不知所措,不管是流川真挚的告白,还是他看起来竟然如此脆弱的感觉。
 
啊,大概狐狸真的是真心的。虽然有时候嘴很坏很欺负人,但其实一直都有在默默关心着我的。脑海中意识到这件事,想到相识以来的种种,微妙的心情漫上了樱木心间,他举臂环上了昨天还互相大打出手的人的背。
 
对流川,说不上喜欢,之前也确实是讨厌过。但是现在……
 
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但是现在,这样的流川,樱木想要好好对待。
 
“我知道了……”樱木的脸烧红起来,轻声回应。
 
“那,和我交往?”流川抬起头。
 
“笨蛋,怎么可能!”樱木一把推开他,脸上的红晕更重。
 
如果要他马上说可以交往什么的,还是无法接受,但他又不打算说天才只喜欢可爱的女孩子你死心吧之类的话。
 
男人还是女人,这件事重要吗?樱木问自己,但他知道,目前还得不出答案。
 
“现在我的眼前只有国体是最重要的,比赛完了才会有时间想这种事。”
 
“国体结束就会回答我?”
 
“不,不一定什么时候……但是我会好好考虑的……”樱木依然红着脸,这次却没有躲避流川的眼睛。
 
流川看了樱木一会,确定他不是在敷衍,终于放下心来。
 
他没有直接拒绝,这绝对是好兆头!加把劲流川,你会成功的!流川从来没有这样感谢自己在篮球上的造诣,国体上一定吸引到你的全部目光!?
 
精神一放松,困劲就上来了,于是连续几天没睡好的流川带着愉悦的心情奔向樱木的被窝,一头扎了进去。
 
“你干什么?”樱木问。
 
“睡觉。”流川答。
 
“给我回你自己家去睡啊!”樱木怒踢流川一脚。
 
“不要。”流川眼也不睁地回答。
 
樱木蹲下身子,试图把流川拖出被窝,不想睡意正浓的流川力大如牛,闭着眼伸手一捞,硬是把他拉倒在地,然后整个人都搂了过来。
 
“安静点。”流川轻轻呼出一口气,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狐狸神经真够大的!樱木看着流川紧张感全消的安然睡颜,深感无力。
 
不算仙道,人生中第一次被告白,对方还是个男人。难道这就是命?
窗体顶端
 
 
 
Chapter 13
 
夏日绚烂的夕阳在海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海风起,流川飞扬的发丝给潮湿的空气平添了一股热情。
 
对,就是热情,外表总是冷冰冰的流川,此时由内而外透着说不清的热切感。
 
樱木出神地看着流川在海滩上奔跑,一直跑到自己眼前。
“樱木,”流川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中来,有点模糊。
 
樱木等待着流川继续说下去,怀抱着自己也不明了的期待。
 
流川却不再开口了,而是慢慢地靠近过来,近到樱木能看清那对蝶翼般的睫毛下橙色的阴影。
 
双唇覆上了陌生又熟悉的触感。
 
樱木迷茫地想着,流川这是在干什么呢?
 
“……花道,花道!”遥远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流川的。是谁?
 
“花道!怎么还在睡大觉?!你忘了下午就要去埼玉了吗!”
 
樱木惊醒,刚刚的梦也从脑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叫醒他的人是洋平,电话铃响了起来,洋平急匆匆地跑去接。
 
“是,他在家,睡着了……先别说那个了,流川也在这……也睡着了……呃,总之我让他们俩马上过去!”
 
樱木看了眼闹钟,已经11点了!“喂,快起来睡狐狸!要出大事了!”樱木连掐带打弄醒流川,两个人拿上行李旋风一样刮出了家门。
 
“洋平我家就交给你了!”余音未散,人已经影都没了。洋平发愁地敲敲额头,又得替花道收拾房间了!话说回来,花道和流川挤在一个被窝里睡得死猪一样,电话打十几遍都听不见,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接受了队长的愤怒的咆哮和彩子用力的扇击,樱木和流川总算没有惹出大乱子,湘北一行人按时坐上了前往埼玉县的列车。
 
仙道见樱木和流川不但和好了还总粘在一块深感不安,他凑到樱木身边,硬跟他挤在一个座位上,并用微笑格挡掉了流川投来的杀人眼刀。
 
“花道,我们路上会经过东京哦,回来的时候要不要到我家去玩玩?”
 
“你家是东京的?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见樱木表示有兴趣,仙道马力全开,开始滔滔不绝介绍起周边特色。
 
流川在旁边听得蹭蹭冒火,眼看就要发作,樱木非常及时地扭头悄声说道:“别发神经啊,老实待着!”
 
大白痴,不是我发神经,仙道这只滑头刺猬绝对在图谋不轨啊!然而现在的流川敢怒不敢言,怕又惹樱木又生气。突然觉得,他把自己推进了一个天坑,并亲手埋了个结实,恐怕永无翻身之日了。
 
“三井前辈,你说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流川出现在花道家很可疑。”
 
“难道昨晚住那了,花道竟然没趁月黑风高把他弄死!”
 
“赌一包pocky,他们俩绝对有问题……”
 
湘北八卦小组宫城x三井,头脑风暴中。
 
牧面对这帮人简直要背过气去,湘北没一个靠谱的就算了,仙道身为陵南的队长也一点样子都没有!真怀念赤木和鱼住在的时候啊!
 
“我说你们好歹也关注一下比赛的事吧……”牧把教练们辛苦制作的资料塞到了仙道手上。
 
几颗脑袋同时凑过来,资料标注了参赛队伍的简要情况和分区对战表。32支队伍分为2个赛区,与IH不同的是国体没有种子队伍,所有比赛都是一场淘汰制, 10月4日-6日为晋级赛,7日为分区决赛,8日为总决赛和颁奖典礼。
 
“东区A组1号,明天上午对战静冈啊……”宫城想起常诚高中就在静冈县,这次想必还会遇到御子柴吧。
 
“我们运气不错,秋田和福冈都在西区。”牧道,“不用担心提前碰到超级强队损耗战斗力了。”
 
“但是大阪在我们区啊。”仙道指了指东区D组的12号队伍。
 
“啧,又要碰到那群脏货了。”三井对丰玉是一百个没有好印象。
 
“哼,有我这个天才在,谁都不是问题!”樱木使劲撇了撇嘴,指着秋田说:“山王还是我们湘北的手下败将呐!”
 
旁边的湘北三人+仙道点头表示赞同。
 
这帮自大的小鬼……牧头上冒出黑线,还有啊仙道你已经转学去湘北了吗!!
 
这时樱木注意到东区B组10月4日下午是东京V.S爱知的比赛。由于分区是ACBD形式的晋级方式,神奈川和爱知若都能留到分区决赛,就会碰头。
 
超级新人森重宽吗……看来可以弥补IH没能交手的遗憾了。樱木感到身体中的血液加速奔流起来。
 
不算太长的颠簸后,终于到达了下榻的旅店。
 
仙道先声夺人要和樱木一间房,流川当然不干,直接引发了众人就房间问题的争执。
 
流川:“陵南的去和阿福睡!”
 
仙道:“小前锋应该和小前锋多交流,所以你应该和清田睡!”
 
清田:“我才不要,我要和神前辈一间!”
 
福田内心:仙道嫌弃我,呜……
 
仙道和流川暗潮汹涌针锋相对,惹得樱木白眼翻个不停,流川也就算了,仙道老跟着凑什么热闹!
 
办完入住手续的领队们归来,宫城鄙视地看着他们说道:“都别吵吵了,房源紧张,除了教练我们都得4人睡一间!”
 
顺理成章地,湘北军团在一间,仙道的计划落空。
 
真失望啊~仙道心中叹气。
 
 
Chapter 14
 
晚饭过后,战术会议开始,视听室里播放着去年静冈县与对手交手的比赛录像。
 
“静冈总体来说不是一个篮球强县,最拿得出手的就是常诚高中,所以首发多数来自常诚的可能性很高。”高头教练在桌上摆出常诚高中球员的资料。
 
“我校去年与常诚交过一次手,他们还是有一定实力的。”田冈接话道。
 
“我们几个月前也有过三次友谊赛。”安西不紧不慢地说,“宫城君,谈谈你的想法。”
 
被点名的宫城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信心十足地说:“湘北4人加上花形前辈至少能赢下他们20分。”
 
真是够有湘北的风格,三位教练神色各异。
 
“戒骄戒躁。”安西提醒自家队员,“我们并不是赢下山王一场,就天下无敌了。”田冈在旁点头,心想安西前辈这么沉稳的作风怎么一点也没给那帮问题儿童学到。
 
“教练,我建议明日首发不要过多的湘北队员。”此时牧插话进来,“第一场比赛肯定有很多人关注,湘北4人在一起的化学反应是最好的,我们要暂时将这个组合隐藏起来。”
 
高头露出满意的神情点点头,湘北军团则面面相觑。
 
“牧的意思是说,你们4个是我们最大的底牌。”藤真双手抱胸,表情似笑非笑。
 
这句话湘北军团总算是听明白了,并且无比受用。
 
“不愧是牧前辈,好眼力!”宫城身为队长自豪感爆棚。
 
“捏哈哈哈哈,阿叔真是的,想夸我们直说就好了嘛还说什么‘化学反应’让人听不懂!”樱木更是笑得眼睛都快不见了。
 
流川虽然在装深沉,亮闪闪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三井忍住想嘚瑟的冲动,摆出一副正经脸说:“教练才说要戒骄戒躁,你们收敛一点!”
 
“干嘛给他们解释,你看这下上天了。”牧悄声跟身边的藤真说。
 
“没什么不好嘛!” 藤真终于笑出来,“未来确实是属于他们的,虽然我也很不甘心就是了。”
 
教练组短暂讨论后,高头宣布明日的阵容:“首发PG:仙道君,SG:三井君,SF:流川君,PF:福田君,C:花形君。轮换PG:宫城君,SG:长谷川君,SF:清田君,PF:樱木君,C:高砂君。其他人暂时候补,有没有什么问题?”?
 
把牧、神和藤真藏了个严严实实啊,仙道一下就明白了教练的打算。
 
“有问题!为什么本天才是二阵?我可比阿福强多了!”樱木不开心地嚷嚷起来。
 
大白痴,看不出来首发根本就不是什么很强的组合么。流川猜测教练的用意恐怕是拿静冈试水,所以首发反而放了很多二流的家伙上来,比如仙道这种货色。正在想怎么和樱木解释才能既不会让他觉得自己看不起他,又不会让他自大过度,就听得仙道开口了。
 
“花道忘了吗,你是秘密武器啊!”仙道面对樱木时脸上永远挂着笑容。
 
“又拿这一套蒙我?”
 
“先别急,一会我慢慢跟你解释。”
 
樱木依然带着不满意的表情,却也不再抗议,他倒要看看刺猬脑袋有什么高论。
 
流川狠狠瞪了仙道一眼。
 
教练们接着又针对几名静冈有名的选手进行分析,预测了一下他们可能祭出的战术之后安西宣布散会,仙道迅速拉过樱木,说一起去散散步,流川当然要跟。
 
仙道附在樱木耳边悄声说:“我要告诉花道一个迅速超过流川的秘诀哦。”
 
“呶?”有这等好事,这个死仙道怎么不早说!
 
“但流川也来的话,我可不敢说了啊!”
 
“交给我这个天才吧!”樱木对仙道的话深信不疑,拉下脸就赶流川走。
 
好骗的大白痴!!流川怒发冲冠,恨不得把樱木拖过来揍清醒。
 
樱木和仙道漫步在夜风习习的异乡街道,倒也觉得舒适惬意。仙道耐心地分析了教练的意图,轮换球员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明天樱木可能对位到的球员。樱木认真地听着,不得不承认仙道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虽然总喊着要打败他,可其实樱木心里明白,他们的差距还很大。
 
“花道真是好学生。”仙道笑眯眯地拍了拍樱木的头。
 
“喂,你还没告诉我那个秘诀呢!”樱木始终没忘了这茬。
 
哎呀呀,竟然还记得,果然对流川的执念很深啊!仙道窘迫地挠挠脸,那只是个随口胡诌的借口,现在可怎么办啊。啊,有了个完美的主意!仙道脑子里的灯泡亮了起来。
换上暧昧的笑脸,仙道向樱木靠近:“其实非常简单哦,花道!”
 
樱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有种麻烦的预感……
 
躲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偷看的流川,简直想冲过去海扁仙道一顿,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他的男人!
 
忍耐,流川!不要让樱木觉得你是小气鬼!流川牙咬得咯咯作响。
 
“只要花道和我交往,让我每天陪你练球,以你的学习能力,流川很快就不是对手了。”仙道低声说,嘴唇几乎贴到了樱木脸前。
 
樱木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似乎没听懂仙道的话。“你也想和我交往?”
 
仙道点头,鼻尖在樱木脸颊上摩挲着:“我是认真的哦。”
 
樱木更加茫然了。先是流川,再是仙道,合着国王游戏祸害最深的这两个都是玩真的!?
 
这也太亲密了!不是小气鬼也受不了了!!流川终于忍无可忍,登时化身暗夜里矫健的黑豹,几步奔到樱木身边,用力把他拉到自己怀里。
 
“我说过了离他远点!”流川漆黑的瞳仁中闪着威慑的光。
 
仙道就知道流川不会这么容易放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花道,莫非你和流川在交往吗?”仙道把问题抛给樱木。
 
“你在说什么胡话!”樱木也不知是因为被仙道告白害羞还是被流川死死圈在怀里害羞,脸涨得通红,说话声大大的,气势却弱弱的。
 
仙道用挑衅的眼光看向流川,继而抓住樱木的手,试图将他从流川怀里拉出来。
 
“他也没有和你交往。”流川挑衅回去,手丝毫不放松。
 
樱木夹在这两个人之间,脑子乱成一团。
 
“花道,选我吧,我绝对更适合你!”仙道摆出最最温柔迷人的笑容。
 
“大白痴,你是我的!”流川的眼神相当执着。
 
“花道~”“大白痴!”“花道~”“大白痴!”仙道和流川复读机般地拉扯,樱木脑袋里那根弦终于“砰”一声断了。
 
“咚!”“咚!”随着两声巨响,仙道和流川头顶冒烟分别倒地。
“这下公平了!”樱木丢下他们两个,自己往回走。
 
选哪个?哪个都不选!两个神经病!要是能选晴子小姐就好了!
 
想到温柔可人的晴子,樱木不由悲从中来,如果晴子小姐知道她喜欢的狐狸喜欢男人,一定会很伤心吧!
 

 
 
Chapter 15
 
翌日,国民体育大会篮球项目正式拉开序幕。到场观众非常可观,有当地群众,有记者,有球探,也有很多参赛选手。
 
神奈川联队从球员通道走出来的时候,观众席上的欢呼声相当热烈。本来海南就已积累多年人气,翔阳、陵南、湘北的队员出现更是让一干篮球爱好者期待不已,今年的神奈川强手如云啊!
 
“喂快看那个红头小子!”“IH绝杀山王的那个!”“啊啊是湘北的10号啊!”很快有人注意到了板凳席上的樱木花道,热情地冲着他的方向喊起来。“喂喂红头小子很精神呀!好样的呀!”“伤已经好了吗?期待你的表现噢!”
 
樱木春风满面地向观众席挥手。
 
“切,红毛猴子还挺受欢迎的。”清田不服气地哼哼。其他人则会心一笑,这次不知这家伙又要吸引到多少关注呢。
 
随着观众席再次发出欢呼声,静冈联队的队员也入场了。
 
“果然是御子柴领队啊。”三井还记得他曾对湘北出言不逊,今天非把他打服了不可。
 
流川扫了一眼对面的队伍配置,除了中锋和分位,另外三个都是熟面孔。小前御子柴有一定威胁但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大前防守比福田要强一点,不过比不上樱木,控卫嘛……哼,比仙道厉害多了!看好了大白痴,这场球我要得40分!进攻之鬼流川,斗志高昂中。
 
哨声响起,花形轻巧地在对方大块头中锋头上拍走了球,仙道得球迅速组织快攻,流川和三井分头策应。流川接到仙道传球,刚接近三分线便被对面双人包夹,不再执着于单打独斗的流川,果决地背传,球又回到了仙道手上。仙道立刻抬手作势要投篮,引得对方分位赶来补防,不想仙道却悠闲一笑,手腕一转把球给了三井。
 
“Nice pass。”三井三分线外空位出手,球稳稳入网,现场欢呼雷动。
 
“干得好啊小三~~”樱木和宫城也在场下喝彩。
 
哎呀呀,怎么不夸我传得好呢~仙道边转身回防边想。
 
“刚才的三威胁动作真是漂亮。”牧毫不掩饰地夸奖仙道。
“三威胁是什么?”樱木问。
 
板凳席上的一干高手纷纷化身为Dr.T,给樱木临时进补,说话间,流川已经掏掉对方的进攻球,转身向着静冈半场冲过去,静冈再次施展包夹,这次的流川早有准备,一个急停跳投,对方还来不及伸手,球已应声过网。
 
开局3分钟,神奈川V.S静冈11-3,其中三井3分,流川6分,福田2分,仙道没有分数入账。流川挑衅味十足地看向仙道,仙道只恨自己打了控卫,如果是分位或者小前,才不会输流川呢!
 
刚刚还打出数轮默契连线的两个人瞪着对方,火花四溅。
 
“他们一个控卫一个小前在搞什么意气之争啊。”替补席的高砂表示无语。
 
“这算什么,我们自家的大小前锋还常常争得头破血流呢。”宫城一副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表情。
 
……说的也是。神奈川板凳上方一片乌鸦飞过。
 
上半场还剩不到5分钟的时候,比分48-38,神奈川领先,静冈叫了暂停。趁着这个时机,教练组将樱木、清田和长谷川换了上去。
 
静冈这边刚调整过针对流川福田三井三大得分点的战术,回头一看竟然全换掉了!好想骂街啊……
 
好久没有参加正式比赛的樱木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刚上场就像吃了大力丸,撒着欢地在内线横冲直撞,包办了绝大部分篮板不说,还把对面大前甚至是中锋屡屡顶出篮下区域,花形几乎都有了他才是中锋的错觉。
 
“篮板王樱木!”“拍苍蝇”“噢噢噢噢(猩猩吼)!”整个球场充斥着樱木活力十足的声音和为他叫好的欢呼声。
 
大白痴兴奋过度了,流川稍微有点担心。
 
此时神奈川的得分点转换成了清田、长谷川和仙道,有了樱木这个铜墙铁壁,花形近篮得分的机会也多了很多,整个队伍的节奏越来越好。
 
上半场结束时,比分是62-46,差距进一步扩大。
 
更衣室,大汗淋漓的樱木大口灌着宝矿力,爽快感顺着喉咙一路下滑蔓延全身。打了个响亮的嗝,樱木对今天的自己很满意:“天才的状态绝佳!”。
 
“花道干劲十足啊!表现不错!”仙道将一条毛巾搭在樱木肩上,“不过不要用力过度哦,要保持体力。”
 
流川白了仙道一眼,这家伙词总来的这么快。
 
“本天才最不缺的就是体力了,哇哈哈哈哈!”樱木不以为然地大笑。
 
“笨蛋,你该注意的是犯规。”宫城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是啊,上场5分钟犯规2次,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要老想着出风头啊。”三井在场下看得清楚,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五犯毕业了。
 
“红毛猴子下半场要坐穿板凳了!”清田用手里的饮料瓶敲敲樱木,看热闹不嫌事大。
 
“呃,不是……我……”樱木受到打击,嚣张气焰一下萎靡了不少,下意识地去看流川。
 
樱木看过来了!说点什么……大白痴果然得意忘形了?不行,会被讨厌!这个时候该来点鼓励的话!……没关系等你下场了我会连你的份一起努力的?不对,还是会被讨厌!流川搜肠刮肚地想着,却发现脑袋生锈。吐槽习惯了,想点好话出来真难啊!
 
“我倒觉得花道并不是想出风头,他只是太兴奋了。”神轻笑,觉得这并不算什么问题。
 
“我也这么觉得。”藤真点头表示同意。
 
“花道这么卖力也帮了我很大忙呢。”花形也不吝赞美。
 
“嘛,所以只要保证不受伤,你就放开了打吧!万一被罚下还有福田呢,必要的话我也可以打4号位的。”仙道老神在在地下了结论。
 
樱木感到心底里流淌过一股暖流,身上的躁动感似乎被冲走了。大家虽然平时不断吐槽,但对自己的关心却也都是显而易见的。
 
受这些情绪影响,樱木难得地没有再哈哈大笑说我果然是天才之类的话,而是面颊微红略带羞赧地说:“谢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真可爱!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窜过这个形容词。
 
“我怎么觉得那么不舒服呢!”宫城看着别家学长和自家学弟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稍微有点吃味。
 
流川更吃味,却依然找不出什么话来说,滑头仙道怎么就能招招打在点子上!
 
讨论过战术后,田冈代表教练组宣布了下半场首发。“PG:宫城君,SG:长谷川君,SF:清田君,PF:樱木君,C:高砂君。”?
 
太好了,没有被换下去!樱木心里高兴,同时也暗下决心要冷静下来好好比赛。
 
又被按在板凳上了!流川不爽快,40分的目标还差一大半呢!
 
Chapter 16
 
下半场开场哨声响起,静冈联队吃了炸药一般掀起了疯狂反击,神奈川一时被打得措手不及,长谷川和清田手感冰凉双双哑火,分差迅速缩小。
 
几分钟后,比分来到70-64,樱木好不容易顶住各方压力灌篮拿到复出后的第一次得分,转眼就被御子柴同样用灌篮取得2分。
 
“可恶的花菜脑袋!”樱木气哼哼地,恨不得给御子柴一头槌。
 
小前和分卫火力不够啊。仙道虽然不喜欢流川,此时还是要承认流川在场上的时候抢分容易得多。
 
“长谷川防守不错,进攻能力可比我差远了。”三井在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
 
“花道也是,虽然防守一流,得分手段相对还是单一了点。”牧看着场上这套阵容,已经是接近防守最高水平的配置了,还是被对方轰下这么多分,可见静冈也不是软柿子。
 
田冈坐不住了:“安西老师,要不要换人?”“稍安勿躁。”安西笑笑不多说。
 
“喂,野猴子!”樱木凑到清田身边,“我们联手看住那个花菜脑袋。”
 
“我能搞定他!”清田反复被御子柴突破很是火大,才不想被红毛猴子小瞧!
 
新一轮 攻防,御子柴再次甩开清田,这次樱木迅速放弃了自己盯防的人奔向御子柴,一个猝不及防的大帽直接扇飞对方的上篮,清田得球,马上传给宫城展开反攻。
 
“那家伙远投不行,野猴子单挑又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突到篮下,就由本天才来补防好了,到时候你们要注意看好别的人啊!”樱木边紧紧跟上边喊道。
 
“臭屁红毛猴子!”清田虽然不服,也不得不接受樱木的协助。
 
不但很快看出了御子柴远投短板,竟然还自己悟出了轮转换位打法,果然有天分。高砂对樱木的飞速进步感到惊奇,这小子已经完全不是预选赛上那个愣头青了。
 
这回换成御子柴犯难了,有樱木这样一个移动堡垒在,篮下的威胁大大增加,已经不能像之前对战湘北那样肆无忌惮的突破了,而且神奈川的错位盯防非常出色,每个人的反应都很机敏,尝试多次仍然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上啊野猴子!”樱木拼抢到长谷川远投不中的前场板,在人堆中瞅准了时机高高一抛。
 
“喝啊!”清田凭借出色的弹跳力一跃而起,抄住球用力砸进篮筐。
 
观众席欢呼起来,神奈川士气大起,逐渐找回节奏再次掌握了比赛的主动权。
 
“可恶的小子!”御子柴气喘吁吁,体力快见底了,那个红头的臭小子还一直上蹿下跳的,难道是猴子变的吗!
 
“哼哼,知道天才的厉害了吧!”樱木自信地笑着,伸展修长的双臂,不给对方球员留一点空隙。
 
“终于打出状态来了。”田冈总算松了一口气。
 
眼看樱木和清田配合得渐入佳境,流川在板凳上坐得很是烦躁。大白痴的搭档换成自己会更好!他们绝对会是天衣无缝的一对!
 
流川头一次产生了对固定搭档的渴望,并非完全源于对樱木的喜爱,更多是他看到了樱木几乎没有上限的潜力。自己的美国梦,如果有樱木的陪伴,该是一件多么完美的事。
 
下半场还剩8分钟,静冈再次叫了暂停,此时比分为86-72。
“御子柴那边已经没什么花样可以玩了。”宫城整了整乱掉的头发,长舒一口气。
 
“不能掉以轻心哦,最后这几分钟他们势必会拼命的。”仙道贴心地递过去一瓶宝矿力,心想宫城的大局意识越来越好了。
 
“比疯劲的话,我想没有人是神奈川的对手。”藤真已然看透了这场比赛的结局。
 
“去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我们需要漂亮的胜利来奠定信心。”田冈指点江山气势十足,“仙道君、福田君、流川君、三井君、花形君,拜托你们了。”
 
“是!”被点将的选手们回应得铿锵有力。
 
“什么,把我换下去了!天才状态正佳呢!老爹你快说点什么啊!”樱木老大不乐意地去揉安西的下巴。
 
“你给我安分点啊!”三井作为安西第一迷弟立马送了一颗拳头给樱木,“好好看着你三哥怎么投哭他们吧!”
 
“你表现的时间还在后面,樱木君。”安西摸摸被揉过的下巴,呵呵笑起来。樱木见安西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悻悻地放弃抗议。
 
流川走到樱木身边,默默地抬起了手。
 
??樱木不解地看着流川。
 
“Give me five。”流川晃了晃手。
 
“Gay……啥?!”樱木大叫一声,像流川有传染病似的跳出老远。这个死狐狸是不是脑瓜子进宝矿力了竟然在这种场合说gay什么的……
 
青筋暴突在流川额头上,真是个大白痴!没文化的大白痴!
 
“噗……”仙道捂住嘴巴肩膀直抖。
 
流川带着一腔怒气走向球场,樱木还在满脑子abc地迷茫着。
 
“我说花道,流川的意思是要你和他击掌加个油啦。”藤真哭笑不得地解释。
 
比赛在流川鬼畜般的进攻中很快变成一边倒的趋势,尽管静冈联队努力到了最后一刻,还是没能逃脱失败的命运。
 
终场哨声响起,110-83,神奈川大胜静冈,整个场馆欢呼雷动。
 
回旅店的大巴车上,流川靠在樱木身上睡得一塌糊涂。
 
“切,死狐狸的体力一点进步都没有。”樱木故作嫌弃地把脸转向另外一边。
 
“流川也是的,御子柴都快脱水了还丝毫不留情面哪。”宫城都有点同情对面了。
 
“这家伙就不知道留情面几个字的写法吧……结果又累趴下了不是。”跟流川打了同样时间的三井倒是很有精神。
 
看来拿到35分5篮板9助攻还嫌少啊……仙道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也没觉得有多大挫败感。就算能独得100分又怎样呢,如果靠篮球就能决胜负,花道岂不是应该喜欢上选泽北了!在与人相处方面,你差了不止一个段位呢,流川君。
 
大巴车停在旅店门前,队员们陆续下车,很快只剩下最后一排的樱木和流川。
 
“起来了,睡狐狸!”樱木摇了摇流川,试图弄醒他。
 
奈何万年寝太郎睡得正香,任樱木左摇右晃,毫无知觉。
 
“喂,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要吃饭了!!”樱木不耐烦地给了流川一套组合拳,终于让睡神睁眼了。
 
“到了?”流川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伸手揉了揉眼。
 
跟个小孩一样……樱木望了望等着发车离开的司机大叔,连拖带拽将流川弄下了车。跌跌撞撞从狭小的车中下来,流川还半睡半醒地靠着樱木,无声地打着呵欠。樱木叹了口气,对付御子柴那样有力气的前锋对瘦弱的狐狸来说大概真是要费不少精力。
 
“走啦,再晚一会午饭会被吃光的。”樱木一手拎着两个包,一手拉着流川进了旅店。
 
 
Chapter 17
 
餐厅里,即使本人不在,大家话题的中心依然是猴子。
 
“花道这个饿死鬼投胎的怎么还不来。”宫城嘴里塞满实物,囫囵不清地说着。
 
“大概在等流川吧,” 三井的吃相比宫城要稍微好一点,“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把流川扔在车上。”?
 
“你们没发现他们俩哪里好像不一样了吗?”清田捉着一只鸡腿插嘴道。
 
这话一说,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仙道默不吭声地吃饭,有点后悔没有等樱木一起走。
 
“最近流川可粘花道了,也不再没事就损他几句了。”
 
“对对,而且流川面对花道的时候那张冰山脸偶尔还会看起来很温情啊!”
 
“啊,今天还主动要和花道击掌来着。”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啊……都没戏可看了。”
 
“上周不是还在分组练习的时候打了一架吗?”
 
“那以后就再也没打过了啊!”
 
宫城听着队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心想在学校还是打过一架的,但流川性情大变确实是在集训的时候。仔细想想,不就是国王游戏和樱木接吻以后吗!宫城突然觉得自己正在接近事情的真相。
 
樱木和流川进到餐厅时,大家一致地转换了话题。
 
“花道!我给你拿了拉面哦!”仙道向樱木招手,然后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子。樱木欢天喜地地奔过去,坐下才发现不光是拉面,还有很多他喜欢的食物。
 
“谢了仙道!”早就饿了的樱木立刻开始大吃特吃。仙道看着樱木大快朵颐,露出了由衷开心的笑容。
 
流川黑着脸坐在了福田旁边,谁让仙道只给樱木留了位子呢!因为餐饮是自助形式的,来晚了又没有人关照的流川,只好随便拿了别人拿剩的东西默默吃起来。
 
吃过饭,一行人边从餐厅走出来边商量下午的安排。
 
因为附近的体育馆基本全在承办国体赛事,想租场馆练习是不可能的,剩下的办法除了去野外找球场练习,就只能等晚上了。
 
“教练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晚间一小时的训练,球场就在附近,下午最好多休息一下,特别是今天上场的,更要恢复精力,尽量不要到外面闲逛。”
 
高头去观摩大阪的比赛,安西和田冈去想办法安排球馆,此时三位教练都不在,牧就成了全权代理人。
 
“我要去北本中心体育馆。”樱木驻足道。
 
身边的几个人都奇怪地看着他,牧却心领神会地笑了。“想去就去吧,训练前回来就好。”
 
“红毛猴子是想去看森重吧。” IH上突然名震全国的大个子中锋,清田还记得樱木曾将他当成假想敌。
 
其他人也不打算阻止樱木,反正这家伙精力多得用不完。
 
“就是这样,天才去打探敌情了!”樱木刚要转向门口,又转了回来,指着流川说:“流川你也来。”
 
流川受宠若惊,顿时觉得昏昏欲睡的头脑清醒了过来,上午消耗的体力也立马满格。樱木竟然主动邀请他一块去看比赛!说不定还能四处转转约个会什么的!
 
“我也去。”仙道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啧,真碍事!流川在心里把仙道骂了个百转千回。
 
到了车站,仙道终于知道为什么樱木会突然叫上流川一起了,因为他出门根本不~带~钱~~所有的车费都是毫不客气地要流川付。
 
本来仙道之前还有点小受伤,这回一点都没了,还偷笑在心,花道果然还是偏心我的啊!
 
流川为樱木付钱倒是甘之如饴,如果没有碍事的仙道就更好了!
 
到达体育馆的时间刚刚好,但已经没有什么座位了,三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只好站在最后面。进进出出的人流无不对这三个人侧目,有投来花痴目光的女生,也有认出他们的球迷。
 
“打扰了,能给我们签个名吗?”两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向流川和仙道递上了签名板。
 
被冷落的樱木心里下起了大雨,为什么只有天才没人理啊!好想蹲到墙角去种蘑菇!
 
流川一如既往地无视人家,眼睛只落在球场上,女孩举着签名板尴尬得说不出话。仙道签完了一张,赶忙将流川那张也接过来,刷刷几笔签完便递给了樱木,笑容可掬地对女孩们说:“这位可是我们神奈川的明日之星呢,有他的签名,将来你们不会后悔的。”
 
女孩子们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樱木。
 
哇,这可是第一次有女孩这样看着他啊!樱木笨手笨脚满面通红地在签名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因为紧张,字迹都歪歪扭扭的。
 
流川用余光看着签名板上的两个名字,不由怒从心中起,闷不吭声地从樱木手中抽走两个签名板和马克笔,三下两下将“流川枫”三个字写在了“仙道彰”和“樱木花道”中间。
 
“太感谢了!”两个女孩子开心地道谢离去,一下子获得了3个人的签名啊!虽然红头发的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是个害羞腼腆的好男孩啊!以后要多关注一下才行!
 
真受不了。仙道望天叹气,这醋劲简直是一千年陈酿啊。
 
随着观众席发出热烈的欢呼,两边的球员入场了。
 
森重宽的身形即使在大个子遍地的篮球场也足够鹤立鸡群,一下子就吸引了流川和仙道的目光。
 
“听牧前辈说起过这个人,现场看到果然气场不一般啊。”仙道饶有兴味地观察起森重宽,同时对樱木的想法更是好奇起来。“花道为什么会特别注意他?”
 
樱木没有回答仙道,一双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森重宽。
 
他还记得牧说过的话,高砂无法一个人对付这个家伙。他也记得自己曾卯着劲去碰瓷,结果被这个家伙毫不费力地撞翻在地。
 
如果跟他们对上,他必须搞定这个熊一样的大块头,不光是为了球队,也是为了自己几个月来的夙愿。
 
流川眯了眯眼,敏锐的篮球嗅觉告诉他,樱木盯上的这个人绝对不好惹。不光这个,还有那个诸星大也不是省油的灯,IH湘北就是惨败在他手上,虽然当时的湘北是支离破碎的状态。
 
如果今次再遇上,定要一雪前耻。复仇之魂在流川胸中也燃烧起来。
 
 
Chapter 18
 
哨声响起,两支队伍正式交锋,不一会,神奈川三人就亲眼目睹了森重宽的可怕之处,高大壮硕的身躯在篮下区域如入无人之境,东京联队的中锋和大前合力都拦不住他,只要他想,甚至可以一手挂一人强行上篮,不但得分,还会造出犯规。连樱木所知道的,喜欢吊篮筐的毛病也改掉了。
 
爱知县联队整个内线都以森重宽为核心,东京联队耗费大量精力去防守内线,外线又被诸星大压着打,顾此失彼狼狈不堪。
 
“不妙啊,佐藤已经被撞翻多次了,能吃得消吗……”仙道担心起东京联队的中锋。
 
“那人你认识?”樱木问。
 
“啊,国中时期的学弟,是个沉稳又努力的孩子。”
 
樱木看向场内,那个姓佐藤的中锋比森重宽要矮上一些,也瘦一些,比赛才开始几分钟钟,已经是气喘如牛,满头大汗了。不久,在森重宽又一次将佐藤撞翻在地后,东京叫了暂停,换了替补中锋上来。这个比上一个还瘦一点,流川在心里掂量一番,知道这场比赛已经没有悬念了。
 
“看来我们最终不是和大阪碰头,就是和爱知碰头了。”仙道对比赛的走势也心知肚明,东京的实力他是有数的,也许上半场还未结束就崩盘了。?
 
“不管是高砂前辈还是花形前辈,都罩不住这个森重。”流川难得主动说这么多话。
 
“嗯,想赢过他们,要多依靠外线,尽量不和森重硬碰硬。”仙道与流川英雄所见略同,在涉及到球场上的事时,他是不会与他故意对着干的。
 
“哼。”流川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状态。
 
比赛的实际情况比仙道预料的要好一点,下半场苦苦支撑了几分钟后,东京联队才开始大分差落败,虽然最后的结局惨不忍睹,仙道还是在心里暗暗敬服了他们。
 
“你不去和学弟打个招呼吗?”走出体育馆的时候,樱木问仙道。
 
“不必了,我要陪花道一起回去训练啊。”仙道轻松笑道。
 
“真是无情的家伙!”“花道这样说我很伤心啊!”
 
仙道故作受伤的表情让流川想把并不可口的午饭都吐出来。
 
“赶快走了。”流川扯住樱木快步踏上返程的路。
 
简单的晚餐过后,队员们来到订好的体育馆,短短一个小时的晚间训练,也不过是为了让球员保持身体的运动状态,实际的战术策略,要留到明日临场发挥了。
 
回到旅店开会时,樱木和仙道向队友及教练报告了下午见到的情况。神和藤真也没闲着,去看了另外一支优秀队伍的比赛,详细报告了所见所闻。
 
“唔,照这个情况看,我们这次真的是很顺了。”高头合上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暂时松了一口气。
 
田冈在一旁点头:“我们这边的对手没有什么大威胁,大阪和爱知说不定会拼到两败俱伤,到时候分区决赛难度会降低不少。”
 
“总决赛的话,最大概率就是碰到秋田了,没有泽北,他们的实力也已经打了折扣。”高头托托眼镜,胜利的预感渐渐爬上心头。“今年的神奈川,很有机会冲击总冠军啊!”
 
“哼,本天才才不要趁人之危赢球。”樱木抱着胳膊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哼,“那个森重宽是要被我打败的!”
 
“你可别乱来啊,再受伤就不好了。”仙道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摸着樱木的后背。
 
“啰嗦,我不会输给那只笨熊的!”樱木站起身来躲开仙道的咸猪手,开门走出了视听室,流川当然立即起身跟上。
 
两个没规矩的小鬼!田冈气得牙根疼,虽然会议是到了尾声,好歹也该等教练说散会吧!
 
“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散会吧。”安西依然好脾气地由着这群大孩子们胡闹。
 
樱木回房间后率先占领浴室,流川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随手整理起行李,没球可练感觉整个人都没活力了。
 
桌子上一对红色的护腕引起了他的注意,曾在练球时见过樱木晃着手腕对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后来经过小心求证并不是樱木的交往对象——笑得一脸灿烂。那天在天台上发生的事,有无数被告白被送礼物经验的流川想想就能知道,八成是女孩送了这个东西给樱木,大白痴高兴得忘乎所以大声说着很喜欢之类的。之后那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展,樱木的眼光还是一直在赤木晴子身上,而他竟然为了这件明显是单相思的事件烦恼好久,真是蠢透了。
 
流川把恼意转移到了手中的护腕上,随手打开窗户,将其丢进了楼下的池塘。才不要看大白痴整天戴着别人送的东西!
 
刚作案完毕,另外两个室友回来了。
 
三井进门直奔浴室,流川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门把手:“前辈,白痴在洗澡。”
 
“我内急啦,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三井一副很想上厕所的表情,流川却死活不肯松手。
 
“你干什么啊流川,花道洗澡我又不是没看见过!”三井是真的急了。
 
“今天开始,只有我能看。”流川的眼神中透露着誓死捍卫所有物的决心。
 
……
 
三井和宫城石化,刚才流川说了什么?花道洗澡只有他能看?这什么意思啊?!
 
就在两个学长要风化成沙的时候,樱木拉开了门走了出来:“真爽快……呶?你们都堵在门口干嘛呢?”
 
三井暂时忘了内急的事,呆若木鸡地看向他。
 
此时的樱木只穿着一条内裤,红红的头发还未擦过,大颗的水珠顺着发丝一路滚过脸颊、脖颈,然后停留在锁骨窝,淡红色的肌肤在日光灯下闪着光泽,整个人就像雨后的花朵一般……娇艳?
 
尼玛,为什么会对一身精壮肌肉的樱木花道有这种感觉啊?!这可是个五大三粗皮糙肉厚的纯爷们啊!
 
三井像触了电似的突地然反应过来,一头扎进了浴室里,门关得咣当直响。
 
“小三这是水喝太多了吗!”樱木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流川丢过樱木的衣服,神情里带着一丝不快。
 
宫城目瞪口呆地看着樱木穿好衣服哼着小曲拿了瓶饮料坐在榻榻米上,优哉游哉地看起了电视,而这期间流川的眼睛就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块般牢牢定在他身上。
 
我的妈呀!!
 
“三井前辈,三井前辈,你快点出来啊!”宫城用力敲着浴室的门,这里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你快陪我去吹吹风啊!
 
Chapter 19
 
三井和宫城出去“散步”了。
 
碍事的人走了,真好。流川在樱木“美人出浴”的时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动,作为一个身体健康血气方刚的少年,很快他便本能地明白了那种冲动意味着什么。
 
樱木觉得三井和宫城出门前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再看流川,一双凤眼更是眨也不眨地对着自己猛瞧。
 
“我脸没洗干净吗……?”樱木纳闷地摸了摸脸。
 
一个普通的动作都能撩起流川的怦然心动,这种感觉犹如在灰蒙蒙的雨天一眼望见了彩虹,惊喜到想叫出声。
 
流川在樱木身边坐下,倾身吻上了他的脸颊。
 
“喂喂。”樱木下意识地推拒,谁知流川头一偏,嘴唇准确无误地又落在了他的唇上。
 
昨天早上的梦忽然回到了樱木脑海里,那个梦幻般的夕阳海岸,萦绕着流川的风,还有陌生又熟悉的触感。是流川的吻啊。
 
樱木也不知是陷进了回忆还是反射弧短路,总之就由着流川吻了。
 
流川因着樱木的接受而疯狂欣喜,周遭的一切都逐渐融化于无形,只剩下樱木。
 
樱木迷迷糊糊地承受着流川愈发激烈的侵略,渐渐缺氧,憋着通红的脸发出一声声闷哼,身体像跑完百米冲刺一样灼热起来。他感到T恤被掀起,然后一只粗糙的手伸了进来,流川长年摩擦篮球的手掌上有一层薄茧,摸在身上既痒又有种奇异的刺激感。
 
樱木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得这样奇怪,但直觉不能再这样陷下去。
 
他挣扎出一丝空隙,大口呼吸,叫着流川的名字。此时流川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双唇一路向下,用力地亲吻着樱木的下巴、脖子、锁骨,双臂紧紧抱住他健壮有力的身躯,摩挲着,不断试图扯掉那些多余的布料。
 
“流川,别……”
 
流川对樱木声音微弱的抗议充耳不闻,体内不断翻滚着的原始欲求让他饥渴难耐,呼吸浊重而且炽热,似乎下一刻,整个肺腔都要被这种呼吸烧熔掉。想要樱木,想要樱木!全身的细胞都在喧嚣,流川把手伸向了樱木小腹的位置……
 
樱木大惊,意识猛然清醒过来,拼命将流川推开,两个人直直地望着对方,整个房间只能听到浓重的喘息声。
 
“对不起,”片刻无言后,流川低下头,“我本没想……”他没想真的做到那一步的,但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樱木整个人处于思维混乱状态,听流川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不要狡辩了!”樱木恐吓般地举起拳头挥着, “你就是个变态色狐狸!!”
 
被骂的流川自然也不高兴了,理直气壮地辩驳道:“就算我想抱你又怎样!我喜欢你想抱你难道不正常吗!”
 
“那也要分时间场合吧!呸,我在说什么!大爷我还没同意和你交往呢!少给我得寸进尺啊!”樱木真为流川的“厚颜无耻”而折服。
 
“所以都说了没想那样的!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啊!”流川情急之下,实话就从嘴里秃噜出来了。
 
万人迷的流川竟然不知道怎么做?从来没交过女朋友?连AV也没看过吗?樱木也不知怎的就高兴起来了,大声嘲笑流川:“哈哈哈哈蠢狐狸逊毙了!”
 
“闭嘴,难道你很有经验吗?!”流川才不信没女人缘的樱木会有经验。
 
“哼哼,本天才比你可要见多识广多了!”樱木摆出一副优越感十足的表情。大楠他们租来的AV他可是看过的!虽然刚看了个开头就因为太紧张找了个借口跑出去了……但好歹也强过满脑子只有篮球和睡觉的蠢狐狸吧!如果以后他们变成那种关系,也理所当然是自己占据主导哇!
 
…………
 
我在想什么啊!!!!!!!!!!
 
樱木的脸色瞬间变得和头发一样,还未干透的发丝几乎要冒出蒸汽来。
 
流川不知道樱木“见多识广”到什么程度,心下不痛快,看到他这个脸红得要流鼻血的样子更是不满意了,难道真有什么香艳的经历吗?暗暗下定决心,回神奈川的首要任务是恶补X知识,早日让樱木心服口服!
 
樱木觉得两个人待在房间里尴尬得要死,手忙脚乱地卷了卷换下来的脏衣服,然后飞也似地出了门:“我去把衣服洗了!”
 
湘北的房间在楼道的尽头,隔壁住的是海南的队员。
 
听着门外樱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海南的四个人都长出一口气。樱木和流川争吵的内容听得他们面红耳赤,和式的房间普遍隔音差,这两个人当真一点注意言行的自觉都没有。
 
“真是没想到……”清田窘迫地挠了挠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受到的刺激。
 
“我倒没觉得多意外。”神的表情倒是很平和,“信长讨厌同性之爱吗?”
 
“不能说讨厌……但也觉得不好接受吧,尤其是那两个人之间。要是仙道前辈反而会觉得更加自然一点。”
 
“说道仙道,他好像也是在追求花道吧。”本来高砂没打算讨论这个话题,被清田和神一带,思路也就跟着跑了。
 
“幸好陵南房间远,不然要破坏队内团结了。”牧担心的事情也只是关于比赛而已,至于男人之间的三角恋什么的,他并不想管。
 
“队内团结什么的有存在过吗……”其他人一齐吐槽。
 
在外面溜达好大一圈的宫城和三井,总算回到了旅店。一楼洗衣房里晃出个人,身形高高大大的,有着一头鲜艳的红发。这不是他们“只能被流川看洗澡”的花道学弟嘛!
 
“噢,小良,小三!”看到他们的樱木很高兴,总算不用单独面对流川了!
 
宫城三井对视一眼,决定去证实他们的猜测。
 
“花道,你和流川在搞什么名堂?”宫城把樱木拉到墙角,首先发问。
 
樱木心虚地看看宫城,又看看三井,难道被他们发现了?
 
“难道流川在骚扰你?”三井神情紧张,他知道虽然很少见,但男人会骚扰男人的情况是存在的,流川这种面对万千女人的青睐都不眨一下眼睛的家伙,搞不好就是个HOMO。
 
“啊?不是啦!”樱木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两个人说与流川的情况,虽然被强吻了两次,刚刚还被上下其手了,但流川也说了是因为喜欢他,也就不至于就是骚扰什么的吧。
 
两个学长露出怀疑的神情。
 
“哎你们……别问啦!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樱木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看就是我们想的那样吧!花道这个单纯王就由我们来保护好了!宫城和三井在心中呐喊。
 
 
Chapter 20
 
就像教练们说得那样,没有碰到实力过硬的队伍,神奈川联队接下来的两场比赛进行得顺风顺水。
 
集训的作用显示出来,即使不同学校的球员间配合得也相当默契,自己一动不用看就知道队友会向哪个方向跑,到什么位置;队友上篮,是真攻还是传球,很自然很本能得可以根据别人的动向做出自己的动作来。而人才济济的神奈川联队有强大的教练组,还有足够的人手进行有条不紊的轮换,可以对对手见招拆招,并很好地保存着战斗力,不存在体力透支的情况,一路高奏高凯歌进入分区决赛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唯一不顺利的,大概就是流川的恋情了。
 
6日的下午,神奈川的数员大将都来到北本中心体育馆看大阪V.S爱知的比赛,今天胜出的队伍,就是他们明日的对手。这次提前预定了座位,大家都可以坐着观赛了。一进门,三井和宫城就一先一后挤到了樱木和流川中间,仙道渔翁得利地成功占领了樱木另一边的座位。
 
流川纳闷不已,这两个人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这两天只要他想和樱木单独相处就会出来搅局呢?
 
难道他们也想来抢大白痴?!
 
三井前辈混过不良,但也爱偷看美女啊!宫城前辈不是喜欢彩子前辈吗!为什么?是我想多了?不对!大白痴太可爱了!他们被吸引了也不奇怪!
 
流川心中不由警铃大作,敌人又多了好几倍!要拼命加油了!
 
挨着流川的宫城感受到了旁边人身上火焰般的热度,一脸的丈二和尚,完全搞不清流川的小宇宙为什么突然熊熊燃烧。?
 
比赛开始,双方一上来就陷入了激烈的交锋,老牌劲旅对阵后起之秀,汗水很快浸透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曾经被称为“王牌杀手”的南烈收敛了狠辣的作风,以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的全新姿态带领着球队发起进攻。然而爱知也不是吃素的,森重在内线可以以一敌二,岸本和岩田在篮下占不到一点便宜,土屋和诸星缠斗胶着,南在外线屡屡遭受围攻之苦,竭尽所能地保持着微弱的比分领先。
 
筋疲力尽的纠缠持续到下半场过半,南在一次跳投下落后踩到了对方防守球员的脚,竟然一下子倒地不起了。
 
场上顿时乱作一团,南被担架抬下,岸本方寸大失,土屋拼着命稳定队员情绪,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死死咬住比分。然而少了南的外线火力,内线又收到森重的碾压,岸本更是对诸星毫无办法,大阪联队还是没能保住优势,比赛在一片唏嘘声中结束,被广泛看好的大阪以5分之差惜败爱知。
 
观众席为这场精彩的比赛沸腾不已,神奈川众将也看得手心出汗,尘埃落定的一刻,心下又开始思考该如何布置明天的战术。
 
流川站起身向着球员通道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宫城问。
 
“不用等我了。”流川走出两步,又回头指着樱木道:“你除外。”
 
“哈?死狐狸又在搞什么鬼,我才不要等你!”樱木看着流川快步远去的背影,完全搞不懂他的想法。
 
“去看南了吧,好像伤得不轻。”三井猜测。
 
“他们有交情吗?”仙道问。
 
于是三井把IH与丰玉交战的过程讲给了大家听。
 
“原来让南改邪归正的是流川啊,我还奇怪今天他怎么这么老实。”藤真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的伤疤,当年的回忆涌上心头,南烈意外地还挺重情重义的。
 
“不过流川会这样关心别人也真是少见啊。”清田说。
 
“切,那个阴险卑鄙的肘子男有什么可看的,受伤也是活该!”樱木噘着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转身就走。凭什么流川让他等他就要乖乖等啊,偏不让他如愿,就让他跟那个打了人又送药膏的人格分裂慢慢叙旧去好了。
 
“肘子男……真是贴切哈哈!”“花道真是起外号的天才!”“哼,天才在哪方面都是天才!”大家就说说笑笑地跟着樱木离开了体育馆,反正流川也说了不用等他嘛。
 
流川跟南打了个照面,给了他一个流川式的鼓励后很快就回到了与队友们分开的地方,然后发现谁都没在了。
 
“大白痴!”流川对着空气骂道。
 
流川回到旅店的时候,樱木不在房间里。
 
问宫城,摇头说不知道,问三井,一样的答案。
 
本来想着吃饭时就会回来的,那个以食为天的白痴。结果令流川失望,更令他生气,樱木没有回来,仙道也不见了!全队只有这两个人没来吃饭,流川直觉他们在一起。虽然肚子很饿,眼前的饭却一点也吃不下,流川满脑子都是樱木去干嘛了的猜测,想到仙道可能会做什么见缝插针的事更加坐立难安。
 
流川胸中的郁结感直到在训练的球馆看到那头张扬的红发才得以缓解,不过再看到与樱木形影相随的仙道,又觉得心里恨恨的。丢下他走掉也就算了,为什么和仙道一起玩失踪啊!
 
樱木径直走到场地中开始练习投篮,仙道笑眯眯地模拟着防守的样子帮助樱木训练。
 
“白痴!”流川在看着樱木投出第N个打铁不进的球后,走向了他。
 
樱木看了眼流川,什么也没说,抬手继续投,依然没进。
 
“大白痴,去做什么了?”流川忍住想发火的冲动,好声好气地问。
 
“关你什么事啊,明天就分区决赛了不用好好训练么?”樱木对流川就没那么客气了,绷着脸,语气也够冲。
 
流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搞不清楚樱木的坏情绪从何而来,而且十分针对自己。
 
“我来帮你训练。”流川用最后一点耐心,再次好声好气地对樱木说。
 
“少瞧不起人了,”樱木对流川的善意嗤之以鼻,“你就不用练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
 
“流川,你也练一练吧,手感不保持是会失掉准头的,花道这里有我就够了。”仙道笑着打起哈哈。
 
樱木对仙道的话的默认态度成了压垮流川心态的最后一棵稻草,仙道帮他训练就很正常,换了自己就是自大瞧不起人?
到底谁在瞧不起人呢?!
 
流川恼怒至极地上去照着樱木的脸就是一拳,他在人生15年里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自己去配合另一个人,凭什么要被樱木若无其事地践踏!
 
樱木冷不防被流川打中,一时向后踉跄了两步。
 
“流川,你干什么!”仙道第一时间查看樱木的伤势,缓上劲来的樱木大力甩开仙道,结结实实一拳还在了流川肚子上。
 
队友们自四面八方蜂拥而上,把两个人拖得离彼此远远的。
 
“混蛋流川!”樱木大声地骂着。
 
“喂,你们想被禁赛吗!”田冈气急败坏地赶过来。
 
流川捂住肚子咳了几声,肋上传来阵阵闷痛,心里更是难受得要窒息一般。下手真重,大白痴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心情。
 
“糟糕,脸肿了。”仙道碰了碰樱木红肿的颧骨,不出所料地听到了“咝”地吸气声。
 
“快带他去冰敷,再上点药。”田冈说道,“如果明天不能消肿就给我留在旅店!”
 
“什么?凭什么让我留下,流川是先动手的那个!”樱木才不管对面是不是教练,照吼不误。
 
“他也一样!被管委会看到会很难办的知道吗!”田冈吼回去。
 
仙道不给樱木再说话的机会,赶快拉着他到更衣室去了。
 
“三井君,麻烦你带流川君也去处理一下外伤吧。”安西对三井说。
 
“不必,我没事。”流川站直了身体,撩开衣服看了一眼,左肋下方青了一片,但不至于伤筋动骨。白痴倒是学聪明了,没往脸上招呼打在了不显眼的地方。相比之下,自己挥出的拳头让樱木有了被禁止出赛的危险,这让流川又开始自责了,樱木那么期待和森重交锋的。
 
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好好说话呢?
 
 
Chapter 21
 
“痛死了,你轻点行不行!”樱木龇牙咧嘴地抱怨着。仙道给樱木涂完药膏,又贴了块胶布上去,最后拿冰袋敷在他脸上。
 
樱木举着冰袋,又有点担心起流川来。他还过去的那一拳可比流川的重多了,不会把那个单薄的狐狸打出个好歹吧。可是想到流川直冲面门的拳头,又觉得委屈起来,说什么喜欢他,可还不是动不动就动粗!如果明天不能出赛该怎么办!
 
樱木生着闷气,仙道也没有说话。自从流川去找南开始,樱木的心情就一直不大好的样子,这点仙道一眼就看出来了。确实,对于流川来说,主动去看望一个只因为比赛碰过面的人是件非常稀奇的事,原因还是担心受伤的情况。
 
仙道看了看噘着嘴一副消沉模样的樱木,恐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干嘛生气。
 
落了下风了,要抓紧扳回一城啊。
 
“花道,你先坐会,我去看看情况啊。”仙道笑得毫无破绽,樱木点头后,便走出了更衣室。远远就看见流川抱着个篮球垂头丧气地坐在场边,像只走丢了的猫。
 
“那个白痴怎么样了?”流川见仙道回来,也顾不得对他的敌意,赶紧站起来问樱木的情况。
 
仙道耸耸肩:“脸肿得厉害,还很生气,你最好不要过去。”
 
“你们去干什么了?”流川还是很在意樱木不在时候到底去哪了。
 
“唉,你这个人啊……我陪花道去帮忙安顿他的朋友们了。”仙道无奈地叹气,显然流川对于樱木和自己一同外出而耿耿于怀,但他却想不到樱木同样会在意他和南碰面这件事。这个任务本来可以落在流川头上的,可谁让他拎不清轻重呢?
 
“朋友?”
 
“啊,常常在观众席上喊得很大声的那四个男生,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孩子。”
 
流川明白了,是樱木军团和赤木晴子,想必还有那个短头发的女生吧,明天是周六,他们会跑来给樱木加油也不奇怪。好像冤枉大白痴了。流川郁闷地有一下没一下拍起球,难道就没有办法赶快和好了吗?
 
“啊对了,听说南送过你一盒消肿止痛的特效药啊,这次出来有带着吗?”
 
流川点点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仙道见他明白了,也不再继续说,拍了拍流川的肩膀找教练汇报去了。
 
那个刺猬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流川稍微有那么一头发丝的感动,就算他只是为了大白痴赶快好起来,也算是帮自己想到了好主意。
 
樱木和流川在教练的命令下取消了剩下的训练,提前回旅店休息了,安西一直陪着他们走到房间门外。
 
“樱木君,流川君,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安西的表情慈爱中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两个人乖乖点头。
 
安西回到自己的房间,樱木和流川也开门进屋。
 
流川看着樱木脸上的胶布,不由心疼起来。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就舍得挥拳相向呢?他伸出手,想摸一摸那片红肿。樱木皱着眉躲开,转身想进浴室。
 
流川在身后忽然抱住他,用语十分正式地道歉:“对不起。”无法忍受大白痴无视自己,那比什么都让他痛苦。
 
流川认真的语气和有力的怀抱让樱木的心软化了些许。“道歉有什么用,”樱木转过身来,指着自己的脸颊没好气地说:“这到明天好不了怎么办啊!”
 
“我有办法!”流川赶忙到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交到樱木手上。
 
“这是什么?”
 
“南给的药膏,涂上很快就会好……”
 
“我才不要用那家伙的东西!”
 
樱木一把将药膏甩到地上,吓了流川一跳。
 
“你和肘子男真是一路货色,以为打了人送点药就没事了吗!”樱木想着南烈就满肚子火气,IH时就看他很不顺眼,现在更不顺眼了,他给流川的药膏?死也不要用!死狐狸竟然还献宝似的拿出这个破玩意,真是超级让人火大!!
 
流川不能理解地看着樱木,他给药也是错?往常的樱木虽然也是有点喜怒无常的,今天却特别不可理喻。他想把他按住强迫上药,但也知道不能真的这么做,那样只能引发第二场战争。
 
流川从地上捡起药膏,再次递到樱木手里:“你先涂了药再说。”
 
“说了不需要!留着给你自己用吧!”樱木把药膏塞回给流川。
 
“固执的大白痴!”流川忍不住骂了一句。
 
樱木瞪流川一眼,头一扭钻进了浴室。
 
翌日清早,神奈川的队员们全数精神抖擞地出现在赛场。樱木军团和晴子、藤井坐在看台上,或大呼小叫或面带微笑地给樱木加油。
 
“花道的脸完全看不出受过伤啊,恢复得真快!”仙道左看右看,还真没看出多大痕迹来,难道他失算了?花道真的用了南的药膏??
 
“哼哼,对我天才恢复之王樱木来说,那点小伤不值一提!”樱木得意洋洋地笑着,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脸上的红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让他心情大好。
 
大白痴真没良心。流川内心埋怨着,天知道他半夜偷偷起床两次给睡着的樱木抹药需要多大的毅力。
 
“不管你们什么恩怨,今天比赛不许掉链子听到没!”宫城板着脸对樱木和流川说。
 
“我知道了啦……”樱木老大不情愿地答应。
 
“昨天是我的错,已经反省了。”流川这话明显是说给樱木听的。
 
如果对象是樱木的话,哪怕是被践踏,他也认了,昨晚流川便下定了这样的决心。为了真心喜欢的可以付出一切,这就是流川的作风,无论对象是篮球,还是樱木。
 
靠,这还是流川枫么!队里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倒觉得昨天和樱木大打出手的那个人更像流川啊!
 
樱木别扭地挠了挠脸,装作环视四周的样子不去看流川,心想要不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了,下次再敢乱发脾气,就揍他个半死。
 
看到观众席的藤井时,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天才的护腕你们谁看到过?”
 
宫城和三井摇头。流川心虚地装作与己无关的样子,要是平时,堂堂男子汉必是敢作敢当的,但眼下和樱木关系刚有缓解,又大战在即,他可不想惹出更多事端来。
 
“奇怪了,我明明脱在房间里了……”樱木盘着手臂苦思冥想,嘴里还念经一样叨咕着,“藤井小姐会不会失望啊!”
 
流川用眼角瞥向藤井,那家伙看樱木的眼神绝对不纯洁。大白痴的周围太多如狼似虎的家伙了!
 
“来了。”
 
看台欢呼声四起,神奈川众将望向对面的球员通道,爱知的队员鱼贯而入。
 
“那个森重宽,近看更觉得身形惊人了。”花形虽然不惧怕,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哼,天才绝对会打败他!”樱木率先走上场去热身,被安西叫住了。
 
“什么事老爹?”樱木过来揉揉安西的下巴。
 
“加油。”安西只简单地说了这一句,然后拍了拍樱木的背。经验丰富的安西知道,今天通往胜利大门的钥匙,就是樱木花道了。
 
樱木愣了愣神,安西教练还从没这么认真地表达过对他的期待,一时都不知是不是该像平时那样大笑了。
 
“那个好命的臭小子。”三井在一旁羡慕嫉妒恨。
?

 
 
Chapter 22
 
两队首发悉数走到场上,神奈川这边为PG:牧绅一, SG:三井寿,SF:流川枫,PF:樱木花道,C:高砂一马。
 
“阵容很豪华嘛。”洋平球赛看多了,也对这几员大将的实力有了底。
 
“爱知联队是很厉害的对手呢,名朋和爱和都是IH四强的队伍。”晴子说,“必须要认真应对啊。”
 
“不过我们这边也不差吧?樱木君也进步了很多呀。”藤井虽然在跟晴子说话,眼睛却始终追逐着那个红色的身影。
 
“是啊,那个大块头,花道做梦都叫着要打败呢!为此可是拼了命地加强练习了。”洋平看着樱木,心中既期待他表现出色,又担心他再受伤。
 
“花道,fight!”“不要被大块头比下去了!”“神奈川必胜!”和光三呆瓜一声比一声大的声援引来周围观众的频频侧目,不过他们可不在乎。
 
“那边的啦啦队真嚣张啊。”“用不了多久全场观众就会都变成我们的啦啦队的。”名朋的教练对自己的队伍充满信心。
 
诸星挥手跟牧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发现自家中锋的视线一直飘在对面半场上。“看什么呢?”
“没什么。”森重宽收回视线,要了队友传球突然大力跃起扣篮,整个球架都被震得晃了起来。
 
诸星暗惊,森重这样的表现说明他看到了激起斗志的对象。诸星再次向对面半场看过去,然后看到了那个红头发的、表情凶悍的神奈川10号,也在盯着这里。看来就是他了,IH上让山王的王牌大前都吃了不少苦头的怪小子。不过森重会这样在意一个比他瘦弱那么多的大前锋,还真是意外。
 
短暂热身过后,两队球员都回到休息区听着教练做最后的部署,大战一触即发,四周的观众都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双方交火的一刻。
 
“战术就像早上说过的那样,高砂和樱木保护好内线,其他人注意协防,掐死传球者路线,迫使传球失误或者让森重远离篮筐接球,只要不能近篮得分,森重就没那么恐怖了。然后我们利用对方失误打反击,火力主要集中在外线,流川和三井尽量不要去硬拼。牧,诸星交给你应对应该没有问题,要注意串联全场。爱知的首发全都在意料之内,我们稳扎稳打,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高头拿着教练板低声说着,他相信这些球员们能够打好这一仗。
 
“其他人也要保持精神集中,一旦首发需要休息或者出现意外,随时会换人,知道吗?”田冈则对板凳球员提出了要求。
 
众将纷纷点头。
 
“花道,面对那个森重宽,你一定不要逞强啊。”仙道轻轻锤了樱木的肩膀一拳。
 
“知道啦,都啰嗦几百遍了!”樱木用稍大点的力气还了仙道一拳,“天才绝对会赢给你看的!”
 
流川看他们那副惺惺相惜的模样不顺眼,长臂一伸,手臂勾着樱木的脖子说:“上场了,大白痴。”
 
“等等!那个还没有喊呢!”樱木挣开流川,表情十分认真。
 
在高砂和牧不明白的时候,樱木、流川和三井已经十分默契地伸出手叠到了一块。
 
“快点啊阿叔!”樱木用眼神示意牧和高砂把手放上来。
 
海南的两位相视一笑,真是拿这帮问题儿童没办法。
 
五只手交叠在一起,樱木和三井大声地喊出了他们的口号:“我们是很强的!”
 
“哎只有我们两个怎么行,你们也要跟着喊啊!”
 
牧&高砂:“我们干嘛要喊你们的口号……”
 
“必须喊!而且要很大声!流川你也要喊!”
 
牧&高砂:“好吧……”
 
流川:“……”
 
“一、二,我们是很强的!!”这次是五人齐声,气势十足。
 
“呀咧呀咧,不光仙道,连牧和高砂也变成湘北人了……”藤真坐下来笑道。
 
“我们湘北就是有这样的感染力~”宫城不无得意地说。
 
“哦呵呵呵呵~”安西老爹慈眉善目地笑起来。
 
比赛正式打响,跳球由爱知得了先机,诸星控球,牧马上贴了上去,其他队员按照任务分配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场就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气势。
 
诸星试图用一个假动作晃过牧,失败,只得将球传到了分位手上,三井当然也不含糊,马力开足全力防守,这次比赛他无需考虑体力的问题,场下还有神在摩拳擦掌呢!
 
爱知的分位想尽办法想将球往内线送,然而三井的贴防太严密,森重又被高砂和樱木实行盯人紧逼,找不到路线只好试着把球丢给了小前锋。
 
一道黑影闪电般划过,眨眼间的功夫截断了这次传球。
 
“干得好流川,快攻!”牧反应很快,当即朝着对面冲了过去。
 
樱木也放弃后场以极快的速度跑过去策应,森重笨重的体态注定他无法在灵敏度上与人一较长短,一时落后。
 
流川一个大幅度交叉步干脆利落地过掉防守队员,爱知门户大开,流川身轻如燕一跃而起,上篮得分。
 
观众席传来震天的欢呼声,樱木抬头一看,好嘛,一大片粉红,不是数量惊人的流川命还能是什么!真是搞不懂流川,明明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为什么偏偏要喜欢男人?
 
流川发现樱木用奇怪的目光看自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走上前去拍了拍樱木的屁股道:“别胡思乱想,回防。”
 
樱木被拍得一个激灵,赶忙收回飞出框框的思想,现在不是想这些八卦的时候啊!
 
“有两下子。”诸星不紧不慢地运着球,计划着反击策略。
 
防守端神奈川联队延续着教练的战术,紧盯森重宽和诸星大,对其他角色球员能防则防,防不住就放投不放突,给他们空间来处理球,严防对手无球切入和向内线的传球。这个战术起到了不错的效果,上半场进行了不到10分钟,爱知已经出现了12次失误,森重宽只得到8分,还吃到一个高砂造的犯规。
 
进攻端则是由牧、流川和三井组成三角形多点开花,让对手顾此失彼防不胜防。
 
樱木在比赛中的表现让所有人为之惊叹,他专注而努力地防守,与对方大前锋甚至森重宽以命相搏般地卡位,一次又一次地拼抢着每一个篮板,将手中的篮板球无私准确地交到队友手上,转换为进攻的利剑和防守的盾牌。10分钟下来,即使是樱木怪物般的体质,也开始气喘了。
 
爱知的教练叫了暂停,此时神奈川-爱知比分为27-19。
 
“樱木君……”晴子感到眼眶发酸,热泪几乎要滚滚而下。
 
“那野间,如果3个月前我告诉你,花道出场10分钟不犯低级错误、不给你捧腹大笑机会的话,你一定认为我在痴人说梦吧。”洋平神游般地喃喃说道。
 
“是啊……那家伙,真的变成了一个出色的篮球手了。”野间嗓子都哑了。
 
“就像他一直说的那样!”
 
“花道你真是个天才!”
 
大楠和高宫一副快要抱头痛哭的模样,涕泪横流地对着坐下休息的樱木喊着。
 
 
Chapter 23
 
“除了那只笨熊壮一点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樱木胡乱地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唔……按理说爱知的实力不只是这样的。”牧望了望对面的替补席,从他们关注爱知的比赛就一直坐着板凳的5号,这会竟然开始热身了。看来他们也保留了一点悬念啊。
 
暂停很快结束,安西换下了樱木、牧和流川,福田、仙道和藤真作为轮换上了场。爱知也换下了两名球员,上来的是人高马大的5号和看起来单薄实际得分能力不错的7号。
 
比赛再次开始,球权是爱知的。诸星持球过半场,藤真对牧的方法如法炮制,上去贴身防守,虽然身高上有一点劣势,但藤真的机动性更好,加上诸星已经跟牧对抗了10分钟,他在藤真身上也讨不到多少便宜。
 
“好,我看他们是没招了……”就在樱木以为爱知不过如此的时候,诸星眼神一寒,突地加快了速度,连续胯下运球,出其不意地晃过了藤真,向着篮下冲过去。
 
想强突?三井当然不会轻易给对手机会,马上放弃了自己盯防的7号迎向诸星。然而三井没有想到,诸星竟然直直朝着他,几乎是要撞过来,本来在内线的5号不知何时甩开了福田从他们身边跑过,诸星手一松,球就到了5号手上。
 
“糟了!”投过无数个三分球的三井眼看着那个5号一脸淡漠地撤步到三分线外,抬手投篮。球进了,爱知的休息区欢呼声四起。
 
会投3分的大前锋还真是少见。神县的教练们仔细观察起那个5号。
 
神奈川的回合,藤真运着球过了半场,诸星丝毫不放松警惕。仙道有意飞快地切入底线一侧,藤真瞄到后果断出手传球,球经过三井又给了仙道,仙道接球立刻迎着追防过来的对手干拔三分,球进。“一报还一报。”仙道云淡风轻地对着对手笑了。
 
接下来的比赛节奏变成了两队的远距离对攻,爱知联队展现出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外线火力,神奈川内线吃亏,爱知却能予取予求,分差逐渐缩小。再到神奈川的回合,藤真发现他的传球路线也被切死了,套路简直就和他们之前对付爱知一模一样。
 
“哼。”藤真不屑于爱知这种拾人牙慧的做法,老虎不发威当他是小猫咪么?他用眼神示意了三井,三井心领神会很快过来做了一个挡拆换防,藤真的对手变成了爱知7号,他连续的试探步很快让7号失去重心,顺利突入篮下,正想杀出血路上篮,只见森重城墙般的身躯一扭,高砂竟然倒退了两步,然后一片阴影笼罩在了藤真头上。
 
哨声响起,裁判用手示意:“爱知8号,防守犯规!”藤真躺在地上,嘴角爬上一丝笑容。
 
“不愧是藤真。”神奈川休息区,牧放松了紧张握起的拳头。
 
“被撞前的瞬间还马上做出投篮的动作而非保护自己,真是了不起。”宫城对藤真的拼劲感到折服。
 
“那个暴力笨熊!欺负候补的身单力薄!”樱木恨不得上去给藤真报仇。
 
藤真两罚全进,森重再吃一犯。
 
“阿宽,要冷静!”名朋的教练在场下喊着。爱知在进攻上,又开始了内线战术,除诸星外的三人想尽办法切入内线,把球给森重,只要森重在篮下,高砂即使防得住也挡不住,福田对付对5号已是竭尽全力,更加无瑕支援中锋。爱知角色球员的工作就是死死的去缠仙道和三井,突破也好,上篮也罢,哪怕用上提前犯规,只要不让神奈川远射,到了篮下他们要面对的就是森重庞大的身躯。仙道和三井因此吃了不少闷亏,分数几乎都是头破血流地拿到的。
 
藤真组织进攻时依然找不到合适的传球路线,心情渐渐焦躁起来,仙道暗道不妙,赶忙到福田身边给他挡了一下,小声说:“去篮下。”藤真对着诸星,突然晃步,接着大力高抛,已经悄然潜入篮下区域的福田猛地跃起,眼看一个漂亮的空接就要完成。
 
如果不是森重宽的话。福田已经双手接球的状态下,竟然被森重一只手硬生生给甩到了地上,裁判没有吹哨。福田缓了好一会才起身,上半场结束,神奈川-爱知比分为45-43。
 
“喂阿福,你没事吧?”樱木平时虽然常和福田拌嘴,这时候却也是真的关心他。
 
福田摇摇头,之前樱木在森重头上抢得好几个篮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回到更衣室,高砂大口喘着气,硬吃森重宽这么久让他的体力快要消耗殆尽了。
 
“花形君,下半场你在高位多运用脚步和假动作,接球后由你自己判断传球还是投篮。”?
 
安西简单的嘱咐花形,然后转向了樱木:“樱木君,你的重点是篮板球和低位进攻,防守的时候,只要适当地挡一挡8号就可以,注意保存体力。”
 
花形和樱木闻言一愣,这不是让樱木打中锋的意思吗?
 
“安西教练,我是什么位置?”花形不解地问。
 
安西摸了摸胡子,笑着说:“当然是中锋了。”
 
双塔战术!队员们记得教练讲这个战术,要求是一个中锋在中距离投篮很准,另一个中锋也要在篮下有一定背身单打能力,花形的中投肯定是没问题的,樱木才学会背身不久,又要面对森重宽的压迫,战术会顺利吗?
 
安西又冲着仙道举了举手:“仙道君,你来4号位。”
 
双中锋加一大前!内线是稳固了,外线不要了吗?
 
安西继续不紧不慢地部署着:“牧君,神君,一定要在外线牵制住他们,仙道君,我要你10分钟之内让5号坐回到板凳上去,能做到吗?”
 
仙道不无惊讶地算了算,5号现在身背1犯,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造出至少3个犯规啊。他不禁笑了起来,安西教练还真是信任自己。“我会尽全力的。”
 
安西满意地点头,仙道这样说,已经是一种承诺了。
 
休息时间结束,双方球员回到场上,安西教练的奇特战术让全场一片哗然。
 
樱木几次接到花形的传球打背身,奈何森重防守面积太大,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虽然一万个不服气,也只好再找机会将球传回到花形手上,花形在高位凭借身高优势的中投命中率很不错,防守上的错位也让他占到很多先机。
 
外线的牧和神将诸星和7号球员堵得死死的,诸星连续几个回合都没有摸到球。
 
仙道则遵从教练的指示,一上来就对着5号死缠烂打,赔上自己2个犯规,最后还发挥演技用上了一次精妙的假摔,终于在下半场9分20多秒时成功让那个能突能投的5号不甘心地在哨声中第四次举起了手。
 
“仙道君真的非常非常出色啊。”安西对仙道的表现赞赏到无以复加。
 
竟然把我们的天才王牌当做蓝领演员使!田冈表面不说什么,内心却在泪奔。
 
5号刚下场,神奈川就叫了大暂停。“下面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安西索性将手中的教练板扔在一边,今天不走寻常路的战术尝试让他这个老年人也忍不住心生雀跃。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要打出暴风雨般的进攻才能胜过他们。高砂君,樱木君,你们两个在前场只负责互相配合拿篮板,后场如果是8号进内线就放他随便得分,如果是其他人则全部掐死。SF、SG由三井君和神君担任,你们有无限的开火权。PG流川君,我想你能够做得很好,拖住诸星,多传球。必要时你们三个可以自己交换位置,只要有利于进攻。”
 
“连控卫都不固定了,真是大胆的战术。”牧擦着汗说道。
 
“这是要把对面打成筛子吗,我喜欢!”三井坏笑着舒展了一下手指。
 
回到场上,神奈川外线三人全拿出当家本领,一个一个三分扔得不亦乐乎,樱木和高砂在内线拼命抢板,爱知没有了像样的大前锋,二打一对付森重宽还是可以的。
 
爱知的外线们疲于奔命在那几个得分狂人间,无奈按下葫芦浮起瓢,收紧里面三分线外线被射爆,拉远战线几个人却又个个能突进上篮,一个阿宽根本不够挡的啊!虽说神奈川是知名篮球大县,强到变态的家伙也太多了点吧!
 
即使如诸星大这样的A+级球员,打到最后动作也变得迟钝而缓慢,爱知的教练却不敢换他下去休息,只好利用最后一次暂停的机会,再次将5号放上,试图扰乱对手的进攻节奏。可惜他们的努力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三井和神的手感保持火热,流川的进攻依旧华丽炫目花样繁多,板凳深度让他们保持了充沛的体力,神奈川最后的节奏如同水银泻地般酣畅淋漓。
 
“要输了……”名朋教练抱着头,自感即使是阿宽也无力回天。
 
爱知的角色球员全慌了,失误不断,界外球,被抢断,全场几乎就只靠森重宽一次次冲向内线扣篮得分。这样对体能的消耗也是巨大的,森重在神奈川篮下再次面对双人包夹,看到樱木火焰般的头发似乎出了重影,耳边像有飞机经过一样响起轰鸣。
 
“大笨熊,我们赢了。”樱木气喘吁吁,却自信地笑起来,“虽然你比天才有力气,但天才的队友更出色。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只靠你和担架男是比不过我们的。”
 
高砂不可思议地看着樱木,这是那个自大狂说的话吗?
 
“红头小子……你这种人叫做狐假虎威。”森重皱起眉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樱木。
 
“你说什么?!”
 
“有种来盖我一次。”森重猛地一用力,撞开樱木就要上篮。
 
“天才盖给你看!”樱木被森重的话一激,忘记了教练说过放他去投的话,不管不顾地高高跃起试图封盖。
 
大白痴,跳这么高很危险的!流川急急忙忙向篮下冲过去。
 
樱木成功地碰到了森重手中的球,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森重抓着篮球的双手忽然用力向下一按。
 
“哇啊!”樱木在空中失去了平衡,随即身体像即将坠毁的飞机一般直直下落。
 
流川满脑子只有不能让樱木再后背着地的念头,没时间多想,他张开双臂,让樱木砸到了自己的怀抱里。
 
“咚!”流川听到后脑与地板接触的声音,模模糊糊地看到樱木起身大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Chapter 24
 
海岸潮湿的空气中飘散着退潮后的淡淡腥味,流川匆匆跑着,运动鞋下扬起一溜溜的细沙。一觉睡过头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样的想法让流川加快了脚步,直到看见远处的一个小红点。
 
“大白痴,”流川气喘之余,发现自己的声音透着点欣喜,“等很久了吗?”
 
“切,谁在等你啊!”樱木拍拍屁股站起来,目光望向别处,一副别扭的模样。
 
流川心下觉得好笑,自从他来炫耀过国青队的队服后,这家伙每天傍晚时分都坐在这里发呆,不是等他还能干嘛?不过每天都同一时间出现在此地的自己也没资格笑话樱木什么就是了。
 
“带篮球了吗?”
 
流川点头。
 
樱木双手揣进裤兜,痞痞地凑到流川面前,脸庞几乎快要贴到对方的脸颊上面去了:“天才今天一定要打败你这只狐狸!”
 
流川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白痴脸,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扬手一巴掌按在樱木脸上将他硬生生推开,用冷淡的语气掩饰着心绪的波动:“就凭你?”
 
连日来练习的公园球场,今天一个人也没有,樱木很高兴,流川当然要照旧毫不客气地给他当头浇上一大盆冷水。
暮色爬过地表的肌肤,城市一帧帧暗下来,浅色的上弦月在云层中忽隐忽现,起风了。
 
有一半时间是在打闹的练习到此结束,看着樱木充满活力地叫嚣着“明天一定让你知道天才的厉害”,心中有什么东西不断膨胀让流川觉得呼吸困难,他想踏着自行车快些离去,却又不知被什么绊着脚步舍不得挪动。
 
一晃神的功夫就看樱木横到了车把前,表情像拦路打劫的山贼:“喂,天才口渴了!”
 
被劫的人虽然没有出声,一张死人脸却明明白白表示着“关我屁事”。
 
“你叫天才出来打球当然有义务请客!不许赖账你这个小气的狐狸!”樱木大力摇晃着车把,流川随着车子左摇右摆,最后受不了地掏出钱包丢了过去。
 
樱木哼着小曲去贩卖机买水,流川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直接给他一脚。
 
“喏!”樱木还了流川钱包,还“大方”地也给他带了一瓶饮料,两个人边喝水边走路,相继亮起的灯火在四周闪烁。
 
“听说今天有流星雨啊!”樱木忽然说道,他抬头望了望天,几丝云彩正随风四下散去,只剩一轮弯月。
 
没兴趣。流川当做没听见,默默地继续向前走。“真是个无趣的家伙!”樱木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流川都能想象出他撇着嘴的样子。
 
风越来越大,吹得四周建筑上的附着物劈啪作响。
 
经过一栋高层大楼时,樱木再次望着天说道:“这么大的风不会把流星吹跑了吧……”
 
流川正等着听这个白痴还有什么奇葩的言论,忽然听得樱木大喊一声“小心”,一回身就看到樱木飞扑了过来。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和稀里哗啦的噪音,流川连人带车翻倒在地,左小腿上传来难以忍受的尖锐疼痛。
 
流川艰难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腿被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压在了自行车上面,广告牌的另一头,樱木只有两只脚露在外面,刹那间脑海陷入一片空白。
 
“不好了,有学生被压住了!”“赶快来帮忙!”四周的路人纷纷聚拢过来,将广告牌抬到一边。
 
樱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顶上不断涌出鲜血,顺着马路的纹理蜿蜒出可怕的形状。
 
“喂,孩子,醒醒!”路人大叔小心翼翼地抱起樱木轻拍着他的脸。
 
流川这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到樱木身边:“白痴!”
 
樱木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回应。
 
“白痴……樱木,樱木!”流川全身颤抖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一遍一遍地喊着樱木的名字。他知道的,樱木抬头看流星的时候看到了广告牌的掉落,却没有躲开,而是高喊着小心冲过来推开了他——如果不是这样,此时躺在这里的就是他自己了!
 
“樱木,回答我啊!”流川抱着樱木的身体,用手按住他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止住流血。
 
时间被无限拉长,樱木死了吗?
 
不要死,樱木,不要死!
 
直到救护车赶来,流川还不肯松手,嘴里反反复复都是一句“不要死”。
 
“他还活着!如果你再不放手就真的危险了!”
 
医生的话终于让流川找回了理智,他拼命地抓着医生的白大褂,在上面攥出了一双血手印。“求你们快点救他!”
 
樱木被抬上车,流川想站起来跟过去,腿却一点不听使唤。
医护人员又放了个担架在流川旁边,摇着头说道:“你的左腿骨折了,不要乱动。”
 
流川已浑然不觉得腿疼了,四周闪烁的霓虹渐渐失了色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色的。
 
流川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泪眼婆娑的父母迎了上来。
 
“手术很成功小枫,你的腿会恢复的!”母亲紧紧握着他的手。
 
“医生说只要好好做复健,以后还是可以打篮球的。”像自己一样情绪内敛的父亲,此时的声音也哽咽着。
 
流川干涩地开口问:“樱木呢?”
 
流川夫妇面露难色地对视了一眼,一时没有回答。
 
难道?!流川猛地坐起身来,手上输液的针头瞬间倒灌进一截红色。
 
“冷静点小枫!他没有死!”父亲按住流川,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在流川询问的目光中,母亲缓缓开口:“他流了很多血,现在还在昏迷,医生说……可能有脑干损伤。”
 
“带我去看他。”
 
“可是小枫……”
 
“带我去看他!”
 
流川的父母从未见过儿子这幅样子,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往日清冷的容颜此时几乎是扭曲的,带着疯狂的偏执。
 
他们借了轮椅带他去了特别监护室,那个红头发的少年床边,只有一个黑发的年龄相仿的少年陪同。
 
“水户?”流川对于眼前的情景是惊讶的,樱木的家人一个也不在?
 
“流川……”洋平抹了抹哭红的眼,小声问道:“你的腿怎么样了?”
 
哪里还需要关心他的腿!流川咬着牙,直恨这双腿没有走得快些,偏偏要站在那该死的广告牌底下。
 
病床上的樱木,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只有氧气罩上时隐时现的雾气证明着生命存在的迹象。流川不知道脑干损伤是多么严重的伤情,但他很难想象平日里总是活蹦乱跳睡觉也不老实的樱木可以如此安静地躺在那,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羊。
 
“起来啊大白痴!你的脑袋不是铁做的吗!”
 
流川锤了樱木的身体一拳,又猛然趴在他身上,捂住眼睛试图阻止眼泪流出来,但它们却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不受控制地肆意在脸上流淌。
 
心里是翻天覆地的悔恨。
 
如果樱木发傻说流星被风吹走的时候,他走过去给他一个暴栗就好了。
 
如果樱木第一次说有流星雨的时候,他提议找个地方一起看就好了。
 
如果和樱木多打一会球就好了。
 
如果睡死过去就好了,是不是他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太多的如果,如果能用他的腿去换回平安的樱木,两条也可以,加上胳膊也可以。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Chapter 25
 
流川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白色,满眼满脸都是湿湿凉凉的泪水。
 
樱木!
 
流川忽地坐起身,脑后传来一阵钝痛,腿上也沉沉的。低头一看,樱木红色的大头正压在雪白的被单上,嘴角下面湿了一小片,似乎被流川的动作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看到流川几乎要开心地跳起来:“流川!你总算醒了!”
 
流川愣愣地看着樱木,一时分不清眼前是不是梦境,樱木花道正大笑着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关心的神色。
 
“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樱木上下打量着流川,却被对方冷不防用力抱住。
 
“樱木,樱木……”手中真实的触感让流川明确这是现实,刚刚可怕的经历只是噩梦一场,会笑会说话会关心自己的樱木,此刻好好地在这里啊!
 
樱木感觉到脖子里灌进了温热的液体。流川在哭?
 
“糟糕了,情况看来非常不好啊!”樱木一下慌了神,箭一般冲出去叫医生。
 
樱木的大嗓门很快引来了医生护士还有等在休息室的教练队友等人,窄小的病房一下子人满为患。流川趁乱用被单抹了抹脸,把泪痕擦干净。他想起来了,比赛场上为了护住樱木,他撞到了头,此时应该是身处医院。刚刚抱着樱木涕泪横流已经很丢人了,这幅狼狈的样子可不想再给别人看到。
 
“除了监护人和事故当事人,其他人请先出去。”医生向外赶人,于是除了樱木和安西,其他人都走开了。
 
“医生,刚才他很奇怪啊!不会撞坏了吧?”樱木急急地问。
 
“先别急,可能只是应激性反应。”医生安抚过樱木,问流川:“你能想起自己的全名吗”
 
这是什么蠢问题,流川斜了一眼这位医生,还是老实地回答了:“流川枫。”
 
“好的,那么你能说出自己就读的学校,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摔一跤而已,跟这些有什么关系?流川没好耐性地一口气说道:“神奈川县立湘北高校一年10班,父母去国外旅行了,不必特意通知他们。”
 
医生在病历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下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是怎样受伤的吗?”
 
“比赛时被这个家伙砸到地上。”流川指着樱木,引发后者一阵不自在的抓耳挠腮。
 
“韩国的首都在哪?”“不知道。”“……?!”流川面对医生疑问的表情,拉着脸说:“那种小地方谁记得住。”“那美国的呢?”“华盛顿。”
 
一滴冷汗出现在安西教练和医生头上,樱木则在脑海内努力搜寻了一圈,然后悲催地发现自己也不知道韩国的首都是哪,心里开始埋怨医生干嘛要拿这么难的问题来考人家。
 
“咳,请把这支笔的笔芯按出来,再写下你的名字。”医生将手中的原子笔和病历本递给流川,后者利落地实现了前者的要求。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
 
流川摇了摇头,但似乎由于这个动作有点反胃,又点了点头。
 
“可以确诊是较轻的脑震荡。虽然昏迷时间有点长,不过外伤不严重,CT结果显示颅内没有淤血,初步判断记忆和肢体协调也没有问题,观察3天没有大碍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安西和樱木都松了一口气。
 
道过谢送医生出病房,外面的人又都挤了进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心着流川,从他们那流川得知神奈川联队以90-80的成绩赢得了分区决赛冠军,自己昏迷了快3个小时,大家都吓坏了。
 
怎么才赢这么点分?流川记得他在场上时就已经领先了十多分了。
 
安西回来后开始安排照顾流川的人选,流川却坚持要出院参加明天的总决赛,任谁劝都不听。
 
“别任性了!”樱木忍无可忍大吼一声,“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球队又不是缺了你不行,仙道野猴子都不比你差!”?
 
流川细长的双眉拧成一团疙瘩,被樱木小瞧是他的爆点,刚要回嘴,安西教练及时发话了:“遵医嘱留院观察流川君,这是教练的命令。”安西教练虽温和,这样认真说话的时候也确实是不容置疑的。流川知道这一点,只好不再说话,将不满压在心里。一个个都当他是玻璃娃娃么,连樱木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第一天的看护工作最终决定了由洋平来担任,毕竟球队明天还有一场生死战。
 
樱木临走时对流川说:“等着吧臭狐狸,明天天才会把奖杯带回来的。”流川赌气地没有理他,樱木受伤时他明明很支持樱木的决定的,结果他竟然是这么回报他的。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可以,不用客气。”虽然洋平并不认为流川会跟他“客气”。
 
流川往被窝里一滑,用被单蒙住了头。洋平哑然失笑,这家伙跟花道的脾气其实很像啊!
 
“流川,花道会那样说纯粹是因为担心你,什么都不能做的滋味有多难受他是最清楚的,但同时他也清楚倒下后再也站不起来的恐惧,无意识地念叨了好多次怕你的篮球生涯受到影响呢。”
 
流川在被子里缩了缩,有些被洋平的话触动到了。
 
洋平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坐下继续说:“你被抬下场后花道就跟丢了魂似的,剩下的比赛发挥得乱七八糟,要不是剩余时间不多我都怕被敌人抓住弱点反超了。回来后他坚持在病房里等你醒来,晴子买来的饭团一口都没动,除了樱木伯父去世的时候,我还是头一次见他没胃口吃东西。”
 
流川脑海里浮现出樱木趴在病床前睡得口水直流的模样,今天他是累坏了。担心到吃不下饭吗?有那么一点窃喜爬上心头,现在想起来,樱木那么讨厌南烈不也是因为自己曾被他打伤嘛,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洋平自说自话了半天,见流川没一点动静,难道睡着了?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过了一会,被子里的人探出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洋平。
 
“因为……你很在意花道吧,花道也很在意你,但你们又总是不坦率。”洋平苦笑着道。
 
“你是个不错的家伙,水户。”其实流川打从前就这么觉得了。
 
洋平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这个流川枫啊,其实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难以接近。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樱木花道的朋友,了解到这点的机会也不会太多。
 
到了第二天早上,高宫来跟洋平换班了,洋平还要赶往比赛会场。
 
“把我的那份加油带给花道啊!”两个人笑闹了一番才告别。
 
高宫提了很多水果来,对流川说:“这是兄弟们凑钱买的,大家都很感激你保护了花道。”
 
“谢谢。”流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认为樱木军团的此番举动完全没有必要,保护喜欢的人是理所应当的事,用不着别人的感谢。
 
“对了,楼下聚集了好多流川命呢。”高宫一边切开一只橙子一边说道,“你可真受欢迎啊!要不是洋平提前嘱咐了保安,估计这里已经变成粉丝见面会了。”
 
流川朝天翻了个大号白眼,谁稀罕那些不知所谓的“粉丝”,他只觉得烦人。
 
在医院度过了漫长而无聊的一天,流川都觉得自己快发霉了,而樱木刚受伤时整整在医院住了10天,对他来说得有多难受啊,他甚至有点后悔没有多去陪陪他。
 
 
Chapter 26
 
日暮西斜,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渐渐接近,紧接着樱木大力开门闯进了病房。
 
流川坐在床上,看着樱木站定后露出了朝阳般的笑颜。他先伸出手比了一V字形,然后从身后捧出了金色奖杯:“天才说话算话!”
 
奖杯和樱木在夕阳余晖的包裹下,都在闪闪发光。
 
流川没有说话,只是唇角若有似无地翘起了一个弧度。他们的第一个冠军奖杯,即使没有参与最后的战役,流川也认为自己足够配得上它。
 
樱木身后跟着神奈川的其他队员,呼啦啦一群跑过楼道,被护士小姐生气地喊停。
 
“恭喜你们!”樱木军团像是早就准备好了拉花彩纸,五彩缤纷丢得满屋子都是。
 
“恭喜,流川君,樱木君!”晴子和藤井更是喜极而泣。
 
樱木慢慢地走向流川,向他伸出了手。
 
“Give me five!”他笑着说。
 
流川唇角的弧度扩大,毫不犹豫地抬起了手。
 
清脆的击掌声回荡在病房里。
 
当天晚上,联队成员和洋平等人便乘车返回了神奈川,只留下安西教练和樱木花道等着流川出院,晚间的陪护理所当然要由樱木来做。
 
“真是不公平啊!弱狐狸连最后决战都没参加,却又得到一个‘最佳新人’奖!”樱木刀法漂亮地将一只苹果切成数瓣小兔子的形状装在盘里给流川,嘴里嘟囔个不停:“一定是评委会看你可怜才这么做的!这个奖本来应该是天才的!”
 
樱木精神胜利的本事当真是一门绝学。
 
“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奖给我也不过分吧。”流川开起玩笑来也是不搭调的面无表情的脸,只有眼底隐隐透着一丝笑意。
 
“还敢说,谁要你救我了!”樱木气恼地往椅子上重重一坐,“差点吓死我!天才是铁人摔一下也不会怎样,换了你这弱狐狸可就不一样了!”
 
“我只是怕你再伤到背。”流川往嘴里塞着苹果自然而然地说。
 
樱木看着流川,一时无言。如果是在以前,他很难想象会和流川有这样平和说话的时刻,受伤后的流川,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温柔的感觉,莫非真的把头撞坏掉了吗?
不过樱木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狐狸还挺讨人喜欢的。
 
消灭了最后一块苹果,流川洗漱完心满意足地躺到了床上,樱木则扯过几把椅子临时搭了个窝。
 
“喂。”流川往床里边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樱木看了一眼,翻身用后背对着流川:“别开玩笑了。”
 
“过来。”
 
“不要。”
 
“你不过来我要过去了。”
 
僵持了几秒,樱木听到流川坐起身的声音,这家伙玩真的啊?
 
“唉我知道啦!你别下床!”樱木无奈地爬上流川的病床躺下,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孩紧紧挤在一块。
 
流川一只手臂环过来,将樱木圈在怀里。
 
“事先说好,不许再做奇怪的事情啊!”樱木脸颊浮起绯红。
 
“不会做的。”流川的目光在月色下流泻出柔和的光华,手心没入樱木后脑的浓密红发中,轻轻抚摸着。
 
樱木对这样的动作并不反感,甚至还觉得有那么点舒服。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伸出手去摸了摸流川脑后鼓起的包,轻声问道:“还疼吗?”
 
“好多了。”流川答。今晚的樱木好乖巧,如果知道救他一下就会获得温柔的回报,那他不如早想办法制造点事故了。
 
“哎,当时肯定很疼吧,都哭了……”樱木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一双大眼睛里泛着水光。
 
流川哑然,光是个外伤怎么能让他哭成那样。他心里依然有个结,昨晚樱木不在,久违的梦又重现在夜里。这次流川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哭成泪人的家伙,分明就是自己,身上奇怪的衣服是手术时穿的,而面前躺着的人,当然就是重伤的樱木花道。
 
但是为什么?两个月来反反复复在梦中出现,实际上并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个有流星的夜晚,他确实去了海岸,但却没有找到樱木,最后一个人随便练了练球,失望而归。
 
“8月28日晚上你去干嘛了?”流川的手从樱木的后脑移到侧面,用拇指摩挲着他的耳垂。
 
樱木已经开始眼皮打架,听到流川的问话眼睛勉强撑开一条缝,很快又合上了:“谁会记得。”
 
“那晚有流星雨。”流川试着提醒樱木。
 
“啊,被洋平叫去他家打游戏了,后来睡着了就住下了。”
 
“那天我去找你了。”
 
樱木再次睁开眼,困倦的神色稍微褪去了一些,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没见到天才是不是很失望啊笨狐狸。”
 
流川凝视着樱木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快乐的光彩。
 
“不,幸好没有见到。”
 
樱木眼中的光彩立马变了颜色,身体180度翻转,又把后背留给了流川。“什么嘛,难得我还梦到你了。”
 
“梦到什么了?”
 
“记不清了。”
 
“说!”流川用力将樱木的身体扳平,撑起上半身俯视着他,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樱木眨了眨眼,这狐狸又抽哪门子疯啊?
 
“真的记不清了,就好像是一起打了球,又看了流星。”
 
“然后呢?”
 
“没了,被洋平喊起来洗澡了。”
 
“……”流川看樱木的表情不像在撒谎,那么樱木没有梦到那场事故吗?
 
“说起来,那天还真是挺奇怪的。”樱木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起来,“我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去的洋平家,玩了什么游戏也全无印象。那天田中阿姨才到医院来就数落我一刻也不老实倒是记得很清楚,洋平他们都笑我被她骂傻了。”
 
就是这了!流川终于给心中的违和感找到了证据。田中阿姨明明是从樱木住院开始就在照顾他的,樱木却两次表示出她只来了一个星期。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流川很有自知之明地认为就凭自己的脑子是怎么都不会想明白的,又不知能找谁商量。
 
身边不一会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流川看着樱木熟睡的侧颜,一种类似劫后余生的喜悦感悄悄在心中升腾起来。不管怎样,此时樱木确实健康平安着,自己的伤也不严重,相信以后的日子都将是阳光灿烂的。
 
 
Chapter 27
 
第三天下午,医生将病历交给安西,再三叮嘱一星期后一定要去当地医院复查。
 
“放心吧医生大叔,就算用抗的也会让他去的!”樱木跟医生道别,几个年轻的护士小姐用留恋的目光目送流川离去,这么帅气的小伙子,都没说上几句话呢!
 
列车上,安西邀请流川去他家住到父母回来,被流川婉拒了。
 
“谢谢教练,我住樱木家就好。”
 
樱木正在大口吃着车站便当,一听这话差点被噎死。“什么?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住我家了?!”樱木几乎要把饭粒都喷到流川脸上。
 
“现在同意的。”流川木着脸说。
 
“这样啊,那就拜托樱木君了。哦呵呵呵呵……”安西眼见这对才子关系越来越好,欣慰在心。
 
“你!还真想赖进我家啊!!”
 
樱木家大门外,红头发的少年大声吼着黑头发的少年。?
 
“我家没人。”流川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样子任由樱木怎么吼都不为所动。
 
“到亲戚家去啊!”
 
“不想去,给爸妈知道我受伤会担心。”流川打起了亲情牌,据他观察,樱木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最怕的就是提到家里人担心之类的。
 
果然,这么一说那张凶巴巴的脸立刻现出了动摇的神情。
 
“况且,”流川再接再厉,“我是因为你受伤的,你应当照顾我直到我恢复。”
 
噢,动摇的表情更甚了!
 
“整天叫着自己是天才,难道天才都是你这样没血性的吗?”
 
最后一击!
 
“啊啊啊你这个狡猾的狐狸!!!”樱木终于缴械投降,一头锤在自家门板上,然后认命地打开了门。“伤好了就回去啊!”
 
流川装作听话地点头,至于伤什么时候好,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嘛。他发现一旦掌握了某些技巧,就可以很容易地哄住这个单纯王。
 
樱木在客厅桌上发现了洋平贴的便条,大意是准备了些食材在冰箱里。
 
“洋平……”樱木捧着纸条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
 
流川看他这个傻样既觉得可爱又有点吃味。过去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各种情绪都在最近体验了个遍,也是十分地新鲜。现在开始可以每天名正言顺和樱木粘在一块了,想想都觉得心情雀跃不已。
 
樱木感动够了,打开冰箱翻腾起来。
 
“晚饭做点粥吃好了。”
 
“我想吃面。”
 
“哈?寄人篱下的不许挑三拣四的。”
 
“我想吃面。”
 
“……=皿=”
 
看着樱木要抓狂的样子流川终于忍不住轻笑出来。樱木不由想揶揄下最近变得很爱笑的狐狸:“看来脑震荡治好了你的面瘫啊!”
 
“跟猴子在一起想治不好都难。”?
 
“真不可爱!”樱木在流川小腿上轻踢一脚,然后从冰箱搬出速食面和一些材料。“还吃上次那种面行了吧。”
 
“嗯。”流川眼底的笑意再也褪不去了。
 
一大清早樱木在奇怪的动静中睁开眼,发现家里多了不少东西:看起来很高级的音响、无数张CD、若干个篮球、四个包、一大堆衣服……而敞开的大门口,流川正吭哧吭哧往里搬着满满一大箱的录像带。
 
“流川!你在干嘛!!!”樱木大声叫道。
 
“生活用品。”流川边回答边放下箱子,伸手往樱木面前一摊。
 
“什么啊?”
 
“钥匙。”
 
樱木算明白了,这是要霸占他的房子啊!
 
“才不给你!这都是什么东西,都快没落脚的地方了!限你一天之内搬回去!!我可没打算长期收留你啊!!”
 
樱木连珠炮似的向流川发起进攻,开什么玩笑,家里本来就窄成兔子窝了,塞进来个大个子不说还有一堆附加物??
 
流川继续摊着手,用眼神传达着“你不给钥匙我就不收回手”的意志。
 
樱木面目狰狞:“备用钥匙只有一把!已经给了洋平了,你死心吧!”
 
“那只好每天一起上下学了。”流川收回了手,这样更好。
 
“谁要跟你每天一起上下学啊!天才我的梦想可是跟喜欢的人每天一起上下学!”
 
“这不是正好。”
 
“正好个屁啊!”
 
“我饿了。”
 
“我@#¥%&*……”
 
人仰马翻的一早上后,樱木和流川还是一起踏上了上学的路,虽然没有手牵手。
 
电车站遇到樱木军团的时候,意料之中是8双瞪得像铜铃的眼和4张O字型的嘴巴,樱木从没觉得在他们面前如此抬不起头来。
 
“所以……你们这是同居了?”电车上,洋平悄声问他的死党。
 
“都说了是他赖进来的好不好!”樱木抓着头烦躁地回答,还在纳闷那么多东西流川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弄过来的啊!
 
还不都一样!这句话洋平咽进了肚子里,他可不想在这挨上一头槌。
 
樱木一行人刚接近校门口,就被流川命包围了。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问候着流川,拿手帕擦着眼泪,诉说着她们的满心关爱。
 
“看来受欢迎也不一定是好事啊。”樱木看流川头上突突跳着青筋,十分幸灾乐祸。
 
“樱木君,流川君!”晴子挥着小手自远处过来,本想跟流川说几句话,一看这阵仗又退缩了。
 
樱木见晴子一直怯怯地望着流川,忽然心里就替她委屈了。他一把将流川扯过来推到晴子面前,皱着脸说:“臭狐狸,跟经理汇报一下你的状况啊!”
 
一旁的樱木军团简直惊了个呆,花道给流川和晴子牵线当真是史无前例了!脑震荡的不是流川吗,怎么花道看起来更像撞了头的那个?
 
流川也满腹问号,樱木不是一向非常讨厌他和赤木晴子接触的吗?
 
 
Chapter 28
 
由于樱木的一时冲动,之前才平息的流言又开始满天飞了,这次的矛头整齐划一地指向了晴子,因为无数人目睹了流川比赛归来就和晴子边说话边进校门的场景。
 
然后樱木时不时唉声叹气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像失恋了一样,洋平一个头涨得两个大,这三个人到底在玩什么?
 
“花道,想什么呢?”洋平问。
 
“没什么啊。”樱木趴在课桌上,头也没抬地答。
 
樱木的低迷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午休,洋平正拉着他要去食堂,门口就晃进来个大高个。
 
“流川!”
 
“去吃饭了,白痴。”
 
“没出息的米虫狐狸,吃了睡睡了吃还叫别人白痴!”
 
洋平惊讶地发现樱木的低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洋平,发什么愣呢,快点啊!”樱木笑容灿烂地催促洋平。
 
饱餐过后上无聊得要死的古文课更加起到催眠的效果,洋平昏昏欲睡间,看到樱木托着腮帮子一直扭头看着窗外。难道晴子在上体育课?除了这个,洋平想不出其他能让樱木不打瞌睡的理由了。于是他趁老师转身板书,飞快地凑到窗边向外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上体育课的根本不是晴子的班级,而是10班啊!老远就能看见流川枫鹤立鸡群地在那做着拉伸体操。
 
这么说花道是在看流川???
 
“啊,那个笨蛋!”樱木不知看到了什么大叫一声,然后一阵风似地从后门跑出去了。
 
洋平面对老师投来的愤怒目光,只好绞尽脑汁地解释:“那个老师,花,不,樱木同学他啊,他闹肚子了!”
 
“喂!”流川听见熟悉的大嗓门由远而近,一眨眼樱木已经到了操场上。
 
樱木一把揪住体育老师的衣服,大声吼道:“你不知道那个笨狐狸受伤了吗!怎么能让他在太阳底下跑步!”
 
即使是体育老师在高大健壮的樱木身前也显得不值一提,老师边挣扎着试图扒开樱木的手边问:“你在说谁啊!谁受伤了?”
 
“当然是流川枫那只狐狸啊!脑震荡啊,很严重的啊!”
 
“白痴,没有那么严重!”流川走过来掰掉樱木的手。
 
樱木吼完了老师又转过来吼流川:“明明医生嘱咐过一个星期不能做剧烈运动的!你就那么想早点去死吗!”
 
“只是做点有氧,不碍事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
 
体育老师和全班同学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们,这俩不是死对头来着吗?
 
“好了你们别吵了,流川,受伤了应当早点报告,你回教室去休息吧。”老师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再让这个全校闻名的红头发问题学生吵下去鼓膜会破掉的。
 
“听见了没?”樱木对流川怒目而视。
 
流川在那一瞬间有了种自己是被妻子严厉管教的粗心丈夫的错觉,大白痴虽然态度恶劣,但明显是关心则乱,绝对是个好太太啊!
 
于是流川就在自我幻想中陶醉地跟着他的“太太”一起回到教学楼里去了。
 
在楼上的洋平光靠听就把情况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怪里个怪!洋平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打算等樱木回来好好审审他。不过到了下课,洋平没见樱木回来,四下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洋平边想边走上台阶,推开天台的门,眼前的情景让他差点咬掉舌头。
 
流川正把樱木堵在墙边,吻得忘情投入,而樱木虽然手上在推,却一看就没在认真用力,不然凭他那身蛮力,流川早该飞出去了。两个高大的身躯忙着纠缠彼此,甚至没空注意门口的响动。
 
洋平纠结了一下,还是默默退了出来,并轻轻带上了门。在他们出来前,他得守在这,以防别的人 “误入禁地”。
 
流川对花道不同寻常的关注他是能看出点端倪的,但花道怎么就上套了?难道真是因为比赛时那一接?恩情固然重要,也不用以身相许吧!看起来不需要向花道问他和流川怎么回事了,而是该问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怎么一直都瞒着他!
 
樱木和流川一直在天台“鬼混”到放学铃声响起,洋平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早上还说什么流川是赖进他家的,明明是双向的如胶似漆嘛!他只好独自前往体育馆,反正那两个人很快也会去的。守着天台的时间里洋平整理思绪,改变了主意。一直以来,他与花道之间都是无话不谈没有秘密的,花道没有主动说起,他就不该去硬问。
 
相信花道总会把一切都告诉他的,洋平自我安慰地想。可恶啊,有种宝贝女儿被坏小子带跑了的心情呢!
 
体育馆里,篮球队成员疯狂地褒扬了自家的4位首发,第一次进军国体就拿了金杯,这让他们觉得冬选赛的前途一片大好。安西教练来看了看流川就去开教师会了,训练开始,樱木和流川较平时掉了个个,樱木在场上各种活跃,流川在场外做基础练习。
 
“忍得很难受吧,流川。”彩子笑着拍拍流川以示安慰,“再坚持几天就好了。”
 
确实忍得很难受,流川想,但并非因为不能打球。虽然立过雄心壮志要火速得到樱木,但他连学习资料都不知道该去哪找。
 
流川的目光在场内绕来绕去,先停留在了洋平身上,但他不认为去求教他是个好主意,pass;然后又停留在了宫城和三井身上,他们是情敌,pass;最后转回到彩子身上,总不能问学姐吧,说不定会被打死,pass……想来想去,只有图书音像店能够帮助自己了!
 
“流川君,流川君!”流川在晴子的声音中回过神,对方小心翼翼递过来一条毛巾,面带羞涩地说:“你出了好多汗,休息一下吧。”
 
看了一眼樱木,他正跑得欢呢,往这边看也没看一眼。大白痴,当初他在场下做基础练习时,自己的眼睛可是有时时在寻找他,看到赤木晴子来说话就会想办法搅和一下呐!
 
“多谢。赤木前辈最近怎么样?”流川恶作剧之心顿起,破天荒地主动跟晴子说了话。
 
“哎?那个,哥哥很努力地备考呢,听说你们拿了冠军很高兴……啊也很关心流川君的身体……”晴子面红耳赤,紧张地直咬嘴唇。
 
“是吗。”流川觉得无趣,他真的不喜欢这种与他说话就像见偶像似的态度。
 
“流川君国体上表现得也很好呢,非常帅气……”晴子兴奋得忘乎所以,流川君竟然在和她聊天啊。
 
“……”流川见樱木看了这边两眼,也没有什么异常情绪的样子。算了,还是结束话题吧,无聊。
 

 
 
Chapter 29
 
“赤木同学。”原本在二楼看练习以三人组为首的流川命来到了晴子面前,个个表情不善。“放学后请在校门口等我们。”
 
晴子露出疑惑的表情:“请问有什么事吗?”
 
洋平心里暗叫不妙,真没想到她们竟然敢公开找麻烦,便赶紧上去打起圆场: “晴子放学后还有事,你们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关你什么事啊,你是她男朋友吗?”长头发的流川命不客气地推了洋平一下。
 
洋平蹙额,虽说他不至于跟女孩子动手,但这几个人他确实很早就看不惯了。欺负花道,欺负晴子,以流川命自居,实际上却一点也不了解流川。
 
小小的骚动很快引起大家的注意,场上的练习也停下了,球员们纷纷望向这边。
 
流川不知道他们这是在搞什么,看起来一副要干架的气势,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晴子问。
 
“少装无辜了!想以这幅样子骗流川君的同情吗!”
 
“真是不知羞耻啊!”
 
晴子听着她们恶毒的言语,眼里聚集起了一片朦胧的水雾。
 
“你们太过分了,请出去。”彩子走过来挡在晴子身前。
 
“那就让她一起出去。”长发的流川命要去拉晴子,一颗篮球飞过来砸在了她的手上,不由发出一声尖叫。
 
“离晴子小姐远一点!”樱木虽然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晴子被为难是绝对不能袖手旁观的。他大跨步走到几个流川命跟前,浑身散发着压迫感。“我不打女人,但你们也不要太嚣张了,向晴子小姐道歉!”
 
“哈哈,红头和尚,人家眼里只有流川君呢!不觉得你很可怜吗!”流川命们可一点也不怕樱木,她们早就知道这个红头发傻大个不会怎样。
 
“你们!”樱木气急,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们,”一直沉默的流川,忽然面目阴森地开口了,“给我住嘴。”
 
几个流川命登时愣住了。
 
流川揽过樱木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个闹事的女孩。
 
“他是我的人,你们再来招惹别怪我不客气。”
 
这下子,全场人都愣住了,篮球馆的空气仿佛凝滞成了固体。
 
果然,流川这小子在打花道主意啊!还在众目睽睽下说了出来!宫城和三井真担心明天的校报会登出“震惊!篮球队男神流川枫竟是HOMO!”这样的头条。
 
围观群众缓过神来,一时间议论声不断。
 
“你们已经影响练习了!都出去!良田,清场了!”彩子慌忙叫人。
 
队员们赶快将闲杂人等清出体育馆,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把目光集中在已经成为化石的樱木花道和一脸无所谓的流川枫身上。
 
“你们两个……?”彩子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最好说明一下。”
 
“我和大白痴在交往,就这样。”流川瘫着脸说着能吓死人的话。
 
樱木终于从化石恢复成了人身,气急败坏地嚷道:“交往你个头!彩子小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大白痴,明明接过吻了,也同居了!”在流川眼里,这就是交往了嘛!
 
“你!你!”樱木一连“你”了好几声,脸红得叫一个彻底。
 
洋平不禁捂住了脸,看来他们家花道是被流川吃死了。
 
天照大神啊!这发展太高能了!球队成员集体凌乱,所以说流川传说中的心上人是樱木花道?所以说那天樱木殴打流川是在吃晴子的醋??所以说湘北名产其实是这俩人秀恩爱的方式???
 
宫城和三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敢情是两厢情愿啊,亏他们还以花道保护者自居搞了不少破坏啊!都是花道嘴硬不肯说实话,回头一定好好揍他一顿!
 
晴子更是目瞪口呆,樱木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完了,晴子小姐一定伤心了,天才竟然抢了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啊!
 
因为这场闹剧,练习提前落幕。樱木、流川和洋平走在回家的路上,各怀心事。
 
“洋平,我……”分别的路口,樱木欲言又止。
 
洋平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状甚轻松地笑道:“不用解释什么,花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都支持你。当然了,违法犯罪除外!”
 
樱木笑了出来,洋平真是什么状况都能应对得很好啊。
 
“流川,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花道,但如果你让他伤心,我们是绝对不会轻饶你的。”洋平对着流川挥了挥拳头,又笑了。
 
流川感激地点头:“我会一生对他好的。”
 
“喂喂,你们演的什么戏啊太恶心了!临终托孤吗!”樱木搞不懂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达成了默契。
 
“哈哈哈,我觉得更像婚礼递手吧。”洋平想,如果他们俩将来真走在一起,搞不好真要由自己把花道的手递给流川呢!好像还有那么点期待!
 
“洋平!!!”面对死党的调戏樱木只想过去给个头槌。
 
洋平边跑开边喊:“花道你还是留着力气面对明天的狂风暴雨吧!”
 
想到明天要去上学樱木就觉得头疼,倒也不是惧怕同学的眼光什么的,天才是无所畏惧的!问题是,这样高调宣布他和流川“在交往”根本就是非·自·愿的啊!还有啊,该怎么安慰晴子小姐才好呢!
 
流川这个时候还不识时务地想要上去亲亲抱抱,樱木最亲密的朋友已经搞定了,这可是一大步。
 
“都是你!”樱木大力一掌把流川推开老远,简直想把没来得及送给洋平的头槌给流川,干脆把他再磕出个脑震荡送进医院去算了。他几步冲进家门,一反身把流川关在了门外:“不许进门!今晚你就睡外面好了!”
 
房间里飘出来饭菜的香味,流川对着门板饿得肚子咕咕叫,大白痴好狠心啊,已经把他扔在外面快一个小时了。随着时间渐晚,气温也降了下来,就在流川开始觉得冷时,门吱一声打开了。
 
樱木穿着那件可爱的围裙,用锅铲指着流川的鼻子说:“明天在学校所有问题由我解释,你不许插嘴,答应了就让你进来。”
 
除了答应,流川也别无他法了。
 
屋里的空气温暖又香飘四溢,流川作为“丈夫”的幸福指数又一次上升。虽然“太太”凶了点,但这个样子他也喜欢。
 
洗过澡,樱木将厚一些的棉被找了出来。海边气温降得快,才几天没回神奈川就冷了好几度,好在以往洋平他们常常留宿所以备着很多被褥,不至于冻着那只瘦弱狐狸。流川在客厅将他那堆“生活用品”一件一件地归拢整齐,屋里终于显得不那么乱了。
 
怎么还真有种同居了的感觉?
 
 
Chapter 30
 
流川进到卧室的时候,看到樱木盘腿坐在被团里扁着嘴发呆,模样像个小孩,可爱极了。他凑过去,在樱木的脸颊上啃了一口。
 
“讲好不做奇怪的事的啊!”樱木吓了一跳,整个人直往墙角缩。
 
“只是那天晚上吧。”
 
“是所有晚上啊混蛋!”
 
“那白天就可以?”
 
“白天也不可以!任何时间都不可以!”
 
明明亲过好多次了,还是一副慌乱无措的样子,流川爱死了樱木这个纯真劲。
 
“给。”流川将以前吃饭时刷过的那张银行卡递到樱木面前。
 
“什么?”樱木警觉地看着流川,难道想用钱来买天才的身体??
 
“生活费,密码是我的生日。”流川如果知道樱木在想什么,大约要推翻之前的看法了。
 
樱木看看流川又看看那张卡,倒也不推脱,爽快地收下了。每天伺候狐狸还让他白吃白喝,哪有这么美的事!给钱是应当的!当然嘴上也不能饶他:“用生日当密码,果然是只笨狐狸啊!”
 
流川被骂笨也不生气,现在卡都上交了,“夫妻”名分更加坐实了!
 
第二天,樱木和流川作息同步地一同起床、一同洗漱、一同晨练、一同吃饭、然后一同去往学校。
 
天空湛蓝,树叶微黄,随着西风轻轻摇曳,秋日清爽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流川享受着迎面送爽的微风,心情异常舒畅。樱木嘴上总在发牢骚,其实非常迁就他,甚至晚上也没有拒绝他硬挤进他的被窝。抱着樱木可以睡得很香甜,过去十五年都没有过的香甜,虽然由于睡相不好被子被掀翻若干回,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像一千只蝴蝶在心中翩翩起舞。流川觉得此时让他即兴赋诗一首也不会是一件很难的事。
 
而樱木就没有流川那样纯粹的幸福感了,他更多的是在发愁。眼见离学校越来越近,脚步也越来越慢,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要不今天逃学吧?这个念头马上被自己否决掉。那不就是在逃避了,像什么话嘛?这世上有什么是天才不敢面对的?樱木想到这里,豪气顿生,再看了一眼流川,这家伙一直都坦坦荡荡的,天才怎么能输给他?!
 
“好!上吧天才!”樱木做了个深呼吸,昂首挺胸地迈进学校大门。
 
可是事情大大出乎樱木的意料,一路走到教室,除了几个相熟的男生打过招呼外,几乎没有人过多地关注他们,也没有想象中被人指指点点、避之不及的情景。
 
难道洋平他们威胁了同学们不许嚼舌根?还是大家觉得同性恋什么的根本不算事?
 
疑惑伴随着樱木到洋平他们来到学校,马上冲上去问,结果那几个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什么傻话呢花道,我们怎么会自己断送看好戏的机会!”
 
“啊啊,昨天去打小钢珠错过了流川的惊天告白真是太可惜了!”
 
“今天我们还下注了呢,看你忍到第几节课爆发!”
 
樱木满脸不敢相信地瞪着这几个落井下石的损友,连头槌都忘了使。
 
洋平跟着笑了一会,不无奇怪地说:“不过流川命没来追杀你也出乎了我们的意料啊!看来流川的威胁还挺有效的。”
 
“可能都忙着去伤心了吧!竟然都被红毛猴子比下去了!”?
 
高宫的话让樱木军团又是一阵哄笑,樱木只好怀着纳闷的心情回到了座位上。
 
课间时分,藤井的出现让洋平嗅到了新八卦的味道。被叫走的樱木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满脸酣酡之色。不过任洋平如何旁敲侧击,樱木的嘴巴始终像撬不开的罐头那般严实。
 
“唉~”本来还在期待藤井v.s流川之战的洋平,失望叹气。
 
但藤井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之后的每一节课间,都有女生将樱木单独找出去,而每次樱木返回教室,脸上的表情都要更加呆上一号。
 
午休时间,晴子的身影也出现在了7班门口,樱木惊得连人带椅子一同翻倒到了地上。
 
晴子的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眼睛下面却有两片黑色。
 
大BOSS终于来了吗?洋平马上召集起军团成员,开启了新一轮下注。赌注内容:1,晴子是来劝樱木“改邪归正”的;2,晴子是来宣战的;3,晴子是用眼泪攻势让樱木放弃流川的;4,晴子是来向樱木告白的。四个人的赌注集中在了第1条和第3条,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悄悄跟在他们后面来到教学楼后身,躲在树丛里。
 
樱木紧张得腿肚子都在抽筋,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他已经夺路而逃了。晴子沉默地走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般地咬了咬下唇,小声问:“樱木君,昨天流川君说的都是真的吗?”
 
“晴,晴子小姐,不是那样的!我们没有在交往!”樱木上前一步,急切地传达着自己的意思,“晴子小姐放心,天才绝对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因为天才……”
 
“樱木君喜欢流川君吗?”
 
“啊?”樱木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
 
“樱木君喜欢流川君吗?” 晴子又问了一遍。她微微低下头,视线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倒是有底气了些。
 
其实自打流川告白后,樱木一直在刻意对这个问题避而不想,但纵使回避,有一些变化他还是感知到了。比如流川靠近就会心跳很快,比如担心流川的身体,比如拒绝不了流川的各种要求,比如自己的注意力渐渐不再在晴子小姐身上……
 
这是喜欢吗??
 
沉默的空气缓慢流淌,绕过每一个人的身畔。
 
“讨厌呢,樱木君。”晴子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如果樱木君是担心我而不敢说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呀,因为就算你拒绝流川君,他也绝对不会喜欢上我的啊!”
 
晴子洒脱的语言让樱木百感交集,万千情绪流转只化作唇边一句呼唤:“晴子小姐……”
 
“樱木君,你的眼光很好呢!”晴子吐了吐舌头,“当然了,流川君的眼光也很好!”她轻盈地跑出几步,然后回过头来冲着樱木摆手:“恋爱虽然幸福但不要耽误练习哦,今天要把昨天少掉的份补回来!我先走了,朋友还在等我吃午饭!”
 
“晴子小姐……”樱木忍不住鼻子一酸,晴子真的太温柔了,纵使自己受到伤害,还在尽力安慰着别人。
 
“花~道~”樱木军团的四个人猛地从树丛里跳出来,个个满脸的喜大普奔,晴子比想象得还要给力!。
 
“你们怎么会在这?!”樱木正伤感,一下被搞得三魂吓掉两魂半。
 
“晴子小姐是没指望了,干脆你就从了流川吧花道!” 大楠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樱木。
 
“对对,第51次失恋同时开始人生中的第1次恋爱,多有纪念意义啊!”高宫挺着圆圆的肚子手舞足蹈。
 
“我们果然有金主了啊!”野间摸着胡子暗暗赞叹自己卓越的未卜先知能力。
 
“花道,你也真该学学晴子和流川的坦然了。”洋平的笑容中带着鼓励。
 
“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流川是个男人啊!”樱木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不敢相信。
 
“那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他啊!”
 
 
Chapter 31
 
去食堂的路上,樱木满脑子都是晴子和樱木军团的问话:喜不喜欢流川?
 
已经是人流纷纷向外涌动的食堂门口,站着一个身高醒目的人,他看到樱木,原本插在裤袋中的右手像生怕对方看不见一样高高地扬了起来,细长的眼中闪过如星般的光芒,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明显,但很生动。
 
樱木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跃动着,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跳到流川面前去。
 
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流川。”樱木来到流川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跟我到天台去。”
 
流川在樱木眼中读到了一丝郑重其事,马上答应却有点心里打鼓。
 
樱木军团在他们远去后开始了今天的第N次下注。选项1,花道要接受流川了。选项2,花道要拒绝流川了。选项3,其他。
 
“我选1。”“选项1。”“1。”“选项1。”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赌局进行不下去啦!
 
微风习习的天台,蓝天、云朵都与他们相遇的那天相似。樱木犹能清楚地记起得当时的种种,短短半年,他们的关系从半个仇人到队友到半个朋友,再到现在……想想觉得真是不可思议。自从遇见流川,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训练也好,比赛也好,念书也好,都变得充满了干劲,拼命努力只为了追上他的脚步,也许潜意识里,也为了吸引他的目光。
 
流川静静地站在樱木身边,带着紧张的心情等待着。樱木的样子与所有往日都不同,他有预感今天开始他们的关系将会有质的改变——或者成为恋人,或者成为陌生人。想到后一种可能流川觉得心脏骤然缩紧,他不会让那发生的,绝对不会,哪怕被拒绝一千次、一万次,他发誓他都不会放弃。樱木是让自己会不顾一切去保护的人,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会有一次。
 
“流川……果然,我……”
 
从未感觉告白是如此令人紧张的事情, 之前的50次经验没有一点作用。纵使樱木此时只是回应流川的告白,绝无被拒绝的可能,还是感到怀里有10只小兔子在跳舞。
 
流川觉得时间似乎故意和他作对一般走得慢极了,烦躁不安一起涌上心来,他急急地拉住樱木的手,就像生怕他逃走那般。
 
“干嘛啊?”樱木浑身一个激灵。
 
“你要说喜欢我。”?
 
“哈?”
 
“说喜欢我!”流川的执着的眼神像坚持要得到某种玩具的小孩,虽稚气,但也清澈真挚。
 
“我……”
 
“喜欢你!”
 
樱木哭笑不得地长叹一口气,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就这么飘散成了秋风。
 
“你倒是听人把话说完啊!我本来就是要说喜欢你的啊!”
 
巨大的喜悦淹没了流川,终于听到了,樱木花道的告白,说给他流川枫的。过去所有的惶惑、不安与疼痛都转化成了花蜜般的香甜,反映在行动上,就是一个用了十成十力道的吻。
 
“唔……等……等等!”樱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流川的章鱼嘴推远,不满地嚷嚷:“每次都这么突然!就不能找个气氛好点的时候吗!!”
 
“比如?”流川舔舔自己的唇,回味着两情相悦的吻的味道。
 
“比如……嗯,手牵手放学后分别的家门口,或者星期天美好的约会时吧……”其实樱木自己也没有想到过这么具体。
 
“为什么要在分别的门口,进去吻不是更好。”流川露出不解之色。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厚脸皮赖在别人家里不走吗!!!”樱木的吼声响彻了湘北上空。
 
由于忙着告白而错过了午餐的两个呆小子翘课去吃了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顿拉面,回到学校体育馆时人已经来了不少,彩子似乎也是怕再来一场骚动而在大门外贴上了“谢绝参观”的字样,队员们则瞠目结舌地发现流川从进门脸上就一直挂着奇妙的笑容,似乎心情非常好的样子。坦然接受了自己“命运”的樱木也不再藏着掖着,反正纸也包不住火。
 
练习在一片欢乐和谐的气氛中进行下去,樱木和流川还是会时不时拌个嘴,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跟以前火药味十足的争吵完全不一样了。彩子有点适应不了这短时间内的变化,昨天樱木花道不还死不承认在交往吗,今天怎么浑身都洋溢着粉红泡泡的气息?她看了看晴子,晴子正含着裁判哨专注地看着场内的分组对抗,丝毫没有分心。
 
今天的练习结束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些,樱木照旧打算单独加练再回去,流川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后一个人先走了。
 
彩子正想趁这个机会跟樱木聊聊,宫城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把樱木抓了过来。
 
“花道,不觉得欠我们个解释吗?”宫城双手抱胸面色阴沉一副抓住了小偷要严刑拷打的架势。三井也走了过来,敲着樱木的红脑袋道:“在埼玉你不是说你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吗?”
 
“本来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你不是说狐狸在骚扰我吗?”樱木揉揉被敲痛的地方,心想流川真是好死不死偏偏今天说什么有点事先走晚点再回家,害他一个人在这被审,这种时候就该让他那个厚脸皮的来挡才对!
 
“所以你说不是的意思是你们其实是两厢情愿的对吧。”三井的脸依旧黑着。
 
“也不是啦!那个时候我们还没交往呢!”
 
三个前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那个时候~还没~那现在就是在交往啦!”
 
“哎,那个,这个,总之……嘛就算是这样吧,昨天我也没有骗你们啦,今天才下定决心的。”樱木的脸蛋红扑扑的,挠着头眼睛四处乱转。
 
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三个“审判官”倒没了原来那股好奇劲了,不如说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搞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去奇怪。
 
“唉,真想不到先脱离单身的竟然是你这个不受欢迎的小子……”宫城有点寂寞地想,以后就没人陪着自己一块冲击失恋记录啦!
 
“切,真不知道那个流川哪里好了。”三井注意到自己的话里带着一丝丝醋味,赶快及时叫停了脑子里“早知道花道会喜欢男人不如勾搭一下了”的扯淡想法。
 
樱木脸红红地站在那,悄悄给自己鼓了鼓劲,说出了他憋了很久的话:“喂……虽然我是和狐狸恋爱了,但我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所以,你们,还是要和天才做朋友啊……”
 
三井和宫城闻言愣了一秒钟,接着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花道你原来也会担心这种事!我还以为你一点神经都没有呢!”三井笑得泪都要飙出来了。
 
“你放心吧就算你爱上我我的心中也只有彩子一个人!”
 
“真是的良田!”
 
宫城花痴的表情被彩子无情的一扇糊了个结结实实。
 
樱木心中仅存的那一点惭愧感让这两个没正形的前辈搅合得一点点也不剩了。
 
 
回家的电车上,樱木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灯火感受着难得的单独时间。
 
白天的一幕幕放电影似的从脑海里转了起来。藤井小姐红着脸说虽然喜欢樱木君,但自知比不上流川君,请你们幸福;晴子小姐说流川君和樱木君都很有眼光;隔壁班的女孩子说一定要对流川君温柔,否则我们会生气;还有桑田说流川跟樱木在一起的时候变得好接触了,小安说流川出柜让女孩子们死了心,这样我们的机会就多了——小三和小良告诉自己的。
 
只有经过考验才能看到人性。这句话不知什么时候在哪看到的,但今天樱木亲身体会到了,这个世界是充满了善意的,让他这个幼年丧母又少年丧父的倒霉小子倍感温暖。那个已经很久没有人等自己回去的家里如今多了一口人——虽然是个傲慢自大又臭屁的家伙——也让樱木再次开始觉得回家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樱木以80迈速度冲到家的时候,流川正靠在门口,耳朵里塞着耳机,头一点一点的,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打拍子,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狐狸!”樱木上前拍了拍他,流川张开朦胧的眼,将耳机拽下,里面激烈的摇滚声传了出来。听着这都能睡着,樱木不禁大写的佩服。
 
“怎么这么晚。”
 
“在电车上睡着了结果坐过站了。”
 
樱木见流川提起那只袋子,里面的东西花花绿绿的,好像几本书的样子。
 
“这是什么?”
 
“秘密。”
 
“小气狐狸。”
 
进了家,樱木照例到厨房去做饭,流川则抱着那一袋子不知什么东西神神秘秘地躲进了卧室里,还拉上了门。
 
“喂狐狸,我先去洗澡了啊!”
 
吃完饭就又一头扎进卧室的流川没应声,樱木纳着闷拧开了水龙头,热水喷洒而下,从头到脚漾开一股股暖流,被温暖的人不禁舒适地哼起了歌。左搓搓右揉揉,沐浴露好香~不知是不是因为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恋爱,樱木觉得洗个澡的心情都飘飘然的。可能由于太过飘飘然,迈出浴缸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地上有一块甩出来的泡沫,一脚踩上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樱木的屁股跟地板亲了个结结实实。
 
“我*,疼死我了!”樱木纵使号称钢筋铁骨这么一下还是摔得龇牙咧嘴,听到动静的流川慌慌忙忙跑进来,映入眼帘的是樱木未着寸缕揉着屁股半跪半坐在地上,眼角还隐约含泪的画面,瞬间觉得鼻腔发干好像要涌出点液体来。
 
樱木被流川的视线盯得毛毛的,下意识抓了条浴巾裹住敏感部位。从流川对他上下其手那次,他就再也不敢在流川面前暴露得这么彻底了。
 
流川抑制住心中狂奔的千军万马,上前拉了樱木一把,“没事吧?”
 
“没事,你赶快出去!”樱木红着脸推他。
 
流川的视线被锁在樱木线条完美的腰际,八块腹肌紧致而肌理分明,早就知道他拥有一具漂亮到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幻想连篇的身体,今天却分外让人着迷,尤其是钻研了那些“学习资料”以后,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身上付诸实践。
 
樱木注意到流川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而充满侵略性,呼吸也像是密集的鼓点,一声一声愈发清晰。“唔……”流川的嘴唇贴上了樱木的,迫使他将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感觉到流川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在轻轻地摩挲,樱木的心海瞬间掠过台风。
 
浴室中的呼吸渐渐稠密,流川的T恤被樱木身上的水分弄湿,两人胸膛抵着胸膛,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如同两匹脱缰的野马在广阔的草原上恣意驰骋。
 
樱木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了与流川接吻,起初的排斥感也不过是来自于初吻未经同意就被夺走的愤怒,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后才发现他甚至已经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流川的嘴唇很薄却很柔软,并且有着跟他本人一样的气质——看似冰凉实则火热。
 
流川换了口气,含着樱木的下唇,舌尖在上面缓慢地滑动了一会,然后开始在他的脸上游移,额头、鼻尖、下巴……然后爬到脖颈上,牙齿轻咬着凸出的喉结,惹来主人一声闷哼。
 
“够了,流川……”
 
流川对樱木的抗议充耳不闻,开始在他光滑紧致的胸膛上舔咬,用力吸一口,一个红色的印记就浮现出来。
 
“滚开,你这色狐狸!”樱木羞愤交加、两腿发软,维持着理智死死拽着浴巾不让它滑落。
 
流川非但没滚,反而一个使力将樱木翻转了过去,整个胸膛与他的后背贴得严丝合缝,他把放在腰间的手转移到了樱木胸前,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势揉捏着那两点涨红的樱桃。樱木从嘴角挤出一个残破的闷哼声,胸口瞬间像通了电,奇怪的感觉一波波涌了上来。樱木从被雾气模糊的镜面里看到了自己那张想抵抗却又底气不足的脸,一时间竟然想哭。
 
“太欺负人了……”樱木带着委屈的腔调更加刺激了流川,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挑逗。
 
嘴唇贴在樱木耳边,流川的声音低沉而魅惑:“我想要你。”
 
“你……”樱木挣扎着不让流川将身上唯一的遮挡物扯掉,在狭小的浴室拼命躲闪追赶间,碰开了花洒的开关。暖烘烘的水流倾泻而下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打了个透湿,流川趁樱木分神的当手下一用力,被浸润得滑溜溜的浴巾便远离了两人。
 
直挺挺的分身让流川身体震了一震,樱木则羞得满面通红别过头去,眼睛都不敢睁开。
 
“看来你很有感觉嘛。”流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邪魅。
 
“笨蛋,别胡说了,我只是……”樱木的话再次被流川吞进嘴里,这次的吻更加激烈疯狂,樱木觉得自己的意识和呼吸都逐渐被带到了遥远的地方,像根羽毛般飘到了半空。
 
不知什么时候流川将他自己的衣服也扒了精光,两个人赤身裸体在水中拥吻,皮肤互相摩擦,带来一阵阵战栗的兴奋感。
 
流川的手在樱木丰润弹滑的臀部揉捏了好一会,终于顺着大腿根摸了上去,感受着樱木因他而起的坚硬,欣喜若狂。樱木瞬间屏住了呼吸,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倒竖了起来,感官神经开始无节制地膨胀,他试图去拉开流川的手,却发现丝毫使不上力气。
 
流川一只手将樱木捣乱的手按在墙上,整个身子贴了上去,身下的昂扬和樱木的纠缠在一起,大手一握,互相摩擦出烈火般的热度,几乎要将两人炙烤融化,樱木控制不住的煽情喘息在耳边响起,摧毁了所有的意志,剩下的只有享受和迷醉……流川疯狂动作着,在樱木充满弹性的身体上又啃又舔,不时钻进鼻子的香甜气味成了最好的催情剂。樱木发出断断续续的压抑呻吟,流川叼住他的耳垂,第一次开口叫了樱木的名字:“花道……”。樱木听到流川的呼唤,最后一点心理防备瞬间坍塌,他一把搂住了流川的脖子,开始放纵自己享受他给他的快感。
 
“说爱我,花道。”流川下巴紧紧抵在樱木的肩头,拼命控制着想要释放自己的冲动,手和身体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我……”神志迷乱的樱木抓着仅有的一丝丝羞怯感,开不了口。
 
“说爱我!”流川沙哑的嗓音是性感的魔咒,山洪暴发般冲垮了樱木。
 
“我爱你,流川,我爱你!”
 
如愿听到樱木用让人身心酥麻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流川抛开一切顾虑,委身于原始的本能。闷吼声一前一后响起,跟着是两个人身体长时间的震颤。
 
 
Chapter 32
 
“真是恶鬼……”樱木趴在浴缸边上,看着满身的齿痕吻痕,不由得想起了流川那个“进攻之鬼”的称号。流川跟樱木一块挤在浴缸里泡着舒缓身心的热水澡,心情好得无以复加。虽然今天没有做到最“全套”有点遗憾,不过他也怕一下子吓着樱木,而且要做“全套”,还需要准备点别的东西。
 
“天才的第一次全都让你抢走了……”樱木回过头撅着嘴巴瞪流川。
 
“你不是见多识广吗?结果连手枪都没打过?”流川轻轻伏在樱木背上挠了挠他的红发,就知道这家伙在吹牛。
 
“啰嗦,臭狐狸。”樱木不甘心地把头转回去,有点气恼怎么就给流川掌握到主动权了?
 
“其实我跟你是一样的。” 流川吻了吻他的肩头。
 
“那也不公平,哄着我说了那么羞耻的话,你怎么不说给我听啊?”
 
“哪句羞耻的话?”
 
“就那句啊!”
 
“哪句?”
 
“……”
 
流川装傻的样子欠扁得很,樱木索性不理他了。奈何流川不依不饶,在樱木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惹来他一身鸡皮疙瘩。
 
“哪句?”流川的手又不老实地在樱木胸前画起了圈圈。
 
“就那句‘我爱你’啦!”樱木把头埋在了臂弯里。
 
流川笑,在背后深深地拥抱樱木,心中的滋味就像吃下了一万颗奶糖,甜蜜的感受化作一句轻柔的:“我爱你。”
 
他看到樱木的耳朵尖都红了。
 
幸福又安宁的日子持续了几天,樱木和流川成了学校里公开的情侣,大部分同学对此没太大反应,队友倒是很爱有事没事就拿他们开涮。最让樱木高兴的是,那些流川命们像是一夜之间集体消失了,再没见几十上百号人穿着粉裙子拿着啦啦球跳着大腿舞的壮观场面。
 
可惜好景不长,周六流川接到的一通电话,破坏了他在家里和亲爱的“太太”享受周末时光的心情。电话铃响起时樱木正在厨房跟洋葱战斗,一脸的鼻涕眼泪,流川就奉命去代接了一下。
 
“喂,花道?听说你跟流川在一起了,不是真的吧?”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在流川脑海里聚合成了一只奸诈狡猾的刺猬。
 
“是真的,你可以死得瞑目了。”流川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谁打来的?”樱木探出身子问。
 
“推销癞蛤蟆的。”流川面无表情地答道。
 
樱木:“???”
 
樱木搞定洋葱,擦干眼泪开始切胡萝卜的时候,门铃响了。流川自觉地去开门,那头扎眼的冲天发闯入眼前,脸登时拉了下来。仙道看到流川并不意外,电话里他已经听出来了。
 
流川要关门,仙道把住门边,笑得十分有风度,“花道在吗?”
 
听到动静的樱木出来,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花道,你真的和流川在交往了吗?”仙道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但不听到樱木亲口回答,总觉得不能死心。
 
樱木显然小小地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都已经传到陵南去了?”
 
“是啊,神奈川就这么大点。”仙道苦笑。并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仙道在樱木守着昏迷的流川怎么劝都吃不下一口饭的时候就猜到了大概早晚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略显尴尬地站了一会,仙道重新摆起招牌的从容笑脸,语气诚恳地对樱木说:“虽然很伤心,不过只要花道幸福就够了。”
 
“仙道……”樱木的心中浮起了一点内疚,仙道一直都对他很好,但他只能当他是朋友。
 
“万一哪天你厌倦了这个无趣的家伙,欢迎来找我!” 无视流川那两道冰刀般的视线,仙道潇洒地转身,挥挥手消失在了午间的阳光里。
 
海边码头,仙道听着邮轮遥远的轰鸣声,望着天空发呆。
那个可爱的、爱害羞的、像只炸毛小老虎一样的花道啊,就这么落在别人怀里了。带着寒意的海风吹得发尖摇摆,仙道几乎想泪流满面,耍了回帅有什么用啊,他是真的很伤心啊,可恶的流川!
 
校园里静悄悄的,下午早早去练球的流川和樱木在更衣室里腻歪了一番才换好衣服来到体育馆。流川回头望了一眼更衣室,想要在这里和花道好好做上一整套“热身”啊,这个愿望一定要找机会变成现实。
 
球场回荡着运动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球击地的声音,和时不时的交谈声。流川和樱木一个认真地教,一个认真地学,偶尔打打嘴仗闹两下活跃气氛,彻底进入了良性循环。对于安西老爹说过的要用三倍努力才能赶超流川的话,樱木一刻也没有忘记,并且用行动证明着自己对篮球的热爱绝非虚假。流川很满意樱木的状态,甚至开始在脑中认真构想他们的未来——一定要让樱木同他一起去美国,明年不行就后年,后年不行就大后年,总之他已经不能忍受没有樱木的生活。当然流川对樱木是有信心的,深信最迟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会达到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水准,成为站在全日本最高点的高中生。
 
到了接近日常训练的时间,队友三三两两出现,体育馆里热闹了起来。
 
“流川,你的亲卫队消失了会不会失望啊?”宫城跟坐在场边喝水休息的流川聊天,发现桑田说的没错,流川跟樱木在一块的时候,就会变得稍稍健谈了。
 
“高兴还来不及。”流川擦了一把汗,他认为身边会闹闹哄哄的生物只要有一个就够了,其他的全像刚刚丢掉的空宝矿力瓶子一样多余。
 
“可惜天才好不容易揽到一个粉丝,这么快就没了。”樱木有点不甘地叨叨,他没敢跟任何人说藤井说过喜欢他,要是让流川知道了又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说话间门口忽然浩浩荡荡地进来一批人,仔细一看领头的竟然是那天要找晴子茬的流川命。真是不禁念叨啊,宫城紧张兮兮地站起来,生怕她们再弄出点事端。
 
流川命们在二层栏杆处站定,“呼啦”一下打开了手中的大旗,粉红色的旗面甚是晃眼,上面还画着一对大大的爱心,爱心里绣上了“流花命”的字样。
 
体育馆里的人全都瞪直了眼看着,连流川都是满脸的懵逼。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流花命’了!”领头的一个短发的女孩中气十足地宣告。
 
“与其看流川君被别的女孩得到,不如被男孩得到!虽然红头和尚不怎么样,但流川君喜欢,我们就支持你们!”那日闹得最凶的长发流川命也十分地卖力。
 
“RUHANA!RUHANA!L?O?V?E??RUHANA!”女孩子们喊起了她们的新口号,跟以前一样朗朗上口。
 
“我的天……”球员们的三观像是被推土机碾了十个来回,渣都不剩了。
 
作为主角的樱木花道脸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已经无法说话,流川枫倒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个粉丝团生出那么一丝丝好感来。
 
“嘛……这才对得起亲卫队的名号了。”三井的接受能力倒是强。
 
“为什么我们社团连恋爱都搞得这么惊天动地……”彩子扶着头,感觉快晕过去了。
 
“我要不要也加入呢……”晴子咬着笔头,萌生了“转行”的想法。抛开私心因素,看着流川君和樱木君这样的两个大帅哥恋爱绝对是一种可以激发荷尔蒙的享受嘛。
 
 
Chapter 33
 
星期天一大早樱木拧着流川去了本地的医院复查,得到了完全没有后遗症、一切可以恢复正常的答复。为了庆祝流川伤愈,也为了庆祝结束15年单身,俩人一合计跑到了游乐园。既然恋爱,就该做点情侣们喜欢做的事不是!
 
事实证明两个男孩子的约会一点都不比男女组合乐趣少,至少对樱木和流川来说是这样。别看流川走在路上表情冷冷清清的,一到了过山车、跳楼机这种项目比谁都来劲,樱木更是大呼小叫地不断制造着欢脱的气氛,笑声洒了一路。
 
短暂地靠在长椅上歇脚,樱木开心地吃着一只草莓味的冰淇淋,嘴角沾满了淡粉色的奶油,流川忍不住靠过去舔了一口。
 
“别在公共场合干这种事!”樱木面红耳赤地给了流川一记棉花拳。
 
“好甜。”流川咂咂嘴,也不知是在评价冰淇淋的味道还是在表达他的心情。
 
“一会去坐那个吧!”樱木指了指远处的摩天轮。
 
“有什么意思?”流川觉得那个慢悠悠的东西自己上去只会犯困。
 
“你不知道那个传说吗?”
 
“什么传说?”
 
“算了不说了,总之你要跟我一起去。”
 
流川拗不过樱木,只好跟着他一块往摩天轮的方向走。路上经过一个装饰得颇有异域风情的占卜屋,樱木三心二意的劲儿又上来了,临时起意要去占一卦。进到小屋里,里面黑洞洞的,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上画满了星宿图,一张小桌上燃着两只蜡烛,戴着面纱的占卜师在昏暗的烛火下神秘感十足。
 
占卜师先是看了樱木一会,然后手一伸,示意他们坐下。“两位想要占卜什么?”她面容隐藏在薄纱下,但能从声音判断有点年纪了。
 
“呃,我也不知道哎……随便占一下吧!”樱木挠了挠头,其实纯粹是被外面的装修吸引了进来,至于是否真的要占什么,想都没有想。流川更加没有想法,他只是陪着樱木做他想做的事罢了。
 
“那就占一下最近运势吧。”占卜师笑着摊开一排的塔罗,让两位客人分别选一张。
 
樱木抽中了正位命运之轮,流川抽中了正位倒吊人。
 
“运势不错,两个人都得到了神的眷顾呢。”然后占卜师又说了一通正在走大运会心想事成之类的话,樱木心情大好傻笑个不停,流川本不太信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但眼前的占卜师莫名给他一种可靠的感觉。
 
两个人出去之前占卜师叫道:“黑发的少年人。”流川回过头看着占卜师,她在对流川说话,眼睛却盯着樱木,似笑非笑的脸在纱帐中若隐若现。“如果有烦恼欢迎再来。”
 
外面的阳光与小屋里形成鲜明对比,一出去樱木和流川都抬手遮住了眼。
 
“那个老太太对你还挺热情。”樱木不禁想,难道不管多大岁数的女性都会对流川产生莫名其妙的好感?
 
流川四下环视了一圈,伸手一指不远处排着长队的热狗摊对樱木说:“你去买几个热狗来吧,有点饿了。”
 
“不是刚吃过东西么……再说为什么要我去啊,天才讨厌排队!”
 
流川双手一摊,无辜地叹了口气:“我没钱。”
 
好吧,狐狸的资产都上交国库了。樱木虽然有点不相信流川会一分钱不留,还是讲道理地去给他男人买热狗了。
 
樱木这头刚转身走开,流川那头就钻回了占卜小屋,占卜师露出了如她所料的表情。?
 
流川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你能看出来什么?关于刚才那个红头发家伙的事情。”
 
“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命运把他带到了这里。”占卜师抽出那张命运之轮的卡牌晃着,“但对你们来说,是好事。”
 
流川犹豫了一小会,便把连日来的梦和樱木奇怪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对占卜师说了。占卜师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便恢复了平静。“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流川露出困惑的表情,这个词听都没听说过。占卜师换了一个问题:“如果你的梦境是现实,你会怎么做?”流川沉默了一会,答:“我会照顾他守着他直到他好起来。”
 
占卜师欣赏地点了点头才开始解释,“所谓平行世界,简单说来就是与你生活着的世界平行存在着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其他世界,在这些不同的世界里,同一件事情的发展可能会截然不同。天象是很神秘的,也许那个晚上受到星星的影响,发生了平行世界的交互,他的灵魂无意间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交换了,就像进错了房子一样。”
 
流川认真地听着,比补考突击念书时还要努力地去消化这些信息。樱木花道是来自另个世界的人?那他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花道吗?
 
占卜师像是看穿了流川的想法,“一直在看着他的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流川一愣,很快摇了摇头。花道始终是那个阳光、单纯、感情丰富、刀子嘴豆腐心的花道,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他是万万觉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
 
“所以说你们最近在行大运,两个世界本就没有太多差别,要知道来到这里的也有可能是完全不认识你的他喔。”
 
那样的情景,光是想象一下,流川都觉得自己会疯掉。
 
“为什么我会梦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在他身边的时候就不会。”
 
“生活中不是总有很多既视感吗,那也是源于平行世界的短暂交互,你的情况比较特别一点罢了。”
 
“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会从我身边消失吗?”流川搅着手指,脑中像有一团怎么也理不清的乱麻。如果一切的源头都是那场流星雨,那是不是意味着再来一次流星雨,他们还会换回来?
 
“也许命运会再跟你们开一个玩笑,不过这实在不容易发生,巧合总是需要很多机缘的。”占卜师的笑容透着令人安心的感觉。“而你们要做的只是珍惜眼前拥有的。赶快回去吧,他要等着急了。”
 
流川这才想起樱木可能已经买到热狗了,匆匆忙忙道谢跑了出去。
 
“死狐狸干嘛去了!害我找了一大圈!有没有点集体意识啊!”流川来到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的樱木身边,迎接他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抱歉。”流川拉住樱木的手一拽,恋人就到了自己怀里。感受着樱木的气息,流川心里的不安渐渐平复下来。珍惜眼前拥有的,占卜师的话回荡在耳边。
 
我会的,我发誓。
 
“哎都说了不要在公共场合这么亲密……”樱木推了几下没有推动,只好放弃。被流川环抱的感觉总是很温暖,他也逐渐沉醉于这份爱。
 
抱够了,流川紧紧牵住樱木的手,向着摩天轮走去。
 
红色的轿厢中两个人看着缓缓变小的地面建筑,临近傍晚的阳光已变得柔和而多彩,映得眼前的人也瑰丽起来。流川对樱木伸出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这一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头靠着头望着远方。本就漂亮的风景因为身边有了彼此更添了摄人心魄的美,哪怕只是聊着普通的话题,幸福都能装满胸膛。
 
樱木默默地计算着,待到他们的轿厢即将到达转盘的最高点时,突然闭上眼吻了流川的唇。
 
这是樱木第一次主动的吻,流川的心被惊喜装满,心跳呼吸全都停滞,地球也不再转动,所有的一切意识都集中在如梦如幻的唇间,他用手扣住樱木的头,霸道地反客为主。
 
走在回家的路上,樱木的脸还和晚霞一个颜色。吻得太过放肆导致接近地面时还没有停下,在工作人员复杂的目光中被叫下来的感觉实在太过让人崩溃。流川倒是发挥了一贯的满不在乎作风,美滋滋地拉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人家的视线。
 
算了,高兴就好。樱木轻轻笑了。
 
至于流川问了很多遍都没告诉他的那个传说,是无意间听班里的女生说起的,在摩天轮的最高点和恋人接吻,就会获得天使的祝福。
 
 
Chapter 34
 
日子不紧不慢地进行着,一转眼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樱木家的小房子里,暖气上烘着刚洗的衣服,整个房间都漂浮着洗衣粉清爽的香味。吃过晚饭照例是NBA录像时间,这已经养成了固定的习惯。樱木把暖桌搬了出来,四条大长腿争先恐后往里面挤。
 
“我说你啊,都不回家住吗?父母已经回来了吧?”樱木十分嫌弃流川抢占了自己温暖的空间。
 
“没回来。”流川瞪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事实上他回过几次家,但也仅限于樱木和洋平他们去浪的时候,并且晚上从不在家过夜。父母对于自己的行为倒也没多大意见,反而一直说小枫交到了好朋友很欣慰,小枫变得开朗了真好之类的话,他已经打算好在新年时把樱木带回家介绍给他们。
 
“下个月就要开始冬选赛了,天才绝对要带领湘北夺冠。”樱木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遥控器,眸中似有星光闪烁。
 
流川看着樱木神采飞扬的脸,心里打的又是另一个算盘。同居这么久,亲密的事也做了无数次,但最后一棒全垒打还没有挥出,这让他每天都心痒如猫抓。明天开始劳动感谢节三连休,流川认为自己如果不把握住这个机会简直愧对身下那根铁棒子。
 
“洗澡了,一起吧?”流川迈出了邪恶计划的第一步。
 
“不要,太窄了。”樱木每每用这个理由拒绝流川一起洗澡的要求都让流川下一遍将来要买浴室超大的房子装个超大的还要带各种play用具的浴缸的决心。
 
“好吧。”流川故作受伤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成心给樱木施加心理压力。“那待会要好好补偿我。”
 
樱木顶着张大红脸没说话,也不知道这只色狼附身的狐狸怎么对他的身体那么迷恋,一天不发上几次情都难受,如果不满足他就会用各种手段逼人就范,难道上辈子是和尚禁欲过度这辈子要找找平衡?
 
先洗完的流川暖好了被窝,等冒着热气的樱木一进卧室就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
 
“变态狐狸,怎么一件衣服都不穿?!”樱木差点被那具横陈眼前的象牙色玉体亮瞎了眼。
 
“反正也要脱。”流川淡定的面部表情跟他满脑子乱窜的精虫一点也不搭。
 
樱木眼一闭心一横,听话地躺了下去,反正就算抗议结果也会是这样,还不如省省力气。脑袋刚碰到枕头,那双薄唇果然一刻也不停顿地吻了过来。
 
樱木的脸烧得发慌,想去关掉电灯,被流川用两只手捧住他的脸阻止了。流川的唇满满的火热,用牙齿轻轻啃咬着樱木丰润的唇,然后转移到了耳根,热烘烘的气息喷在耳边,让樱木觉得又麻又痒。流川一边将舌尖探入樱木的耳内,一边用指尖逗弄起他胸口的凸起。樱木发出一阵喘息声,琥珀色的双眸微微眯起,透出一丝丝情欲的光,他探出手去在流川线条优美的后背抚摸着,从鼻子里发出动情的轻哼来给予回应。
 
感受到樱木的反应,流川用两片薄唇用力吮吸舔舐樱木的身体,留下一串晶亮的吻痕。樱木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那是流川每天“辛勤劳动”的成果。
 
樱木沉浸在与恋人的耳鬓厮磨中,流川扯掉他内裤的时候配合地享受熟悉的大手来取悦自己,每套弄一下心里都有股热浪在翻滚。樱木感受着流川的嘴唇由胸前移至小腹,用舌头在私处周围轻轻舔着,自下而上,缓慢而轻柔,横扫过顶端时,舌尖在翘起的软头上不断挑逗,生出一阵阵电流,爆炸似的朝身体四周散开。当早已翘首以待的分身被温热湿润的感觉包裹住时,樱木整个身体都是麻的,阵阵令人颤栗的快感传来,腰部忍不住随着流川的动作挺起,身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流川含着樱木的分身吞吞吐吐,如同品尝一根甜美的雪糕,整个房间充斥着吸吮声和樱木忘情的呻吟。
 
“我已经不行了……”樱木抓着流川的头发,艰难地出声提醒他躲开,流川非但没有躲,反而加快了速度,一阵迅速的吞吐伴随着大力的吸吮,樱木的腿猛地抖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极度销魂的表情,控制不住地全都喷射在了流川嘴里。流川攀上樱木的身体,送出一个混合着白浊味的长吻。
 
短暂的喘息后,樱木摸了摸流川的大腿之间,他的那里还硬得不像话。“我来帮你吧。”樱木笨手笨脚的动作被流川制止,他直起身子俯视着樱木还略带迷离的脸,露出一个淫气十足的笑。
 
“今天我要你完全属于我。”流川说着,手指由樱木的小腹一路向下,直到碰到那个软嫩的穴口。
 
樱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流川牢牢按住,樱木从没觉得流川的力气有此时这么大。
 
“你要干嘛?”樱木紧张地看流川从枕头下摸出一瓶不知什么东西倒在了手上,看起来油油腻腻的。
 
“当然是干你。”流川再次俯下身亲吻着樱木,提醒自己一定要耐心。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朝后面推送,顶进去的时候明显感到樱木的身体一僵,然后是很大的阻力。
 
“放松点。”流川用空出来的手安抚地摸摩挲着樱木的脸颊。
 
“放开我狐狸……不要……”樱木软弱地躲避着流川的爱抚,拼命扭动身体。
 
“只是最初有点疼,后面会很舒服的,我保证。”流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根手指已经完整地没入。
 
“那也不要,要不让我干你好了!”樱木对身体进入的异物很是排斥,声音都变了调。
 
“下次让你干我。”流川继续他的哄骗之术,今天把樱木调教爽了,才不担心以后会被反攻。
 
樱木咬着嘴唇不再说话,随着流川又伸进来一根手指,思考力也更加下降了。他一直以为男人与男人能做到的他们已经全做了,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有一点屈辱,但也有一点好奇,看着流川充满期待的脸,他决定豁出去了。
 
感受到樱木的身体在努力地放松,流川心头溢满感动,一面温柔地刺激着樱木的前面,一面继续做着准备工作,伸进第三根手指,然后缓缓地在樱木体内动起来。开始樱木觉得身体涨得难受,后来渐渐适应了这种刺激,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不道算不算舒服,但前面那根确实又变得精神了。
 
流川倒了很多润滑油在自己下身涂抹均匀,将它顶在了樱木的秘密花园入口。
 
“要进去了。”流川吻着樱木的脖子,轻声说。
 
樱木吞了一口口水,紧张又不知所措。
 
流川握着樱木的腰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朝里送去。
 
“啊……”狭窄的甬道被完全撑开,樱木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呻吟,有些胀痛难忍,不禁攥紧拳头,冒出很多汗。
 
流川被樱木温热的内壁紧紧地包裹住,巨大的快感席卷了他,搂住樱木的身体缓了好一会意志力才战胜了本能。
 
“疼吗?”流川轻柔地拂去樱木鼻尖上的汗珠。
 
“有一点。”樱木实话实说,自己的前面都蔫下来了。
 
流川小心地摸了摸两个人连接的地方,没有出血,这让他松了一口气。樱木身体每一个部分的弹性和柔韧性都十分优良,简直是天生就该在自己胯下呻吟的命。又挤了一些润滑油上去,流川缓缓地动了起来,同时不忘对樱木前面加以刺激好缓解他的难受。樱木死死咬着牙,疼也不说,做都做了,这个时候哭喊反悔简直有辱男子汉气概。
 
渐渐地,不知道是疼麻了还是怎样,樱木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他试着睁开眼睛,看到流川眼中流露着爱怜,浓密的刘海随着律动摇摆着,汗珠被潇洒地甩开,那张英俊的脸逆着灯光,显现出与平日完全不同的性感和魅惑。
 
樱木正想说点什么,突然感到身体里传来一阵奇怪的酥痒,一瞬间麻麻的感觉散布全身,好像骨头都软了,冲口而出的内容变成了喘息和呻吟。
 
是这里了!流川敏锐地感知到了樱木的变化,瞬间激动不已,再一次对着刚才那一点用力顶了上去。
 
“不要……”樱木挪动身体,想躲开这种让他慌乱的感觉,却被更强烈的酥痒包围,密密麻麻的,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蚀着他的所有细胞。他一下子拽紧床单,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全身被热浪席卷。
 
流川又是狠狠一个推送,樱木扬起脖颈,声音打颤,表情扭曲着,但流川清晰地感受到那并非因为痛苦,而是绝顶的欢愉。
 
确定了攻击重点的流川瞬间进入进攻之鬼的状态,对着那个角度密集而强烈地刺激起来。樱木迷乱地摇头,腰身剧烈地颤抖着,脚趾蜷起将床单卷出一个个褶皱,破碎的呻吟声源源不断地从那双性感的唇缝间溢出,手无力地推着流川,反而点燃了对方疯狂的征服欲望。
 
流川伴随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律动而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声闷吼,已经彻底沦陷在了樱木紧窒炽热的甬道内,这副身体给他带来的刺激已经远超出了他之前所幻想的范畴。
 
樱木的身体像是着了火,前身硬得像烧红的铁棍,几乎胀得发痛,后面的电流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袭来,他快要承受不住了。樱木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泫然带泪的模样将流川压抑着的情绪彻底点燃,他欺身上去,舌头在樱木口中肆意翻搅,一溜津液煽情又淫靡地顺着两个人的嘴角流下。
 
流川的皮肤泛出粉红色,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顺着俊逸的面颊流淌到下巴上,又滴在樱木身上,他嘴角勾起一个令人迷醉的弧度,“花道,我们一起……”
 
樱木已经无法做出有意义的回应,只有不断的呻吟和紧紧抓着流川的手证明他还没有失去意识,流川每一次都是用力连根没入,再全部拔出,再深深插入,身体连接处涌出粘稠润滑的液体,“咕滋咕滋”的声响蔓延不绝。流川一只手与樱木的十指相缠,另一只手狂乱地搓弄着他的分身,身下突然一个猛力冲刺,体内藏着的炸弹在这一刻爆裂开来,两个人都近乎崩溃地喊出了声。
 
满室的粗重喘息过了很久才慢慢平复。
 
流川心满意足地埋头在樱木颈窝,享受着极度快感后的平静。樱木整个人都处于脱力状态,思绪也游离着。
 
“跟我结婚吧,花道。”流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樱木惊愕地扭过头,对上流川闪着光彩的双眸,一时不能理解流川话中的意思。
 
“不许拒绝。”流川吻了吻樱木的唇角,“你已经从身到心全是我的了。”
 
“傻狐狸,两个男人怎么可能结婚。”樱木眯着眼,伸手玩起流川还湿润着的一缕头发,权当他是激情过后的冲动。
 
“等我们在NBA打出身价,哪里可以结婚就去哪里。”
 
“真可怕,我可不想跟你一辈子绑在一起。”
 
流川皱起眉头,这个表情很长时间没在他脸上出现过了,这让樱木终于意识到他并非在开玩笑。
 
“你认真的?”
 
“当然了。”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结婚啊?”
 
“不是突然的,已经想了很久了。”流川抓起樱木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吻他修长的手指,“我爱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樱木一时无语。说实在的,他从没考虑过那样远,在他的思维方式里,喜欢拉面就多吃几次,喜欢篮球就努力练习,喜欢流川就跟他在一起,完全没有想过是否要在这些事情上冠上个“永远”的名号。
 
“如果我拒绝你会怎样?”
 
流川用威胁的眼神瞪着樱木,仿佛在说“敢拒绝就要你好看”。
 
樱木调皮地笑了笑,闭上眼睛大声说:“啊~困了,要睡觉了~”尾音故意拖得长长的。
 
流川掐住樱木的下巴使劲吻上他的嘴唇,迫使他睁开眼抬着无力的手脚开始反抗。
 
“我要干到你同意为止。”流川咬着樱木的下唇,语气恶狠狠地。
 
“停!你这是技术犯规!”樱木比了个T的手势。
 
“谁管你!”
 
“哎哎好了我知道了你赶快住手!”樱木打掉流川袭向他下身的手。“你认真回答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
 
流川满脸欣喜地点了点头。
 
“你到底喜欢我哪里啊?”这个问题樱木想了很多次都没有想通。
 
“什么啊,事到如今还问这种蠢问题。”流川叹了口气。
 
“少说废话!”
 
“全部。”
 
“不行,太敷衍了!”
 
流川在樱木的坚持下只好发动懒惰的脑细胞组织语言,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漂亮话可以说出来,樱木都等得着急了,眼瞧着表情越来越凶。
 
“因为有你,我变得快乐起来了。”流川最终放弃了肉麻情话,选择了朴素却最真诚的表达。“遇到你之前,除了篮球以外,我几乎不知道世界上的快乐是多姿多彩的,跟你在一起也交到了很多朋友。第一次见你就被吸引了,喜欢看你耍宝,喜欢跟你一起打球,想和你一起实现梦想,想和你共度余生,除了你,我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樱木听着听着,刚刚平静下来不久的心又开始怦怦跳。真是个傻狐狸……
 
“合格了吗?”流川抿了抿嘴唇,认真地注视着樱木,这样一大段大概是他有史以来主动说的最长的话了。
 
樱木微笑起来,像颗熠熠发光的钻石般通透无暇。
 
“天才就判你合格了,流川枫先生。”
 
流川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然后一秒钟变了一张大灰狼的脸又扑向眼前的小红帽。
 
“喂喂,都答应你了怎么还胡来!”
 
“结婚了当然要多做几遍。”
 
“还没结呢啊你这混蛋!”
 
“明天就去买戒指。”
 
“啊,后悔了!”
 
“晚了!”
 
“唔……嗯……”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番外】
 
 
说爱你~Another story~
 
印象中自打记事起,流川就不会哭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个表情面对,跟那个整天不管因为开心还是难过都能动不动流眼泪的大白痴完全不同。
 
然而最近却反过来了,樱木躺在那里每天都面无表情,他却总是忍不住喉头发紧。
 
大白痴,赶快醒过来啊……
 
距离那场事故过去了1个月,流川的腿渐渐恢复,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活动,还需要2周才可以进行少量锻炼。樱木也从特别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外伤好转了,意识却始终没有清醒,医生说如果太久不能恢复意识,可能会转化为植物人。这对所有关心樱木的人来说都是个严重的打击,但流川与其他人悲悲戚戚的态度不同,执着地相信着那个会笑会跳会与他吵架动粗的樱木花道不会轻易认输,所以尽管种种不便,流川还是坚持住在医院,和樱木待在同一间病房里。
 
流川从水户洋平那里得知了樱木的家庭情况,小时候母亲病逝,中学二年级父亲也因为心脏病撒手人寰。樱木倔强地守着有家人回忆的小房子,靠着亲戚资助和政府补贴独自生活。这1个月,除了樱木的叔叔和舅舅分别来过一次,始终是樱木军团的四个人在照看他。
 
这个大白痴,明明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心酸压力,却总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流川每每在脑海中想象樱木独自面对生活中的那些难处,心里都是一阵复杂的翻江倒海。
 
后来有些同学也自愿加入到自愿照顾他的队伍中来,其中包括球队的成员和安西教练,尽管医药费由事故大楼的物业全权负责,他们还是给他募集了一些捐款,希望他在醒来后,可以尽快恢复身体。
 
“没有花道的篮球队都不像湘北了。”某日大家来探病,宫城坐在椅子上寂寞地说着。
 
赤木沉默,出去后在病房外偷偷抹了好一会眼泪。
 
三井总是拿自己的过往鼓励流川,还托家里的关系请来了有名的推拿师傅给他和樱木按摩,防止肌肉萎缩。
 
赤木晴子每次来医院,都会哭得眼睛红红的,拉着樱木的手不断地说话。她给他讲学校的新鲜事,讲国体就要开赛了,樱木君不能参加真遗憾,讲她多么盼望他能赶快睁开眼睛看看她。尽管流川讨厌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却对晴子充满感激。
 
也许是大家的真心打动了上天,某个失眠的夜晚,流川听到了隔壁床上的一声浅浅的轻哼。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借着窗外模糊的灯光打量樱木,生怕自己听错了。
 
红发的少年皱起脸,唇间发出干燥的声音:“洋平……”
 
“樱木,樱木!”流川顾不得拿拐杖,从床上翻下去又爬到樱木床边,死死抓住他的手。
 
时间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当琥珀色的光亮隐约显现在那双颤了两颤的睫毛后时,流川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也被照亮了。
 
樱木张开眼,首先闯进视线的是流川又哭又笑的脸,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医生很快被叫来,然后洋平和流川的父母也来了,洋平搂着樱木哭成泪人,樱木对于他口中的事故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只记得自己在他家打游戏。
 
各种各样复杂的检接踵而至,樱木茫然地配合着,心中的怪异感不断起起落落,不能接受医生的解释——伤到头导致记忆混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但现实确确实实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面对轻度脑干损伤、不能进行剧烈运动的诊断结果,樱木觉得自己莫名被判了死刑,背上的伤好不容易快养好了,又受了更重的伤,错过了国体,冬选赛也不可能参加,甚至来年的IH也不能保证,他的篮球生涯或许就要彻底结束了。
 
樱木像发怒的狮子对着医生大吼大叫,用使不出力气的双手哆嗦着掀翻了病房的矮桌,杯子瓶子碎了一地,如同他那颗破碎的心。洋平死命抱着樱木,不断地说“会好的,花道,你是天才啊!”
 
最终樱木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就如不曾醒来过。病床上躺了这么久,樱木的脸色已然很憔悴,流川坐在床边抚摸着他突出来的颧骨,心每跳一下就像被抡了一锤。?
 
樱木再醒过来后,开始拒绝进食,营养液也拒绝,似乎打算绝食而死的样子,晴子来劝了很久都不起作用。樱木军团束手无策,洋平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流川,“流川,现在能劝得动花道的只有你了。”
 
“不需要。”樱木面对流川递过来的粥,语气冷得几乎要把冒出的热气冻上。
 
流川默然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了樱木嘴边。
 
“说了不需要!”樱木的声调高了不少,手一挥将流川的手打开,碗掉到流川反应不够灵敏而躲闪不及的左脚上,滚烫的粥瞬间烧红了白皙的脚背。
 
门外响起洋平的询问声,流川大声地回答没事,咬了咬牙,艰难地蹲下身去收拾残局。樱木看着他,心中的怒火像爆炸一样膨胀开来。
 
“你为什么不回家?!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也不需要你的同情!鬼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这个扫把星身边,救你什么的根本不是我自愿的,你死了我才开心!”
 
樱木一把将流川推倒在地,整个人骑在对方腰上,右拳高高举起,却迟迟没有挥下。
 
流川动了动左腿,尽管樱木这样狂躁,依然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流川直视着樱木的眼睛缓缓开口道:“懦夫。”
 
樱木瞳仁骤然紧缩,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受伤了又怎样,脑干损伤又怎样,你不是还有本事打我么,怎么到了正经问题上就成缩头乌龟了?”流川的语气极尽嘲讽之势,尽管那不是他的本意。
 
樱木气冲头顶,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心里不痛快可以揍我,我如果出一声就不是男人。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我没那个美国时间去因为同情而照顾你,我有我的梦想,不管付出多少努力,我也会回到球场上去。”
 
樱木望着流川那双狭长而漂亮的眼睛,其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彩,竟然不可思议地抚平了心中的焦躁。他从流川身上起身一屁股坐回床上,闷了半晌,低低问了一句:“还有粥么?”
“什么?”还躺在地板上的流川没听清。
 
“我问你还有没有粥了!天才要吃很多饭,比你早康复,再远远把你这个爱耍帅的臭狐狸甩下!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樱木涨红着脸大吼大叫的样子让流川瞬间明白,他成功把他找回来了。带着点得意的心情,流川懒洋洋地伸出右手悬在了半空。
 
“干嘛?”
 
“拉我起来,浑身都痛死了。”
 
樱木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多么残暴地对待了另一个伤残病患。
“病病歪歪的狐狸还逞什么能!”樱木嘴里嘟囔,手上动作却小心翼翼地将流川扶了起来。
 
流川借着樱木的拉力搂住了对方,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樱木愣了一愣,没有推开流川,反而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不算有力的拥抱。他们又一次成为队友了,另一种意义上的。
 
两个少年开始为了身体的康复而努力,互相鼓励、彼此依赖,虽然有时候方法显得粗暴,但对他们来说却最有效。
 
因为长久没有进食,樱木短时间内只能吃流食以免肠胃压力过大,水果之类的摄入也要依靠榨汁机。
 
某个晴朗的下午,刚做过简单复健的樱木看着流川坐在床边,腿上还绑着固定的夹板,费力地对付一只已经被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
 
流川将缩小了一半的苹果丢到头一天才买来的榨汁机里,然后专注地阅读起说明书。
 
“果核不去掉吗?”樱木提醒。
 
“真麻烦。”流川嘟咕哝了一句,又把苹果掏了出来,开始挖果核。挖完了,苹果只剩下了原大小的1/4,怎么看都不够打出果汁的,没办法,流川又慢吞吞地开始削第二个。
 
“笨死了……还是我来吧。”樱木看着都着急得慌。
 
“不要。”流川倔得像头驴,把眼前的苹果当成了他篮球之路上的竞争对手一般。
 
自打和流川达成一起复健的共识开始,樱木的纳闷就没停过。流川总是一边强调“没有特意照顾你”一边帮他安排好一切生活细节,明明腿脚不利索却喜欢给他拿东拿西,毒舌之余温柔的话也变得多了……实在太奇怪了,就算他们都说是自己救了流川的命,还是很难相信流川会是个把知恩图报表现得这么明显的人。
 
在两个人较劲般的竞争心态下,复健进行得异常顺利,见过无数病患的老专家都惊叹于两个年轻人的恢复能力。樱木的体重也慢慢长上去一些,但依然比流川要瘦,这让他很不开心,因为没办法再叫“瘦弱狐狸”了。
 
仲冬时节,樱木和流川终于可以出院了。
 
流川的父母坚持要樱木住进他们家里,在几个月的相处中他们已经对这个看似凶悍其实单纯可爱的孩子视如己出,自家儿子的那种性格难得交到生死之交的朋友,而樱木在的地方,总是少不了欢笑。
 
一开始樱木还认真拒绝了几次,但流川的家人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甚至连一直满脸“不关我事”表情的流川枫本人都亲口发出了邀请:“你就来吧,我不介意家里多一个饭桶。”
 
一番吵闹后,樱木最终以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了就回去为条件搬进了流川家那栋宽敞华丽的大房子。
 
流川嘴上说“家里以后要吵死了”,实际上却屁颠屁颠地跑去帮樱木搬他的生活用品,流川夫妇看在眼里偷笑在心上,那个除了篮球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儿子终于活泼生动起来了。
 
樱木家里,红头发的男孩快把脑袋扎进抽屉里了,一边翻腾一边念叨:“没有,没有……到处都找不到!”
 
“找什么呢?”樱木军团帮着往包里装东西,大楠顺口问道。
 
“天才的宝物……”樱木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冥思苦想他到底把东西放在了哪里。
 
“到底是什么?”流川的好奇心难得被勾起来,靠在门边看着樱木来来回回在那几个地方地毯式搜索。
 
“纪念币。”樱木失落地回答,“天才小的时候和老爹老妈去北海道时买的,那是我们家人唯一一次旅行。”
 
流川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花道,你和家人一起旅行过吗?”洋平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当然啦,现在还记得当时的雪景呢,真的是很漂亮。”樱木望着窗外出神,北海道的雪比关东地区的可厉害多了。
 
“我怎么记得你说人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全家一起出行。”洋平摸了摸下巴,另外三个人在一旁点头,“我们也记得。”
 
樱木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
 
“哎,花道的脑袋本来就不好使,这下更差了!”高宫同情地拍了拍樱木,从兜里摸出一张抽奖券塞到他手里:“这个给你当宝物好了,我从店里偷的。”看到樱木用看罪犯的眼神看自己,高宫嚷嚷起来,“哎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你忘了我家是开彩票店的了吗?”
 
“什么?你家不是开便利店的么!你不是总说你这么胖是因为吃零食太方便了么!”
 
“你在说什么啊,我家的彩票店从爷爷辈就在开了。”
 
“花道果然撞坏脑子了,要不还是回去住院吧……”
 
樱木没空管那帮损友的玩笑,扭头问流川:“流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被提问的人先是顿了一顿,然后说:“在学校门口我骑车撞到了你。”
 
樱木的表情就像活见了鬼一样,不对劲,太多事情都不对劲!他和流川明明是在学校天台上打架认识的!
 
“骗你的。”流川眨了眨眼,“你见面就揍我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去死吧!耍我好玩吗!”樱木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完全没有打消心中的疑虑。?
 
去往流川家的电车上,樱木还在发呆,流川再迟钝也觉出了点不同寻常。难道真的把脑子撞坏了?走出车站,流川紧紧牵着心不在焉的樱木的手,生怕与他在拥挤的人流中走散了。路边着一只来时还没有的算卦摊,打扮得神神秘秘的占卜师连脸上都蒙着一层纱,远远冲着他们俩招手,“年轻人,来占卜一下运势吧!”
 
流川目不斜视地走过,樱木倒是被这一声吆喝吸引到了注意力。
 
“婆婆,你能算出天才的烦恼吗?”樱木弯下腰去,皱起的脸像可怜兮兮的小狗。
 
占卜师笑笑,示意他从面前的一排塔罗中抽一张。樱木照做了,又怂恿流川也抽了一张,翻开一看,逆位的命运之轮和正位的恋人。
 
“小伙子你正在承受着人生最大的困难呢,逆位代表着事情向着坏的方向改变,不过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已经快要走出来了,你要做的就是端正心态,不要过于在意过去,活在当下。”
 
樱木听得云里雾里的,好像占卜师的话说了等于没说,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那句快要从背运中走出来的好消息了。
 
“至于这位小伙子,你的运势也不错呐,正位恋人预示着你会有一段新关系的形成,而且会让你非常满意。”
 
流川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旁的人,新关系,“恋人”吗……
 
“你们两个的运势可以互相辅助,达到共鸣后就会收获幸福的,所以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啊。”占卜师将两张牌塞到樱木和流川手里,“这个就送你们了,记住我的话,活在当下,珍惜眼前。”
 
“喔……谢谢了婆婆。”樱木将牌收好,挠了挠头笑了。虽然还是没听明白到底什么跟什么,不过总归是会有好事发生的。
 
走出一段距离流川回头望了一眼,不知是汹涌的人流阻挡了视线还是错觉,那个占卜摊好像不见了。
 
在流川家的客房安顿好一切,天已经黑下来了。樱木仰面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还有点不能融入眼前的状况。
 
房门被打开,流川的身影出现在樱木倒视的眸子中,端着一杯淡黄色的饮料。“榨了点柠檬汁。”流川坐在樱木旁边,示意他起来拿。
 
“谢谢……嗯,加了蜂蜜了?”樱木尝了一口柠檬汁,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
 
“嗯。”
 
一饮而尽,樱木满意地砸了咂嘴,又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真没想到你这狐狸还挺讲良心的,对天才这么体贴。”
 
流川垂着头看了樱木一会,缓缓开口道:“不是为了报答你。”
 
“嗯?那是为了什么?”
 
客厅的电话铃响起来打断了对话,流川出去接,不一会又回来了。
 
“爸妈有重要的应酬脱不开身,晚饭要我们自己解决了。”
 
“哎,那只好辛苦天才做狐狸食喂你了。”樱木夸张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流川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泛起奇妙的感觉,那张“恋人”的塔罗牌在眼前飘来飘去,一段新关系……
 
“流川?”
 
流川伸手抚摸着樱木依然略显消瘦的脸,心怦怦加速起来,他俯下身,樱木露出迷茫的神情却没有躲闪,然后他们都感受到了嘴唇上多了一份温度。
 
“你,你,你在干嘛啊死狐狸!”樱木反应过来,大力一掌将流川推开。
 
流川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绯红,别过脸不去看樱木,气息的不稳暴露了他现在很紧张的事实:“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
 
“为了……亲我么?”樱木呆头呆脑地问。
 
“大白痴!”流川气结,这是什么样的智商啊。
 
樱木纠结了一会,其实心里多少有点明白流川的意思了,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流川摸索着握住樱木的手,深呼吸一口,直白地说出了心里的感受:“我喜欢你。”
 
樱木被这句告白刺激得一轱辘爬起来,慌慌张张叫道:“咱俩都是男的啊,狐狸!你没睡醒吗?!”
 
流川坦然地直视着樱木,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但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你,就算是猴子也没有关系。”
 
樱木垂下眼帘不敢去看流川的眼睛,脸也烧红起来。
 
“回答呢?”等了很久的流川,用力捏了捏樱木的手。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樱木低声道,“有的时候会觉得你很讨厌,有的时候也会觉得……”他没有说下去了,因为嘴巴又被流川堵住了。
 
这个吻比之前的稍长一点,樱木气也不敢喘一口,几乎觉得自己要被憋死了。
 
“你说讨厌我的时候,这里很痛。”流川抓着樱木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樱木清晰地感受到那颗心脏内激烈的跳动,不知怎的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至少不要拒绝我喜欢你,行吧?”流川环抱住樱木,轻轻揉着他的头发,嗅着残留的洗发水的清香味道,心中涌上无限的眷恋感。
 
一段时间的安静过后,流川感到樱木点了点头。
 
这就知足了,他有的是时间和耐性去慢慢得到他。他们会一起回到学校,回到球场,然后一起前往美国,在那里开辟属于他们的天地。
 
所有的心愿都会实现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
 
窗外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怀中的彼此如此温暖。
 
 
 
片尾小剧场
 
“哎,花道那个狗屎运的!”高宫挺着胖胖的肚子,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翻看开奖结果。
 
“怎么了?”野间在一旁问。
 
“我给他那张奖券中了特等奖啊!北海道双飞3日游!”高宫后悔得就差捶胸顿足了。
 
“哈哈,他也总算时来运转了!让他带你去好了!”大楠不客气地从高宫手里抢过薯片哗啦啦倒进嘴里。
 
“别做梦了,他只会跟那个人一块去。”洋平懒洋洋地看了他们一眼,心想这群呆瓜真是对得起自己这名号。
 
“也是啊……”三个呆瓜一起望天。自打花道搬进流川家开始那两个家伙就像牛皮糖一样总粘在一块,惹得他们这些老兄弟都吃醋了!怎么有种自家花园最漂亮的那一朵被拉牛粪车的偷走了的感觉啊!
 
“不能便宜流川那小子。”也不知谁先说了一句,接着几个人纷纷表示赞同,“对对,好歹也得让他请顿饭吃吃!”
 
于是樱木军团一行人,闹闹哄哄地从高宫那出来,向着流川家进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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