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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小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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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见 2020-09-24, 周四 16:05

 
 
“那晴子小姐,我走了!”
樱木花道松开晴子的手,向着安检口走过几步,又转回来朝着送行的人们高高挥舞着手臂:“天才一定会名震世界的!你们等着在电视上看到天才吧!”
“相信你会做到的!”
“一路顺风花道!”
“要保重身体呀樱木君!”
樱木军团四人和赤木晴子也高高挥着手臂,不顾旁人的眼光大声喊起来。
樱木给了他们一个太阳般的笑脸,然后再没回头。
已经过了安检等在另一头的,是面无表情却神采奕奕的流川枫。
直到那颗红色的头消失在视线中再也看不见一丁点,晴子才转过身去,看到刚刚还大笑着的洋平等人,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明明花道是去实现梦想了,为什么我们要哭啊!”大楠的声音抽抽噎噎。
“马上就觉得寂寞了啊,可恶……”高宫的眼镜花成了一片。
洋平和野间拼命忍者夺眶而出的泪水,说着:“我们是为了花道而高兴才哭的。”
晴子杏仁般的大眼中也汇聚起水帘,一颗颗泪珠划过带着微笑的面庞。
 
再开学时,晴子觉得校园似乎空了很多。
一年前流川前往美国时,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每个角落都有着红色的影子,好像下课铃声响起,这些影子就会糅合成一个高大的男孩,微微弯下腰腼腆地叫着:“晴子小姐!”
就连每日都来的体育馆,都像放大了三倍。队长的离开让一部分人暂时找不到节奏,也让一部分人对未来充满愿景,毕竟湘北已经先后出了两个被美国知名篮球高校看中的队员,特别是队长樱木花道的成长经历,谁敢说不励志。
晴子站在门边,回忆着高二的夏天,流川在率领湘北杀进IH四强之后,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美国的征程。
球队为他举办了送行会,毕业多时的赤木、木暮和三井也来了。
席间流川依然很少说话,只是对碰过来的酒杯来者不拒,后来还和樱木较劲拼起了酒。
结果明明都没什么酒量的两个人不一会就醉得东倒西歪。
“流川!总有一天本天才会去打败你,等着瞧吧!”
樱木倒在包间的榻榻米上,嘴里囫囵不清地嚷嚷着,平日就偏红的肤色,此时色号更重了几层。
“大白痴!”流川白净的脸颊上也泛着红晕,眼睛只能撑开一条缝。
晴子还是从那条缝中看见了闪烁的光彩。
“记住你说的话,食言就杀了你!”
流川踉踉跄跄地作势去掐樱木的脖子,结果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还把樱木当做了肉垫。
樱木大叫着死狐狸好重快滚开,等大家七手八脚把流川扒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晴子给樱木倒了杯水,樱木抓了好几下才抓住杯子,他对着她露出傻笑,说:“晴子小姐真温柔啊。”
樱木自顾喝光了水,往后一仰躺在了流川旁边,也跟着睡了过去。
 
晴子在流川走前终于对他说出了多年来暗恋的心情,然后被干脆利落地拒绝。
她当然明白,本也没有不自量力地怀抱着奢望,只是想要给自己的青春回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已。
所以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之后的时间里,樱木都在拼命地练习着,每日披星戴月,除了吃饭睡觉和必须上的课,就没有离开过篮球场。
流川在寒假和暑假分别回来过一次,第一次赶上了冬选赛,第二次赶上了IH。
冬选赛上的樱木似乎很让流川吃惊,甚至专门来问队中的熟人樱木是如何训练的。
大赛落幕后,宫城得到了心仪大学的入学邀请,从篮球队退役了。当年的湘北五虎只剩下了樱木一个人。
彩子也退部前,曾担心地问樱木有没有问题,这位新晋队长豪气冲天地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彩子小姐,湘北绝对会称霸全国的,我是天才嘛!”
然后樱木更加努力了,不但自己努力,还催促着队员们勤奋练习。
流川去往美国之后的新学年,慕名来到湘北的球员出乎意料地增多了,大家都说这里是星星的摇篮。新老队员在樱木和安西教练的带领下,很快凝聚成了一支出色的队伍。
夏季的IH大赛,樱木兑现了诺言,代表湘北站上了冠军的领奖台。
可以说那一年强大的湘北,是由身在两个时空的流川和樱木共同打造的。
流川对于专门回来观战的说法持否认的态度,但赤木告诉过晴子,美国的高校这个时间还没放暑假。
半年没见的樱木和流川,还是一样总是拌嘴。
这次流川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晴子都要以为他是否不再走了。
然而突然有一天,流川拉着樱木去找了安西教练,不久后就听到了樱木得到流川所在的那所高校的全额奖学金,可以前往美国读书的消息。
大家都为樱木感到高兴,安西教练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樱木队长的送行会比流川的更加热烈欢乐。
 
 
手续很快就办完了,在暑假的尾声,樱木随流川一起登上了前往洛杉矶的飞机。
而湘北篮球队,也成为了更具传说色彩的存在。
晴子对球队的工作逐渐觉得无趣起来,樱木不在,洋平他们也不来了,场馆里不再每日都热闹喧腾。
樱木君,你在美国过得怎么样呢?
晴子养成了想起樱木就眺望蔚蓝天空的习惯。
“赤木前辈,怎么没精打采的?”球队今年春天新进的低年级经理关心地问。
“有吗?”晴子赶忙拍拍自己的脸蛋。
不行呀,答应过樱木君要每天都有精神的!怎么能这么快就食言呢!
 
晴子收到樱木的第一封来信是他离开日本整整一个月之后。
信中语气欢快地描述着他在美国的新鲜体验,英语没有想象中难学,校园大得惊人,美国人都很热情,天才很受欢迎,流川狐狸依然很臭屁等等等等。
看着那些熟悉的、丑丑的字,樱木活力飞扬的脸仿佛从纸上跳到了眼前。
晴子轻轻笑了起来。
有点想念你啊,樱木君。
 
晴子与樱木保持着书信联系,时间一晃就是两年多。
樱木流川顺利升入同一所大学,篮球队的训练越来越艰苦,还要打工赚生活费,终于在NCAA中崭露头角……
这些信息晴子全靠文字得知,电话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打一两次。樱木在信中提到流川的次数越来越多,刚开始几乎都是贬损的话,最近的语气中流露的,却都是欣赏和愉快的氛围了。
关系总算变好了呢,樱木君和流川君。
已是大学生的晴子成熟了许多,只是,一直没有交过男朋友。
不是没有追求者,但每每想迈出一步的时候,总有个身影阻止她的脚步。
什么时候回神奈川来看看呢??
 
大二结束即将升入大三的寒假,晴子终于收到了樱木和流川要回来过新年的消息。欢天喜地地招呼起各种朋友,晴子被赤木取笑忙碌得像春天的小蜜蜂。
两年前送别樱木的机场,还是老样子。
两年后来接机的五个人,却各自变了模样。
樱木拉着简单的行李从出口走出来时,大家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是张扬跳脱的红发,令太阳都黯然失色的笑容,除了更加高大的身躯,时间仿佛一点也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分外被青春之神照顾的还有紧跟着出现的流川,依旧明亮的双眸、俊美的容颜,个子虽然仍矮花道一点,身上散发的英气却丝毫不落下风。
“花道!”
樱木军团的四个人一刻都没有犹豫地冲了上去,与樱木抱成一团。
晴子微笑着看他们又笑又闹,目光落在一旁的流川身上。
流川看似无聊地打了个呵欠,看向樱木的眼神却满是温柔。
这样的流川君,从来都没有见过呢。
再次吹到家乡的海风,樱木非常兴奋,坐在野间租来的中型载客车上,半个身子不老实地探出窗外,大声欢呼。
流川在最后一排头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
晴子靠在倒数第二排座位上,听樱木和他的军团滔滔不绝地聊着天,当年那种只要靠近流川就会紧张地说不出话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
车子开进了樱木家附近的街道,洋平邀请樱木住在他家里,毕竟樱木宅已经空置太久,脏得没法住了。
“他住我家。”流川醒来的时机巧得不得了。
樱木没有说反对的话,车上的人面面相觑。
 
聚会一场接一场地进行,托樱木和流川的福,晴子见到了很多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彩子学姐、后辈经理、曾经的湘北众将、安西教练甚至陵南的仙道和鱼住都一一露了面。吃的食物从街边烤串到高级寿司,喝的饮料从冰水到清酒,聊天的话题从美国球员是不是都是大块头到樱木和流川为什么都不交女朋友,热闹而疯狂。
到了第五天,樱木拒绝掉了所有的邀请,只跟樱木军团还有晴子待在一块吃了些简单的饭菜。他说再胡吃海喝下去会影响到体脂率。
洋平打趣说花道比晴子还要讲究了!樱木一脸认真地告诉他,就是要很讲究,才不会被那些黑人大个子甩下。
从洋平家出来后,樱木送晴子回家。
听着身边的人一路欢声笑语,晴子的心被怀念充盈。时间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樱木还是那个傻头傻脑的愣小子,她还是那个迟钝单纯的小女孩。
如果时间不会前进,该有多好啊!
“樱木君,”晴子趁着到家前还有一段路,鼓起勇气问道:“明天是平安夜,樱木君有什么安排吗?”
“唔?没有啊!”樱木的笑容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着暖橙色的光。
“那能陪我去街上逛逛吗?”
“好啊,我回去就告诉流川和洋平他们。”
“不要叫他们了樱木君,就我们两个,好吗?”
晴子看到樱木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但转瞬即逝。
“好!”恢复笑容的樱木,点了点头。
 
平安夜的商店街人流如织,到处悬挂着彩灯和拉花,轻快的音乐跳跃在大街小巷。
晴子和樱木约在街头的水吧碰面,出门前,认认真真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提前到达的晴子隔着玻璃窗看到樱木远远走过来,脖子上围着一条火红色的围巾,和他的头发相得益彰。
“晴子小姐!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明明没有迟到的樱木挠着头道歉,然后递给晴子一个精美的纸袋。
“送你的礼物!圣诞快乐!”
晴子打开,里面是一顶绒绒的蓓蕾帽,帽檐上缝着两朵粉色的小花,非常非常可爱。
“谢谢樱木君,我忘记了礼物,对不起。”
晴子边歉意地说着,边悄悄把背包里织好的围巾又往里塞了塞。
樱木毫不介意地挥挥手,大笑着说:“没关系,天才送的礼物晴子小姐喜欢吗?”
“很喜欢呢!”晴子取出帽子在头上试戴。
“果然很好看!”樱木不住地点头称赞。
晴子又看向窗外,天空的云层厚厚的,预报说今天会下雪,真是应景啊!.
“樱木君的眼光真好,是请教了其他女孩子吗?”
“没有啦!是流川帮着选的!”提起流川,樱木大大的眼睛绽放出琥珀色的光华,“那个狐狸的品味挺不错的!”
“这个也是吗?”晴子指了指樱木放在桌上的围巾。
“嗯!”樱木点头。
其实不用问也能知道的,因为那个戴着一模一样的红色围巾的人,就站在马路对面的花店外,望着这里啊。
在樱木过马路到达这里前,晴子看到流川拉过樱木,给了他一个吻。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呢。
流川还在湘北的时候,目光就一直在樱木身上了,即使去往地球的另一端,也没有斩断他的视线。
那两个人一直在互相凝视互相追逐,就像两条摘不清的线。到今天这样,难道不是自然而然的发展吗?那两条线,大概早就绑成了一条了吧。
晴子忽然释怀地笑了。
“樱木君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啊?我,那个,嗯……有的……”
樱木脸颊绯红,兵荒马乱的样子很可爱。
“我呢,也有喜欢的人呢。”晴子看着面前的饮料中冒出的细小起泡,徐徐说道。
片刻呆愣后,樱木有点紧张地低下头喝了一大口果汁。
“晴子小姐喜欢的人……还是流川吗?”
“怎么可能!”晴子笑出声来,“樱木君真讨厌,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樱木表情傻傻地看着晴子,然后也跟着傻笑起来。
“是我们大学篮球队的队长啦!”
“噢!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嗯……和樱木君有一点像。”
“哈,他肯定没有我这样天才!”
“哈哈,是呀,樱木君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呀!”
晴子和樱木开心地笑着,水吧的空气温暖香甜,店里播放着的法语圣诞歌旋律优美又煽情。
“啊呀,我忘记一会还约了人!真对不起樱木君,我要先走了!”晴子故作惊讶地看了看表,然后以一种近乎夸张的慌张姿态站了起来。
“晴子小姐……”樱木叫她的名字。
“圣诞快乐,樱木君。改天再见。”
晴子握了握樱木的手,就像以前那样,自然而然地。
 
 
樱木君的手依然很温暖很温暖,很快就会把流川君的捂热吧。
晴子走出水吧的时候,看到流川在往手中呵气。
她没有出声招呼,静静地转进隔壁的书店。
樱木很快也来到外面,匆匆奔着流川走过去。
天空飘起了零星的小雪,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沿着马路缓缓前行,相邻的手旁若无人地紧紧牵在一起。
那是晴子见过的,最登对的恋人了。
 
回家的路上,雪纷纷扬扬地下大了。
晴子伸出手接住缓缓飘落的晶莹雪花,它们仿佛天使翅膀上的羽毛般轻柔。
想起樱木飞身灌篮的身影,就像背后有着洁白的双翼,那样灿烂夺目。
美得令天使的翅膀都黯然失色啊。
樱木君,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想到你就觉得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你要在天空高高地飞翔啊,这样我就能一直一直看到你了。
不管将来我喜欢上什么人,都不会停止为你和流川君加油的。
 
晴子将这段最温柔的回忆珍藏在心底,然后,化为了向着未来前进的勇气。
  Y - 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