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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花]春风沉醉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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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vaine 2020-10-12, 周一 15:22

 
 
天城山的南面还没有开化,一路上乱石盘地枯枝错乱,灌木杂古树高,很少有人会选择从这面登山,但树荫草丛岩石间却仍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条踏出来的路。从山底一路攀爬向上到山三分之二处,是一处山坳,敞亮,宽阔,像小山谷,小河从上往下贯穿这里。靠崖边,有间茶馆。
 
 
谷一在敞开的门口打瞌睡,脑袋频频点着快要从手背上掉下来。
“喂,你还醒着吗?”
桌面被轻轻扣敲两下,声音微微气喘,试探询问。
谷一不想睁眼,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啊,太好了。还有空房间吗?”男声放开,明显欢愉和轻松起来。谷一意识到刚刚这人是故意压低声线才显得老成。原来还是个少年。
“有……住宿要等傍晚,现在只提供茶水歇脚……”
“啊!你看,现在太阳都已经落山了!麻烦给我们安排两间房!”
谷一抬起头,随着伸在他眼前的修长手指往右睁开眼看向窗外。
太阳还没有落山,在黛青色的山脊剩了半张酡红的脸,把周围的天空和散云全部染成绛紫色。
“麻烦把证件给我登记下……两间单人房,可以吗?”
“哦哦,你等等!”谷一翻开本子记录,余光看着那男孩子将背包取下来拖在胸前,手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找自己要要的东西。
“啊啊啊,去哪里啊!!明明放在这里的!!”
“一个证件只能登记一间房吗?”低沉磁性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谷一仍然头垂着,点了点。
“花道,我们要间双人房好了。”
“但是我明明放在最里边这个袋子的啊,怎么会找不着……”
“好了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说不定你忘在家里了。”
“是吗?”接下来沉默了半分钟,被叫做花道的人语气肯定说,“不会的,本天才记得带出来了。”
“回房间把东西都拿出来再找怎么样?现在多不方便,对不对?”低沉的男声柔和给出建议,也顺带起到安慰的作用。
“好,就不信它还真长翅膀飞了,哼哼……”少年不再沮丧,莫名有了干劲。
谷一填好记录把本子推到桌边让两人签字,侧了身弯腰打开抽屉去取房门钥匙。在他抬起头递给客人房门钥匙时,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另一个太阳。直到对方签好字伸手向他要钥匙,他才醒过来。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摇门边暗铃,我会过去的。”
“好,那打扰了。”
后来说话的男人,或者说大男孩一边帮忙收拾花道乱翻出来的东西,一边接过钥匙道谢。
两人对谷一鞠了谢礼,各自背着包掀开珠串起的稀拉门帘,微微弯了腰躲开门楣走了出去。
 
 
谷一提着灌满热水的水壶穿过庭院去对面客房区。
月亮已经升起,挂在东天。
客房区依山建造,由纯色的山石堆砌而成,在月光下和山色融成一体。
中庭有一汪池水,水源直接从绕门而过的泉溪用青竹引进来。池子旁边种有一株枝条垂挂的樱花树,从枝干上的凹凸不平看来,已经很多年了。
 
 
谷一从这里过,看见池子倒映簇簇樱花,花间藏了天上清月。
“樱木花道……”眼前的景色让谷一念出了刚刚在登记薄上看到的名字,他笑了笑,朝客房快步走去。
他在门口停住脚步,准备敲门的手也停在了门上。房间里,刚住进去的两人在争吵,声音时大时小,在安静的山里清晰异常。
 
 
“刺猬头,你是故意的……”
“花道,好吧,是,我是故意。”
“我就知道,怎么会这么凑巧!”
“花道,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哼,本天才给你机会……”
“我是故意早上迟到,故意在山溪打湿衣服,故意拿了你的证件……”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看你看,如果不是你,我们今天就在日落天黑前登上山顶,绝对能看到日落!”
“可是我们也不能两人单独待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
“花道,这里不好吗?你知道再过两天我就离开神奈川了,以后不能天天看到你,我害怕……”
“刺猬头,你是胆小鬼吗?”
“如果是和花道相关的话,确实……”
“咳,好吧,本天才以后会常去看你的。”
“真的吗,花道?”
“当然是真的。本天才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花道~”
“刺猬头!你干嘛一句话都不说就亲,亲过来!!”
“说了可以亲吗?花道,我要亲你了……”
“刺猬头,去死!”
“花道,开学后,你打算一个星期来看我几次?”
“唔,一次吧,本天才要训练!”
“我知道花道训练很辛苦,可是能多几次吗?三次?不行?那两次?”
“刺猬头!”
“好吧,那我会回湘北看你的……”
“随便你!快睡觉了,明天早上我要去看日出……你再晚起,我不会饶你的!”
“花道,给个睡前福利吧……”
“唔……刺猬头,你够了!”
 
 
谷一终于决定放弃敲门。他把水壶搁在门边的石阶上,转身离开了。
再次穿过庭院,听清了门前潺潺溪水流过,这时正好吹起一场春寒料峭的晚风,那汪池水里的花影被扰乱,又被飘落下来的花瓣所掩盖。
樱花,夜风,明月,春水,它们不期而遇的美景,恰好被谷一这样一个懒懒散散的路人偶缘瞧见了。
  Y - yva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