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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花]无法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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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n111 2022-07-15, 周五 11:31

 

纯纯新人,文笔不好,见谅。
水户beta*樱木omega

1.
水户是个b,天生普普通通,用别人的评价就是,日常不具备攻击性。他是最常见的那类孩子,永远不缺玩伴,但也只是作为团体中的一员,他自己总结概括为“缺少某种闪闪发光的特质”。

 

所以b还真是适合自己,不想变成张扬强势的a,也不想变成柔软温和的o,这样就好。

 

不可否认,这样的水户在学校混的如鱼得水,他总是笑着,不是强者本质上疏离的笑,而是能拉近距离的温和的笑。这日他照常拿着母亲准备的便当,在午休的时候跑上学校天台,于是在这平凡的日子里,他碰到了一个奇怪的o。

 

制服看上去短了一截,很高大,在一群平均身高160cm的国中男生中,他绝对是鹤立鸡群,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以看出制服下的肉体也是矫健而充满活力,不然不会把平常的裤子都穿的那么漂亮。他的那张脸更加不像o,剑眉狭长,鼻梁高挺,有神的眼,蓄着一头红色的发,此刻形状姣好的唇正呼出一口烟,他转过头看到了水户,神情在烟雾后不甚明朗。

 

“国中生禁止吸烟,”水户突然提起了兴趣,他噙着惯常的微笑,走进对方,“除非你给我一根。”

 

“哈,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啊?”o的口气不是很好,但他仍下意识地去翻了翻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烟盒,转手扔给了水户。

 

“我不叫家伙,我的名字是水户洋平。”他一边接过烟,一边晃了晃另一只手,“借个火。”

 

o好像并不在意水户过于自来熟的态度,哼了一声就拿出了打火机,只是怎么按都出不了火,他烦躁地叼着烟,看上去竟然天然的可爱,水户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灌水才会有这种想法,不管怎么说,这个o都太像个a了,各个方面。

 

他抽出一根烟,走上前去,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下,借到了对方烟上燃着的火星。距离很近,啊,刚才太远了没看清,o的眼睛很漂亮,正午阳光下,这双眼睛清澈明亮,水户觉得,自己心中某处的荒芜好像也被点燃,尽管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喂,你发什么呆啊。”含了怒气的嗓音把自己拉回现实,回过神来就看见他像一只炸毛的猫科动物瞪着自己,水户赶忙陪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抱歉抱歉,要吃便当吗?烟可填不饱肚子啊。”

 

从刚才就发现这小子目光有意无意瞟着自己的午饭,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有够有趣,善解人意一向是自己的长处,他把便当在o的眼前晃着。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人一下子变得高兴起来,所有小心思还真是写在脸上,水户心想。

 

趁着他埋头吃东西的空儿,水户靠在天台的墙边,小声喃喃:“拉面味的...真是.....哈哈.......”

 

未成年的o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而水户的鼻子向来和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样灵敏,从见面起就闻着了弱弱的味道,不然他绝对不会认为眼前这个健气少年是个o,只是,他的信息素和他的人一样,都令人哑口无言。

 

“别以为你说的小声我就听不见了!”红毛小子虚张声势地喊着,“不过洋平,你的便当超好吃啊!”

 

水户苦笑,看着他把所有食物风卷残云吞入腹中,而自己拿对方毫无办法,因为他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直到下午课程中途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的时候,水户还在想着那个天台的红色身影,以及他气势满满的那句,“我叫樱木花道,给我记住了!”


 

2.
接触才会发现樱木本质就是个没心眼的笨蛋,明明是个o还不老实地总跑去和各种各样的女生表白,女方要么被他不良少年的样子吓得逃跑,要么开口为难的说“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而樱木一脸颓丧的表情往往逗得水户和其他小伙伴乐不可支,他们在樱木身边闹着笑着,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

 

水户总在樱木失败的那天中午,悄悄把自己的便当塞给他,以至于看到樱木马上变脸开心地进食,他打趣地说,“花道你告白是不是就想骗我的午饭啊?”

 

“......才不是,”他苦大仇深地说,“我也会受伤的!”

 

完全看不出来,水户想到。不过不知不觉自己总是被他吸引,仔细回想都很震惊,这个人生来就像是要打破常规的,一直不明白什么是闪亮的特质,这个问题似乎终于冲破水户普通的生活有了答案。

 

今天是在和光中的最后一天,樱木的脸红扑扑,显得有点滑稽,水户抢先开口,“终于要到第五十次告白了吗?”樱木瞪了看热闹的朋友一眼,“是挚爱,爱的告白。”

 

他信誓旦旦地宣示:“这肯定是最后一次。”

 

水户对他的说法持怀疑态度,说到底,什么能称之为爱,樱木是因为喜欢可爱的女孩子才不断告白,可是喜欢是什么,他一直不明白,就像他不明白自己要什么。

 

显而易见樱木失败了,悲伤的恋曲响起,水户和三人组在他周围找他的乐子,“恭喜老爷,贺喜夫人,花道终于收到第五十个对不起了!”
“连续被五十个女生拒绝!”
“这下终于可以了无遗憾地毕业啦。”

 

樱木一边痛苦流泪,一边教训自己的损友,当然是常用技能头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明这种小孩一样的打架方式的,“你们说够了没有!”

 

水户摸着自己被揍出包的额头,笑着搭上他宽阔的肩,小声对他说,“这回可没有便当了。”

 

“啊?为什么?”樱木焉着头,眼神中透露一闪而过的失望,转眼看见洋平校服的第二颗扣子不在了,他重新打起精神,指了指对方的衣服,“洋平,你太可恶了。”

 

水户失笑,心想他又在误会什么,谁会问他要纽扣啊,那根本是不小心弄掉的,但他存心捉弄樱木,便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啊,啊,是谁呢?记不太清了。”

 

对方果然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别看他一头火红色的发,本质上这家伙真的很内向吧。

 

“难道我没有魅力吗......还是因为我是o?”他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打的水户措手不及,喂喂喂,那个自信自大的樱木可不会说这种话。经过漫长时间的相处,水户一直以为他是最不在意性别的那种家伙,明明是个o,可是哪里都不像o,不得不承认,他的自在的态度影响着自己,给自己普通平凡的人生展现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一直以来,尽管很不想坦白,但水户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自己b的样子,永远淹没在人群中,一切照着固有的轨道进行,这样当然没什么不好,只是任凭自己怎样如鱼得水地生活,心中某处仍不满足地叫嚣着,想要找到只属于自己的特别的东西,他不在乎普通,可他也渴望特殊。所以当他第一次看见樱木,一个无比奇怪的o,他就知道这就是只属于他的特别。想法可能无关情爱,更多程度上关乎自己固有的缺失。

 

“樱木,你很有魅力,毕竟你是天才嘛。”水户郑重地说,“所以你的扣子,我就替万千少女收下了。”

 

红色攀上omega的脸,水户发现不知不觉他又长高了,虽然行为作风依旧那么天然,但是他终于还是褪去了曾经青涩的面孔,变得更加英俊,更加闪亮。

 

“唔。”樱木挠着自己的头,“那是当然了!我就施舍一下小老百姓吧。”说完扯下自己的扣子,兴冲冲地递给水户。

 

这家伙,变脸永远这么快。

 

“所以大人,赏脸一起去吃拉面吧。”水户说着,紧紧握住那颗纽扣,不会有人注意,他温和的微笑下是那么雀跃。

 

“混蛋,不要嘲笑我。”

 

“哎,我有说什么吗?”连带着调笑的语气,自己绝对没有嘲笑这个怪咖的信息素。本来以为这人是个稳稳妥妥的不良少年,结果发现他就是不好意思让别人闻着他独特的信息素,才耍酷一样去天台抽烟盖味道,天知道水户刚知道这消息时笑得有离谱,当然他被樱木教训的也很离谱就是了。

 

“洋平,你完了。”樱木气恼地跑起试图揍扁可恶的b,什么温柔学长啊,明明心眼焉坏,只爱捉弄自己。

 

他俩在毕业这天奋力奔跑,不时撞到某个老师,而骂骂咧咧的说教被抛在身后,世界的规则被置之度外,他们跑过一起相处的每一片土地,此时此刻,他们像是自由的青鸟,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畅快地翱翔。

 

3.
樱木最近很奇怪,不同于他一直以来的奇怪,具体表现为他对湘北高中的赤木晴子一见钟情,以及在她的劝说下加入篮球社。

 

升上高中,水户以为一切都不会有变化,只要呆在樱木的身边,不管是打架也好,吵闹也好,日子都不是无聊的。何况樱木打架真的很厉害,爆发力和灵敏度都是不良少年中的顶配了,而且这个可爱的家伙,只有在打架的时候,才会泄露出一些信息素,毕竟他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好。

 

这样自由自在的樱木,却逐渐沉迷在篮球上,把他无限的活力禁锢在一方球场。高宫说,看来樱木是真的很喜欢晴子小姐,很难想象他这个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人,会爱上一项规则繁琐的运动,甚至是从新手做起。

 

水户知道不是,可能开始的确是因为晴子,但樱木的热情不会骗人,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归处。就像几年前天台上,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打破日常生活的一抹红,至此安心待在对方的身边,尘埃落定的感觉莫过于此。

 

水户仍然践行着自己挚友的工作,为他解决找麻烦的杂碎,让其安心做他的篮球健将;呆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他从运球到篮板的成长;为他第一次练习赛,用小电驴载着其他三个家伙,慢吞吞地冲向陵南;在铁男这群不知所谓的社会生大闹篮球馆时,站在樱木身边,对老师说都是自己搞的破坏。

 

他觉得这样就好,樱木是他发现的优秀的家伙,他知道金子的光永远藏不住。大家笑着骂说樱木是白痴笨蛋,但同时无限纵容他,要说他有什么这么吸引人的特质,水户觉得,大概就是那种头脑简单又不失可爱的感觉,长得是个大块头,说话却坦然直率像个小鬼。他凭借着这份力量脱离了o的性别,粉碎了人们固有的常识,所以他做出什么超乎寻常的事,都从自大变为一种天真的魅力,就算是斥责他也像是教育孩子,特别是大大咧咧的嚣张样,令人看了根本不觉得讨厌,只觉得是只小猫拿肉乎乎的爪子耀武扬威,水户是这么理解的。

 

很奇怪,不知不觉中所思所想全是他,连带着玩柏青哥时都心不在焉。一晃神又赢了不少珠子,去吃拉面吧,水户想。

 

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身体忙于消化新的食物,大脑得到短暂放松,水户看着天边的太阳慢慢落下,那种空荡的感觉时隔多年重新攀附上心脏,他慢悠悠走回学校篮球馆,“可恶,还真是没出息。”

 

篮球敲击地面的声音,运动鞋摩擦的声音,队长喊出的口号,分明还没踏进那片区域,好像已经被裹挟。自己连规则都不知道,只是看着那个身影,眼睛早已无法离开。在距离门口很近的地方迟疑了,自己也觉得奇怪。

 

“白痴。”同样高大俊美的男人,流川枫,轻起薄唇,骂人的声音都很好听,典型的优质alpha。

 

“狐狸,你说什么?!”还是一样容易炸毛,樱木皱起漂亮的眉,把手上的篮球往对方身体砸去。

 

水户站在那,看着他们打成一团,他的omega小伙伴是那么有活力,显然并不落下风,他俩可以说旗鼓相当,作为对手,作为......刺激潜能的另一半。

 

而足下距离樱木短短的十几米仿佛被无线拉长,是了,金子的光永远藏不住,樱木,多么可爱,多么直率,一个beta能做什么。除了樱木之外,甚至分不出其他人香甜的信息素,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感知信息素的资格,然而天知道在远远闻到那个味道之后,就再也无法忘记,讲真那味道超级奇怪,可是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除了他,只有他。

 

转身,脚底好重,心情诡异地变差,好像,真的抓不住,特殊特殊,他真的是自己人生中的特殊,只是,那不是专属于他的特殊。为什么身体的能量不能全部拿去胃里消化呢,想让大脑一片空白。

 

趴在房间的床上,慢慢抚摸着掌心的扣子,铜不会轻易生锈,自己的身体却已然僵硬,花道,我还能呆在你身边吗?你应该不再需要便当,其实很早之前就是自己在做,不过你一直没吃出来味道的变化。安慰?你那么强大,有什么能够令你停驻。他们觉得你迷恋晴子,其实你又何曾迷恋过任何人,做事凭借本能,真不知道这种没心眼是好是坏。

 

如果我不是b,如果我也能让你一直看着我,如果......这样的想法,总算明白,早就应该知道的,是喜欢吧,如果喜欢有定义,那这样自私的想独占的我,是不是已经失去呆在你身边的资格了。

 

“哈哈...哈哈....”水户苦涩地笑着,紧紧握住扣子的手有些细微颤抖,“没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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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平!开门!”熟悉的声音如此响起,收敛所有表情,水户不紧不慢地走向玄关。

 

门外,樱木的脸被热气蒸的微微泛红,好看的脸要自己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汗水薄薄覆在他麦色的皮肤上,总是充满了力量的家伙。


 

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樱木好比察觉了什么似的,他流露出关心的样子,“怎么了?有人找你麻烦?”

 

自己真的看上去那么惨吗,不过是初次体会到患得患失的感觉罢了,人家被甩五十次都那么活力四射,只有初体验一次的人就不要矫情了。

 

“做了恶梦而已,”水户切换回温和的笑,他接过樱木手中的运动包,“所以天才找我有什么事?”

 

樱木看上去有点羞涩,水户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对方开口说的话让自己入坠冰渊。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

 

4.
“洋平,你怎么了?”樱木的手在眼前晃着,总算回过神来,水户洋平第一次欣慰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出类拔萃。

 

“你想我帮你出主意,追一个男生,然后不能告诉我对方的名字。”水户总结了一下他一如既往任性的要求。

 

“嗯,洋平的话,一定可以。”全然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此刻映在对方眼中的只有自己,而他不属于我,显而易见。

 

“好吧,”水户终于败下阵来,无奈地扶额,“从送便当开始吧?不是说抓住alpha的胃就抓住了他的心吗,我可以教你。”


 

樱木立马反驳,气鼓鼓的脸都可爱异常,“什么,谁说一定是alpha!”一眼就看出来的色厉内荏,这人说谎的功力和打架水平成反比。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那我们开始?”水户撸起制服的袖子,拖着樱木进了厨房。


 

简单的把米饭和拌饭料撒在一起,用手捏成漂亮的圆形,或是把虾裹上面粉,放油里煎炸,摆盘,整理,一如过去几年自己做的那样,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重复。


 

樱木看上去很兴奋,恋爱的力量吗,他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很漂亮呢?总归他是我发现的可爱的Omega,竟然一边做一边偷吃,米饭都老套地沾在嘴上了。


 

水户噙着一贯温和的笑,把他嘴唇边的米粒轻轻刮下,如愿看到一副羞耻的表情才停手,“你是小孩子吗?”


 

“说起来,洋平,你怎么手艺这么好?便当都是老妈准备的家伙,别告诉我是天赋异禀啊。”樱木逃也似的站到锅灶前,学着把虾放进油锅。


 

“歹势,”水户摆弄着手下的饭团,“那些都是我搞的便当。”


 

没有听到虾下油锅的滋滋声响,只听见红发笨蛋的一声哀嚎,仔细看去,这人把油全弄到自己的手上,耳尖都微微发红。


 

水户冲上前去,把那只手放到冷水下冲着,他没有再维持住一直以来的稳重,而是强势的,坚定的,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没事,这种小伤。”似乎是要打破什么,樱木用着轻松的口吻。


 

拿出药箱,替对方包扎的水户,发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郑重声音,“花道,喜欢人可以,但是保护好自己,好吗?”


 

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粗线条的人,该说他是笨手笨脚,还是被自己养孩子一样惯坏了,总之最后只看见一个骂骂咧咧落荒而逃的背影,花道,自己拿他毫无办法。


 

水户看着床角的那颗扣子,和白色床铺格格不入的铜色,正如恋爱的心情,那样的不容于世又深陷其中。


 

次日中午,樱木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奔篮球馆,而是戳了戳水户的背,递过去一个简单的饭盒。


 

水户刚要说“别拿我做实验啊”,对方就一溜烟跑没影,嘴里还念叨着篮球篮球。


 

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便当,水户独自走上了天台。湛蓝的天空下,天台围着的铁网早已锈蚀,风吹雨淋的缘故,连墙上都泛着黄色,能听见一阵风的声音,没有人在这里。


 

随意地坐下,一个人霸占整片区域,要不要像个真正地不良一样在墙上用油漆写下“湘北制霸”?不是自己的个性啊,他从来不是领导者。


 

带了点好奇打开便当,水户不禁失笑。


 

“捏的好丑。”小心才能完整拿出来的饭团,至少自己不说没人觉得那是饭团吧,“这混蛋,放了多少盐?”


 

我真是个善良的男人啊,水户瞟了一眼干净的饭盒,走到天台最外围的铁网,靠着点燃一只烟——和当初樱木递给自己的一样。


 

慢慢吐出一口气,多少冲淡了口腔的饭团味儿,烟雾缓缓升起,自己的灵魂却沉沉落下,晚上还是去吃拉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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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抓住他的胃的事先放一放,”水户选择巧妙地转移话题,“他是怎么样的人?”


 
樱木傻呵呵接过水户干净的饭盒,听到他的问题后陷入思考,“很好的人。”


 
白痴,流川枫骂的一点没错,但流川和好人真的能画上等号吗,可以说他是很强的人,很帅的人,很酷的人,难道这又是笨蛋特殊的脑回路?好吧好吧,水户觉得自己再纠结下去就很不妥帖了,替自己喜欢的o追别人,他实在没有绿帽癖,但是,如果能这样呆在他旁边,做着普通朋友的谈话,何尝不是仅剩的幸运,你已经很幸运了,水户说服自己。


 
“那来约会演习吧。”水户洋平,十七岁高中一年生,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私心,朋友之间就是这样。


“什......么.....?”樱木花道难得支支吾吾起来,他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提到约会两个字就害怕了,那怎么追人啊。”水户微笑着和樱木勾肩搭背,“让我带你看看,大人的世界。”


少有的露出鲜活的神采,水户整夜期待着,明天,周末的约会。是的,约会,他不想加上演习两字,就算是偷了别人的位置,他也坚持如此自欺欺人。让我任性一次吧,以后永远是朋友也没关系,只要一次,这是我唯一的最后的任性。


 
他最喜欢打游戏,三丁目新开的电玩城他一定喜欢的;喜欢吃拉面喝牛奶,就因为这样才会有这么奇怪味道的信息素吧,去自已一直光顾的拉面店就行,他也熟悉那里;新上映的龙猫他肯定会喜欢看的,毕竟虽然看着是大块头,其实内心很天真。


 
这样想了很多,没意识到的时候才沉沉睡去。


 
半夜母亲路过水户的房门,发现儿子少见的踹开了被子,蹑手蹑脚地替他把被子弄妥帖,看到他睡的深沉,嘴角带笑的模样,心下笑笑。


 
洋平这小大人难得也有孩子气啊。


5.
天气预报该死的不准,水户从早上起床没感受到刺眼的阳光就隐约觉得不妙,果然,窗户外周末的天阴阴沉沉。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水户拿出衣柜里的休闲衬衫和牛仔裤,镜子里的人,不管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硬要说个特质,大概就是成熟稳重。水户毫不在意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揣上背包往车站走去。
 


或者是天气的缘故,难得的双休,车站并没有预想中的人来人往,只是和往常无差。不能像个白马王子一样真是抱歉,水户随便地观望人潮,安静的站立着,自己八成也只能是守卫王国的士兵,连公主的骑士都算不上。
 


同理,樱木也不能算是公主吧,太魁梧了,可怕的公主。流川枫那小子倒是很符合王子的形象,如果他们真的互相喜欢,故事名称直接变成沉睡王子好了,反正作为樱木金色王国的士兵,远远看这一切就可以,只要距离够远,就不会难受。
 


这样漫无天际想着笨蛋的事情,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能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微微上翘的嘴角弧度一点一点落下,尽管是夏天,但是有点冷。樱木,红发的精怪,一度想让他成为仅仅独属于自己的o,能牵动所有情绪的妄想情人,忘记约定般,没有出现。
 


好吧,应该是篮球队的突发训练,手机,手机也没带,揣着所有的计划,水户决定由自己结束这场暗恋。
 


本来便不应该有念头,他能把所有事做的稳当,唯独无法诚实说出最简单的四个字,只因为,beta无法标记omega。无法对他提供任何帮助。
 


水户自诩能把困难的任务漂亮完成,身为beta,他从未质疑自己的能力。他不会因为是b而自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是b就天生低谁一等,况且他也不会做的比别人差。换种说法,b反而令自己更自在,说漂亮话就是喜欢低调,同时保持自己的骄傲。可是恋爱并不能理智对待,感情是随时冲刷来的潮水,看见对方会高兴,独自一人会失落,想占有对方,完全的占有,而性别抹杀了这种妄念。
 


他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欣喜,也意识到身为beta的绝望。*
 


有些潮湿起来的空气没有拦住水户行走的身形。三丁目的电玩城,约会第一站,很热闹的地方,不愧是新开的,水户走到篮球机前,投入一把硬币,生疏地玩着,果然好难。身后的男女不满地嘀咕,他才放弃这个自己并不擅长的游戏。
 


常来的拉面店,约会第二站,中午客人们把小小的店铺挤满,水户觉得自己像在罐头里的沙丁鱼,依旧是最常点的口味。“小哥,老样子是吧?”店长有好的招呼,水户应了一声,反思最近光顾是否过于频繁,送入口中的拉面很好吃,今后也会一直吃吧,感情会冷却的,不会太难看,只做朋友就好。
 


电影院,约会第三站,其实不喜欢爆米花,却还是买了。坐在满满的人潮中,看不清这么大屏幕上的画面,抬手一摸脸颊,竟然是泪流满面。是漆黑的环境让所有不安、伤感、无力有了宣泄口,说好是最后的任性,那流泪也没事吧。暗恋,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愫,应该全部抹杀,电影结束,自己也应该重新变回游刃有余的模样,他必须足够强大,永远坚定地站在那人旁边,噙着温和的笑,说“因为你是天才嘛”。
 


下雨并不令人意外,夏季的雨更是如此,电影院门口檐下,人们相互依偎,似是在等待雨停。水户我行我素走进雨中,难得有了苦情男配的感觉,其实不然,他只是觉得暴雨或许能冷却自己炙热的心情。
 


樱木,樱木,樱木,为什么你是这样的樱木?分明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你的发为什么是红色,凡是见了就再难忘记;你的存在为什么如此热烈,身边的人都被你吸引;你的信息素为什么我一下便能识别,如此吻合,怎就不是命定伴侣?一个只能识别你的b如今卸下荣誉的战甲,换上顶顶普通的布衣,只为做你一人的士兵。
 


终于回到家中,水户沉默地泡在浴缸里,衣服裤子早已湿透,草草被扔在床边。
 


连头发都草草擦干,卸下全身力气,陷进被窝里,约会......结束了。
 


迷迷糊糊听见熟悉的声音,睁开眼入目的红,每每整齐的发如今耷拉着挂着水珠,称得上帅气的脸上亦沾满雨水,“花道,你怎么变成落汤鸡了?”水户洋平佩服自己收放自如的感情,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口气中的疏离。
 


樱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水户试图再次温和地微笑,示意他赶紧去浴室,运动健将怎能感冒。
 


这使他看上去不再遥不可及,樱木却不是惯常嚣张的可爱的样子,他像是在确认什么,“洋平,你一直......一直在车站等吗?”
 


“怎么可能,我昨晚一直睡到现在....”“骗人,你的衣服都湿了。”连掩饰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这样把所有东西剖开,还真是一如既往。
 


失策了,应该把那堆湿掉的东西扔进洗衣机,这样他还是体面的水户。
 


“额,”水户全力运转着自己的脑袋,“是等了一会,忘带手机了。但真的只有一会啊。”
 


“你在说谎。”樱木用稍带了琥珀色的眸定定望着水户,里面是一种,一种从未表露的热烈。
 


“什.......”水户震惊地看着樱木,情感的潮水再次淹没了他,暗恋,一场隔层纱布的自我交付,纱布后似乎展露了极致欢愉,但水户没有赌,他很擅长等待。


6.
樱木是个o,一个腺体不完全发育的o,这意味着他无法很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他第一次尝试控制失败后,母亲就带他跑到卫生所,医生的结论是他不会有发情期。
 


母亲似乎备受打击,她爱怜地拥抱着自己的孩子,轻声说,“花道,花道,你永远是妈妈心中最可爱的o。”
 


他的父母是那样包容而强大,樱木,不负所望,养了一身跳脱的脾性。他从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在学校里也是自在地生活着,虽然他看上去粗心大意,但是他也会为了不让别人因为自己溢出的信息素为难,而独自跑到天台,笨拙地用烟味掩盖。
 


他觉得这主意真是只有天才才能想到,谁知道第一次耍酷就被一个b抓包。
 


户是第一眼看去就令人感到舒服的类型,他说话常常带笑,以至于想起他就会想起他的微笑,但毫不轻浮,相反,他成熟而稳重,有超过年龄的游刃有余。樱木不是想法很多的人,他只知道和洋平一起,很开心。他总是张弛有度的,会没有形象地嘲笑自己,也会在恰好的时间给自己一颗糖果,一个盒饭,一点温柔。樱木习惯了水户的存在——一个他能够安心交付后背的挚友。
 


开始有奇怪的心情是国中毕业那天,水户收下自己扣子的时候。樱木知道自己一直做事全凭心情,觉得女孩子可爱就跑去告白,失恋也能很快振作,男子汉怎么能扭扭捏捏,勇往直前就完事了。
 


但是那天,向来嬉笑的洋平居然郑重地拿走了自己的第二颗纽扣,樱木不知道他是不是纯粹想安慰刚失恋的朋友,他只知道心跳一瞬间变快,所有喜怒哀乐都不再属于自己身体,而扣子作为那份感情的载体,被紧紧捏在水户手里。
 


他觉得这样很奇怪,于是他跑起来去追这个胆敢捉弄自己的人,心跳依旧很快,肯定是跑步的缘故,樱木如此想。
 


升上高中,遇到晴子小姐,她很漂亮,樱木庆幸于自己找回了曾经熟悉的对可爱女生的无法抵抗,但是一切有些不一样了,樱木觉得,大概是天才在进化,没什么好奇怪的。
 


然后他遇到了篮球,不知不觉沉迷其中。他本性是好强的,他不认为自己是个o,不在乎对手是不是a,他只有一腔热血,而篮球,竟成为最贴合自己的归宿。
 


他能和各种厉害的人较量,遇到各种不同类型的强者,产生一段又一段的经历,不管是被击败也好,获得全场欢呼也好,只要他转过身就能看到那个人,带着角度最漂亮的微笑,向自己无声说着“因为你是天才嘛”。
 


可是那天傍晚的训练,水户没有懒洋洋地靠在他专属的座位上,樱木停下和流川枫的较量,跑出篮球馆门外,只能看见落日下越行越远的背影。他愣住了,焦虑席卷全身,为什么来了又走?为什么不看着自己?为什么好像随时会消失在眼前?
 


如果为这样超过自己理解的情况命名,是否意味着,我喜欢上了你。
 


醍醐灌顶,过往一切变得清晰,水户他是不一样的。他说过他只能辨认我的信息素,而我没有发情期,我们如此吻合,必然是命定伴侣。
 


笨拙地敲开水户的家门,说着显而易见的告白话语,但凡有点想法的人都会知道,这是个常见于暧昧中群体的说话套路。水户一直很聪明,他肯定明白自己在曲折地表明心意。
 


原来水户这个精明的家伙也有笨拙的时候吗,真的认真给自己出招追人,他在想什么啊?樱木觉得有点复杂了,而自己的心情似乎完美没有传递给对方,他看到的替自己包扎伤处水户,褪去了所有自如的外衣,展露出一副隐忍的痛苦表情。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吗,这是否意味着他对我也是一样的心情。
 


那种克制的表情让樱木的心脏难受,他逃也似地离开,平生第一回不知所措起来。
 


既然他没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那就按照他说的,拿便当给他,这下再痴傻的人都能知道,我说的喜欢的男生,就是他自己了吧,何况水户那么聪明。
 


樱木几乎肯定水户也喜欢自己,这家伙把便当吃的那么干净,但是,他为什么要说什么……约会演习?
 


难道他以为他只是一个陪练员,能把对自己的所有感情视而不见,再用生硬的微笑把自己推给另外的人。可是他不是也喜欢自己的吗。那为什么不回答“我喜欢你”,而用无意识的雀跃语气说“恋爱演习”?
 


樱木有些生气,不知道明确在懊恼什么,他只是不痛快。和水户的第一次约会怎么能被冠以演练之名,水户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他是自己最喜欢的beta啊。
 


次日,樱木赌气般给水户的手机发去信息:“篮球队突击训练,没法去了。”连洋平两个平常都会打的字都没写,他肯定会知道自己生气了。
 


时间一直流逝,心里却越发不痛快,连消息都没回复,他会不会忘带手机了?早就感受到窗外阴沉的天气,水户这家伙,不会真去淋雨吧。
 


“可恶!”樱木就这样冲去约定的地方,连伞也没拿,他只想去确认,水户,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车站没有看见那个身影,人不算很多,可是哪个都不是他,樱木张望着,霎时心有所感似的转过身去,灵魂落地,熟悉的舒适包裹自己,水户默默走在前方,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跑几步就触手可及。
 


樱木就这样跟在水户的身后,最近看的全是这家伙的背影,樱木自己都不由傻笑。
 


水户像是计划了上千次般走进电玩厅,僵硬地玩投篮机,明明他对篮球毫无兴趣,依旧没有错过自己任何的练习;他吃着热气腾腾的拉面,好像那是什么绝世佳肴;自说自话选了一部电影,可恨的是樱木确实喜欢这种调调的作品。
 


水户,樱木已经确定,这个beta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他,喜悦尚未将樱木浸泡,他看见水户就这样冲进雨里。
 


如果互相喜欢的话,他的表情为什么如此痛苦。
 


站在水户家门口,樱木无法像第一次那样说出俏皮话,他迟疑,将要敲上门的手也最终收回。
 


水户的母亲把自己带进门,樱木站在水户很近的地方,却觉得自己离他很远很远。


 
 
7.
显然樱木对水户如今的模样很是焦虑,他下定决心般,用坚定同时也微微颤抖的语气说,“洋平,我喜欢你。”
 


水户惊得瞪大了眼睛,慌张,无措,欣喜,震撼,数不清的情绪袭来,他感觉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一切一切,只剩下樱木开合的唇,和我喜欢你。
 


他感到孩子找到自己珍宝的狂喜,凑近朝思暮想的人,暴露出所有峥嵘,献上倾付所有的吻。
 


夏季的暴雨逐渐停歇,云层下的太阳重回世界,光洒在水户的房间,空气中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如果注定无法彻底标记,而我仍然义无反顾地爱你,这是不是也是另一程度的爱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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